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落为安》酒衣衣

6、跟踪

　　老头儿转身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碗，给江瑜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江瑜礼貌接过后就端着碗坐下了。
　　“吃饱了吗？”韩言酌的外公边收拾碗筷边开口问。
　　江瑜点点头，“比我们家里做的好多了”，这句话倒不是假的。
　　韩言酌的外公大笑起来，被哄的开心了。
　　江瑜笑着去摸口袋，她在学校里带的钱并不多，掏出了二十块钱就要一股脑全部塞给韩言酌的外公。
　　“不行不行”，韩言酌的外公摆着手，非常抗拒。
　　“您不拿着我实在过意不去”
　　“不”
　　眼看着马上午休就要结束了，老头儿还是宁死不屈，倔的很。
　　“要不这样，我在这儿值班呢也挺无聊，你平时要是没事儿啊，多来陪一陪我这把老骨头”老头儿想了想说。
　　江瑜只能答应。
　　老头儿听见江瑜答应下来，顿时喜笑颜开。
　　自从韩言酌走了之后，江瑜上课总觉得旁边没人盯着她学习了，心里还有一丝丝失望。她扭头顺窗户看向校门口，但她只看到了几个身形陌生的人。

　　寒露过后，天黑的时间都比往日早了。
　　江瑜不想吃食堂，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小瑜，小瑜”贺言晞在后面叫了她两声，“下课我们去吃二楼新开的的臭豆腐吧？听说味儿特别正宗”。
　　江瑜并不喜欢这种味道奇奇怪怪的东西，她表示拒绝。
　　贺言晞有点儿遗憾，她批了撇嘴：“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接受臭豆腐的”
　　“……”
　　“大可不必”江瑜简直不能理解贺言晞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她吃臭豆腐。
　　“那我和闵聿去”贺言晞想一出是一出。
　　闵聿想拒绝，但是耐不住贺言晞一直缠着他，最终只能无奈妥协。
　　天气阴沉沉的，偶尔有倾斜的雨丝落下来，空气都透着凉意。
　　江瑜懒得打伞，漫无目的的在操场转了一圈儿，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转什么，绕一圈儿最后去了门卫。
　　门房里氛围很好，暖烘烘的。
　　“来啦，快坐”老头儿给江瑜倒了一杯热水，“今天外面冷，是不是没吃饭啊？”
　　江瑜点点头，抿了一口热水后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我刚准备出去买菜呢”老头儿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钟表，“还有四十分钟你们就要上课了，来不及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吧”
　　“不能吧，没请假就私自出去”江瑜犹豫道。
　　“咱们出去就回来了，不碍事”
　　江瑜犹豫着还是跟着老头儿出去了。
　　两人边走边聊，老头儿说继续说：“我姓陈，叫我陈爷爷就好”
　　“陈爷爷”江瑜认真叫道。
　　“哎，这么好的乖孩子”陈老头儿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摸江瑜的脑袋，江瑜也没躲，任由陈老头儿摸了。
　　“对了，陈爷爷，您知道韩言酌……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陈老头儿斟酌了一下后答：“明后天吧，今天我孙女儿结婚。只可惜啊，宁城离这里太远了，折腾不动了”
　　宁城离临城大约有三百多公里。
　　说着她们就走进了一家包子馆。服务员很热情，江瑜看着菜单，给自己点了一轮猪肉包子。陈老头儿点了一碗紫菜蛋花汤，又点了一轮麻辣豆腐包。
　　刚出门，江瑜就听见一声极其阴笑的嗓音，果不其然她看到了王子君。她画着深色的眼影，红唇抿着一根细烟，向旁边一个比她高了一个头的男生借火。身后跟着三个高大的男生。
　　江瑜眉头突突的跳，江瑜知道王子君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但要是因此连累陈爷爷……
　　“有什么冲我来”
　　她漆黑的眸子看着不远处的王子君，雨丝从她的旁边落下，她的眼神似乎比雨丝还要冰冷。
　　陈老头儿也立马反应出来怎么回事，厉声呵斥：“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这样没规没矩”
　　王子君显然根本不把陈老头儿放在眼里，江瑜说：“你放过他，我给你钱，不过钱在银行卡里”
　　王子君仗着她们一群人多，谅江瑜也不翻不出什么水花。
　　眼看着江瑜领着那群小混混走出了街道，陈老头儿连忙拨通韩言酌的电话。

　　提示音响了好半天，电话终于被接通了。韩言酌冰冷的嗓音顺着电话传了过来“外公，有事？”
　　陈老头儿忙说：“有，我和你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出来吃饭，没想到遇到了一群混子，那小姑娘引着……”
　　嘟嘟嘟……
　　“喂？”
　　韩言酌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冲旁边的刘管家说：“立刻订现在最快的航班，我要回临城，让小卓去定位这个手机号码”，刘管家立刻照办。
　　江瑜把她们引到一所僻静的街道，那里根本没有什么银行，王子君侧头点烟，她没什么耐心：“我怀疑你在耍我”
　　江瑜没说话，王子君：“我好不容易逮到你，不能就这么浪费这大好的机会吧”
　　王子君勾唇一笑：“给我打”
　　赵云志收起手机，“君姐，这一个小姑娘，我们三个人要是下手没轻没重给打死了怎么办”
　　于洋也回了一嘴：“对啊君姐，这人不能给打死，但她要是回去告诉她爹妈或者报警怎么办”
　　王子君嗖笑一声，底气十足：“她不敢，连她爸妈都不怎么管她，从小到大，她就只有被我踩在脚底的份儿”。
　　王子君又补充：“但人不能打死，打死了可是要坐牢的”
　　江瑜嘴唇干涩，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王子君大悦：“害怕啊，那这样吧，看在我们这么多交情的份儿上，行动表示一下，给我们大伙儿跪下学两声狗叫，再磕三个头，把身上的钱都掏出来，我们这次就先放过你”
　　四周瞬间发出哄笑。看好戏的，嘲讽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江瑜身上。
　　雨下的越发大了。
　　江瑜沉默着，唇线紧绷。
　　边上的宋拾很有眼色的给王子君撑起了一把伞。
　　赵云志看江瑜半天，忍到了极限，“你他娘的给老子说话！”他抬脚朝着江瑜的小腿就是一脚。江瑜吃痛踉跄的跪下一条腿，肩膀被按住。
　　王子君走到她面前跪坐了下来，讥笑一声：“没人要的流浪狗，窝囊”
　　江瑜脑子里一片混乱，耳鸣如雷。
　　赵云志一脚踩到她的后背，众人一看赵云志已经动手了，其他人也冲了上去，赵云志笑的前仰后合。

　　长达五分钟的殴打，江瑜已经面容煞白，像是火焰在身上燃烧。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雨水浸湿了她的衣服，连同地上的泥和水混合在一起，头颅像撕裂般疼痛，痛的几乎不能呼吸，她眼里侵满了泪水，她想起父母对她的漠不关心和训斥，想起来上小学的时候被小混混堵在路边欺负……江瑜缓缓闭上眼，她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