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我预料》NullRe

31、第三十一章

　　所以这是什么样的发展呢，不知是通宵工作造成了脑袋短路，还是自己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在营造一个梦境，总之景情被钟怀若拉上车跑了十多分钟后，坐到餐桌上等着钟怀若去买早饭时还是没理清楚这是何意。凝神思索中，钟怀若已端着丰盛的早饭回来，一边分发一边热情介绍道“来渐鸣市这么久吃过么？”景情看了看眼前平平无奇的包子，疑惑的看向钟怀若。
　　钟怀若自然的坐到景情左侧，拿起一个小包子“这是渐鸣市的特色灌汤包，之前是有考究的，要先拿吸管吸里面的汤汁然后才吃包子。这个汤也是特色，不过外地人一般可能喝不惯你试试？”景情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胡椒的辛辣瞬间灌满整个嗓子，让措不及防的人狠狠咳了几下，钟怀若眼疾手快迅速递了一杯水过去。景情喝了一些总算好了点“大清早就喝这么重口味的么？”
　　钟怀若闻言笑了笑“渐鸣市地处中原，以农作物为主，所以一早上喝点辛辣的容易清醒也有干劲。外面不也都说渐鸣人不怎么吃辣，唯一能吃的就是汤里面的胡椒辣。你在尝尝应该会好很多。”
　　景情吃了教训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就这包子一顿下来身上热乎乎的，在这仲秋的早上不可谓不舒服。只是从遇见到现在钟怀若只字未提昨晚，表现的也和昨晚的沉默大相径庭，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情真真正正存在过，景情或许也会以为那是一场虚幻，但事实不是，抿了抿嘴景情打破这静谧的和谐“学姐来找我是想问什么么？”
　　无论是问自己为什么在哪里打工，还是问自己为什么选择哪里，景情可以预测到的是钟怀若的劝诫，只是她是说一些大道理让自己辞去工作，还是介绍别的工作给自己呢？哪一个景情都可以接受，钟怀若独身一人来的善良已经好好的在保护一个年少人的微弱自尊了。
　　却没想到钟怀若什么也没问，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景情，你去那里工作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没人自以为是的大道理，也没有滔滔不绝的规劝，这本是同龄人之间莫大的尊重却是让景情抿了抿嘴，自己做什么都和她没关系么？一份莫名的不甘让景情抬起头直视钟怀若“那学姐你就不好奇么？”不好奇我的人生？不好奇我这个人么？
　　景情很漂亮，她的确有做这个的资本，但漂亮是把双刃剑，钟怀若不希望这个年轻的孩子被上天宠爱的赏赐所割伤。但钟怀若更懂得有时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选择之人可以选择的“好奇？好奇什么呢？你来这里工作总不能因为这里好玩吧。”
　　钟怀若回视景情，诚恳的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这只是份工作能挣钱就好了。不是么？”
　　“学姐真的这么想么？如果学姐真的这么想的话。。。那么昨天为什么一句话也和我说呢？学姐从心里是不是也觉得”哽咽阻断了开口，景情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哭腔，她低头胡乱的控制着情绪，万分厌烦这样脆弱的莫名其妙的自己，自己孤身一人来渐鸣市举目无亲的时候都忍受了，为什么现在却因为这而红了眼眶呢？
　　钟怀若无措的看着景情低下头，有些慌乱，或许自己以为是在保护她，可在她眼里那时的沉默何尝不伤人呢“可能昨天我的处理方式不够稳妥让你胡思乱想了很多，但是景情，我昨天没理你只是因为我不想让你变成我们之间的话题，你能明白么？我不想让她们问东问西，因为我把控不住话题的轻重，尤其还有两个男生在场。”想起柳功文昨日大厅里的上下打量和在包房里的那些话语，钟怀若轻轻拧了拧眉“我，我从来没那么想过你。”
　　景情当然知道，不然钟怀若今天不会独自前来，可情绪来的汹涌，她也控制不住，不是难过但很委屈。可这样又何尝不是在迁怒钟怀若呢？人家有理由非要搭理你么？人家不搭理你有错么？嬉笑怒骂的人一茬一茬的散去，反倒是转回身来安慰的人被无故责难么？
　　隐秘的心绪从心底慢慢探出头来，悄悄传递着自己的存在，迫使主人不得不正视于它，可主人思考再三还是伸出手温柔的将它小心藏了回去“那学姐今天来找我只是为了吃饭？”
　　钟怀若悄悄瞟了一眼景情，确认她听进了自己话，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方摇了摇头“景情，我知道你做这个是因为钱方面遇到了困难，但你听我说，你还小才刚刚18岁，现在日夜颠倒身体还吃得消，长期以往既然你坚持不住的，难道要为了这一两百的日薪耽误你上课的质量么？你那么聪明肯定不想这样的对么？既然我们好不容易考上M大还是以学习为主，我们可以申请助学金，加上你在图书馆的勤工俭学我想生活应该不是问题，如果还有别的困难，你可以找我。我没有什么用钱的地方，挣得工资都当自己的积蓄，所以我是可以给你的。你不要有一些不好意思或者emmmm就是说不想接受，这个很正常的，成年人哪能没有困难的时候呢，你知道吧。”
　　长时间的沉默带来未知的忐忑，少年人脆弱的自尊不知哪里就会被刺激到，钟怀若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发言，正在思考有无不妥的地方时，却听景情道“那学姐能最多借我多少呢？”
　　看来有戏，钟怀若忙努力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不确定的小心翼翼道“10万够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可以再去找点。”
　　“10万？”还是穷学生的景情承认自己真的有点被惊到了“学姐，我还不起的。”
　　“不要小看自己，现在看日薪一两百放到兼职里面确实是很多，但是景情，等你学成归来，你会发现你的价值不是它能够衡量的。你的舞台不是KTV，而是M大。不要浪费自己一身的才华。”钟怀若眼里的灼灼目光像极了当初在图书馆里她主动解答的那次，它无关情爱，没有妒忌，只是对这一份才华发自内心的欣赏和肯定。心似乎浸泡到了温水里，世间的温煦美色都熨帖于此“学姐，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啊。我们才认识三个多月啊。”
　　钟怀若也惊讶了下时间，低头思索了半响却是放弃般抬头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为什么，就是我想这么做而已。所以你要答应么？”
　　那一刻秋高气爽，太阳跳脱云层的包裹，光芒万丈。
　　十一在万众的不舍中离去，却没想到十一之后上班就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加班，以至于中旬夏秋开始慢慢交接，却不料一场号称五十年不遇的暴雨突袭渐鸣市，打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时，钟怀若早上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哦吼，恶劣天气，总能晚点去了吧。没想到悠哉悠哉看着破涛汹涌，感叹着天地浩大的壮阔心情一会儿会碎的彻底。
　　千呼万唤中一声通知声响起，钟怀若暗含期待的打开工作群，在看到公告只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不要迟到时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草”，还以为是告诉大家今天不用着急，特殊情况迟到不扣分。结果是这个？！我需要你提醒注意安全！！然而此时的后悔显然已经为时已晚。看着前面一长龙的红灯车尾，钟怀若费劲的从挤得严丝合缝的公交车中艰难的抬起手，看着时间从10分到20分才堪堪走了100多米彻底欲哭无泪。
　　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鬼，愤愤发给景情正要好好吐槽一番的钟怀若话都打好了，就等景情回一句，就贡献洪荒之力呢，却坐等右等不见消息，钟怀若纳闷的退出又重新进入了几次，确认网络连接十分优良后对话框还是毫无动静，这才迷迷糊糊的想到是不是太早了啊，也不知景情昨晚几点到家的，是不是还没起？
　　上次的谈判在景情的答应中落下了帷幕，只是离职需提前一个月申请，景情也只能乖乖在上完这最后的一个月。担心之下钟怀若心里叹息，可惜景情吃不到新鲜的瓜了，没办法的只能自己狠狠在心里狂轰乱炸了一顿之后，想着反正是迟到了，一分钟和半小时也没啥区别，钟怀若放弃挣扎安心摆烂，终于踩着8：59分的线，生无可恋的踏进了办公室。意外发现自己居然来的还算早，20多人的技术办公室，才有五个到的，可见天气多么的恶劣。
　　而家住公司附近的领导还何不食肉糜的感叹道“有这么堵么？”只让一群挤地铁挤得早餐都不知被谁咬了一口的员工暗暗咬牙，心里寻思着能不能趁个月黑风高夜偷偷把他轮胎气给撒了，但是想了想自己已经成年7，8年了，在犯法可是要坐牢的，还是默默的忍了下去。
　　可是领导显然并不能get到自己被法律社会救了几条命，为了展现自己公司不可动摇的坚定意志，迎难而上的开拓精神，即使人没来全，领导依旧召开了新项目的讨论会。还在挤公交，地铁的员工纷纷骂了一句国粹，也不得不打开线上会议聆听恩典。在各种“乘客您好，欢迎乘坐BRT2路公交车”“起车了，请站稳扶好，前方到站”嘈杂中好不容易开完晨会已经十点多，看着又提出的奇葩需求，后台黄毅卓和李国栋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光芒，名曰死猪不怕开水烫，提吧，使劲提，越多越好，有本事你就提个108个需求。让我们改到天荒地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人啊，上班那有不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