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团宠，不是团欺！》路明路

18、中场休息我累趴，联考谁爱谁参加（一）

　　屋内沉默了半晌，反而是看着行将就木的宴道长率先开启了群聊。
　　“宋雁与，你是不是要签什么契约？快点拿来，趁我现在想死赶紧让我签了。”
　　“你自愿的？有什么条件吗？”宋雁与兴高采烈地拿出契约。
　　哇哦，他的小分队果然太给力了！虽然剧情有点偏差，没想到还是和古晴空的剧本殊途同归嘛！
　　“我自愿的，我只求你把我这个儿子带走，带得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看见。”宴道长麻木地咬破手指，在契约上留下天机观的专属印记。
　　淡淡的紫色在纸上晕染开来，汇合成一只在卷云纹中傲然挺立的仙鹤。契约成，天机观愿奉清平帮为魔巢围剿中的第一大帮派。
　　“叮咚——恭喜小少完成任务！本次成绩为4.1125，经计算均分为3.9，离优秀只差一步之遥啦～”
　　我去这么邪门的分数！你不会为了凑个整不顾事实吧？这么一想，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也不是不可以啊！我收回四舍五入的请求！我的优秀！你不会吧……？
　　你会的。
　　“对本次任务，主系统的评价为：计划完整，主角参与度高，有意料之中，又有情理之外，一波三折，值得夸奖！但考虑到剧本实施过程中，意外较多，且对任务对象宴道长造成了较大的心理伤害，可能带来意想不到难以收拾的后果，因此酌情扣分。望小少同学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竟然因为宴老头给他扣分，宴老头明明很坚强好吗！上辈子知道自己的儿子勾结魔族，在亲眼见证了儿子和儿子的对象身死之后，还能坚强地一路不需要别人搀扶走回隔壁山头继续当他的观主！
　　不过，这次宴厌竟然把他老子逼疯了，还和他签下了卖身契（不是）契约！于情于理，他也要带这个兄弟上路（不是）出去历练！
　　“你们俩……”宋雁与看着旁若无人，牵着手出现在他跟前的宴厌和古晴空，抽了抽嘴角，“也不必在我面前炫耀。”
　　“你们也可以。”古晴空意有所指地指了指正在搬东西的晏归和。
　　“那倒不必。”宋雁与摆摆手，向宴厌点点头，“对了，契约的事情多谢你了。”
　　宴厌笑着，握紧了古晴空的手，答道：“那倒不必。”
　　主要是他也没想到……
　　本来他也只是想在各位面前公开，顺便哄某个姓古的傻子高兴而已。
　　“对了，我和晏雁商量了，打算先回帮派修整一阵。下个月就是帮派联考了，我打算好好参加一回，争取拿个不错的名次。”宋雁与镇定地宣布了这个有如重磅炸弹一样的消息。
　　果然，此消息一出，对面牵着手的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他宋雁与什么时候参加过这个帮派联考？他一只小米虫，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交过几次白卷之后，大哥也省得他在考试期间大大咧咧地睡觉丢人现眼，干脆就让他放弃了考试的资格。要不然凭他的记忆力，多少也能回想起一些前世的题目，不至于现在从头开始了。
　　话说，他的记忆力怎么时好时坏的？宋雁与迷糊地想着，前世多少事情还历历在目，甚至连菌丝炖鸡的做法他都还记得，怎么偏生和大哥相关的一切，就忘得这么干净？他不会是……又中毒了吧？
　　“怎么突然想参加联考？”古晴空的一声询问把宋雁与逐渐阴谋论的头脑拉回现实。
　　“还不是这次宴老头的经历点醒了我。想来这些年我不参加联考，便给别的帮派造成了我不学无术、只知玩乐的形象。连隔壁山头的帮派都这么觉得，恐怕别的帮派对我更是有了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
　　咳咳，难道你这些年……不是在干这些事情吗？
　　“于是我决定，通过这次联考，洗刷别的帮派对我的印象，努力塑造出一个深藏不露多年，只是不爱参与世事纷争的小少爷形象，也为我们之后去别的帮派做好准备，不至于让他们怠慢了我们。”
　　宋雁与说完这套冠冕堂皇的理由，看向对面两人。两人皆是沉思着，不发一言。
　　他们沉默得越久，宋雁与提着的心就悬得越高。不会吧，这两人不会看出什么吧？他苦思冥想了这么久，这个理由也已经在晏雁那里过了明面，按理说不会有任何漏洞了啊？
　　虽然这并非他真实所思所想，但到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吧？可恶，小人硬要他参加帮派联考，却没办法给他根深蒂固的形象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连他都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问了小人半天。蜀道难，联考更难。如果说蜀道之难是登山之难，那么联考对他来说，就是登天之难！
　　该死的系统，只会威胁他让他自己想办法！晏雁看着他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想必也对他的名声有所耳闻，最后竟然直接把大哥都传唤了来。
　　别以为大哥委婉一点，他就不知道大哥是借着聊天的名义，偷偷把手搭在他的脉上，检查他有没有被夺舍或者出别的什么事了！还趁着把茶水泼到他身上，给他外衣拍了一道真话符！
　　“好。你尽力而为就好，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这次的联考……我大概是不参加了。”宴厌温和地笑着，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了自己礼貌的世故。
　　只有古晴空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道：“加油。”
　　晴晴真是，竟然不相信他！
　　迫于小人的淫威，宋雁与头昏眼花地过了一个月。从零开始的感觉真是不错，□□，一秒钟恨不得掰成一个小时来用，人也是，真有一种五马分尸的快感。虽然有名师指导（大哥晏归和），优秀同学在侧（宴厌、古晴空），但他还是觉得日月失色、生无可恋。毕竟，他还是一个让名师吞吞吐吐地说出“阿与，要不我们还是好好休息吧”的学生，一个让学霸感叹“小少爷，我们觉得你还是不要急于这一次联考吧”的同学。
　　也许是大哥为他这样刻苦感动了呢？也许是同学觉得他前途无量后生可畏呢？宋雁与冷笑着，否认了这些想法。
　　看看，一个如此温和的人都冷笑了，可见这个任务有多么癫狂了。他也不是看不懂，学进去的时候状态也很好，但问题是……
　　由奢入俭难啊。想当年他也是山下的一大少爷，现在变成了连狐狸也不爱搭理的落魄书生，精神世界一片荒漠的结果是——他常常抱着一卷书想，到底是书是我，还是我是书，是我在背书，还是书在写我？
　　小人这个任务太不合理了，还取得优秀名次，简直是异想天开。他前所未有地努力和用功，身边人多半会觉得……他真的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夺舍了。
　　他本来还想着问一问大哥有什么恢复记忆的办法，但是根据大哥每次都要给他把脉，恨不得用护身符给他缝衣服的举动，决定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
　　这个月以来，他已经被古晴空以各种理由骗去检验灵魂的机构五次，吃下或喝下各种奇奇怪怪据说是私房厨子的秘方十次（但是这玩意喝起来吃起来就是一股浓浓的药味，估计是这家伙自己做的）。上周宴厌聊天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了他们第一次在剧场相遇一起去看戏的情形，装作想不起的样子问他那出戏叫什么。
　　哈哈，他怎么知道那出戏叫什么。因为他们第一次相遇根本不在剧场好吗？！
　　还有昨天，宴厌甚至买了一碗豆腐脑，问他要加什么。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宴厌小可爱怎么这么多心眼呢？
　　知识没学到多少，风波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旁边也有他小少爷想变猪。猪多好啊，吃了睡，睡了吃，他真的好困，困得他都要以为上辈子被下的那个毒继续在他体内发作了。
　　发作就发作吧，毕竟他现在学得想死。这种因为发奋学习而众叛亲离的感觉，也算是重生而来的独特体会了。
　　而且，不学不知道。修仙就修仙吧，学点法诀什么之类实用的东西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考又长又臭又冷酷得没有人性的仙史？考仙史也就算了，他们这是修仙界的考试，为什么还要考人界的历史？如果他有这种通晓世间万物的本事，干脆直接去当造物主得了！
　　帮派联考一共有四门，仙术、仙史、法诀、修辞。仙术和法诀他多少也会一点，毕竟行走江湖多少需要一点手艺傍身的；仙史的修仙部分也多少知道一二，毕竟这是自己生活的地界……只有这人界的历史和修辞叫他头疼。人界的历史方才已经吐槽过了，对他来说难度就类似于女娲补天吧。这修辞……
　　就是盘古开天！
　　每年题目花样翻新不说，宋雁与私下里觉得，这修辞就是舌头打卷牙齿打颤了不能好好说话，非要咬文嚼字点点有出处，就是不适合他这种讲究实在的人！
　　说归说，每天还是要学习的。宋雁与感到每天都没有过得这么充实规律、健康和平过，他每天按时吃饭、暗示就寝，连午觉也比往日睡得规律，一个月下来，虽说每日痛不欲生，脸上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等到他收了剑交了卷走出帮派联考的那一刹那，有一种如获新生的自由感。
　　“如何？”他的两个好哥们凑上来问道。
　　“还行。”宋雁与神秘莫测地笑了笑，“有点小波折，但也还算圆满吧。”
　　“什么波折？”古晴空拍拍他的肩膀问，“不会是你写不出来，把考卷吃了吧？”
　　“什么？”宴厌脸上的表情呆了一瞬，“下次联考，我一定给小少爷准备足够的午饭，再也不会让你饿到吃卷子了。”
　　宋雁与和身边的两人拉开距离，快步走到了前方。
　　这两人一唱一和，什么离谱的流言都能传出来！特别是宴厌，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么离谱的话也接！还接得一副为他好的样子！
　　一束花突然被送到了眼前，宋雁与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去，后面那两人正朝他招手。古晴空笑着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开玩笑啦。祝贺我们小少爷顺利考试！难得，多年下来第一次认真考，值得庆祝！”
　　“我和晴空用法诀捏了半天，香气、形状和颜色都与真花无异，但生存周期长了不少。小少爷，恭喜。”
　　宋雁与忍不住笑了，捧着面前的花道：“谢谢。我也没想到还能有这一天，确实值得恭喜。”
　　两辈子来的第一次，也不希望有第二次了。
　　“所以啊，”古晴空凑近宋雁与的耳朵，还神秘兮兮假惺惺地张望了四周，才开口道，“你到底是受谁威胁了来考试的？你大哥答应了成绩优秀就娶你？”
　　他和宴厌下了赌注的，至于赌注是什么。咳，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