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俱乐部》码字的羊

15、第 15 章

　　去往《为你而歌》录制现场的路上，姜早把无线耳机戴进左耳，点开昨天和周聿凡在公司录制的合唱，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在眼前不断的倒退。
　　坐在她右手边的周聿凡，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轻松地依靠在椅背上。
　　他自然舒展的姿态和姜早紧绷、焦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聿凡率先打破安静的氛围，开口鼓励她：“你的中低音很适合这首歌，一会我们到现场多彩排几遍，你没问题的。”
　　“可是我觉得太赶了，完全不够时间让我做足准备。”
　　姜早挺拔圆润的鼻子微微皱动，透露出主人心里的烦恼。
　　《为你而歌》的节目组在昨天早上才把歌单发过来，今天就要准备录制，加上又是观众现场投票，这些设置在无形中都给了姜早诸多压力。
　　“《为你而歌》每一期都是通过观众在网上投票来为歌手选歌的，不止我们，其他歌手也是在昨天才拿到演唱曲目，其实这个节目更看重现场的氛围和发挥，所以有经验的歌手比较有优势。”
　　“你是想告诉我，吴虞又多一个赢我的筹码吗？”
　　“我是在告诉你，不要紧张，这只是你积累舞台经验的一次表演。《为你而歌》就像一场小型的演唱会，每个歌手都会有一个开个人演唱会的梦想，就把这次舞台，当作是你靠近梦想的一小步吧。”
　　周聿凡说完，决定不再打扰姜早。
　　而姜早则是把注意力拉回来，重新放在耳机里的音乐上。
　　商务车停在演播厅门口，周聿凡刚刚把车门拉开，《为你而歌》的导演张丞就迎了上来。
　　“两位老师下午好。”
　　张丞35岁左右的样子，身材矮胖、脸庞圆润，他显然更关注和在意周聿凡反应，只在姜早下车时瞟了她一眼，之后一直都是在观察周聿凡的表情。
　　“咱们3点开始彩排，4点化妆，5点有一个简单的采访，晚上7点正式开始录制。”
　　“张导，那我们就先去彩排吧。”周聿凡看了眼时间，离3点只剩一刻钟。
　　张丞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点头，领着两人一路走进演播厅。
　　演播厅大概有1000㎡，能容纳现场的400名观众，不同于其他节目的单面舞台，《为你而歌》搭建了一个长方形的四面舞台，观众围坐四方，将舞台包裹起来。
　　当表演开始时，全场的灯光都汇聚在舞台上，就像是一场live house。
　　直到站上舞台中央，姜早才真正明白周聿凡说的那句“《为你而歌》像演唱会”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观众席空无一人，舞台四周站满了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姜早身后是现场的乐队，这次除了鼓手和贝斯手之外，还增加了小提琴手和钢琴手，正如周聿凡所说，这无疑是姜早最靠近演唱会的时候。
　　这一刻的姜早突然平静下来，或许今晚没有人为她而来，但她希望今晚过后，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人为她而来，让她也能开一场属于自己的个人演唱会。
　　......
　　艺人等候室
　　吴虞的房间被人一把推开，正在化妆的她从镜子里看过去，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简立把将手里节目表放在吴虞面前，试探地问：“周聿凡在你前面出场，你有把握赢他吗？”
　　“继续。”
　　吴虞挑眉看了眼停下动作的化妆师，声音和她的气质一样冷凝。
　　直到化妆师重新动起来，她才开口回答简立：“你这么怕我输，现在出去买通观众还来得及。”
　　简立当然有想过用买通观众来控制投票，但《为你而歌》毕竟是周影的项目，张丞摆明了是想炒话题，给了他弄虚作假的把柄，不知道他会不会为了保证节目热度在背后爆料。
　　“我当然相信你不可能输给那个姜早，这不是还有个周聿凡吗？”简立身为吴虞的经纪人，为她分析着利弊：“周聿凡之前的专辑销量可比你高，他还是周影的太子爷，谁知道张丞会不会在私底下搞小动作？”
　　吴虞微微移动着脸颊，观察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不满地眯起了眼。
　　“听说网友都觉得我和姜早的眉眼很像。”她转过头，口吻严厉：“你化得和以前一样，是等着大家来找不同吗？”
　　化妆师捏紧手里的散粉扑，立马解释说：“Claire，对不起，因为之前你都是这样的妆容，我以为......”
　　“重新化。”吴虞不耐烦地打断她，漠然地转过头。
　　“周聿凡的搭档是个出道半年的新人，我的搭档是方一鸣，除非张丞想让这个节目背上黑幕的名声，我就不可能会输。”
　　方一鸣是出道十年的一线男歌手，虽然够不上天王巨星，但他也是斩获过国内大小音乐奖项的实力派。
　　“本来我就不赞成你为了方一鸣接这档节目，对你的事业完全没有帮助，现在张丞连招呼都不打，就把姜早请来和你打擂台，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
　　“好了。”吴虞皱着眉，不想再听简立的抱怨：“你去和张丞说，我要在周聿凡后面出场。”
　　不论简立还是吴虞，由始至终都没把姜早看在眼里。
　　吴虞甚至不认为自己会输，今晚她赢，大家会认为是理所应当，她输，观众却会觉得有人在投票上动手脚，姜早赢也不光彩。
　　无论怎样，她都是赢家。
　　网友给周聿凡选的是首慢歌，符合他一如既往情歌王子的形象。
　　而这次吴虞表演的是摇滚乐，快歌本来就比慢歌有舞台优势，现场氛围更甚一筹。
　　她要赢，更要赢得漂亮。
　　张丞没有提前告诉吴虞请姜早来踢馆的事，对吴虞提出的小要求想来也不会拒绝。
　　简立还想说些什么，一直站在角落没出声的助理对他轻轻地摆了摆手，阻止简立再开口。
　　“把手机给我。”
　　等到简立关上门，离开房间后，吴虞从助理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打开信息后发现并没有未读消息，又一把将手机扔在了桌上。
　　她早就想换掉简立，遇事只会抱怨和发脾气，拿不了主意也没有解决办法。
　　身为经纪人，他的能力甚至比不上Eliza，更别说将她捧红的Paco。
　　对吴虞来说，经纪人前后的差距犹如天堑，让她无法忍受，但不知道简立背后有什么关系，华亚的老板对换经纪人这件事迟迟没有松口。
　　......
　　彩排结束，就有工作人员带着姜早他们进入备采室，准备采访。
　　“两位老师，准备好了的话，我就开始提问了？”摄影机旁边的编导手里拿着提问卡，等到艺人戴好话筒后，开口问道。
　　周聿凡和姜早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后一起点点头。
　　“两位老师好像是第二次合作了，能互相评价一下对方吗？”
　　开场是经常出现在访问环节的问题，在姜早和周聿凡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们并没有思考太久，很快便做出回答。
　　“小姜老师的话，唱歌好听，她做事也很认真，认真到让我害怕。”周聿凡故作夸张的样子：“你们知道吗？她昨晚拉着我练习到凌晨3点，不让人下班的。”
　　“大周老师呢，不愧是情歌王子，声音真的很迷人，人也很好，明明马上快要睡过去了，也坚持陪我这个搭档练习到凌晨3点才收工。”姜早也学着周聿凡，把感激和夸奖的话当着玩笑似的说出来。
　　“那你有被周老师迷住吗？”年轻的编导引导着姜早来提问。
　　“我当然有被周老师的声音迷住啊，我想听过他唱歌的人，都会喜欢上他的声音的。”
　　姜早直面摄像头，笑着回应她带有陷阱的问题。
　　一旁的周聿凡有些惊讶地看着姜早，或许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快，能快速的应对节目组的提问。
　　“那练习到这么晚，是你对自己的实力不够自信呢？还是因为来自对手的压力太大导致的呢？”
　　编导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快速转换到其他的话题。
　　“我觉得歌手对待表演都需要负责任，我是新人来，舞台经验基本为0，更应该多下功夫练习，才能保证舞台质量，不给周老师拖后腿。”
　　姜早有条不紊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她并不怯于在镜头前表明自己的不足，也始终保持微笑和真诚。
　　周聿凡则在适当的时候配合着她的回答：
　　“不不不，是我争取不给姜老师拖后腿，姜老师虽然是新人，但有时候和新人一起合作，也可以碰撞出不一样的灵感和火花。”
　　“两位的关系似乎很好，是很早就认识的朋友吗？”编导在采访前查过他们的新闻，知道两人所属一个公司，但没听说过两个人关系要好。
　　周聿凡抢在姜早前面回答说：“我们俩是一个公司的，经常能见到。”他一句话简单带过，不再多说，眼神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镜头外的提问的人。
　　编导碍于他的身份，按下了深挖两人私下关系的想法，也不敢接着追问。
　　“最近姜早老师和吴虞老师的话题很受大家的关注，请问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周聿凡伸手叫停，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张丞为什么不在这里：“看来张导没有对你们交代清楚，我们不会回答和吴虞有关的问题。”
　　姜早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Eliza提前和张丞打过招呼、但张丞却依旧让人来对自己犀利提问的插曲，她当下只是想向所有人表明自己的态度。
　　“没关系，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
　　她把周聿凡拉回来，让他重新坐下。
　　姜早直视着镜头，眼神比之前的每一次回答都要认真，表情坚毅，掷地有声。
　　“我并不觉得自己像谁，不论是我，还是吴虞老师，都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个体，我也希望大家可以把我们分开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