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游【短篇】》涟漪Cove

8、【邱饼】大结局的李饼重回邱庆之未死之前

　　“饼爷，饼爷。”

　　趴在案前的李饼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陈拾正背着对阳光双手推动他的肩膀，试图叫醒他。

　　“饼爷快醒醒，恁咋在这儿睡着嘞？”

　　“陈拾？”

　　李饼的声音带着久睡过后的沙哑，头好痛，他怎么在这里？

　　“陈拾，现在什么时辰了？”

　　“饼爷，已经辰时了。”

　　李饼左右活动着脖颈，站起身反手揉了揉趴了一夜僵硬的肩膀，应该是昨夜他查卷宗太久疲劳过度，直接就在明镜堂睡过去了。

　　“王七他们呢，那个刺史之死我已经有些眉目了，让他们过来一趟。”

　　“刺史之死？饼爷，我们没有这个案子啊？”陈拾疑惑的问道。

　　李饼微微皱眉，侧头指着案边的卷宗说：“不就在那边吗？”

　　“饼爷你是不是太累了，俺们最近的案子没有什么刺史啊，饼爷你昨天查的不是赵二娘那个吗？饼爷？”
　　饼爷从来没这样过啊，是不是昨晚查案子查的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赵？赵二娘？”李饼诧异的看向陈拾。

　　我明明记得我查的是荆州刺史之死的案件。

　　“是哪个赵二娘？”李饼一脸茫然地问道。

　　“就是那个大胡同的裁缝铺那个赵二娘啊，前几天被人发现死在盐堆里面。还有那个王婆……”

　　“饼爷，恁咋变傻了啊？”陈拾立刻焦急的想去检查李饼身上有没有其他状况，“是不是最近累着了，俺给你找大夫看看。”

　　在原地还在咬着手指思考的李饼被陈拾的动作一惊，连忙阻止道：“没事没事，我没有痴傻，你去……去帮我把王七他们喊来。”

　　“中。”

　　陈拾担忧的看了眼李饼，随后向外跑去。

　　饼爷今天好奇怪啊。

　　————

　　“陈拾你慢点，慢点。”

　　“你是说少卿大人傻了？”

　　“瞎说什么呢，少卿大人怎么可能会变傻，可能就是累了。”

　　“也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少卿大人是在讲梦话。”

　　“俺也不知道，饼爷就说让俺找你们过去。”

　　“王七你等等我。”

　　“崔倍你可快点吧。”

　　“孙豹呢？孙豹！”

　　“这儿呢这儿呢。”

　　几人推推搡搡的终于来到了明镜堂，李饼此时正坐在案前仔细研读手上的卷宗，他发现昨夜还是刺史的卷宗今天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内容。

　　而他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昨夜记录着荆州刺史的卷宗了。

　　看到他们来后，李饼放下了手中的卷宗，认真的问道。

　　“王七。”

　　“少卿大人。”

　　“你仔细的给我汇报一遍这些天的案件。”

　　王七收起嬉笑的态度，恭敬的回答着近日发生的事件。

　　李饼边听边在脑海里整理着这些内容，越听越震惊，轻舔干涩的嘴唇，心下一片哗然。

　　不对，这些明明都是很多年前明镜堂办理的旧案了，而且自己已经是大理寺卿了，为何王七他们还是喊他少卿？

　　李饼抬头仔细辨别着王七的脸，视线扫过他们的一举一动。

　　陈拾，王七，崔倍，阿里巴巴，孙豹……

　　他们似乎都年轻了些许？

　　“陈拾，你的哥哥如今有找到吗？”

　　“俺哥？还没找到啊。”

　　堂下的众人被少卿严肃的眼神盯着一动都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着少卿沉默着不说话，王七小声的说：“少卿大人今日是怎么了？”

　　“俺也不知道，一早上醒来就这样了，今儿咋还莫名其妙问俺哥的事情啊。”

　　“王七，我听得到。”从思绪中回过神的李饼听到下面的人在议论他。

　　李饼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思绪很混乱。但是这些年明镜堂的旧案都在他的脑海里，更何况这是他亲手办理的。他让王七他们先去王婆在仁和坊的住所找到六儿，把她带回来，这一次，势必要先她一步。

　　而他，现在要去找那个人......

　　他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他。

　　————

　　金吾卫府邸

　　“将军，大理寺李少卿求见。”

　　李饼？他来干什么？

　　邱庆之坐在案边正专心地处理着军中杂事，就听到下属汇报李饼来了，心下很是不解。

　　“邱将军，好久不见。”

　　“李少卿怎么有空来我金吾卫，是所谓何事？”

　　邱庆之收起手中的毛笔，卷起批改好的卷轴放在案边，走到李饼面前平静地问道。

　　看着熟悉的邱庆之，李饼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低声说：“邱庆之，我有事和你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

　　邱庆之垂眸盯着他握住自己的那双手，神色不明，喉结微微滚动。

　　“跟我来。”

　　二人来到隔间，邱庆之转过身对李饼说：“有什么事情李少卿就在这里直说。”

　　望着记忆中依旧不变的那张脸，李饼的眼角逐渐泛红，握住他手腕的力气不断加大，喘息声加大。似乎不想让面前的人逃离，他怕这一切都是他的黄粱一梦。

　　“李饼？”

　　邱庆之内心有点慌神，自从灵柩回乡一别后，李饼何时在他面前这样过。

　　“邱庆之。”李饼喃喃自语。

　　这不是梦，这不是梦。

　　“李少卿，你……”

　　未等邱庆之说完，李饼红着眼眶冲上去狠狠的抱住了他。

　　“邱庆之，你还活着，还活着……”

　　“真好。”

　　邱庆之愣在原地，感受着李饼在他胸前哽咽的呼吸起伏，张开嘴说不出半句话。

　　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犹豫片刻后终于还是回抱上去。

　　“你，到底怎么了？”

　　邱庆之的声音轻柔而又充满了耐心，李饼现在这个样子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邱庆之，你不要再阻拦我了好不好。永安阁的事情我会想办法，不要再让我一个人了行不行，我只有你了......”

　　胸前李饼的嗓音颤抖不已，死死把他扣在怀里，痛苦而又挣扎。

　　“李饼.....”邱庆之脸色徒然一变，声音却依旧柔和的劝说着。

　　“李饼，你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我失去了李家我失去了父亲，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邱庆之！”

　　李饼抬起头看着他，他脸上布满了斑驳的泪水，忍住眼角的酸涩感，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我想和你一起......你，能不能不要再抛下我了。”

　　弃猫效应，把被丢弃的猫咪再捡回来时候会表现得特别乖巧依赖，因为它害怕再被人丢弃。

　　李饼在害怕，在恐惧，没有邱庆之的未来……

　　每个梦醒时分，他只能看到邱庆之的背影，不论他怎么喊，他从来没有回过头看他一眼。

　　“我只有你了，邱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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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饼从金吾卫府邸出来后，整个人恹恹的，邱庆之没有给他明确的回复，这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回到明镜堂后，王七他们带着六儿已经等候多时了。

　　李饼站在门外提提精神，吐出一口浊气，再次进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日大理寺少卿的模样。

　　“少卿大人，人带来了。”

　　六儿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阵仗，微缩在角落，害怕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想问的？”

　　“俺们都不是坏人，你放心说吧。”

　　即便都是办过的旧案，但李饼依旧要仔细询问一一核对。确认整个事件和记忆中没有偏差，李饼让崔倍都记下来，吩咐王七崔倍留下来看住六儿，特地叮嘱过不能对六儿放松警惕，她随时会跑出去。

　　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去捉拿从死囚牢中逃出的王质。

　　永安阁……

　　邱庆之，这一次，别想抛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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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完血奴案后，李饼变得更加繁忙了。这些天，他带着陈拾王七他们走过未来旧案里的每一条路，解救那些无辜之人的性命，让每一个犯案之人绳之以法。

　　一有空，去金吾卫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他知道邱庆之知道他是猫妖，所以他也会故意用猫身出现在邱庆之面前。

　　最开始金吾卫的人还想用蛮力驱赶这只野猫，却被邱庆之阻拦住了。次数多了，所有人也都知道这只猫是邱将军默许的存在。

　　即便邱庆之对这个猫神色冷淡，但当它可能遇害时候，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这些都被金吾卫们看在了眼里。

　　————

　　“邱庆之。”

　　这天，是邱庆之来找李饼了，他带一众金吾卫众人包围住了李宅。

　　房内，昏黄的烛光下，气氛凝重寂静无声，两个人坐在桌前面面相觑。

　　李饼记得这个场景，当时的他明明就坐在邱庆之对面，却感觉两人相隔千里，他看不透他。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了，他已经知道邱庆之最大的秘密了。

　　“我劝李少卿还是不要隐瞒比较好。”耳边邱庆之的声音沉着冷静，“这些事情，金吾卫自会解决。”

　　“那邱将军就没有对我有所隐瞒吗？”李饼抿了抿嘴，抬头望向邱庆之。

　　“李饼，不要插手这个案件了。”

　　“如果我听你的，你就保证，你保证你不会死！”

　　这个事情只是我放出来的饵，邱庆之，你还是来了。

　　你就是在怕我出事。

　　邱庆之沉默片刻，继续说：“你要是知道什么便告诉我，我是为了你好。”

　　李饼嗤笑一声低下头，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毕竟，我们曾经是朋友。”

　　“可是我不想和你当朋友！”李饼抬头冲邱庆之怒吼道，咸湿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溢出，牙齿紧紧咬着。

　　说出这句话仿佛就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李饼神情恍惚坐在他的对面，喃喃道。

　　“邱庆之，我不想和你当朋友了。”

　　邱庆之瞳孔微震，他怔住了。李饼......李饼竟然否认了他们的关系。

　　“李饼，我.....”邱庆之慌了，一直以来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邱庆之看着这样的李饼慌神了。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上。”

　　李饼知道他不会回答，自言自语替他说了，“是我，对吗？”

　　“邱庆之，你千算万算，就是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对吗？”李饼痛苦地闭上眼，他还能想起这些年他时常一个人坐在邱庆之坟前的画面。

　　“你知道这些年，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对我就没有一丝想法吗？”

　　朝堂上文武百官敬他畏他，圣人也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他一个人在朝堂上举步维艰，再也看不到从前挡在自己身侧那紫色的背影了。

　　世人皆唤他“妖饼”，可是谁曾知道，“妖饼”从来不是他一个人，邱庆之的存在不该被人遗忘。

　　一个铁骨铮铮的将军在死后把自己所有的功劳都给了他。而他，带着邱庆之那一份，孤独的活下来了……

　　邱庆之自认最为了解李饼，可看到这样的李饼让他心痛到了极致。不该的，不该这样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邱庆之。”

　　还在邱庆之愣神的那一刻，李饼站在他面前，借着窗外的月光，俯身吻在他的嘴角。

　　这一瞬间，仿佛世界都褪去颜色了，时间流动也停止了，安静的只剩下他们。

　　灼热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交织着，朝思暮想的画面就么出现在了邱庆之面前。

　　李饼试探性青涩的动作仿佛取悦了他一般，一丝轻笑从唇角发出，继而揽住他的腰，强势的把他抱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气氛逐渐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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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卿大人，少卿大人。”

　　李饼出来的时候的时候发丝有些凌乱，仔细感受着舌根处的微麻刺痛。

　　“少卿大人，邱将军没拿你怎么样吧。”王七焦急的询问。

　　“啊.....没事，没什么事。”李饼轻舔红润的嘴唇，略感心虚。

　　“饼爷，恁嘴咋这红啊？”外面夜色昏暗，陈拾眯着眼仔细观察，疑惑问道。

　　李饼伸出手摸了摸确实红肿的嘴唇，紧张的抿嘴试图遮掩住罪行，心里不断地寻找着借口。

　　从他身后出来的邱庆之适时的替他解围说：“说好的事情，李少卿别忘了。”

　　“走。”

　　随即带着一众金吾卫离开了。

　　“少卿大人，这.....”王七看着金吾卫离去的背影哑然道。

　　“无碍，回去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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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天少卿大人很不对劲。”

　　明镜堂内，王七等人围坐在桌前议论纷纷。

　　“饼爷这些天不挺好嘞？俺看他一直笑着的。”

　　“这不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嘛！少卿什么时候这样过了。”

　　“欸，你多想了，少卿大人一看就是少女怀春喜上眉梢，没问题的。”

　　“你才少女你才少女，咱们少卿那是风流倜傥。”

　　“少卿大人这个样子多久了？”

　　“不记得了，好像是上次金吾卫走后就开始了.....”

　　“这不应该啊，咱们大理寺和金吾卫可是死对头了，哪有人对着死对头还能笑的出来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当时少卿大人和邱将军怪怪的？”

　　“怪？俺没觉得哪里不对，就是蚊虫倒是挺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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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七。”李饼带着邱庆之来到明镜堂时，就看到这几人又在背着自己密谋一些什么。

　　见到李饼他们来了，明镜堂等人赶忙站了起来，作揖鞠躬。

　　“少卿大人，邱将军。”

　　李饼背手站在阳光下，挑眉说道：“王七，你带着他们去把邱将军来带的案件重新核查一番，务必不能错查，露查任何一桩。”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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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四下无人，李饼终于放松的呼出一口气，毫无形象的坐在桌前一侧。

　　邱庆之也施施然的坐在了他对面。

　　“邱将军今日来大理寺是想好了吗？”

　　“我以为李少卿已经看到邱某的诚意了。”

　　李饼眼睛中是掩盖不住笑意，清清嗓子，借着给邱庆之倒水的动作继续问他。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对吗？你喜欢我？”??“是。”

　　“我喜欢你，李饼。”

　　静谧而安静的房间，李饼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几秒后，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直接扑在邱庆之宽厚的怀里。

　　“我爱你，邱庆之。”

　　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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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if线：没有邱庆之的李饼，一点点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