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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瓜葛 ...

  •   流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澍儿自己是不是都忘了这一茬儿了?想了想又道:
      “澍儿,我这两日要下山去一趟,和宋显一起,带着任务的,你独自在观中记得要注意……”流云顿了一下,“注意按时做好功课哦!”

      流云怕毋澍多想,不想告诉毋澍她可能会有危险,她不在的江易自然会好好照看澍儿的。

      “师姐你要和师兄下山去?”她觉这是个机会,与流云一起还可以有人照应。

      流云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师父布置的。”

      “任务很棘手吗?我能否和师姐一起去?”她想着若不是何重大的任务,应当是会带上她的。

      “倒是只是普通的逛逛,走访百姓而已,可……”流云有些为难,师父并没有说可以带上小师妹。

      “既如此可否带我一起同去嘛,好师姐。”她拉着流云的手晃了几晃,祈求道,平常阿宁也常常这样子,她总是会心软下来。

      “此事,此事我需禀报师父,澍儿等我消息可好?不一定能成就是了。”流云不敢保证,得去找师傅才能定夺;

      她也料到了流云不会擅自答应此事:
      “好,师姐最好了!”

      若是宜铭师父不同意的话,她只能去求求玉阳子了,无论如何都要偷偷回去看一眼。

      傍晚的时候,流云又来了一趟,宜铭师父答应了毋澍可一道同去,她倒是有些意外,不由感叹这宜铭师父确实是好说话。

      ……

      两日后,三人一同往山下去;毋澍打算就远远地看看阿宁和小七就好。

      宋显问道:“澍儿你此次是只身前来观里的吗?家中父母可放心?”他还不太了解这位沉默寡言的小师妹。

      毋澍简单道:“我无父无母,是长姐和兄长护送我来的。”
      都说的半截实话;说多了怕露馅,这个宋师兄,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不似流云那般好忽悠。

      宋显讪讪道:“啊,抱歉师妹,我并非有意提及此。”

      “师弟你做什么,澍儿够可怜的了!”流云同时嗔怪地看着宋显,语气带了些责备。

      宋显应是年纪上要比流云小上个一两岁,只是小小年纪身量也颇高了,说话也比流云看着老道,只怕武艺远在流云之上,所以宜铭放心他跟着一起下山。

      毋澍作平常状道:“无事的,师姐师兄,我长姐她们待我很好的。”

      显明显是找补:“既如此,你兄姐是在哪处落脚,这玄武镇我们是非常熟悉的,可正好去拜访拜访。”

      毋澍不想隐瞒,只好示意两人靠近低声道:
      “你们不知,我似乎被恶人盯上了,我此次下山就是为了看看我阿姐他们是否被我连累,不过我只能偷偷看一眼。”

      宋显与流云对视一眼,眼中似乎写满了“她居然都知道”……

      流云拍拍胸脯道:“澍儿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在,你绝不会有危险的。”
      顺便干笑了两声,毕竟在方才之前还为自己很明智地保护了一个幼小瘦弱的小童而沾沾自喜。

      “是啊师妹,无碍,我二人的武艺,一般人是近身不了的。不过你说的也是,你阿兄阿姐既是普通人,又远在山下,我们一时也无法顾虑周全。”宋显抱着手,若有所思。

      “那,那你们不怕吗?”毋澍看看流云又看看宋显,“不怕被我所连累?”

      “何谈连累,你是我们小师妹嘛,护着你是应当的。”宋显神气地扬了扬下巴。

      “澍儿不必多想,师傅和师祖他们都让我们好好护着你的,你放心就是了。”流云又牵住了毋澍的小手示意她安心。

      毋澍真诚道:“多谢,多谢师兄,师姐。”她想也未曾想过,此生除了阿宁和小七,还能遇见这般护着她的人,还是这么多个;

      内心又对太虚仙道千恩万谢,他这些徒子徒孙全都是大好人!

      “无事无事,你师兄我啊,以后即使到了建邺城,依旧可以罩着你!”宋显又拍了拍胸脯。

      流云打趣道:“是啊是啊,宋二公子,建邺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师兄是很厉害的人物?是不是?”语气是很自然的孩童的天真,毋澍如今扮起稚童来还算是得心应手了。

      流云笑道:“堂堂礼部尚书府的二公子,自然是不在话下的,哈哈哈。”

      “师兄好神气!”

      宋显听着很是有些别扭:“咳咳咳……”眼神示意流云:别再吹嘘了。

      “咳,咳,谬赞谬赞!”宋显右手握拳放在唇边。
      他打着哈哈,因他以为小师妹根本不知晓这些个称呼意味着什么。

      毋澍腹诽:礼部尚书宋自寅,这人惯来是个左右逢源的墙头草;没想到他这次子目前看来倒是个正直热心肠的。

      “说起这建邺城的诸位世家,不得不提起诸多公子小姐来,澍儿你可感兴趣?”流云突然转了话头,毋澍看向流云。
      黑白分明的眼中大大写着:快些说来听听。

      流云得意笑道:“我便知道你也十分感兴趣!”
      “要说这诸多世家小姐中,最为出名的便是那内阁首辅嫡长女,李诗茵了;她被誉为京城第一闺秀,貌若天仙,气质不俗,六艺卓绝;这提亲之人自她十三以来就络绎不绝,今年已要及笄,但至今都尚未定下婚约,世人都说啊,世间无人能入得了她法眼。”说到最后,流云不得不发出了喟叹。

      毋澍深以为然,外形、出身、能力、才华、见识都是鼎鼎的好,平常人难以望其项背;

      她上一世也曾得见过,身形窈窕,连她这清心寡欲的女子都不得不多看两眼;说是清新不凡丝毫不夸张,她以为:或许人家根本志不在世俗呢?

      若是这等人物与谁联姻,那皇城内外指定是沸沸扬扬的,但是她并未得知晓,便猜想上一世,在她死之前,这人都未曾接受与哪个世家联姻。

      流云却道:“还有人说,她看中的是,是这全大兖最优秀的男子。”
      流云眼珠子在毋澍与宋显身上来回转:“你们可知是谁?”

      毋澍自然是摇头,内心却是隐隐浮现出一个人影。

      宋显胸有成竹地道:“还用说,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自然是那位勤王府的世子爷!”

      流云神秘兮兮的模样:“那倒是难说,这玄煦如今二十有五尚未定下婚约,坊间多传闻他有那……”

      宋显明显是向着玄煦,他冷哼道:
      “思清君洁身自好惯了,那……那种事,我是十足不信的。”

      两人都知道她想说的是“断袖之癖;
      毋澍差点没憋住笑,玄煦自来是不近女色她是知晓的,他那副颜色,整日又是毫无世俗杂念;时日一久,有些传闻也很正常,而且这传言在宫中更甚。

      她记得清楚,玄煦多年后会定下一门婚约,他的未婚妻出身简单但也还算是清流寒门,宫中传言是他特意请了年迈的父亲到晋安帝面前亲自求的赐婚,足以见他对女方的重视;

      她偶得见一次,夫妻琴瑟和鸣;
      其实,也并非偶然,毋澍还记得当初躲在暗处窥探时的心情;想的是祝福,可隐隐又有些说不清的感觉,就好像是早晨起来喝的第一杯茶汤,太过于浓郁,味道太过于复杂。

      她向来不敢打听关于玄煦的私事,玄煦历来不许旁人打听他的事,她也便从不敢过问其余的,这婚事或许玄煦是有意低调;

      或许玄煦也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只是这份热情只会给那个让他上了心的人。

      旁人面前,似乎他永远都是同一副神情,看着温和亲切,总是带着笑意,似前辈似先生,但其实常常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毋澍曾无意间看过他少时随记的手札,即兴写下的诗句,有豪言壮志,也有踌躇之时;
      她觉得真实的玄煦应当是个十分有趣的人;

      她觉得有趣,便会摘抄些诗句或是不认识的字回去好好翻阅,再请教老师;

      有时也会在摘抄的一整首诗下面,注满自己想说的,字迹与他的比起来,虽是惨不忍睹,但她始终乐在其中。

      不过,去建邺之时,她保存的那些宣纸却是不翼而飞了,她还惋惜了许久。

      流云又道:“罢了罢了,除去那玄煦,京城还有很多有名的世家子弟呢,不乏才貌双全的。”

      “那户部尚书的长子、次子,好几位侯府、将军府里都有很多优秀的,还有还有……”流云一一细数过来。

      “将军府?哪家府上,你别跟我说那祁家?”宋显明显有些轻蔑。

      毋澍觉得有些奇怪,这宋显怎么是这么个态度,那昭朔大将军威武不凡,众多世家子弟仰慕其的不在少数。

      “倒不是说大将军怎么了,就是觉得后继无人罢了。”宋显又补充了一句。

      “师兄为何这样说?”她是真的不解了,那碧绿衣衫的她未曾听过,但是那祁大将军是另有子嗣的,而且将来还会入仕。

      “师妹有所不知,这祁大将军的嫡长子,啧,他们家都是嫡子,就是他那个长子祁韫,是个哑巴!”

      原来唤做祁韫。

      毋澍自从知晓那人口不能言,也觉得着实可惜了些。

      宋显却全然不是惋惜:“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成天不务正业,惯来喜爱花天酒地的,性格还过于怪异!”

      流云连忙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毋澍眼珠瞪得浑圆,连她自己都未察觉自己这副极度吃惊的模样;心道:这,他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这祁家的人,宫里说闲话的少,好似是有什么禁制似的,可好像不曾有宋显说的这般离谱……

      再者说了,祁韫那人无论是面相还是行为,丝毫不像是一个流连花丛之人,反而眼神与气息都十分清澈;

      不过,这兴许也能说明此人心机颇深,人前人后几副面孔,思及此,她认为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上上。

      “宋师兄说他们家都是嫡子?是为何意?”

      宋显解释道:“就是祁家的次子祁肃,那是填房所出,那填房出生都不明,我母亲说,说是那年大将军在发妻死后不久执意要取回来的,之后诞下了一子一女。”

      后一句他放轻了声音,毋澍腹诽:祁家人丁表面上倒是单薄简单,仔细追究起来很多地方倒是耐人寻味。

      且先说这祁韫吧,身上谜团就不少,究竟是有几副面孔尚未可知;再有那威名远扬,从战场上与自己老父亲共同出生入死过的祁大将军,怎会贸然做出发妻死丧后就立即再娶之糊涂事?

      要娶也不急于那一时;还有就是那位继室的身份,明显就有不小的问题,她觉得那祁韫向外做这副模样怕是有谋可图……

      如此看来这一家子好似都不是何省油的灯啊。

      宋显又道:“祁肃相貌和天资虽比不上祁韫,但是也算是中上之贤,不过十岁便被破格录取去了国子监;可惜他母亲的出身着实是上不得台面。”

      大兖在大方面虽不如何注重嫡庶,但吏部在提拔官员时少不得要看父家母家出生是否清白,不一定要大富大贵,而是要清白,比如往上三代绝不能是贱籍出身,难道这祁肃生母便是如此?

      这祁肃是嫡子,也就是他生母如今乃是将军府的正经太太,可宋显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她随口道:“如此说来,这祁大将军对这长子是十分溺爱了,任由他在外恣意妄为。”

      宋显来了劲:“师妹此言差矣,这祁韫啊,祁将军素来对他没有个好脸色,懒得管教罢了,怕是只当自己没有这个儿子了,他们府上连下人都知道,每回来家书都只字不提。”

      这又是大大出乎毋澍意料了,她原以为这般的人物,怎么也该是父母眼中的天之骄子,就算是有些不足,父母也应当是十分疼爱的;

      再不然还有祖父祖母,就如小伢儿一般,疼爱自己的爹娘去世了,还有千万般好的爷爷。

      她有时还想,若是自己寻到了亲生父母,会不会也有这般的幸福,可依照母亲死前让自己往北去逃命,她又想,会否自己的父母也是危难之际为了保护自己而身陷囹圄?

      流云撇撇嘴:
      “哎呀,他那人是万万不能多接触的,传言说啊,他母亲的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流云摇头晃脑地模仿自己师傅:“那人,未免傲慢了些,少时,师傅带我去过建邺几次,遇上了一次,师傅说‘此子观骨、相乃绝非寻常者,若入我观,定有机会成大器!’”

      宋显讥诮道:“可惜,人家当年的师傅可是武林第一吕啸怀!”

      这是说那祁韫没看上太虚观?

      “于是我有一日便寻了上去,欲问他是否愿意入观学道法,结果我正面都没和他碰上。他只远远丢下一句:无趣!手下的人便将我拦下了。”流云越说越气,又恨恨道:
      “到了后来啊,满建邺城的姑娘谁人不知他的才气相貌家世无人能比,府里那后门的老树都快被爬塌了!可这其中,还有人不断提起当年我被拒之事,可那时不过才八九岁的年纪!重点是,不是这种拒啊!”

      难怪素来好脾性的流云会这般不待见祁韫了,毋澍表示她完全能理解。

      宋显耸肩示意她:习惯就好;
      想必是流云每次提及祁韫都会这般从头开始数落一遍。

      流云眼神接收到毋澍的赞同之后依旧是几欲喷出火来。

      “师姐此言是说他以前不是哑巴?”她注意到了这个矛盾。

      流云道:“是啊,有嘴的时候更令人生厌!”

      “那祁韫并非天生的口不能言,不过个中曲折哪里是我们旁人能知晓的?连我母亲他们上一辈对此都……都讳莫如深。”提起此事,宋显正色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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