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透露 ...
-
最近，两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僵持中——也可能是温寻单方面这么认为。
在上次的事件结束，又进行了一番看似不那么友好的对话后，殷央言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好几天。
那人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左右跟自己没关系，温寻没过多在意。
只是在极偶尔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房子，他会莫名生出一种近似失落的情绪。
这点情绪来得非常莫名其妙，就和那个人一样。
明明他也就来住了几天，而自己单独在这个房子里已经住了一两年。
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也就不再多想。
跟前公司对接完，并把剩下的几个稿件画完之后，他难得有了几天的假期，于是宅在家里把之前上班的时候没来得及补的漫画和番都看了个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常点的那家外卖这几天没开门。
手机上方的消息提示框弹了下来，挡住了他正在看的这章漫画的部分画面，温寻想也没想地划了上去。
它不厌其烦地又弹了下来。
温寻再度划上去。
在这么进行了几个来回之后，他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
点开弹窗，却没回复全黎发来的消息，而是点开他的头像，然后按下删除好友，在“确定”和“取消”的界面截了图，退回去发给那个喋喋不休的烦人精。
威胁的意味明显。
效果也很明显。
于是全黎安静了。
温寻瘫着脸，开始翻阅全黎给他发的消息。
自从上次他不小心在这小孩面前掉马之后，全黎就陷入了非常狂热的追星模式。
具体表现在无时不刻不在给温寻发消息，连路边看到只狗都要拍下来发给他。
温寻不胜其扰。
见对面的人终于消停了，又看了看他发的东西里没什么重要的内容之后，他松了眉头，退回了漫画的界面打算接着看。
然后又下来了一个弹窗。
温寻：“……”
不过这次发消息的人是段白。
段白：【最近忙什么呢兄弟】
温寻：【有事？】
段白：【见面说见面说】
段白：【上次那个香火味道挺好】
温寻：“……”
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但最近不算忙，于是跟段白约好了时间，温寻就又去之前那家殡葬店买了点香火。
段白是和林谢一起来的，见殷央言不在他们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像是早有预料。
和上次一样，温寻点了香火，林谢依旧是一口也没吃，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段白大快朵颐。
温寻这次买得比上次要多一些，段白花了大半个小时解决完，看着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
“他吃这么多真的没事么？”温寻没忍住，还是问了一句。
林谢冷嗤了一声：“没事，给他垒个这栋楼高的香火他都能吞了。”
温寻：“……”
看来还准备少了？
段白再次敏锐地感觉到有人在骂自己，解决完全部的香火之后走到林谢身边坐下，顺便颇没气势地瞪了他一眼。
“所以有什么事？”
“哦，过几天是述职的日子，要一起去趟城隍庙。”段白道。
*
最普通的一天工作日，城隍庙门口却人口攒动，来上香的信众络绎不绝。
温寻看着这么多人，先是下意识皱了皱眉，反应过来现在自己是别人看不到的状态之后又稍微平复了一点。
人实在是多得有些不寻常。
“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温寻问边上飘着的段白。
“不是啊。”段白顺手勾了一缕边上手持燃香的年轻人香顶上逸出的香火：“这里平时都这样。”
想起来之前在去游乐园的车上司机专门提及的让他们去城隍庙拜拜，温寻感到有点怪异。
“为什么？”
“这里灵呗。”段白自顾自解释着：“你没发现现在阳间的鬼越来越多了吗，所以都来拜城隍了。”
“我们的‘好城隍’就是看谁来上供的香火多，就先派阴差去解决谁的事。”
所以就显得特别灵。
“那老头可贪了。”段白愤愤地继续吐槽着：“你知道城隍印为什么消失吗？就是因为他不给它供奉，觉得是在浪费香火。”
“自从他上任以来，还各种剥削阴差的工资。”
温寻在一旁听着，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段白顿了顿，忽然又转移话题道：“对了，我们还有规定，不能和阳间的人扯上关系，包括和你这种实习生也一样，你现在还算是编外人员呢。”
温寻无言地看着他，意思是那现在算什么。
段白看着他的表情，理解的很快：“要是你没通过实习的话，这段时间所有和我们有关的记忆都会消失。”
像是顺口一提，他看着前方，再度开口道：“给你说个好玩的，我们以前有个同事，他的家里人在他死了之后也被选上了实习，但因为还没转正，死活认不出他，他都快委屈死了。”
这话来得突兀，也听着有些怪异，像是在提醒些什么，又好像只是随口一说。
但温寻没来得及细想，就被段白拉着到处看了。
*
温寻大学舍友的其中一个前年出国深造，近期打算回国，买的是这两天的航班。
不是放假的时期，其他几个舍友都因为工作原因无法见面，于是接风洗尘这件事就交给了刚辞完职正清闲的温寻。
鬼使神差的，他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了某家咖啡店。
这天天气很好，温寻点了杯咖啡坐在窗边等人，顺便搜索了一下最近身边发生了些什么奇怪的事——确实多得不寻常，甚至隐隐有种什么东西快要走向崩坏的趋势。
上次去述职的时候不难看出城隍确实很焦头烂额。
但焦头烂额中，似乎又带了一点心虚。
温寻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划拉了一下平板上的页面。
“叩叩。”
两声轻响拉回了他的思绪，温寻下意识看向发出响动的方向，隔着玻璃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大学舍友。
舍友叫陆池，是整个宿舍中年纪最大的，性子也比较稳重，在大学时期帮了温寻不少，两人关系不错。
温寻冲他点了点头，又看见他手上拿着几个行李箱，于是起身打算出去帮忙。
陆池冲他露出一个笑，抬手示意让他在位置上坐着，然后绕到前门径自进来。
“国内真冷啊。”在位置上坐定，舍友搓了搓手。
“陆哥。”温寻不太擅长寒暄，想了想问：“喝点什么？”
“不用不用，过来见个面就走，我家里人今天忽然过来了，一会儿就要回去。”
“这样。”温寻应了一句，然后沉默了下来。
纠结片刻，他再次开口，不甚熟练地问：“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对面的男生闻言笑了几声：“小寻你还是别说这种话了，听着怪生硬的。”
言罢，他又起身坐到温寻身边，热络道：“来来，咱们拍张照发群里。”
许久未见的一点生疏在动作间消失，温寻被舍友拉着拍了张照，然后两人终于开始了照常的聊天。
过了大概半小时，会面在舍友的父母到来的消息中告终，温寻帮着人把行李搬上出租车，而后回到了店里，打算收拾一下东西离开。
刚走到位置附近，就看见自己的座位对面坐了个人。
温寻脚步微顿，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生出一点近似心虚的情绪。
反应过来之后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如常地走到位置边上，没什么波澜道：“你怎么在这。”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友善。
可能是这人消失了好几天又突然出现，被烦到了吧。
他想。
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过于矛盾。
殷央言闻言笑了一声：“我的店。”
“哦。”温寻硬邦邦地应了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殷央言有些无奈。
这么多天没见，怎么感觉更别扭了。
“咳咳……”几声咳嗽声从对面传来，温寻看过去，发现殷央言正抵着唇，咳得有些厉害。
他今天和往常一样戴了口罩，不过这次看起来倒真像是病了。
温寻下意识想问他怎么了，但反应过来又觉得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似乎有些没必要。
于是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只是手上的动作无意识地放慢了一点。
“刚刚那个人。”气氛安静片刻，对面坐着的男人开了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哥哥么？”
“不是。”温寻回答。
“哦，原来不是啊。”殷央言顿了顿，又偏头咳了几声，眼尾都咳得有些发红，缓了片刻，才徐徐道：“难为你还记得你还有个哥哥。”
温寻：“？”
他顿了两秒，消化了一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没消化明白。
但能消化出来的是：
这人什么毛病，怎么阴阳怪气的。
他停了手上的动作，垂着眼睫看了对面的男人几秒。
然后喊来了服务生。
“您好，有什么需要吗？”一个店员战战兢兢地从柜台一路小跑过来，看到老板后更加紧张。
“倒杯热水吧。”温寻冷声道：“你们老板好像生病了。”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透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