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童话》豆鲨串串

14、告白

　　洗漱完毕，文棠刚爬上床准备休息，门口却传来门铃声。

　　她穿着小狐狸样式的宽大睡衣，自从文棠前段时间看了妲己家乡的旅游宣传片，深深的迷上了这种雪白又柔软的生物，买了很多有小狐狸元素的周边。

　　她随手拿了件外套披在身上，靠在门边，问了句：“谁啊？”

　　“是我。”陈之昼熟悉的嗓音响起。

　　嗯？!

　　文棠连忙打开门，“你怎么来......”

　　话还未说完，陈之昼直直的向文棠靠去。文棠差点没站稳，踉跄的退了几步，才勉强扶住。

　　浓重的酒气随着风飘来，她惊讶道：“你喝酒了？”

　　陈之昼顺势把头埋进文棠的颈窝，感受到他鼻子呼出的气，文棠忍不住痒，轻轻的把他推开了一点。

　　“嗯。”许是喝了酒，声音听起来比以往都更低沉发哑。

　　“那...那你先进来坐着。”她艰难的扶着陈之昼坐到沙发上，拿出手机拨打司机的电话。

　　电话还未拨出，陈之昼就扣住了文棠的手，顺带往怀里一扯，文棠错不及防就趴在了他身上。

　　酒后，陈之昼的脸泛起了淡淡的红色，唇上似有一层水光，白色衬衣的扣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解开了几颗。

　　文棠茫然的抬起头，与他眼神交汇：“你干嘛？”

　　他垂眸望向她，桃花眼里似有化不开的水色。

　　被他的眼神控住，她莫名忘了挣扎，呆呆的靠着。

　　良久，他才开口，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说话时的酸涩感：“我好想你。”

　　他阖了阖眼，手臂渐渐收紧：“六年来，每一天都在想。”

　　“啊……”文棠面色发烫，喉咙有些干，试探问道：“你为什么...想我？”

　　“因为我喜欢你，很久很久。”

　　他不再靠着沙发，而是坐直身体。文棠刚想推开他，却又被他的双手扣住肩膀，不得已待在原地，抬头看向他。

　　陈之昼的眼神不再像刚才那般迷离，恢复到往常的状态，眼神真挚，更多了些小心翼翼，“如果你不讨厌我，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几年前你把我当做领居，当做哥哥，我只是想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你又把我当上司。”

　　茶壶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下了开关，水汽在里面沸腾，发出咕噜咕噜的气泡声。

　　“我在想，我不说出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现下的氛围太奇怪。心里像是有只小鸟扑棱翅膀用力撞着笼子。她直觉现在不是谈论的好时候。

　　文棠张了张嘴，眼睛飘忽：“看来你醉的不清，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话还未说完，她便后悔，这分明是拒绝。

　　陈之昼苦笑，微微松了手：“是…拒绝吗？”

　　“我…你现在不清醒。”

　　不敢再听下去，她推开了陈之昼，欲盖弥彰的整理衣服，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分不清四肢，僵硬的躲回房间。

　　看着她小企鹅般摇摇晃晃尴尬的背影，陈之昼缓缓靠回沙发，有些无奈，像是和别人，又像是对自己，轻轻的说了句：“我没醉。”

　　房间内，文棠把过于红润的脸深深的埋进枕头，脑袋里的想法一点也停不下来。

　　他真的喜欢我吗？

　　我刚刚是拒绝他了？

　　他到底喝醉没？

　　...

　　半晌，文棠猛的坐起身子。

　　遭了！忘记陈之昼还在客厅了！

　　文棠蹑手蹑脚靠近房门，耳朵贴近，尝试听听外面有没有声响。

　　门外一片寂静。

　　他睡着了？

　　她轻轻把门打开一点，探了颗脑袋出去，猝不及防就和陈之昼对上眼。文棠假装自然的开口：“今天晚上你应该也很难自己回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睡沙发。”

　　快速说完，她“砰”的关上房门。

　　发现话没说完，又打开，补上：“有什么其他需要可以问我。”

　　而后，再次“砰”的关上。

　　被文棠奇怪行径惊到了的陈之昼，沉默了片刻。

　　他又好笑又焦虑。

　　是他太着急了？

　　可如果不直接挑明，文棠这个傻傻的榆木可能会一辈子把他当做上司或者领居哥哥。

　　这或许是陈之昼第一次这么混乱。

　　房间里的文棠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论她用什么事情分散注意力，脑海里还是浮现刚刚的画面。

　　温热的气息，没扣紧的白衬衫，微微露出酒后泛红的胸膛，贴近时感受到的强有力的心跳。

　　一直看着她的那双温柔含水的眼睛，说话时一张一合的嘴唇。

　　还有不断缭绕在耳边的那句“我喜欢你。”

　　文棠忽然感觉心跳快的像是不属于自己。

　　—

　　夜里，可能是勉强入睡的缘故，文棠睡的并不安稳。

　　连续做了好几个混乱的梦，一会梦见她在当助理的时候，一会儿又梦见陈之昼还没搬走的时候。

　　大约是高二期末联考那次，文棠依旧没考出李女士心目中的成绩，被李女士狠狠的骂了一通。

　　文棠也有自己的小脾气，转头就跑到陈之昼的房间，坐在床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滴，陈之昼静静的待在一旁，抱着一盒抽纸，一张张的递给文棠。

　　......

　　确实，她得承认在她没成年的那段时间里，陪伴她最久的人，不是李女士，而是陈之昼。

　　正是因为陈之昼喜欢她，所有暧昧的举动都有了解释。

　　不知道凌晨几点，文棠突然醒来，只一点阳光透过窗帘，看的出天刚蒙蒙亮。

　　她感到口渴，起来倒了一杯水。

　　不知怎的，她很想看看陈之昼——这个害的自己整夜不得安眠的人。

　　一步步挪到沙发边，轻轻的蹲下，正好可以直视陈之昼的脸。

　　他睡的很沉。

　　有点不爽。

　　怎么可以只有她一个人睡不着。

　　文棠瞬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坏主意悄然诞生。

　　她清除了回房间路上的所有阻碍，确保万无一失。

　　再一次回到沙发边，猛的一推。最后以世界冠军冲刺的速度回到房间。

　　……

　　当然，以上都是文棠美好的想象。

　　现实中的她只是对着陈之昼的睡颜做了几个恶狠狠的表情。

　　心满意足的文棠正准备离开，却被抓住了手腕。

　　像是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响起：“玩够了？”

　　文棠的脖子足够僵硬，以至于她短期内似乎无法回头，她的嗓音有些发抖：“玩，玩...什么。”

　　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呃...你可能做梦了，那个我先去睡了。”

　　文棠又一次慌忙离开，腿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拐角。

　　听到背后又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顾不上检查，忍着痛，一瘸一拐的回到房间。

　　关上门，昏暗中，她抚慰着过于快速的心跳。

　　直到困意袭来，这一次，她睡的很沉。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窗帘再也无法阻挡阳光。

　　文棠硬生生被太阳亮醒。

　　比起一觉睡到中午的快乐，不知道怎么面对陈之昼的忧虑还是占了上风。

　　文棠用被子蒙住脑袋，不断的催眠自己，客厅这么安静，或许他已经走了呢？虽然是愉快的休息日，但是为了公司的良好运行，他应该还是有很多工作吧。

　　努力装作自然的文棠，在打开门的那一刻，心愿就落空了。

　　陈之昼眼眸中带着笑，坐在沙发上，他侧目：“睡得好吗？”

　　手还按在门把手上，在心愿落空的打击下，她的嘴动的比脑子快：“你怎么还没走？”

　　陈之昼笑容一滞，有点委屈：“你很希望我走吗？”

　　文棠心里的小人在不断叫嚣着确实二字，表面却端起了打工人的谄媚：“怎么会呢？您的到来让我的陋室蓬荜生辉。”

　　不想听到文棠虚假的话语，陈之昼站起身催促文棠去洗漱。

　　正当她满嘴泡沫的时候，陈之昼慢悠悠的开口：“或许你中午也想陪我到餐厅吃饭。”

　　“毕竟宿醉带来的痛苦，我想我一人难以承受，需要我的小助理来照顾我。”

　　粤式茶餐厅上菜速度不算快，文棠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等待着。

　　大约半小时后，菜全部上齐。文棠开始埋头苦干。

　　估摸着文棠应该快吃完了，陈之昼放下筷子，表情认真：“昨天晚上我说的都是真的。”

　　满脑子美食的文棠甚至没听清楚，头也没抬，只是靠着本能回复：“嗯嗯。”

　　“我喜欢你这件事。”

　　本来已经忘记这件事的文棠，仿佛触发了关键词的机器人，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噎到。

　　陈之昼赶忙递了一杯水，帮她顺气。

　　她接过水，猛灌了一大口。片刻后，文棠终于缓过来。

　　陈之昼才继续：“我不是非要你作出怎样的回复，就算你选择拒绝也没关系，我只是想要表达我的心意。”顿了一会，“也想让你知道，你值得被爱。”

　　“不过，如果你选择拒绝，我可能会心超痛。”陈之昼假装捂住胸口，明晃晃的盯着她，“但我没打算放弃。”

　　明明是秋天，可阳光似乎还是极其刺眼，文棠甚至无法抬头直视他。

　　文棠低着头不知道作何回应，忽然感觉头顶被人揉了一下。她抬头，对上陈之昼的眼睛。

　　他的目光依旧温润柔和，含着说不清的缱绻。

　　看着他，文棠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要不还是让我回去考虑考虑？”

　　他一怔，起码不是拒绝。

　　嘴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好，多久都可以。”

　　看到陈之昼的笑，文棠反而更不自在了起来。餐厅里冷气很足，但还是没抵挡过生理反应，脸上的热度一步步扩散到耳根，她忙不迭起身离开。

　　陈之昼付了账单，跟着送到了家门口。

　　“那我不打扰你考虑，先走了，好好休息。”又想起什么，后退一步，扣住文棠的手腕，慢条斯理，“不许再躲着我。”

　　还没褪下的红晕再度攀升，她只能拼命点头，企图掩盖。

　　一进门，文棠就飞扑上床，不住的滚来滚去。脸颊像火烧一样，洗完脸也无法降温，只好抱着枕头静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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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感觉快结束了(个_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