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最好的朋友离婚了》罗书禾

5、捣乱

　　跟王君唠了两句嗑，周允棠感觉有点困给小沈打电话让他送她回酒店休息。路上小沈热情地问道，“姐，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吧？”
　　“怎么看出来的？”
　　“你不在乎钱，穿着打扮也不像来拍戏的，就像……来逛街看个热闹的。”小沈说。
　　“哈哈，我确实是来凑热闹的。”周允棠伸了个懒腰，“你呢，干这行多久了？”
　　“我是北电的影视制作系的，今年实习。”
　　“哦，不错。”周允棠笑笑。
　　小沈也是个有趣的人，一路跟她讲剧组的事倒也有趣，周允棠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躺着研究乔临的ins和微博，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下午睡醒，周允棠化了个淡妆穿着T恤和牛仔长裤踩了带了点小跟的拖鞋去剧组。她到时乔临没来，小沈说乔临昨晚夜戏拍到一点过才收工。
　　周末乔临没戏去杭州赶了个采访，来剧组晃荡了两天都不巧阴差阳错没跟乔临碰上。回去时有些小低落，周允棠朝小沈问道，“可以开长途车吧？”
　　“没问题啊姐。”
　　“明天帮我去浦东机场接我一姐们吧。”周允棠将宋非瑾的航班发给了小沈。
　　“好嘞。”
　　“谢谢啊。”周允棠给小沈转了一万，“这就当姐单独给你发的工资。”
　　“姐这不好吧……”小沈捧着手机为难道。
　　周允棠对身边人一向大方，她妈顾女士管理手下人就一直贯彻一个道理，要想人家真心为你做事，钱一定要花到位。小沈这几天照顾她也是很用心，以后麻烦人家的地方多了去了，“拿着吧，你都叫我姐了我怎么好意思亏待你。”
　　小沈开心道，“谢谢棠姐。”
　　“明天小心开车啊。”
　　周允棠对拍戏没有什么兴趣，片场没有乔临坐那儿就跟坐牢一样，宋非瑾来了的话至少还有人陪她到处逛逛说说话。
　　睡到中午，周允棠如常简单收拾了下去了剧组，今天拍李隆基请姚崇拜相。
　　剧组所有人都在刚刚搭建好的兴庆宫，已经拍完两场了，下一场是李隆基和姚崇的对手戏十事要说。乔临在刘导哪儿讨论戏，看到周允棠来了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来了。”
　　“前两天都没看到你。”周允棠嗔怒地看了他一眼。
　　他俩不太熟，两个人这样说话多少太过暧昧，不过周允棠的性子不在意，她一向以自己的想法为中心。
　　这么个顶级大美人撒娇，光听说话就酥了一半了，刘导是个人精，拿着对讲机，“灯光师在哪儿，我们再对一下打光的细节。”
　　“巡视组组长记我旷工两次？”乔临调笑道。
　　周允棠没想到他会开玩笑，“那不至于。”
　　“周允棠！”
　　这一声饱含愤怒的怒喊，周允棠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了，幸好现在录影棚里就只有她和乔临，不然宋非瑾可得好好露把脸。
　　“飞了十二个小时，又坐了三小时车来横店找你，你不说给我敲锣打鼓列队欢迎，怎么也得亲自来吧？就叫个司机给打发了？”宋非瑾怒不可遏道。
　　周允棠摁了摁额头，扯起嘴角对乔临说，“介绍一下，这是我闺蜜宋非瑾。”
　　宋非瑾走到前面来才发现这儿还坐了个顶好看的男人，脑子飞快的旋转，这真不怪周允棠砸了三千万氪金啊，这不是一时冲动，值。
　　“这是乔临，也是电影男主角。”周允棠一把将她拉到前面来，手下暗暗用力。
　　宋非瑾心领神会，马上换上笑脸，跟川剧变脸一样快，和乔临挥了挥手，“你好啊。”
　　“你好。”乔临笑的如沐春风。
　　“那个啥，我跟允棠闹惯了哈，我不知道有外人在。”刚刚她进来那个角度没看见乔临，宋非瑾挠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又庆幸自己幸好没有胡言乱语说些不该说的，不然以周允棠的脾气可能直接送她回炉重造了。
　　乔临刚刚看她进来跟连珠炮似的一顿，这女孩身上的活泼朝气跟周允棠一样，淡笑道，“没事。”
　　“累不累？”周允棠抄着手靠在屏幕旁边。
　　“还好，飞机上睡了很久。”宋非瑾朝外面扬了扬下巴，“拍部电影人这么多啊？”
　　“我第一天来的时候群演都一千多个。”周允棠道。
　　“气派啊周总。”宋非瑾笑着用肩膀装撞了下周允棠，又看向乔临，“你经常来横店吧？”
　　乔临点点头，“一般拍古装都在横店。”
　　“你那天晚上没事，带我们去横店别的地方逛逛呗。”宋非瑾道。
　　周允棠心想，还的是宋非瑾，换她死都说不出口约一个男人陪她去闲逛。
　　乔临看到周允棠眼睛也亮亮的，翻了一下夹在剧本里的行程表，“今天晚上就可以。”
　　“好呀，几点？”
　　“七点酒店集合出发。”乔临道。
　　周允棠没想到乔临答应的那么果断，她开心地一拍手，“那就这么定啦。”
　　工作人员进来催马上开机，乔临的专属化妆师过来补妆，周允棠带着宋非瑾去导演哪儿打了个招呼。
　　开机的时候宋非瑾和周允棠饶有兴趣的在旁边看，乔临一条过，宋非瑾马上跟着助理去换下一场的服装，周允棠把宋非瑾带到外面去抽烟。
　　“可以啊你。”周允棠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笑着搂住宋非瑾的肩膀。
　　宋非瑾不抽烟，嫌弃地将烟雾拍开，“像人家乔临这种大明星不缺钱，你这暴发户出场又爱搞暗恋的不行。”
　　“谁搞暗恋了？”周允棠瞪了她一眼，手肘一戳她腰眼。
　　宋非瑾吃痛无语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就在说我说谁谁心里还不明白？
　　“待我仔细观察一下。”宋非瑾眼珠转了转不知道憋了什么坏招。
　　周允棠想起什么似的，“我让小沈给你搞个剧组的工作证还有手册，不然到时候你啥都不知道干什么都不太方便。”
　　“好，那我住哪儿？”宋非瑾点点头。
　　“酒店呗，给你单独开一间还是跟我住？”
　　“咱俩一起睡好说话。”宋非瑾道。
　　宋非瑾虽然比周允棠小两岁，但是她是周允棠最好的女生朋友，以前小时候读书女生总是喜欢在背后议论班上长得最漂亮的那个，往往最漂亮的那个身边总是一群男生围绕，在心思敏感的青春期，被讨论被嫉妒是家常便饭。
　　周允棠也尝试过要跟女生玩的很好，那会在初中，围着她转的男孩们总喜欢欺负隔壁班一个有些微胖的女孩，周允棠有次从女卫生间出来，正好撞见一帮男生拿着那个女生的书包跑进男厕所，那个女生就在后面哭着追，周允棠看不下去了大声呵斥了为首的几个人，将书包抢下来还给那个女生。
　　后来那个女生就经常跟她一起吃饭放学一起走，直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周允棠才知道她根本不是因为把自己当朋友，而是用周允棠的秘密去告诉那些向周允棠示好的男生来换好处，他们不仅不欺负她了而且还会讨好她。
　　这件事把周允棠恶心坏了，跟她妈顾女士讲了之后，顾女士直接把她转到国际学校去了，然后就认识了宋非瑾这个祸害。
　　到了晚上出门时，乔临也刚好推门出来，周允棠这才发现他们住在同一层，他一身白色休闲装戴着帽子口罩也难掩出尘的气质。
　　周允棠拉着宋非瑾笑着走过去问，“去哪儿啊？”
　　“去吃火锅。”乔临道。
　　周允棠和宋非瑾都是成都人，听到火锅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都在发光。
　　“走走走，我太久没吃过火锅了。”周允棠蹦蹦跳跳地按了电梯。
　　宋非瑾瞧她那不值钱的样，“乱说，上个月我带你在伦敦才吃了海底捞。”
　　周允棠无语地看着她，“海底捞不算火锅。”
　　“这家味道真的很不错，跟上次在成都吃的味道差不多。”乔临出来打圆场。
　　宋非瑾疑惑地看着他，“棠姐没跟你说我们就是成都人吗？”
　　“怪不得都说四川出美女。”乔临没想到这么巧，愣了一下微笑道。
　　长得好看的人夸人会给这句话添无数个buff，周允棠抿嘴一笑得瑟劲恨不得长个尾巴摇上天。
　　乔临订了包间，这家环境味道都不错，周允棠除了在伦敦那顿海底捞，很长时间没有闻到鲜香麻辣的牛油味了，不由得胃口大开。
　　“你们是在伦敦读书吗？”乔临问道。
　　周允棠听到他问筷子一顿，乔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宋非瑾笑着把话接过去，“棠姐在瑞士读书，已经毕业了，我最近一年一直住在伦敦，棠姐来找我玩。”
　　“我刚从伦敦回国第二天就碰到乔临了。”周允棠喝了口可乐。
　　“哟，这么巧。”宋非瑾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俩，周允棠回国前一天，在酒吧门口抱着伏特加跟她和裴慎说，告别过去走向新生活。
　　这刚说完走向新生活马上就碰见乔临，人和人啊，总是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个圈子里都把周允棠的美貌当成形容词，国内国外那帮傲气的公子哥喜欢她的从成都排到阿尔卑斯山脚下。
　　宋非瑾太了解周允棠，她的性格看似百无禁忌其实真的很少人能走进她的心里，这辈子除了傅彦博还没看她真的喜欢过谁，就算是傅彦博她也没有追过去，做的那么多。
　　她这姐们玩纯爱不见得是人家混迹娱乐圈的对手。
　　乔临漂亮的脸蛋儿被热气熏的发红，“是挺巧的。”
　　“诶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儿的人呢？”周允棠问道。
　　“我是苏州人，后面读大学在上海也就习惯住在上海了。”
　　“我以前一年去上海好几次。”周允棠撑着下巴看着乔临，她大学时经常回国去上海找黄祥祁他们玩。
　　乔临温柔的笑道，“上海好吃的没有成都多。”
　　“你也是江浙沪少见的能吃辣的了。”周允棠看着满锅红艳艳的辣椒。
　　“下次你来成都玩让棠姐带你去她家里吃饭，周叔叔做的川菜是外面的厨师都比不上的。”宋非瑾眯起眼睛笑道。
　　周允棠扭头过去看宋非瑾，眨眨眼，这话递的也太快了，多不合适。
　　宋非瑾用眼神示意她，安啦，等你那脑子转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带不带另说，先拉近关系懂不懂？
　　“你爸爸这么厉害吗？”乔临浅笑着看向周允棠。
　　“还行吧。”周允棠故作谦虚。
　　“我跟……几个哥们都老爱去她家蹭饭了。”宋非瑾刚刚想补充差点话劈了，把傅彦博给摁下去了。
　　乔临听她话里转折，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间。周允棠这没心眼的没听出来，伸出手道，“交伙食费。”
　　“没钱，边儿去。”宋非瑾打开她的手。
　　吃完饭已经有些晚了，乔临付完帐三人出去发现外面没什么人，就干脆叫司机先开车走，反正也不是很远一起散步消食回去。
　　三人一路聊到房间门口，周允棠笑的明媚热烈，“谢谢你请我们吃饭。”
　　“客气。”乔临还是挂着清浅的笑。
　　“明天见。”
　　回了房间，周允棠关上门跑到宋非瑾身边坐下，“怎么样怎么样？”
　　“人家请投资方吃个饭很正常，兴奋个屁。”宋非瑾看她那不值钱的样就皱眉。
　　周允棠不依，拉着宋非瑾眼神一会看她一会望天花板，思考了一圈又看着宋非瑾一副小女孩的样子，“我觉得肯定不是请投资方那种嘛。”
　　“那他一正常大老爷们愿意请两个漂亮姑娘吃饭也很正常啊。”宋非瑾不留情地把袖子扯回来，上下扫了周允棠两眼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要早跟傅彦博撒撒娇哪儿还有那绿茶的事。”
　　“别提晦气玩意儿。”周允棠脸色垮下来。
　　“我意思是你别有很多想法，平常心看待，别给男人加滤镜。”宋非瑾敲了敲她脑门。
　　周允棠显然听不进去，她是标准双子座，一旦上头就是勇往直前啥都不管，非要头破血流了才肯别扭的承认好像是有点疼。
　　“对了。”宋非瑾想起今天吃饭时乔临似有若无地看周允棠那一眼，“他知不知道你离过婚？”
　　周允棠翻了个白眼，“这是啥光荣的事啊我到处说。”
　　“要不你问问你那哥们，咱们好及时调整对策。”
　　周允棠拿过手机拨通了王君的电话，电话那头喧闹不止，不知道哪儿嗨着呢。
　　“咋了？”王君走出包间，陈睿在里面高歌听不清楚。
　　“你跟江董私下有没有说过我离婚的事？”
　　王君以为啥事呢，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害，当然说了啊，前傅家媳妇儿的身份含金量可大着呢。”
　　这傻逼……周允棠扶额，“那乔临知道吗？”
　　“我当他们面说的啊，就第一次饭局你走了之后。”
　　……周允棠现在立刻就想去北京把王君嘴缝上，被他气的额头青筋都快出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搞个喇叭你去三里屯喊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宋非瑾看她表情就猜到了，这乔临微妙啊，拍了拍周允棠的肩膀，“离婚又不丢人，你就拿这个立人设，被初恋伤害的纯情少女。”
　　“这就是我本人，什么人设。”周允棠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推开她，“去去去，你这狗头军师。”
　　“你就是男人见少了，男人跟女人本来就是一场谎言，互相骗到底就是一辈子。”
　　周允棠不认同地摇摇头，“那必然不可能。”
　　宋非瑾懒得搭理她，躺上床鞋子一踹就睡了。周允棠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个事，乔临要是知道她离过婚现在还能这么好的话，那就说明他不是很在意。那一切照常就得了，周允棠乐观地想到这儿欢天喜地的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宋非瑾时差还没倒过来一大早就醒了，把还在熟睡的周允棠叫起来去剧组，周允棠一般都是要睡到中午左右才起来，被突然叫起来起床气很重。
　　“早点去买点东西我帮你打探下情报。”宋非瑾一边刷牙一边拍着周允棠的肩膀，提起乔临怨气少了些许，周允棠慢吞吞的挤上牙膏开始洗漱。
　　小沈送她们到附近的超市，宋非瑾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水果，周允棠双手抱胸朝推车扬了扬下巴，“你是准备去剧组开超市？”
　　宋非瑾还在往满满当当的推车上塞，“这些叫情报资金。”
　　“行行行宋特务。”周允棠投降道。
　　到了剧组宋非瑾拿着零食人就不见了，周允棠看见乔临的房车停在最显眼的地方，走到车门口乔临正在车上吃早餐，看见她微微一笑道，“今天这么早？”
　　“对呀。”周允棠走上去，跟小何也打了个招呼。
　　平时周允棠还会化点淡妆，今天起的太早素面朝天就来了，乔临问道，“喝点豆浆吗？”
　　周允棠点点头，早上起来还什么都没吃呢，乔临饭盒里都是中式早餐小笼包和茶叶蛋，乔临将盒子推了过去，递给她一双筷子，“小何正好买多了，一起吃点吗？”
　　“好呀。”周允棠接过筷子夹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高中毕业之后她就没吃过中式早餐了，这味道还真不错。
　　乔临从保温壶里倒了一杯热豆浆给她，看她认真吃饭的样子，包子把周允棠白净的小脸撑的鼓鼓的，感觉像在投喂小动物，乔临有些想摸摸她的头。
　　“你今天几场戏啊？”周允棠端起杯子喝了口豆浆。
　　“要到后半夜去了。”
　　“为啥？”
　　乔临正要开口，小何快了一步生气道，“杨贵妃那个女演员番位没谈妥直接罢演了，今天只好临时改戏。”
　　“签了合同罢演？”周允棠疑惑地问。
　　“演员和她们的经纪公司想要争取名字靠前，一种提升影响力惯用的手段。”小何气鼓鼓解释道。
　　“反了天了，我去问问导演一会给江董打个电话。”周允棠一拍桌子说完就下车找刘导去了，乔临起身拉她隔了个桌子拉了个空。
　　“你跟她说这些干什么？”乔临轻皱起眉看着小何。
　　“周小姐是投资人之一，她去沟通肯定好解决的多啊。”小何低下头闷闷地说。
　　“她根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小何惊讶地望着乔临，“临哥你怎么那么反常，刘导江董捧着她还来不及你在担心什么呢？”
　　乔临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有些着急，“我是怕剧组在多添麻烦。”
　　小何不信，“我平时也是给你买那些早餐，怎么今天就多了？”
　　“今天不饿。”乔临拿着剧本下车去了。
　　周允棠找到刘导时他正在发脾气，整个剧组大气都不敢出默默做着自己手上的事，几个副导演围着刘导安慰。小沈连忙眼疾手快地将周允棠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棠姐！可出大事了，跟黄菲菲档期排好的戏结果她直接罢演了。”
　　“我刚知道，她什么来路啊这么横？”
　　“你知道恒永集团吗，黄菲菲是他们旗下娱乐公司的当家花旦之一。”小沈道。
　　秦康煜他们家公司这事就好办了，周允棠拍了拍他的背，“没事，你去找下宋非瑾。”
　　周允棠刚走过去，刘导把剧本往地上一摔，“她是不是吃准了现在换人来不及，不仅要番位还要加戏！”
　　“您别生气，这事我替您想想办法。”周允棠朗声安慰道。
　　刘导闻声转头过去，盯着她认真打量了一番，沉吟片刻，“换你来，敢不敢挑战试试？”
　　刘导说完周围人都盯着周允棠看，周允棠急忙道，“不是，我意思是恒永二公子是我哥们，我打电话跟他说下。”
　　“这种不遵守契约精神的演员我也不屑用。”刘导冷哼一声，“杨贵妃戏份不多，她代表的是开元末期的繁华也是电影的尾声，一周就拍完了。”
　　杨贵妃在电影里是花瓶角色，演的好可以出彩，演不好长得好看摆哪儿也养眼。这里现成的花瓶，刘导心想不用白不用。
　　“可我不会演戏啊。”周允棠干笑两声。
　　“有我这么个几十年经验的导演指导你，不用担心，总共也没几句台词。”刘导认真的看着她。
　　“我……”还是很犹豫，她对这种陌生的东西很没有把握，周围人的目光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周允棠有些紧张。
　　乔临走过来摁了摁她的肩，语气温柔而坚定，“试试吧，我相信你可以。”
　　周允棠看向他，乔临朝她点了点头，“上次在车上不是演的很好嘛。”
　　乔临的眼睛有种迷人的蛊惑力，周允棠看着他那双眼睛不自觉地就想点头，“好，我接了。”
　　“给你一天时间看剧本，有什么不懂的就找我问在找林导揣摩两天，三天之后开始拍杨贵妃。”刘导拍了拍手，“其余的过来开会重新排戏。”
　　女演员的化妆间都在忙碌着，乔临将周允棠带到自己的房车上，小沈送来杨贵妃的剧本和合同，周允棠松了口气，还好剧本不厚，快速看完签好合同。
　　乔临替她把杨贵妃的台词全部圈出来，一共只有三十句，“林导是负责剧本和历史还有编剧的导演，你有不懂的可以问他也可以问导演。”
　　“我第一次拍电影要注意些什么？”周允棠趴在桌子从下往上看着乔临。
　　看她孩子气的样子，乔临忍不住笑道，“不要太紧张就好。”
　　“怎么可能不紧张，社恐死了。”周允棠捂住脸。
　　“不难的。”乔临温柔地笑了笑，“快看吧。”
　　周允棠一目十行地浏览完了，花瓶角色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含量，每次出场美就完了。
　　小何拿来新排好的戏表，乔临要重新换太子时期的衣服，周允棠正好出去透口气。
　　“我去抽根烟。”
　　“一会你带着你朋友来车上休息吧。”乔临道。
　　“成。”周允棠朝他一笑。
　　走到外面正好宋非瑾蹿回来了，挽住她的胳膊，“我靠，周允棠你可以啊。”
　　“情报咋样？”周允棠见她两手空空，情报资金都散出去了。
　　“收获颇丰啊。”宋非瑾将她脖子拉下来，故作神秘道，“这哥们纯情的不像这个圈子里的。”
　　周允棠窃喜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怀疑道，“那怎么可能？”
　　“我也不信来着，刚刚我去影视城门口偷拍的粉丝哪儿套出了他出道到现在所有的行程表，结果这哥们是真的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呆着，偶尔出去跟朋友聚会还是一帮哥们女的都是哥们老婆。”宋非瑾滑动着手机相册，周允棠不可置信地扯着嘴角快速浏览几十页的表格，“啧，世界上还有这种男人。”
　　“据那几个姑娘的情报，乔临除了大学时有过一个，后面完全不近女色。”宋非瑾刚刚听到的时候简直瞪大了眼，那几个姑娘以为她也是刚入坑的姐妹，毫无保留的跟她分享情报。
　　“记你大功。”周允棠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两人一起去乔临的房车上研究剧本，到了饭点乔临还在拍戏，小何回来取东西看着她们还没吃饭以为是在等乔临，“周小姐你们先吃饭吧，刘导要赶进度，临哥还不知道啥时候忙完呢。”
　　周允棠点点头，“那你们怎么吃饭呢？”
　　“我一会在旁边就可以吃，临哥得拍完了再吃。”
　　“好，你先去忙吧。”
　　小沈拿来三盒盒饭，宋非瑾尝了两筷子盒饭里的菜就不高兴了，筷子一放，“不吃了。”
　　小沈尴尬地笑笑，“剧组就这条件。”
　　“所有人都吃这个？”宋非瑾嫌弃地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放下了筷子。
　　“小沈一会你带她去镇上吃点。”周允棠对小沈和善地说，小沈点点头说好。
　　“你一起呗？”宋非瑾挑眼看着她。
　　“我找林导问下剧本，你们去吧。”周允棠将自己盒子里的排骨夹给宋非瑾，她那盒里刚刚就只把排骨吃完了。
　　“行。”宋非瑾毫不客气地吃着周允棠夹给她的排骨。
　　下午周允棠找到林导详细地讨论了一番杨玉环这个角色，发现自己认知还是太片面了，林导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中年女性，说话徐徐展开条理清晰让周允棠受益匪浅。
　　一转眼到下午五点过了，跟林导聊天没有看手机，一掏出来有两个宋非瑾的未接电话，马上拨了过去。
　　“喂，刚刚没看手机。”
　　“没事，给你打包了几个菜回来。”
　　“噢好。”
　　宋非瑾的“几个菜”，直接铺满整整一桌，这姐挑食惯了，在吃上面造诣很深，圈子里著名的美食家。
　　乔临也正好下戏回来，周允棠看到他面容有些疲惫，有些担忧，“累了吧？”
　　“刘导要赶两天进度拍杨贵妃的戏份，下午就多排了两场戏。”乔临轻轻揉了下眉心。
　　“那你没吃上饭啊今天？”宋非瑾惊讶道。
　　“演员赶不上饭点很正常。”乔临无奈地笑道。
　　“快来吃饭。”周允棠暗暗在心里记下，给大家发一次性筷子。
　　宋非瑾和小沈两人摆摆手，宋非瑾道，“我们在镇上逛吃了一下午，这都是给你们打包的。”
　　小何惊讶地看着她，“这么多。”
　　宋非瑾没好意思说本来这都是给周允棠打包的，干笑了两声。
　　吃完饭宋非瑾有些困了，澳洲比国内早三个小时，今天起的又太早折腾一天，小沈送她回去休息。周允棠让小沈不用过来接她了，乔临晚上只有一场戏，一会蹭乔临的车回去。
　　小何借口帮乔临把戏服还给到剧组也溜了，车上就只剩周允棠和乔临。
　　“我跟林导聊了一下午剧本，感觉杨玉环真的惨。”周允棠不解道，“这李隆基真不是人，连自己儿子的老婆都抢。”
　　“她是个可怜人，和心上人生离，为了家族不能忤逆圣意。”乔临歪着脑袋活动了一下脖子。
　　“人家少年夫妻多深的感情，这老头也真做的出来。”周允棠翻了个白眼，下午跟林导聊的时候，听她讲这段历史周允棠气的牙痒痒，换成她的话宁死不从。
　　乔临若有所思地勾起嘴角，“你跟你前夫也是少年夫妻啊？”
　　“我俩是高中的朋友，莫名其妙结婚的。”周允棠想既然他知道了，也是既成事实，实话实说那就。
　　“莫名其妙？”乔临挑了挑眉。
　　“说出来很多人都不信，但确实是莫名其妙，去年他半夜跑到我家楼下来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我当时没睡醒脑子糊涂就答应他了。”周允棠回忆起这些事感觉非常奇妙，明明只是去年的事，但她感觉过了很久，久到就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乔临漫不经心地拿起杯子，眼神却游离在她身上，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呢？”
　　“因为他忘不了大学时的前女友。”周允棠摊了摊手，平静的陈述着这件在几个月前让她痛苦万分的事情。
　　当时她气的抓狂跟身边人骂了无数次傅彦博狗眼瞎了，但其实他只是简单的做了个选择题。爱和不那么爱，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一样的，初中的时候装文艺看张爱玲，里面有句话她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爱是比深爱更深的不爱。
　　“他对我，爱嘛还是有点的，但他最爱的不是我，能把我跟别人一起做选择，我也不要了。”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完全释怀，乔临深深地凝视着她微微一笑，“过去了。”
　　“对啊，我早就不在意了。”周允棠撇了撇嘴角。
　　乔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马上拍戏了，你在这等等我咱们一起回去。”
　　周允棠抱着剧本乖巧地点点头，乔临打开房车的门，小何在外面抱着晚上的戏服站的腿都要断了，苦不堪言地望着乔临，乔临背对着周允棠食指放在嘴唇上，小何会意，进了房车换上一副笑脸，“棠姐，咱们这换衣服开拍了。”
　　男女有别，周允棠掏出烟盒，“行，我出去抽根烟。”
　　晚上回房间，军师宋非瑾已经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周允棠给她盖好被子上网又查了会杨玉环的资料，凌晨一点过才上床睡觉。
　　这两天刘导忙着拉进度，叫林导手把手的教周允棠台词和基本演习的要点，周允棠回忆起来，这两天看的字读的书比她高中上的文化课都多。
　　她没有一点的演戏经历，林导重点教她杨玉环剧本里的几幕，杨玉环有两幕跟寿王一起，第一幕是她还是寿王妃进宫赴宴，第二幕是她被李隆基看上册封为贵妃之后在宫宴上再见寿王，两次心境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周允棠拿着笔把林导讲的要点全部记下来，还有之前给黄菲菲准备的人物PPT花了几个小时全部看完，宋非瑾撑着眼皮陪她熬到半夜背台词。
　　“又错了。”
　　“错了！”
　　“你现在是杨贵妃，那么依依不舍地看着寿王，那李隆基肯定觉得余情未了诛你九族。”
　　“背反了！”
　　“叫你楚楚可怜没叫你瞪着我……”
　　“错了……”
　　最后宋非瑾实在熬不住拿着剧本歪在沙发上就睡着了，周允棠反反复复地练到天快亮了，躺了一小会小沈就来敲门去剧组了。
　　今天是周允棠的第一幕戏，化妆组给她临时安排了个化妆间，本来给黄菲菲的那套造型完全不适合周允棠，化妆师重新改了发型和妆造，换上唐装点上金箔花子，一走出来包括宋非瑾和在内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当真不负杨玉环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之名。乔临朝她鼓励的一笑，周允棠也朝他点了点头。
　　第一场是同寿王一起赴宫宴，杨玉环和夫君寿王一同入宫，路过御花园手持团扇夫君说笑打闹，李隆基也正巧从御花园经过，闻声瞧着两人，一旁的高力士想要出声提醒他们同皇上问安，李隆基却阻止了他，顺着他的目光所向高力士转了转眼珠子低声道，“皇上，那是寿王和寿王妃。”
　　“寿王妃？”李隆基挑眼看他。
　　“呵呵，还是武惠妃亲自挑选的儿媳。”高力士笑眯眯道。
　　李隆基眼波流转拂袖扬长而去。
　　“Cut。”
　　“很好。”刘导鼓励地鼓起了掌，在看这幕之前其实他心里也没底，看完之后比他预想的好多了。
　　周允棠心跳的都要从嗓子眼里出来了，一看见那么多摄像机对着她就紧张，听见Cut长吁一口气，乔临走过来朝她笑道，“还可以嘛。”
　　周允棠摁住心脏的位置，“幸好没出啥岔子。”
　　乔临细心地帮她拨开缠在头发上的步摇，“第一次演戏都会紧张，我一次演戏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激动的都没睡着。”
　　“看你清清冷冷的样子还会紧张？”
　　乔临无奈地看着她，“我也是人好不好？”
　　周允棠哈哈大笑，乔临无奈地眼神看上去特别好欺负，虽然为了增加年龄感贴上了胡子，但他眼神里流露出地温柔还是没变。
　　下一场戏就是她成了贵妃，和李隆基一起接见安禄山。周允棠跟着化妆师回去换衣服，她跟乔临都换上红金色宫装等场对词。
　　“你这么多怎么背下来的？”周允棠看乔临剧本的其中一大段台词惊讶道。
　　“要靠理解。”乔临轻轻点了点自己脑袋。
　　周允棠叹了口气特别诚恳地看着乔临，“我跟你说真的，我读书都没这么用功过。”
　　“你读书的时候很不认真咯？”
　　“打小没这天赋，尤其数理化，我初中就直接放弃了。”周允棠扶额。
　　乔临呵呵笑了两声，周允棠挑眉看他，“你是学霸？”
　　“当时清华和复旦我都过了线，复旦离家近选的复旦。”
　　周允棠惊讶地瞪大眼睛，“那你怎么跑来演戏了？”
　　“逛街被星探发掘了。”
　　“……”
　　小沈准备上去给周允棠送水，宋非瑾一把拽住了他，“别打扰她。”
　　在剧组这些天，瞎子都看出来周允棠对乔临有意思了，娱乐圈最擅长一个心照不宣，乔临出了名的冰山美人，目前看来不主动不拒绝，一大堆人等着看后续呢。
　　布好景之后开拍，李隆基和杨玉环携手坐于主位，安禄山前来觐见。
　　“儿臣安禄山叩见父皇母妃。”
　　李隆基和杨玉环相视一笑，“免礼。”
　　“听闻胡旋舞是安将军家乡之舞，要男人跳才好看。”杨玉环含情脉脉地看着李隆基，“皇上，臣妾还不曾见过呢。”
　　“那便让禄山来舞一曲助助兴吧。”李隆基笑着看向安禄山。
　　“儿臣之荣幸。”
　　三个机位换着拍安禄山胡旋舞，每个人都得笔直地坐着笑着交流台词幅度还不能太大。
　　“Cut。”
　　“乔临和周允棠在补几个镜头，重来一遍。”
　　一场戏拍了四遍下来，周允棠坐的上半身都僵了，好在今天就没有戏了。
　　周允棠刚松懈下来，刘导便说，“允棠你跟着舞蹈老师过去练习一下霓裳羽衣舞。”
　　看剧本的时候周允棠就纳闷这场怎么拍，她是一点舞蹈基础都没有，痛苦地倒乔临身上，“我说怎么这场戏排在最后一天呢。”
　　这老小子感情竹筒里倒豆子，有话一次性不说完呢，周允棠闭眼。上了贼船了。
　　“不多，就几个动作很好练的。”刘导继续道。
　　从周允棠满脸不情愿，乔临低下头忍不住笑道，“一会我这儿结束了去看你。”
　　“小时候我妈送我去跳民族舞，去一次哭一次，还没有一个月我爸就受不了不让我去了。”周允棠坐起来别扭道。
　　“一会我来看看哭成什么样了。”乔临忍俊不禁。
　　“你还笑。”周允棠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肩膀。
　　“好好好，不笑不笑。”
　　乔临有个小表妹，每次跳舞练基本功就哭，幻想了一下小时候的周允棠被妈妈拖去跳舞，肯定拉筋拉疼了才哭的，想着她小时候的可怜样肯定特逗。
　　不情不愿地起身跟着小沈去找舞蹈老师上速成班，去他妈的果然又是热身拉筋，周允棠比一般的女生个子要高些，这个手是真摸不到脚。宋非瑾在旁边都要笑抽筋了，周允棠怒道，“那你来。”
　　宋非瑾走过去轻轻松松地就来了个一字马，周允棠突然想起宋非瑾的母亲是市歌舞团的台柱子，当年一曲五毒舞，让那会成都的公子哥都趋之若鹜。宋非瑾继承了她妈妈的天赋，虽然没学过跳舞但是平时练练瑜伽做点这些还是简简单单不值得一提。
　　“老师您别下不去手压，我压背，您按腿。”宋非瑾站起来拍拍手朝舞蹈老师笑道。
　　“宋非瑾你给我等……啊啊啊！”周允棠还没说完宋非瑾就狠狠压了下来。眼泪都要疼出来了。
　　“你他妈跟我有仇啊？”
　　“为了艺术嘛，我轻点轻点。”宋非瑾看她一脸扭曲，赶紧轻了点力道怕周允棠跳起来揍她。
　　做完热身起来拉了下背，周允棠感觉四肢都不是自己的了，老师示范了一遍动作，电影只截取两分钟，加上运镜慢放只有一分钟的动作，周允棠眼睛跟着老师走了，四肢还不会。
　　一个动作练了一个多小时到吃午饭，累的回化妆间就睡着了，宋非瑾良心发现，叫来小沈，“让她睡会，咱们去城里给她买点好吃的，下午还的练呢。”
　　小沈刚刚全程陪同，瞅着他棠姐呲牙咧嘴那样心里一颤一颤的，听宋非瑾说完连忙点点头，两人出去开车。
　　乔临下了戏四处找了一圈没看见周允棠，宋非瑾和小沈也不在，平时她们都在他房车上休息，估计在化妆间，找副导演问了周允棠的化妆间在哪儿，敲了敲门没人说话，乔临轻轻打开门看见周允棠趴着化妆桌上睡着了。
　　睡着的她乖乖巧巧的，乔临拿过旁边的外套给她披上，摸了摸她的头。
　　以前高中时抽屉里每天都塞满了情书，大学他学的经济，那时醉心于学术，学校里追他的女生很多经常还有些堵在宿舍门口要他联系方式。后来进了娱乐圈，漂亮的女孩数不胜数，每次参加宴会都有女明星往他西装口袋里塞名片。
　　但他对谁都不曾感兴趣过，哥们儿也问过他，乔临始终觉得要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见第一面就确定非她不可的，一种名叫一见钟情的东西。
　　直到碰到周允棠的那天，他古井无波的内心终于有了波澜。
　　不对，是他特别想占有这个女人。
　　宋非瑾和小沈很快回来了，看周允棠还没醒，宋非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起来吃点东西。”
　　周允棠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宋非瑾料她没睡够胃口不好，给她买了开胃的番茄丸子汤，打开盖子递给她，“先喝点汤。”
　　周允棠对付两口别的，把番茄丸子汤喝完了，出去继续练舞。她这会特别想她妈顾女士，当年的决定多么明智，当年多练会，现在也不至于跟上刑场一样。
　　乔临等戏时去看她，周允棠别扭地跟着老师练转身回眸。
　　“回眸要有感情，眼神一定得到位。”老师叹了口气，她给周允棠示范了起码十遍，周允棠那眼神还是瞪人瞪出火星子。
　　宋非瑾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旁边看，好几次都要笑的摔到地上去了。
　　不是周允棠不努力，她满脸都写着努力，但就是差点意思，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就差直接写上老娘不想干了。
　　“你别看别看。”周允棠余光看见乔临，着急地摆了摆手。
　　“动作挺好的，就是差了点眼神。”乔临认真地点了点头。
　　宋非瑾听到这话差点摔了一跟头，这乔临睁眼说瞎话，她可算看出来了，乔临对周允棠存了那么点意思。
　　“真的？”周允棠看向乔临，语气多了两分信心。
　　乔临温和一笑，“真的。”
　　舞蹈老师干咳两声，“来继续。”
　　宋非瑾摸了摸下巴，这乔临来了之后周允棠眼瞅着四肢协调了不少，眼神也没有刚刚的杀气腾腾，倒像个娇羞的小女孩。看来八字快一撇了，宋非瑾伸了个懒腰，马上就可以回伦敦了。
　　这几天的戏份都不多，空出来的时间都在练舞，乔临一下戏就来陪周允棠。宋非瑾每天去城里给他们带各种吃的，其余时间拉着小沈东逛逛西瞅瞅。
　　倒数第二天是拍马嵬坡杨玉环之死，这场戏也是电影尾声。
　　门外将士们的呼声不绝。
　　杨玉环伏在李隆基的膝上，“陛下，臣妾一生都由不得臣妾做主，臣妾不想让您为难，这次让臣妾走在您前面吧。”
　　李隆基低头垂眸看不清神色，良久，一滴眼泪滴在杨玉环的发中。
　　高力士取来白绫，杨玉环起身向李隆基行了最后一个礼，取过白绫进入里间。
　　杨玉环回忆起自己这一生，仿佛就如同痴梦一场。修成玉颜色，卖与帝王家。
　　两行清泪划下，将头放进白绫套成的圈中，结束了她悲剧的一生。
　　“Cut。”
　　周允棠刚刚放下来，乔临拿着卫生纸递给她，“难受吗？”
　　试戏时周允棠共情了杨玉环，心情很低落，刚刚拍完却有一种从这个角色里解脱的感觉。
　　周允棠摇了摇头看着乔临老年装扮一脸急切过后的欣慰，有一种搞笑的违和感。
　　这时宋非瑾拿着她的手机跑了过来，“咱干妈的电话。”
　　算算日子有一个月没有给顾女士和老周请安了，周允棠暗叫不好，捧着手机一路小跑到没人的地方才接了起来。
　　“这么久了连个电话都不知道打个回来，你还记不记得你有爹妈？”果然接起来就是顾女士“爱的问候”。
　　“我最近忙着工作，错了错了。”周允棠立马放低姿态哄道。
　　“你工作？老周来听听，你女儿都工作了。”
　　老周接过电话，“你还会工作？干啥去了？”
　　“瞧你俩这话说的，我拍电影去了。”
　　“什么？”顾女士尖锐的声音刺的周允棠耳膜疼。
　　“一个女配角。”
　　“叫什么名字？回头上映了我去支持支持。”老周乐呵道。
　　“好人坏人？不是，哪个公司的电影？你签合同看清楚了没？”顾女士劈头盖脸一顿问。
　　“你放心吧，大制作，叫《盛唐》。”周允棠投降道。
　　“你当她还是小孩呢。”老周呃了半天，还是问道，“你跟彦博最近咋样？”
　　周允棠无语地在心里骂了句，傅彦博跟她爸又是忘年交，高中时就是难兄难弟，傅彦博把她爹一直当成自己亲爹，她答应了傅彦博暂时对她爹保密，如今只能恨气忍声。
　　“就那样。”
　　顾女士心思敏感，察觉到周允棠语气有点奇怪，以她对自己姑娘的了解，这两人之间绝对出了问题。从周允棠高中时起顾女士就不喜欢傅彦博，周允棠那一帮朋友里面，她最讨厌的就是傅彦博，这小子就带着周允棠到处玩，每次深更半夜才醉醺醺地回家。
　　之前知道他俩结婚顾女士差点气晕倒，当时她在新加坡开会，知道这个消息直接暂停会议打电话给周允棠不接，又打电话给老周，老周开始装傻打圆场，孩子们的事就由他们去吧。顾女士在生气反对已经晚了，但她就不看好这两孩子，他们本就是不同路的人，迟早要说再见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吃顿饭？”顾女士拿过电话。
　　“过段时间我定好了跟你们说。”周允棠盘算了一下确实很久没有回成都了，也该回去看看。
　　“行，你自己的事多想想清楚。”
　　应付完爹妈，挂完电话，一想到马上要结束了心里还是颇为感慨，要不是因为乔临她根本对拍戏没有一点兴趣，也不会这么深入了解。
　　乔临和宋非瑾在化妆间里闲聊等她，见她开门进来，宋非瑾问道，“干妈跟你说什么了？”
　　“日常阴阳式问候。”周允棠摊了摊手。
　　“明天你杀青等乔临拍完，我们一起吃个饭给你庆祝一下。”宋非瑾刚刚就在跟乔临商量。
　　“好呀，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周允棠现在都感觉很不可思议。
　　乔临朗声笑道，“想吃什么？”
　　“听张导说有家日式烤肉很不错，咱们去吃那个吧。”周允棠道。
　　“我知道那家，一会打电话订一下。”乔临笑着点点头。
　　“你后天早上有戏吗？”宋非瑾问。
　　乔临摇头，“后天下午才有。”
　　宋非瑾眯起眼睛笑道，“那我让朋友给我送两瓶酒来咱们喝点。”
　　“我酒量不太好，陪你们小酌两杯。”
　　“没事，你护送我们安全回去就行。”
　　周允棠一瞧宋非瑾那眼神就知道她憋着坏呢，不过想起第一次见乔临时喝了两杯，他那漂亮地脸蛋儿都红透了，连耳朵都染上绯红，看上去特别无害又可爱。
　　“你猜猜我俩谁酒量更好？”周允棠扬了扬眉毛。
　　乔临在她俩之间打量了一圈，“你。”周允棠得意地挑挑眉。
　　“你明天等着，高低给你喝服气。”宋非瑾挑衅地拍了拍周允棠的脸，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
　　明天的霓裳羽衣舞是最后一场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周允棠换好衣服得出去抓紧练习，小何过来叫乔临候场马上又要开拍了。
　　周允棠望着乔临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明天喝两杯培养一下气氛，这段时间乔临的态度她觉得是有意思的，宋非瑾老是说她在男人的方面容易想多，但她真觉得乔临要是不喜欢自己就没必要做那么多事。
　　练完舞四肢感觉都被拆散重装过一遍，回了酒店宋非瑾勾着她脖子，“老娘为了以防万一，让谢桐拿了四瓶红酒明天让他司机开车送来。”
　　“够意思。”
　　“我瞧着乔临对你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是有点意思的，你俩速速解决问题姐们回去了。”宋非瑾饱含深意地看着周允棠。
　　宋非瑾的意思周允棠明白，图她年轻漂亮也好，还是图她有钱脑子简单也罢，周允棠嗤之以鼻，“我跟你说，乔临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好好好，你说的对。”
　　每次讨论到这种话题宋非瑾就头疼，之前跟她说了无数遍跟傅彦博只能做朋友不信，当时跟她说了结了也得离还是不信，王宝钏见了周允棠都得叫祖师爷，算了算了由她去吧，自己能兜底就行，大不了陪她再巡回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