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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儿行千里 ...

  •   附近酒楼上,程彦看着扬长而去的段云沉,默默问旁边的凌殊翰:“就这么看着他们把赵意初救走?”“不然呢,我现在叫你去拦住他们,你打得过吗?”程彦自然是打不过,况且段云沉还有守秋的人帮忙。

      “边关是拿不下了,这群世家的老顽固就是太优柔寡断,我早有提醒他们提防段云沉,只不过他们不肯信罢了,这回让他们吃个大亏也该知道该选哪边站了。”

      程彦关上窗户,坐到凌殊翰对面,雀跃问道:“父亲,他弄这一出搞这么大动静,在程家装了这么久的病不就不打自招了吗,只要有人弹劾他闹市纵马还伤了这么多骁骑营的人,皇上会通缉他吧,以后他是不是不能再回程家了?”凌殊翰抬眼看了一眼程彦,不置可否,“若是救赵意初这件事,本就是皇帝派他去的呢?”

      皇帝想让赵意初去边关,段云沉就冒死亲自去救了赵意初,很难不让人怀疑段云沉就是皇上的人,况且当初段云沉一个没有根基的毛头小子为什么能当上将军,不就是皇帝亲自提拔的,凌殊翰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荡开层层水波,段云沉背后还有江湖,这股力量再加上兵权,和世家对抗的筹码也越来越多了。

      “原来他竟是皇上的人。”程彦这才明白,“既然他们是一伙的,就算弹劾他,那皇上肯定不会处置他了,可恶。”程彦一想到段云沉以后还能堂而皇之回程家就头大,只要他还在,程泠就还要和他装夫妻。凌殊翰摇头,“不。还是要弹劾,不过这次换个方式弹劾。”

      凌殊翰拿起茶杯,看着里面上好的茶叶晕出的水色,忽然想起了刚刚和段云沉同乘一匹马的人:“段云沉怀里护着的那个人?是程言?”茶杯在手里转了几转,程彦回道:“是他。”

      价值不菲的茶杯碎裂在地,祁山怒不可遏,揪起骁骑营副将的衣领,诘问道:“你们骁骑营十几个高手,打不过他一个?”副将瑟瑟发抖,他哪里知道段云沉那么强,不止他,还有其他人都轻敌了,可转念一想就算没轻敌,说实在的也根本打不过,“属下无能。”副将不敢找借口,跪地求饶。

      祁景走了进来,仍然穿着他的婚服,外面宾客还在,他得知了段云沉带走赵意初的消息,急匆匆找了理由脱身来见祁山,“父亲。”祁景神色匆忙,“方才有人传讯说段云沉已经把赵意初带走了?”祁山示意副将滚,副将自觉快步离开关上了门。

      “要不要派边关的人对他动手?”反正赵意初总会去边关,只要在边关把他杀了便是。祁山叹了一口气,“不行,边关的人手根本不够,况且皇帝费这么大劲儿就为了让赵意初拿到兵权,边关肯定早就打点好了,贸然出手只会被抓到把柄,让皇帝找到机会对咱们发难。”

      “那就让他发难,上面那个位置换个人坐也是一样,皇上如此薄义非要和世家作对,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边关路远,京城只有禁军,咱们从白山洲发兵打他个措手不及便是。”祁景说着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神色,惊得祁山站起:“住口!”祁景惊醒,慌张下跪。“我失言了,父亲。”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牵一发而动全身,现下兵权只是从程家回到了皇上手中,还不至于让我们铤而走险,好在储家愿意和我们合作,不过是少了个边关而已。”虽然是说少了个边关,但是背后则是少了个捞钱的路子,祁家养这么多兵,钱财一直是个大缺口,且越来越大。

      此次和储家联姻,外人看是世家之间的合作,实则只是为了让储家出钱养兵,眼下又丢了边关,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储家心甘情愿拿出钱来,着实是让人发愁。

      “好好安抚你的新娘。”祁山颓力挥手叫祁景离开,眼下稳住储家最重要。

      闹了一天宾客散尽,凌殊翰走进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宴席,他目的明确,直奔正厅,果不其然,祁山在正厅一言不发枯坐,眉头紧蹙,显然苦恼颇深,连凌殊翰接近了也不知道,“祁太尉这是为今日的变故发愁呢。”祁山抬眼看到他,收了苦恼转而若无其事想拿起茶杯,才发现茶杯已经被自己摔碎。

      他只能冷哼一声,不悦道:“今日我儿大婚,哪里来的变故。”凌殊翰知他强装镇定,笑了笑,“好了,咱们老朋友之间有什么必要打哑谜,我早就跟你说过段云沉是守秋之主,你却没把他放在眼里,此刻也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祁山自然没把段云沉放在眼里,在他眼里这种帮派之流不过是乌合之众,略施小计再派人前去截杀就能收拾,也正是他的傲慢,才棋差一着让段云沉把赵意初救走了。

      “你既然来,自然是来谈条件的,说吧。”祁山等着凌殊翰的回答,凌殊翰不慌不忙道:“我在江湖也有个门派,虽说实力不济,但是好在手头宽裕,祁太尉正缺养兵的钱,我可以出。”祁山鼻孔出气,心却动了,“别先说好处,直接说条件。”

      凌殊翰略一沉吟,淡淡说:“自然是想祁太尉换个选择,若有人与你作对,你为何不选择换个更好的合作对象。”

      凌殊翰双手负于身后:“若说骨血,我这一身骨血也未尝逊色于上面那个人。”他的意思是,他想当皇帝。祁山听后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来,这笑里不带嘲讽,反而是豁然开朗。

      看着年过半百的凌殊翰,祁山起身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倒是不怕我反手就把你说的话捅出去,你除了这想当乱臣贼子的心,还有什么?一个江湖门派?还是一个王爷的头衔?”姜殊翰一直化名凌殊翰,此刻他却以姜殊翰的身份站在祁山面前。平静回道:“我还有,四世家之一的祁家太尉作为盟友。”

      京城外

      一路驰骋了好几个时辰,直到星夜笼罩大地,众人终于在一处湖边竹楼停下,此处是守秋山在京城外的一处驻地,竹楼隐蔽简朴,却很雅致,此时隐隐有灯火露出,显得格外静谧温馨。

      苏灯戴着面具等在院子外,旁边是一辆马车,身后还跟着几十个守秋的人,段云沉近前勒马,翻身跳下去朝苏灯抱拳一礼:“主上。”苏灯心里想笑,但面上毫无波澜叫段云沉起身不必多礼,做戏做全套,段云沉的身份仍然是秘密。

      “咳咳。”马背上的赵意初悠悠醒转,眼睛只看见了几双鞋子,还没抬头便又被段云沉一记手刀打晕,苏灯吩咐手下把赵意初转移到马车里,车里放着催眠的熏香,这一路不到边关他是醒不来了,夏淮听见段云沉给苏灯行礼死命憋笑,而后听见苏灯说:“夏淮,你亲自送赵将军去边关,不得有误。”

      夏淮当场就不乐意了,指着段云沉道:“我才刚下山见到师....这位守秋山的兄弟多久啊,我才不想去!苏……师父你尽会把我支开!”

      段云沉回头朝他低声一语:“听话,快去。”苏灯的话不管用,段云沉的话却是比圣旨还管用,夏淮朝苏灯做了个鬼脸,不情不愿地骑马到马车旁,又问苏灯:“现在就出发啊?我还想和那位守秋山的兄弟聊两句呢。”

      守秋山弟子一头雾水齐齐看向段云沉,苏灯拍了拍马屁股赶夏淮走,生怕他再多说两句就露馅了:“现在就走,若遇到追兵绝不要逞能,遣苍鹰回来报信,听到没?”

      一声鹰唳划破长空,急速飞来,嘴里还叼了只野兔,而后收敛翅膀稳稳落到马车顶上,段云沉郁闷扶额,怪不得没唤来它,原来又是贪吃,抓野兔去了,苏灯养出来的玩意儿主打一个任性,无组织无纪律。

      夏淮一边哼唧一边跟着马车前行,回头委委屈屈地看了段云沉几眼,段云沉连忙侧头避开夏淮的目光,这眼神,仿佛要离开自己的亲娘远赴他乡打拼了。

      苏灯走到段云沉面前说:“我得先回守秋山了,接下来你好好保重。”守秋山不可一日无主,苏灯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接应段云沉,如今他的目的已经达到,片刻也不能停留。

      段云沉颔首:“主上,一路顺风。”再淡定的人也憋不住了,苏灯忍俊不禁,明白段云沉在捉弄自己,他拍了拍段云沉的肩膀,故作深沉:“好好干,回头给你升职。”

      段云沉在一众人的艳羡目光里目送苏灯离开,很快竹楼前就只剩他和凌和月了,此时的凌和月已是疲惫不堪,他不像段云沉一样身强体壮,疾驰了几个时辰,此时的他两股战战,下半身麻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哆哆嗦嗦正准备爬下马,段云沉伸手把他打横抱在怀里,温柔道:“累了吧,我带你去休息。”凌和月也没力气下来,任由段云沉把他抱进去放在榻上。

      春日的风吹来,凌和月经不住打了个喷嚏,两人一路又是泅水又是骑马,虽说身上的衣服早就干了,也难免吹了一整天的风,“我去给你烧水,你好沐浴。”段云沉说着便去了柴房。

      凌和月伸展身体活动了一下,总算是安定了下来,累了一天,还没等段云沉把水烧好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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