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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还是栀子跑得快,那女子还没走多远。栀子呵斥让她站住:“没听见娘子叫你吗?怎么这么没规矩。”

      那女子只好停下转过身来,她刚要开口解释就被百合打断了:“你不用说给我们听,进去听大娘子问话,说给她听就是了。”

      徽月扫了一眼来人。那女子倒有几分姿色,头发梳的是当下汴京城的新鲜样式,可穿的却是院里女使的衣裙。偏偏配了一双鲜艳的粉绣鞋。头上簪花,鹅黄的月季称得人颇有些娇媚。孔清淮也抬头看了一眼,就低头继续看文书了。

      “你是馥春院的女使?”徽月不紧不慢地问她。

      那女子眼神飘忽,声音娇柔:“是,奴婢才来没多少日子。”

      徽月哦了一声:“怪不得你不懂这院里的规矩。你叫什么名字,手里端的是什么?”

      “奴婢名叫春儿。”她报完名字却向孔清淮那里瞟了一眼,“近日暑热,奴婢就想来给主君送一碗冰镇绿豆沙。不曾想主君正忙,奴婢不敢打扰,正准备回去,就被大娘子叫住了。”

      孔清淮头也不抬:“我不爱吃绿豆沙,以后别送了。”春儿显然有些窘迫,只小声说了句奴婢知道了。

      徽月笑盈盈道:“我最爱吃这个,官人不吃,就留给我吧。倒让我沾你的光了。”孔清淮抬头笑道:“你爱吃,要多少没有。哪用得着沾我的光。”

      春儿不情不愿地把装着绿豆沙的小金碗放到徽月面前。徽月只当看不出来她的表情:“春儿姑娘用心了,这大暑热天,日头正毒,别晒坏了你。百合,你去拿一吊钱给春儿姑娘,以示嘉奖。”

      栀子把春儿领了出去,百合才问:“姑娘,她分明是狐媚子一个,姑娘干嘛还要奖她。”徽月把桌上的纸张交给她示意她收起来:“还不是怪咱们主君太好了,怨不得人家惦记。”

      她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打趣我?!莫不是在吃醋?

      孔清淮一想到徽月为他吃醋心里别提多美滋滋:“这丫头碍了娘子的眼,明日就把她打发出去。”

      徽月摇摇头:“是要打发出去的,不过也不急这一日两日。等我查查她的底细。恐怕咱们院里不止她有这个心思,到时候都冒头了,再一起找个由头打发了。若是一般的奴婢还好处理,若是……”

      她说到这就停了,转而对百合说:“今日我抄的这些地藏经,你找人送去玉虚宫烧了,泽安的忌日快到了,恐怕璇儿和母亲又要伤心。”

      晚上徽月正坐在床边一边梳头发一边想事情,孔清淮突然凑到她旁边来:“娘子今日莫不是吃醋拉?”徽月一时之间竟想不起来他究竟说的哪件事。

      想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大约是春儿的事,她笑笑:“我吃什么醋。大户人家的主君谁还没几房妾室,我也不是那样不容人的。何况就算今日没有,日后也难免,她要是个老实的,你喜欢就收了也没什么。”

      孔清淮反而有些生气:“你不喜欢我。”

      徽月愣住了,他今日可真是奇怪:“我喜欢的。怎么不喜欢。”

      “那咱们今日就圆房。”孔清淮一边说一边脱衣服。他们两个从成婚以来虽然都是睡在一起,可从来都是穿得规规矩矩。别说圆房,连亲也没亲过。

      “你,你今日发什么疯。”徽月说着就躲到床上,准备躺在被子里装死。

      孔清淮脱得干干净净钻进被子里,把背对着他的徽月翻过来压在下面。徽月把两个手放在胸前挡着,本以为他会来解自己的衣裙,谁知道孔清淮只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

      徽月睁开眼睛,脸红得要着火。孔清淮拿出一只手来,轻轻遮住她的眼睛,开始很温柔地亲吻她,从上到下,亲到哪里就把哪里的衣裙扯掉。

      第二天徽月腰酸背痛地醒了,孔清淮早已不见踪影。徽月起了床准备吃饭,才发现快到中午了。就随便吃了一些点心垫一垫,准备等他一起吃饭。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天色擦黑。孔清淮有些疲惫地回来了,可还是笑着问了徽月今日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

      晚上徽月靠在孔清淮肩膀上听他说今日朝堂上益州来消息说河岸决堤,当地发了大洪水,冲毁村庄十多个,死伤无数,朝廷正要派人去赈灾。

      他紧紧攥着徽月的手,沉默了半晌,接着说:“恐怕爹爹要去一趟益州。他年纪大了,益州路途遥远,我担心他一个人去会出事。恐怕你要在家里一个人待些时日,若觉得无聊,就搬去和母亲同住。”

      “不。我不去。”徽月把两个手臂环在孔清淮的脖子上,“我和你一起去益州。”

      孔清淮有些震惊:“你和我一起去?不行,那里情况不明,灾民怨气冲天,山高水远的,你这身体怎么受得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让我怎么活。”

      徽月反问他:“那你要有什么事,我可怎么活。”

      孔清淮一下就服软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我保证平安回来。”

      徽月不同意,只说若孔清淮和孔大人要去,自己一定会和孔清淮一同前去。孔清淮又说目前派谁去尚无定论,让她不要担心。

      又说起近日朝堂不太平,先前北方幽州失守,被人占去。如今朝堂上一派要改革,养兵买马,北上收复失地,认为与外族达成岁币的协议有辱国格,这一派多以武官为主。

      而孔清淮的父亲参知政事孔定平是保守一派,认为如今天下既定,不该再发起战事,应该让人民休养生息,这一派则以文臣为主。

      不过有趣的是,孔清淮的父亲孔定平是家里的长子,科举入仕,是当年的状元郎。孔定平的妹妹排行老二。老三是弟弟孔定义,老四孔定文,这两个一个是武举得官,一个是当年在北地之战立下战功,皆属武官一派。

      如今皇帝岁数也大了,朝堂局势晦暗不明。孔家虽然是权臣望族,可也不得不明哲保身。

      这天是泽安的忌日,一早孔清淮去上朝,徽月独自回了一趟娘家。因她未提前告知,回去的时候璇月和关云英都不知道,直到她进了贤和轩,二人才看见。

      关云英惊喜得不得了,把她转过圈来看了又看说胖了些。徽月说在孔家日子过得很舒心,婆婆慈爱,官人也爱护自己,自然胖了些。

      璇月也说姐姐婚后看着越发沉熟稳重了。徽月倒有些好奇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竟坐在一起说话起来了。

      关云英说:“你出嫁了呀,多亏璇儿在我身边,我们两个性格合得来,她又是个好动的性子,不知道给我解了多少闷。”

      徽月又问起怜月去哪了,提到许怜月,关云英登时就变了脸色,说她如今可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了。前些天她和你爹爹说住在贤和轩多有不便,这里人多地方小,非要你爹爹把水云轩修葺一番搬回去。关云英又说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自己也懒得管了,和她小娘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教也教不好。

      徽月听到她这一箩筐的抱怨就知道必定因为这事又和父亲闹了。只能劝她放宽心些,反正日后她是要嫁出去的,你只管做好嫡母的本分。

      璇月听到这话也说:“是啊母亲,姐姐说得很是。大姐姐,你不知道,她成日在我们这院里吆三喝四,动不动就装病扮委屈,爹爹还以为是我和母亲给她气受。她搬走了倒好了,我们也眼不见心不烦。”

      徽月捏了一把她的脸:“好姑娘,如今你是长进了许多,也知道盘算了。不跟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要跳起来了。”璇月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先前就很稳重,只不过姐姐总在家里给我比下去了,如今姐姐走了,我倒来‘谋权篡位’,如今我和母亲是最好的了。姐姐你可别吃醋。”

      这玩话把三个人都逗得笑起来。徽月直说好厉害一张嘴,以后出嫁了可不愁有人欺负你。

      璇月又接着刚才的话说起怜月:“大姐姐你不知道,怜月那丫头可恨的很,明明是她自己非要搬走,家里还花了好些银子请人去收拾那破院子。她还在外面到处说我和母亲待她不好,逼得她只能独自搬去那院,还四处卖惨说她一个人孤独无靠。你听听,这都是什么人才说得出啊。”

      “你知道她是什么样,多提防着些也就是了。也别在外头说,反而让人家笑话我们一家子姐妹互相攻讦。”徽月还是在顾及家族名声。

      她这么在意这个,正是因为如今璇月也十七,怜月也十四了,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女孩儿家的名声是顶要紧的,若要人知道和自己的亲姐妹都彼此不和,恐怕要让人耻笑。有多少委屈且忍下,给自己谋个好前程才是要紧的。得分清轻重缓急,不要被不相干的人耽误了自己的终生。

      璇月是最听这个姐姐的话的。她上次被怜月害得摔伤了腿,快三个月才恢复。好在她身体好,郎中医术也高超,不然成了跛脚的姑娘,还能说个什么样的好人家。

      再问起泓安和佑安,关云英说泓安明年春上要考殿试,如今正发狠读书,早上卯时即起,晚上还点灯学到半夜,除了偶尔出去社里和朋友蹴鞠,也不再贪玩,想来应该登榜有望。

      至于佑安那孩子,还是从前那样,学一学玩一玩,你盯着他,他就好好学一会,两天不过问,功课就荒废了。反正如今是你爹爹管着,我也懒得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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