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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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峰。
公仪远与凌渊墨听下方弟子汇报：“禀掌门，凌师叔，青漯镇北方山脉之中，似有异动。”
公仪远颔首，表示已知晓。
“此外便是玄默生之事，先前药铺老板所言，有所遗漏。”
公仪远掌门微微蹙眉，沉声道：“速速道来。”
弟子连忙道：“据药铺老板所言，玄默生在乞讨之时，曾将一个孩童带在身边，共度了一段时日。然而，之后那孩童与玄默生皆是不知所踪，消失了一段时日。”
“后来，那孩童似是找到了家人，便返回济河县。然而，她心心念念着玄默生，欲再寻之，却不得见，于是，她将一木匣托付给药铺老板，言明待见到玄默生时，再交予他手。”
“那孩童，正是外门弟子岑商陆。”
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隐去。
三人依着罗盘的指引向南前行，踏入了这片郁郁葱葱的树林。
渐渐地，他们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洞穴，洞口被茂密的树叶遮挡，若非细心寻觅，恐怕难以发现。
玄默生随后轻轻拨开树叶，露出了树洞的入口，三人弯腰进入，洞内昏暗幽深，却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随着视线的逐渐适应，看清了这洞之中竟然别有洞天，洞内宽敞明亮，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有的晶莹剔透，有的古朴典雅，显然是被人精心挑选并摆放的。
更令人惊奇的是，洞中还圈养着一群家禽，它们或悠闲地散步，或低头觅食，丝毫不怕生人。
一道嬉笑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只小妖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它尚未完全化为人形，身上仍保留着妖的特征，身形如同孩童一般，眼神清澈无邪，身上也没有丝毫的杀气与血腥气。
小妖看到三人，神情骤然防备，只是下一刻，目光触及莫睿识，又变得疑惑。
这下子哪还有看不明白的，一切都是小妖所为，它喜欢收集各种新奇有趣的东西，并将这里打造成了自己的小天地。
石头看似普通，内里却是玉石，小妖将它当成交换的钱币，却不知交易的前提是坦诚和你情我愿。
莫睿识取出一张传音符，低声念动口诀，将声音传递给了远处的师兄。
见鹭白蹲下身子，与小妖平视，温和地说道：“小弟弟，你收集的这些东西确实很有趣，但是，镇民们也很喜欢，他们不知道是被你带走了，很是难过呢。”
“我去给他们带路。”莫睿识对二人道，走前回头看了见鹭白一眼，而后匆匆离去。
小妖警惕的神色转变为迷茫，又变为失落：“是……是吗？”
“那个人和我们是一伙的。”见鹭白指了指莫睿识离去的方向，安抚道，“没关系，我们来商量一下，如何让大家都满意。”
玄默生觉得，见鹭白似乎知晓莫睿识什么秘密。
不久，师兄和几个外门弟子纷纷赶到此地。莫睿识在路上向他们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苍穹派一向秉持各族皆有善恶的态度，众人听后，都感到既好气又好笑，并未因其妖的身份而有恶意。
见鹭白默默起身，离人群远了些：
几位亲和力强的弟子和小妖商议：“我们明白你喜欢收集东西，但也要尊重他人的感受，我们帮你询问一番，愿意交换的你便留下，不愿便还回去，如何？”
小妖听了这番话，低头沉思了片刻。
然后，它抬起头，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如果他们不愿意，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归还这些东西，我也可以向镇民们道歉，以后不会再随便拿他们的东西了。”
众人闻其言，皆面露欣慰之色，相视而笑。
然而，就在这时，莫睿识却皱眉道：“不妥。”
他声音虽轻，却在这宁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岑商陆接过他的话茬，沉声道：“确实不妥。凡人惧妖，不会轻易罢休，更何况他们若知晓能够随意拿出玉石，恐冲冲突，当思良策，确保小妖与镇民能相安无事。”
一位女修提议道：“那我们就说是一位脾气古怪不善言辞的隐士路过，留下这些玉石作为交换之物，先言明玉石价值，镇民们若不愿交换，再由我们归还其主。”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师兄说道：“天色已晚，我们先回客栈休息，明日再由我先去与镇上长者说明情况，征集镇民们的意见，若他们同意，我们再按计行事。”
众人应声而起，纷纷跟随师兄返回，见鹭白则如同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直至众人渐行渐远，他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去。
未曾想，莫睿识却突然折返，再次来到他的面前。
“我有话想对你说。”
见鹭白点头，眼神示意他继续。
莫睿识正要开口，却忽觉如芒在背，侧目望去，只见玄默生双手抱胸盯着自己，他皱眉向玄默生道：“勿要窃听。”
玄默生面无表情，神色漠然：“我一直在此。”
莫睿识也是没了办法，心知自己无法让人离去，他转向见鹭白：“你让他离开。”
“为何？他不能听？”见鹭白瞥了玄默生一眼，视线相交后，后者冷漠地将头一偏。
见鹭白无奈，“无事，他亦非多舌之人。”
言罢，见鹭白再次将目光投向莫睿识，示意他继续。
莫睿识心道：罢了罢了，是自己做错事，丢人是应该的，活该的。
莫睿识耳根红了一片，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终于鼓起勇气，缓缓开口：“我有不当之处，特来向你致歉。”
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真挚。
“其实那日赌注出口后，我便心生悔意。我并非有意给你难堪，只是当时情绪冲动，未能克制。幸得你技高一筹，胜过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莫睿识言及此处，脸上露出庆幸之色。
他顿了顿，继续道：“后来回想起那日试炼的情景，并非我自视甚高，若我真的使出那一招，恐怕在场之人都会性命堪忧，届时别说苍穹派收我……”
见鹭白：“……”
玄默生：“……”
见鹭白微微颔首，似乎对莫睿识的解释表示理解；而玄默生则在一旁默默听着，心中滋味难明。
莫睿识还没说完，观两人神色，有些不满：“真不是我自吹自擂！”
他的话语虽仍带着几分傲气，但已少了往日的倨傲与轻狂。
“还有玄默生……既然你也在，我就不避开见鹭白了，我也需要向你道歉。”
玄默生双手放了下去。
莫睿识转向玄默生，坦然道：“我听闻你是靠关系后台而来，初时以为你在嘲讽外门弟子，故此心生芥蒂，今日重新向你道歉，望你海涵。”
玄默生：“哦。”
莫睿识见玄默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犯难，不知该如何继续这道歉的话题。
见鹭白见状，开口道：“你既已道歉，也如约洒扫一月，我接受，他也接受，时候不早了，我们真该回去了。”
莫睿识闻言，心中松了口气。
言罢，见鹭白转身离去，玄默生瞥了莫睿识一眼，随即跟上。
而莫睿识则默默站在原地，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小妖眨了眨眼睛，跳到莫睿识面前，疑惑地问：“哥哥，你还不走吗？”
莫睿识轻叹了一口，摸了摸小妖的脑袋，眼中情绪复杂，自言自语道：“苍穹派已是鲜有的不敌视妖族的宗门了，如果人们不会惧怕你就好了。”
二人并肩徐行，于人群之后。萤火之光点点，在密林之中如流星般穿梭。
见鹭白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抚，一只萤火虫便擦着他的指尖，轻盈地掠过，留下一道幽光。
玄默生侧头凝视见鹭白，见鹭白的眼神随着萤火虫的轨迹起伏，仿佛在追寻着某种未知的奥秘。
许久，玄默生低声问：“白日里，你做了什么？”
见鹭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漫不经心地答道：“他们的心中本就有恶念滋生，却有力量顺水推舟，让这恶念更快地浮出水面。”
玄默生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接着说道：“莫睿识也是？”
见鹭白收回目光，望向玄默生，一脸赞许之色：“不错。”
看来此间这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却远比世人所知晓的要复杂得多。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小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