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仙》瘦余尾

4、第 4 章

　　“精鹄，你一个半妖杂种，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诡界贫户区，密密麻麻的简易的大棚拥挤在一块，错综交织的街道经过大雨的洗涤早已泥泞脏乱，街市小贩叫卖声络绎不绝，大部分人都在赶着脚程。

　　粗壮的大汉单手推搡着精鹄肩膀，她的肩头瘦弱的好像一推就会散似的。

　　身旁稀稀落落的行人停住了脚步，只敢看热闹，却未曾有一人出手相助，大家面面相觑，只得干咳掩饰尴尬。

　　精鹄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瘦小发白的脸颊满是污垢，头发如杂草般掩住一双漂亮的眼睛。

　　“这诡界还轮不到你一个小小半妖做主，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是老子的地盘。”

　　大汉越发放肆起来，粗鄙的脸上疤痕交错，显得极为可怖。

　　“我只是想讨个生活，仅仅为了活下去而已，并未伤天害理，不知道做了什么引得大人不满?”

　　精鹄虽胆怯，多年压迫困苦生活早已将她心性日渐顽强，对人对事早已似没脸没皮般。

　　眼看着陷入剑拔弩张的境地，渐渐街头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也引来了巡逻的士兵。

　　“诡界境内，禁止斗殴，你们在干什么？”

　　眼看一队官兵举枪前来，那大汉快速换了一副面孔，陪笑的极为谄媚，“没事没事，这小妹妹可能和我有些误会，现在解决了，没事了，就不劳烦大人您嘞哈哈。”

　　精鹄眼睛瞪得厉害，“下三滥的狗东西。”
　　官兵警告了一番便继续巡逻了，大汉抬起腰杆，恶狠狠的警告精鹄，“嘴巴最好紧点，否则……”
　　大汉不怀好意的盯着精鹄，狭长的眼睛好像要将她穿出洞来。
　　“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说罢，大汉愤愤走了。

　　“走吧走吧，没意思。”

　　“走啊，去酒楼喝酒。”

　　“……”

　　眼见着热闹平息，周围人三两结伴渐渐开。
　　街头又恢复了往常般的冷落。

　　精鹄并未理会，世间对于她早已举目无亲，若非诡界结界设置障碍，恐怕她早已脱身去外界寻出路，她可不想一辈子待在这危险丛生的诡界，认人一辈子闲言碎语，任意欺负。

　　精鹄捡起扔在地上的斗笠，边边角角早已被踩烂，沾满了泥泞。

　　精鹄毫不在意，随手拍了拍，反正她已经找到了离开诡界的办法，外面的生路肯定比这日渐封闭的诡界多。

　　“帝君，今日是战神殿下出关之日，只是亥时已至，战神还未出关。”

　　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穹顶直冲翠碧云霄，穹顶之上似有凤凰盘旋，摇曳生姿，金色神力犹如浩瀚大海笼罩着整个大殿。

　　十级台阶之上宝座，身着白金圣衣的男人雍容华贵，长发用白玉簪绾在脑后，纱衣仙气袅袅。

　　“行了，下去吧。”
　　宝座之上，寒气森然，万仙韵姿摇曳，盘桓于帝君脚下。
　　穷禹缓慢起身，指尖略动，不经意的燎起术火，细细的把玩着。

　　“缘起缘灭，浮生物语。”
　　“天地之大，灵井重开。”
　　“”

　　玄幻之间，小棠猛的瞬移到师父刚捡回自己的时候，师父眼神不似平常般温柔随和，多了些杀伐果决，他抽出辟绥剑，猛的一步刺向小棠，却又在霎时之间化为虚影。

　　小棠粗喘着气，心有余悸，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
　　还没等小棠反应过来，一阵嬉笑声传来。

　　“你就是被人抛弃的一株药仙而已，被我们指使就是你的荣幸，听懂了没有。”

　　“这……这是当初天界欺负她的那群人。”

　　“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来不及细想，小棠平静了下自己内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下来

　　小棠呆呆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似乎不认识了眼前的自己，明明只是一面镜子，映射出一模一样的镜像，但是，她好像不认识她了，镜中自己眼神带着淡淡的忧伤，更加深邃，不是小棠在看镜中的自己，而是镜中的自己在看着小棠。

　　小棠脑海中竟浮现出这样荒谬的想法。

　　她摇了摇头，赶忙制止自己胡思乱想，“对啊，明明就是面镜子，不要搞得这样神秘，不能自己吓自己。”

　　小棠转身寻找其它，可是眼神总不自觉，身体总不受控制看向身后的镜子。

　　“脚底生云，万象归一，天地之间，永世缠身。”

　　不知是哪里来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不要装神弄鬼。”

　　“你这小娃，着实呆笨的紧啊。”

　　斛娘子单手浮云，脚上金铃铛清脆作响。头发散散落落盘成侧斜麻花的形状，头发上面也缀满了玉铃铛，丝丝金线盘绕在头十分好看。

　　犹如壁画中的女子有了灵魂似的，斜着飘了过来。

　　她歪着头，好看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小棠，小棠笑了笑，随即来口:“漂亮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斛娘子笑了，红唇轻启:“我只是看看你而已，怎么，你这丫头不许人看吗？”

　　斛娘子邪魅的丹凤眼微微挑起，斜睨着小棠。

　　“没有没有，只是很奇怪，你是谁啊？”

　　“我，我可是妖啊，我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十尾灵狐。”斛娘子骄傲的抬着头，发髻上的铃铛清脆作响。

　　斛娘子一身火红素衣十分耀眼，纤细的脚踝依旧是绑着金色镂空铃铛。

　　“漂亮的狐妖姐姐，我来这是想解决我的问题?”小棠意识到这狐妖来历绝对不一般，能出现在这万象之地之中，身份来路自是不一般。

　　“般若石你就别想了。”斛娘子红唇轻启，瞬间断了小棠的念想。

　　斛娘子五指分开，细细欣赏着手腕上的金饰。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般若石我不要想了?”

　　“般若石乃生命缔结，一般来说嵌于元神之上，鲜少有分离之妆，况且……”

　　斛娘子缓缓靠近小棠，似有似无的香味漂浮着，小棠并未注意，她心情急迫想要知道答案。
　　斛娘子盯着小棠，眼底并未有情绪翻涌。

　　“况且你的般若石历经万年早已投胎转世，不复原状。”

　　小棠内心好像有一万只小马奔腾，转世成人，是我只是短浅了吗，一块石头还能转世成人。

　　小棠激动之下抓住斛娘子的手，“姐姐，一块石头怎能转世成人?”
　　“一块没有生命的石头自然不行，可你的那块不知如何有了灵魂，千古无一例啊。”

　　小棠下简直欲哭无泪啊，般若石啊，你咋会有了灵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