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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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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默生凝视着眼前那位青年，他此刻的面容带着几分轻浮，举止间尽是散漫，活脱脱一位肆意妄为的纨绔子弟。
“模样似乎……没什么变化？”玄默生生出几分疑惑。
见鹭白闻言，十分肯定地说：“变了，但在你眼里，仍是我本来的模样。”
玄默生了然。
罗酆城，无人知晓其确切的诞生之刻，只能凭借流传的只言片语，推测其大致现世时间，就仿若被上古阵法所遮掩，经年累月，神秘莫测，直到某一刻，阵法悄然撤去，罗酆城才重现于世间。
能证实罗酆城掌握着复生秘术的，正是那昔日金山派已故的九长老。修真界中众多修士亲眼目睹了他身陨，然而，他竟从罗酆城的深处缓步走出，仿佛从死亡的深渊中重返人间。
除他之外，更有数位已逝之人，得以复生，重回世间。
而罗酆城的那位神秘城主，他向四方发出请柬，声称要寻人传承那复生秘术，此言一出，各方纷纷心动，欲要一探究竟。
罗酆城，城门之前，长龙般的队伍早已蜿蜒开来。
见鹭白低声对玄默生道：“待会儿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守卫冷冷拒绝：“朋友？！不行，没有令牌请柬，不能进。”
见鹭白改口说：“那我说你是我的侍从——”
前方守卫的拒绝更加不客气：“侍从？！进罗酆城还要侍从跟随？是不是诚心来的？”
见鹭白：“……”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玄默生，后者戴着帷帽，黑纱轻垂，遮住了容颜，仿佛与世隔绝，周身感受不到丝毫灵力波动，亦不言不语，静如止水。
见鹭白叹息一声：“那就只能准备分开。”
终于轮到他二人，见鹭白将令牌和请柬扔给守卫。
守卫接过令牌和请柬，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盯着两人，问道：“你们是何关系？”
见鹭白正欲开口，玄默生却突然伸出手臂，轻轻环抱住他的腰身，声音低沉：“少主，他问我们是何关系。”
见鹭白被他这出其不意的举动弄得稍感愣神，但随即反应迅速，他顺势揽住玄默生的腰身，将其贴近自己，脸上露出几分玩世不恭的笑容：“美人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那便是什么关系。”
守卫皱眉，并不满意，再次开口问道：“为何要遮挡容颜？”
见鹭白眉头轻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悦，他斜睨着守卫，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的美人容颜绝世，岂是尔等所能窥视？自然只有我能欣赏。”
守卫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最终，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既是如此，那便进吧。”
见鹭白疑惑：朋友不让带，侍从不让带，情人就让带了？
步入罗酆城，只见城中街道宽阔，两旁的商铺虽曾繁华，但此刻却显得空置已久，门窗紧闭，仿佛已经许久未有客人来访。
然而，今日却不同寻常，城中热闹起来，来客纷纷，各自行走间，或低声交谈，或驻足等待。
街道两旁的商铺虽已空置，但仍有不少修士自行寻找位置坐下，或倚窗而望，或闭目养神，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两人径自走向一处空桌坐下，听起周围议论。
见鹭白似有所察，将玄默生拉到怀中，坐到自己腿上，然后用哄人的语气道：“美人别生我气了，我肯定不舍得让你出事，想要什么？回去任你挑。”
一副被怀中人迷得鬼迷心窍的模样。
几道怀疑的目光这才撤去。
如今的城中人，有人追求长生不老，有人希望复活逝去的爱人亲人，还有人是为了探寻这神秘秘术背后的真相。
“也不知此次机缘会落入谁手。”
“我倒是见过一位复生之人，性情有些许变化，除此之外，倒也正常，气息也并无异处。”
“千机阁的劝阻，还是有些用的，原本我在琉光宗的挚友都心动了，却被下令宗门上下不得入罗酆城。”
“千机阁近两年是否过于活跃了些？”
“听闻是那位性情古怪的少阁主……”
“是城主大人来了——”
众人闻讯，纷纷噤声，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缓缓走来的人。
“诸位远道而来，真是让罗酆城蓬荜生辉。”
城主身着一袭黑色长袍，步履从容，面容沉静，随着他的到来，城中氛围瞬间变得庄严肃穆。
“本座年事已高，大限将至，力不从心。然，吾之复生秘术，乃仙家绝学，不可轻传。”
众人闻言，皆是心中激荡。
城主接着说道：“本座欲在罗酆城中设下试炼，以选几位位德才兼备之人，继承此秘术。”
话音落，城内景象变化成一片森林。森林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似乎能够吞噬一切声音和光线。
在城主出现的那一刻，见鹭白已经悄然拉上玄默生的手，此刻所见有限，却能感知到原本离得较近的几道气息都已消失，像是被传送到了别处，只余玄默生在身边。
玄默生轻轻一挣，然后与见鹭白的手十指相扣，手心相贴。
“第一关，迷雾之中并无危险，只需走出迷雾。”城主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
玄默生轻笑一声，靠近见鹭白，低声说：“你信吗？”
“自然不信。”
两人前行，耳边偶尔传来远处若有若无的动静，却难以分辨出具体的方位。途中，偶尔会遇上一些人，这些人在迷雾中各自摸索前行，彼此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互不冒犯。
见鹭白与玄默生也并不主动与他人交谈，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突然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便又有一群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这些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痕。
“你为何无缘无故袭击我？”一人怒气冲冲地指着另一人说道。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只是在自卫而已！”被指的那人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还有你，方才是不是你也动手了？！”
双方各执一词，争吵声愈演愈烈。很快，其他人也加入了争吵的行列，场面变得一片混乱。
见鹭白低声道：“迷雾之中并无危险？看来他们只会觉得是同行的人为了铲除对手而为。”
玄默生微微侧目，看向见鹭白。
争吵声很快变成了打斗声，众人纷纷祭出武器，开始在这片迷雾中混战起来。
一人大声喝道：“诸位！且慢动手！这迷雾中必有古怪，我们若是继续争斗下去，只会自乱阵脚，难以走出这片森林！”
“诸位，我们都是来参加试炼的，应该同心协力才对。这迷雾中定有蹊跷，我们应该保持冷静，共同寻找出路。”
有人冷笑反驳：“齐心合力？此间能得城主青睐之人寥寥无几，结果未出皆是劲敌，又何须谈甚齐心合力！”
“傻逼。”那道声音不再劝和，而是骂了起来。
见鹭白没忍住笑了下。
“别笑了——”像是对着见鹭白说的，但又顿住。
见鹭白敛起笑意，正色道：“这位姑娘说得不错，试炼之路漫长且艰险，后面尚不知有多少关卡等待着。若在第一关便将气力耗尽，又怎能应对后面的挑战？”
众人闻言，皆陷入了沉思，众人纷纷收起武器，开始继续探索。
“怎么你的话就那么管用？”先前劝解的女修跟了上来。
“瑾姑娘，看路。”见鹭白道。
见鹭白的话自然没那么管用，只有玄默生能看到，方才是如何情境：
争吵声之中，如黑雾般的怨气渐渐笼罩，在这怨气之中，隐约可见黑色的丝线如鬼魅般穿梭，它们悄无声息地缠绕在争斗者的身上，如同无形的锁链，将人们束缚，化作任人摆布的牵线傀儡。
见鹭白法力自体内缓缓溢出，化作一道道不可见的织念之力，在心念指引下，迅速穿梭于黑雾之中，精准地将那些黑色丝线一一绞断。
与青漯镇时相比，见鹭白此次应对从容许多。
只是上一回，他手中并没有织念丝，玄默生也看不到这些黑色的怨念。
浮算瑾开口：“若是要化解此次麻烦，还是要先想办法由内将他的障眼法——”
见鹭白道：“我不是来行善的。”
浮算瑾顿了顿，又道：“那你找我做甚？总不能是你也想要复生术，要与我结盟擒了城主再各取所需？”
见鹭白道：“我是来寻仇的，寻你是想提醒你，世上不存在将他人复生的方法，凡是你有一丝意动相信其可能，皆会迷失在此处。”
“多谢，罗酆城掌事的就是城主，那我祝你得偿所愿，百无禁忌。”浮算瑾飘然远去。
雾气渐渐散去，众人来至第二关，与前一关截然不同，是一处明亮的城中街道，四周静谧无声。
“第二关是幻境，将面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欲望。唯有战胜自己，方能通过这一关。”
这说辞说得倒是好听。
听此说辞，众人皆露出凝重之色。这幻境试炼，看似简单，实则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见鹭白饶有兴致地环顾四周，此地已有许多人已被定住身形，双目紧闭，显然是已陷入幻境之中。
见鹭白寻了一处桌椅坐下，手托着腮，笑意吟吟地看着玄默生。
“看我做什么？”玄默生问。
“好看啊。”见鹭白不假思索回答。
“我的帷帽似乎没有掉吧？”
玄默生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向见鹭白：“你怕不是简单地想对付罗酆城中想捉我的人，在打什么算盘？”
“你会知道的，很快。”见鹭白笑意更深了些。
修士们仿佛在幻境中陷入了迷惘和混乱，在现实中挣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