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酒的云》听雨舟中人

9、事情暴露了

　　------回忆-------
　　张骁和平常一样，压着上课铃声响起最后一秒跑进教室。

　　陈尘因为晚睡，也不停地打着哈欠，当他看到张骁跑进教室时，顿时来了精神。

　　等张骁来到座位坐下，陈尘顺手将早饭递过去。

　　张骁接过早饭，道了句谢，却没吃，把它放进抽屉里，然后翻开书本。

　　张骁趴在书桌上，陈尘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张骁问道：

　　“骁哥你生病了吗？”

　　张骁摇了摇头，没精打采地坐起身来。

　　“发生了一点事情，不太好解决！”张骁答。

　　听到这陈尘内心莫名慌张，以往出了任何事情张骁是绝对会跟他说的。

　　“我能忙上什么忙吗？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别一个人埋在心里！”陈尘关心地说道。

　　张骁“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教室外传来一道声音打破晨读的气氛。

　　“陈尘，张骁，马上出来！”

　　是陈校长的声音，这位爱管闲事的校长不知道今天哪根筋又搭错了。

　　陈尘挠了挠头，内心困惑不已，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没做对，惹怒了这位多事的校长。

　　他不明所以地起身走向门外。

　　张骁犹犹豫豫地起身，动作很慢，细细的汗珠出现在他额头上。

　　两人忐忑地跟着陈校长走进校长办公室！

　　陈校长办公室和大部分校长办公室一样，一幅字画，一套书桌。大部分校长都挂天道酬勤之类的书法，但陈校长不同，他选择挂莎士比亚的名言。

　　办公室内陈校长坐在椅子上，眼神犀利地盯着两人。

　　陈尘被盯得发毛，忍不住开口说道：“陈校，你找我们两个有什么事吗？”

　　陈校长冷哼一声：“这话应该我问你们两个才对，你们就没什么要主动交代的嘛？”

　　张骁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毛，撇嘴说：

　　“陈校长，我们俩是真不明白你一大早就把我们俩叫到这来是什么目的！麻烦有事说事！”

　　陈尘附和道：“对啊，陈校长，我们俩又没干什么坏事。”

　　下一秒，陈校长拍桌而起，怒道：“你俩这是什么态度。没干什么坏事？你们俩都搞在一起，还没干什么坏事！”

　　“本来是想给你们留个面子，想让你们主动交代，结果你们俩人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陈校长继续说道。

　　陈尘一听，双腿发软，差点直接摔倒，张骁用手拉了一把陈尘，才至于他没有倒下去。

　　“陈校长，我们不懂你的意思，什么叫搞在一起了？”张骁强装冷静地问。

　　陈校长继续加大音量，“行，你俩还在跟我装，死鸭子嘴硬！需要我把物证和人证都喊来嘛?”

　　说罢，陈校长掏出一封信摔在桌子上。

　　看看熟悉的字体，陈尘内心惶恐不已！

　　那是他写给张骁的一封情书，不知为何会在张骁那里。

　　张骁看见这封信，也平静不下来了。

　　张校长看着眼前倔强的两人打算彻底击破他俩的心里防线。

　　当着他俩的面，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他开口说：“喂，老范，你在安保室吗？给我查一下高三一班的监控，等着我，我马上过来！”

　　陈尘满眼心虚地看向张骁，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让他异常慌张。

　　张骁同样也很慌张，开始害怕被揭穿的后果，他的每一根神经都是紧绷的状态。

　　安保室内，保安队队长和陈校长一帧一帧地看着监控。

　　张骁一直在思考怎么解释这件事，情书是板上钉钉的证据了，但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只要两人要死不松口，这件事就得不了了之。

　　陈校长此时内心比谁都想要找到确凿的证据，可翻遍了这一个星期的监控记录，两人在教室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哪怕有牵手的行为，可在同学之间这种动作很常见。

　　看着异常紧张的两人，陈校长打算从心理防线击破两人。

　　陈校长转过头对两人说道：“到现在都还不承认吗？”

　　张骁倔强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没有干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干过！”

　　陈尘也被陈尘强硬的态度感染，坚决地摇了摇头。

　　陈校长被这两人气得不轻，但是一时又拿不出证据来，只好拿出手机联系郭老师。

　　“好，你们打死不承认，那就先通知家长，全部都给我回家里想清楚再来读书吧，反正你们也高三了，居然一点也不在乎！”

　　陈尘听着这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大脑只觉得一片空白.

　　－－－－回家后－－－－

　　陈尘已经在客厅跪了半个小时了，母亲想去将他拉起来，父亲暴躁地摔碎手中的玻璃杯。

　　陈尘对于父亲满是震撼，以前的父亲虽然也曾严厉处罚他，但从来没有如此生气，也没有如此失态过。

　　“砰”玻璃碎片掉落得四处都是。

　　“跪，等他跪，跪死他才好，就当我没有养过他！”

　　这样的话在短短半个小时内，父亲已经说了不下三遍，陈尘每听一次都觉得很痛心。

　　母亲一边蹲下身收拾玻璃碎片，一边说：“你在干什么，这个事情有那么严重吗？孩子早恋是不对，适当批评一下就行了！”

　　“早恋？他只是早恋吗？”陈斌气得锤了锤胸口，继续说道，“他那是同型恋！他喜欢上了一男生，这是违背伦理的事情！”

　　陈尘将头埋得很低，不敢抬头看父亲。

　　陈尘的泪水早已苦干，他想到父亲会批评他，但是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此时陈尘已经从心痛转为愤怒了，陈斌的话伤得他太深。

　　“我喜欢男人，有错吗？”陈尘朝着陈斌发问。

　　陈斌本就火冒三丈，看到陈尘居然还敢顶嘴，起身走向陈尘，直接扇了陈尘一巴掌。

　　“老子这么累死累活挣钱养你，你从小是比别人少上了一节钢琴课？还是少上了一节补习班？我们陈家就指望你传宗接代，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做出这些事情来。”

　　陈尘母亲见陈斌动手打了儿子，心疼不已，快步上前推开陈斌。

　　“陈斌，你这是在干什么！儿子喜欢男女是他的选择，我们没有资格强迫他！”陈尘母亲说。

　　“好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一直瞒着我，他陈尘做出这样令人恶心的事，都是你作为母亲没有教好!”

　　“我没教好？从小到大，你陪伴了孩子多少！”

　　“我哪一天不是在为了你母子俩的生活奋斗！”

　　父母的争吵令陈尘头疼，他也不愿父母继续争吵下去。

　　陈尘低着头大喊一声:“够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陈斌踹开一旁的的椅子，骂了句娘，摔门离去！

　　陈尘静静地看着陈斌的行为，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父亲形象轰然崩塌。

　　等陈斌走后，母亲小心地将陈尘揽入怀中，细声地问：“孩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陈尘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母亲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没关系的，没关系，妈妈能接受，只要你幸福就行！”

　　听到这，陈尘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抱着母亲嚎啕大哭。

　　母亲也温柔地抱着他，像孩童时期一样，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

　　张骁在校长办公室等了很久，由于母亲还在上班，父亲不愿来接他，陈校长只好让他一个人回家。

　　回到家的张骁心情烦躁，尝试给陈尘打电话，可都没有人接听。

　　应该是陈尘父母为了断绝他俩的联系，将陈尘手机没收了。

　　不知道他还好吗？

　　张骁内心又着急又懊悔，如果自己当初再小心一点，他俩就不会被发现了。

　　张骁就这样等到七点。

　　按照寻常的时间，母亲早应该回了家，可母亲迟迟没有回来，连一个电话都未打来。

　　张骁好几次都想出门去找母亲，又害怕一出门母亲就回来了。

　　张骁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陈尘赶忙接听。

　　“喂，是张骁吗？我是你黄姨。你妈两个小时前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急诊室，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听了这话，张骁赶紧翻箱倒柜找到家里的存折，火急火燎地赶往医院。

　　一路上张骁都在祈求着母亲别出事。

　　“妈，你没事吧！”张骁跑着进入急诊室，一下子扑倒在他母亲的床头。

　　“急诊室不允许大声喧哗，小声一点。”一名护士出言提醒。

　　张骁朝着那位医护人员道了个歉，又赶紧回到他母亲身边。

　　看见黄姨仍在一旁守着母亲，张骁赶紧对黄姨鞠了一躬表达感谢。

　　黄姨说了句没事，然后开始介绍张骁母亲的状态。

　　“医生说你妈妈有些许贫血，再加上劳累过度，一下子火急攻心，就晕倒了，回去好好休息，调理一下身子，没什么大碍！”

　　张骁不知道说些什么，一个劲地感谢。

　　等黄姨走后，张骁先去补交了急诊的费用，再把母亲带回了家。

　　一路上，母子俩都无言。

　　回到家后，张骁给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倒了杯水。

　　没等母亲开口说话，张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妈，我知道错了！”张骁低着头，不敢直视母亲。

　　“骁骁，你知道的 ，自从我与你爸离婚后，我一个人带着你生活有多累。”张骁母亲把水放在茶几上。

　　“我知道，妈妈，我都知道，对不起！”

　　“妈妈没有多大的愿望，不奢望你考个很好的大学，挣很多钱来汇报妈妈，妈妈不需要这些！”

　　陈尘母亲停顿了一会，继续说。

　　“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长大，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常的人生。而不是……”

　　张骁忍不住打断母亲，说：“妈妈，可是我有追求爱的权利！”

　　“你是有追求爱的权利，你喜欢个什么样的女孩妈妈都不会干预。可是你现在喜欢的是个男孩！两个男孩子在一起能有什么结果？”

　　张骁母亲情绪也很激动，她很不理解一向听话懂事的孩子为什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张骁很怕情绪激动的母亲再次发病，赶紧安抚母亲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