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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皮格马利翁与阿多尼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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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到底、应该，你要如何诉说呢？
你要如何告诉他你所经历的一切？这一切、这所有的一切太过绵长冗杂了，回忆流淌过大脑时毫不留情地撕扯伤口结下的痂，诉说不过唤起挥之不去的疼痛。血痂下的伤口太过丑陋，诉苦是无意义的。记忆在流淌着鲜血。
“Nothing.”于是你笑了，面对着沃克斯的，与他记忆中别无二致的笑容，你的手从他紧握的手中抽出，覆住他冰冷的指尖，迟来的雪覆住了一地春心，美丽的洁白的轻盈的无言的冰冷的，远在过去用于表现亲近的笑也被落雪盖上一层薄膜，主动拉远了距离，“什么也没有，不要再问了。”
就像你在回忆起他的那一刹那，没有问出口的那一句——
——“你为什么会在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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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斯生你的气了。
嗯。他的脾气其实很不好，你知道。你知道他对着这世间有一种冷淡的漠视。他是天生的个人主义。在一开始的时候你将这当作常年的饥饿导致的他对外界的自顾不暇，但完全不是这样，他天生缺少对他者的共情，于是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经常显得没什么耐心。
这么说似乎显得你多少有些恃宠而骄，但事实上，你是后来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因为他在面对你的时候总带着无端的退让，少有对你发脾气的情况，哪怕偶尔真的有这种情况他也会很快自己调理好与你恢复过去正常的相处。
老实说，面对这样的沃克斯，你感到有些新奇。
“生气了？”你明知故问，有意弯下腰凑到他面前与他对视，压低嗓音小声询问。
你不知道自己在张嘴说这句话时嘴角会不自觉上扬，比起发问更像调侃，沃克斯在与你对视前先看见的是你翘起的嘴角，顿时产生了些有气没处撒的憋屈与无力感。于是他闭上眼，阻挡了你的视线，底下的办公椅顺着他的力道默默转向一边，口腔中泄出的声音带着连绵不断下着细雨的闷热蒸汽：“没有。”
天塌下来有沃克斯的嘴顶着。
他这样更确定了你脑内的推测，你摁住他搭在扶手的双手再拉着他和办公椅转回面对你的方向，沃克斯默不作声地反抗，于是造就了此刻你摁着他不让他转动，他又偷偷使劲想要转到其他方向的局面。
不、等下，这是在干嘛。你们是小学生吗。沃克斯无语地想扶额，然而双手被你压在扶手上难以动弹，他又想起你的话，又想起你对他疏离的笑，于是他再次升起一种莫名的恼怒。
睁开的双眼在一瞬间与你对上视线，他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太近了。
沃克斯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呼出，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搭在你的肩上将你推开，他不知道究其原因是因为嫉妒的怒火抑或是因为你无意识地过度靠近到他可以数清你上翘的睫毛，总之他在离开时下意识伸手抚住了原本心脏所在的位置。
——幸好你没有发现他胸腔中的心脏跳动得几近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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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羞成怒的沃克斯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独留你一个人看着眼前的事物手足无措。
不会吧？
你真的把他气走了？这下情况就有点尴尬了。只有你一个人的话，该做些什么呢？就这样直接离开也不好吧？正当你呆立原地考虑到底要不要离开的时候，有人推门而来。
沃克斯消气了？虽说你知道他消气很快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你心中这么想着，扭头向门口看去。
啊、不认识。有点像鲨鱼。
对方冷漠地靠近，拿起桌上放置的资料，视线宛若不经意间瞥向你而后定住，正当你被他的视线看得开始恐慌的时候，他开口了：“走错了？等待总裁可不是在这里。”
对方说完这句话轻车熟路地带你前往楼顶，在为你推开门后说了一句“总裁还有会议，请在这里自行等待。”后迅速离开，于是你现在不知所措地待在3v楼楼顶。
你打开手机，夏莉回复你了表示她已经离开3v塔，并小心翼翼地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想起带你来的那位助理样的角色口中说的话，你不知道一场会议大概能持续多久，斟酌一会打出一行「今晚……？大概吧。不用担心我啦＞.＜」。在收到对方肯定的回应后你又点开安吉尔的聊天框，表示完对他的关心后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立刻显示已读，虽说是工作但是总感觉他的状态不对劲。他没事吧？脑内在不知不觉中被杂乱的线团纠缠，思绪乱得无法冷静思考，低落的友人，陌生的环境，不合时宜出现的身处地狱的故人，混乱的思绪，情绪纷乱暗示的暗红漩涡，心烦意乱间无意识扣住脖颈处的项圈。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入大脑。
你想起亚当。
不，这不是应该想起他的场合。深呼一口气平复思绪，打开手机打发时间，嗯，智能手机真是伟大的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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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伦蒂诺在看你。
拍摄的间隙他回到塔顶休息，进门躺倒在沙发上才与坐在对面原本低垂着眼滑动手机的你对上视线。理论上，他应该大发雷霆然后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翻出最适合自己当下搭配的手枪把你击毙。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因为你太美了。
这种美不是庸俗的皮囊之美，而是超然于视线范围的美丽。你身处被玫色包裹的巨大的蚕茧却一无所知，周围是混乱暧昧的色彩，手机打在你脸上的光却是一束冰冷如夜间昙花的无机质的冷光。他感到一种缺失。
他在你身上感到一种异质的缺失。「缺失」的常规解释是缺少、空白、缺乏与不足，但他感受的并不是这种平铺直叙的缺失，那是冰天雪地冻结成冰的死去湖泊的底部，就像艺术上的空白，中国画中不遗余力的留白，《空白签名》中切割却又无比自然的融合，断臂维纳斯失去的双臂。这是遐想。分明不存在却能轻而易举引起遐想的缺失。
他下意识渴望探索这种缺失，他渴望窥见冰山下巨大的一角，他渴望你，他渴望触礁。
大多数人认为他的工作是拍摄色（）情片，对他了解更多的人也不过是认为他是色（）情艺术家。他们的了解点到为止，他并不厌恶看见裸（）体，但他想看见的却远不止这些，没有人知道的是他探索的是一种纯粹的赤（）裸的美感。哪怕在地狱这种情况有所削弱，但很多人在赤（）裸的情况下会有一种潜意识的不安，这种情况最容易爆发的是他们平时并不显露的内心深处的情绪，所以他的戏压根不需要剧本，即使有也不过一叠废纸。因为他的艺术是、他所追求的是——裸（）体的内侧。
你像一尊古希腊时期的大理石雕像，柔和的晕光，看似柔软丰润的肌肤伸出手触碰却是冰凉的坚硬。看见你的那一瞬间他想起日语里的“瞳惚れ”。一见钟情，当你出现在双眸中连瞳孔都恍惚着移向你。视线迷茫的恍惚，你在此刻成为伽拉忒亚。
虚假的，并不实际存在的，完全理想主义的，集结了所有美好幻想的伽拉忒亚，连阿芙洛狄忒都垂怜过的伽拉忒亚。存在于想象中最美好的造物。他是皮格马利翁。他想要雕刻你，他想要刻画你，他想要看见你巨大空白的内侧。
皮格马利翁第一次看见从雕塑化为人类的伽拉忒亚大抵也是如此。恍然间他张开了鳞翅，粉红色的鳞粉顺着主人的颤动挥落至房内四处，空气中流淌着实质的暧昧。他眼见你因他的缘故染上氤氲，双眼透出的波光一如爱欲女神诞生海洋泛起的白色泡沫，逐渐沉沦的清醒透出疑惑。
这再好不过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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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克斯觉得自己简直是天才。
他刻意只和助理吩咐要让你等待他而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如此冷漠的态度和持久的冷落一定能让你深刻了解了他这次有多生气。
等他会议结束后回去，你一定会和他认错的，他沾沾自喜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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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随着眼前陌生的恶魔张起飞蛾般巨大的鳞翅，空气中飘扬起红粉的粉尘，有点像尼古丁，却没有那种呛人的气味，偌大的室内突然被这些悬浮的固体颗粒挤压得极其狭隘，呼吸间变得滚烫。
这是什么感觉？身体好像并不属于自己，你感受到无端的烫，视线都像被烫花，无意识蹭上对方伸出的手，略微带着凉意的手缓解了身体的不适，于是双手立刻紧抓救命稻草般握住对方的手臂，顺着手臂抬起头颅向上望去，你对上他的视线。他靠近你，周围是滚动的红，你像要顺着逐渐狭小的空间融入他红色的双眼。
脑海中有个声音轻轻地陈述——
——“救赎之道，方在其中。”
于是你顺着他托着你头颅的力道吻上了他的唇。
这到底算什么？接吻的中途，你不合时宜地想起，你的确是第一次见他，你对他算得上一见钟情吗？
“这他妈算什么一见钟情！？？只不过是拥挤的费洛蒙带给你的错觉！！！”属于亚当的声音在你的脑海中发出尖锐爆鸣。惊得你取回了一丝神智。亚当似乎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来着……？或许是某次属于他的演唱会以后，被亲吻得连大脑都变得黏糊糊，你神志不清地回忆着。不对，好像是他在你家里的时候。拥抱的时候像是要被吞吃，巨大的翅藏下相拥的二人。似乎有什么错位地被重叠了。
“Wait、Wait！”沃克斯带着电流惊慌失措地出现，他的声音有些异常，被电膜覆盖下尖锐的破音，“瓦尔！！！！！”
泥泞的大脑还未取回主动权，你迷茫地看他，眨了眨那双仍然懵懂而朦胧的双眼：“沃克斯，你的会议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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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沃克斯着急地安置吸入烟雾过度昏睡过去的你的时候，瓦伦蒂诺只是站在一旁叉着腰扶着细长的烟斗看着。吸入的时候是尼古丁，呼出的时候却掺杂了其他的杂质。他恍然间想起接吻时互换的呼吸，你呼出的气体不含尼古丁却同样令人上瘾，交叉的呼吸不亚于第二场接吻。他又默然垂下头吸入了第二口点燃的烟草飘起的烟雾，就像尼古丁并非酒精却同样能醉人。
原来你也是阿芙洛狄忒。他想。
如果你是阿芙洛狄忒的话，他也想做你的阿多尼斯。他又想。
这样的话，他也许会承认，在见到乘坐在天鹅牵引的贝壳马车之中的阿芙洛狄忒时，刚刚降临于世的阿多尼斯对她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写Val的一见钟情写得感觉有点乱七八糟（。）Val的一见钟情和Vox的是没法相提并论的，Vox是真的健全爱情，Val的话硬要解释就是家里的猫看见新买的花瓶不辞辛苦跳上桌想要看见花瓶破碎的样子，好不容易把花瓶摔破了它马上就没兴趣走开了，现在他处于一个「想要看见」的状态。感谢在2024-03-24 11:15:43~2024-04-13 01:54: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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