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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东吁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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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焰火不断飞升与流转，萦绕在几人的眼中，如此舀了五六勺后，小葵的表演结束了。
小葵挠挠头，害羞问道：
“如何？我的手艺……”
二人方才回过神来。
流云毫不吝啬地夸赞：
“何止是‘还不错’，简直是叹为观止！”
毋澍真心实意道：
“小葵，依我看你这技艺已达不低的境界，我们修行之人也讲究人境合一的，若你这是修行功法怕是已经达到了一个不低的境界了。”
他将那无比滚烫的铁水抛入一仗多高之后再落下，即使直面那星星点点的火花也都并未被伤到丝毫，可见他将力道和时机都把握到了极致。
小葵睁大眼道：“啊？是我有能力可以在众人面前展示的意思了吗？”
“正是！正是！”
流云拍了拍他看上去瘦弱却十分坚毅的肩膀。
小葵坚定地道：“那，我会继续用功的，就剩两日便要选拔了！”
三人快速将诸多工具拾掇好又推着往回走；
小葵行了一会儿，不时感叹道：
“可惜了你们不能见我参与选拔了。”
流云看了看毋澍，想了想道：
“那，其实也就是多一两日，我，我且找师傅说一说？师弟的伤势此时经受上路的颠簸，估计还是有些勉强的。”
“还有二十几日的时间，应当是足够的，我们只需在上元节之前到就行。”
流云抿唇微微收下巴，道：“我回去便向师父请示请示。”
流云觉着，她昨日替师傅和江易置办的那副新的棋子、棋盘，也够二人打发这一两日时间好好歇息的歇息，养伤的养伤。
小葵挠了挠头：“那太好啦！我要更加努力才行！”他很高兴他们能留下同他一起参加选拔。
三人继续行着，毋澍盯着地面看了看，眉头微蹙了一瞬；
……
毋澍进了院子，方喝了口水解渴，祁成便寻了过来，
“姑娘可否去望望我们家公子？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注意到了祁成已经换上了她下午挑的衣裳，大小倒是合身的，就是不知祁韫穿上如何了，二人身形不大相同。
祁成面上吞吞吐吐，因他对着毋澍实在是编不出来，他家公子……好得不得了；
她倒是没多问什么便跟对方一同走了；
二人进了门，祁成便默默地站在门边不动了。
祁韫靠坐在床头，目视前方，不发一言；
确实已经换上了新衣裳，肩宽倒还算合适，就是袖子似乎有点短了，看着有些滑稽；
她上前替他把了把脉，
“余毒未清，嗯。”后退了一步，一脸愁容地道：
“只是师父说了，这中毒之人啊，除了按时服药好生歇息，还需得宽以待人，整日想着监视、算计别人，只怕这余毒难祛啊……”
她语气中的讽刺之意尽显；
祁韫低着眸子不吭声；祁成自然也不敢吭声，他只装作不知此事，厚着脸皮继续不说话。
她觉着按照对方的性子，多少是要投来一记杀人的眼神的；没成想他转过头，笑得十分的，她只能称为——诡异；
不是真的诡异，而是这略显真挚的眼神出现在祁韫这种人的眸中她一时难以相信。
还有些……让人生生挪不开眼，她拼命想转移的目光被对方饱满圆润的泪堂之上那颗墨痣给圈在了原地。
她暗暗比较了一下，得出结论，这厮生得比权贵进献给晋安帝的异域美姬还要好看得多，堪称妖孽。
她悄悄长出了口气：“你们拖累了我们师徒几人，这账我先记着，但你们究竟是惹上了何方神圣，总该可以告知一二吧？”
记着，日后一道算了，她给祁韫记上的可不止一两笔了，如今玄武镇那边还得依仗着他的人。
祁韫收起了那副笑容；拿起了手边的纸笔，毋澍又见到了那只短笔；
祁韫：此事我回建邺再与你解释。
“……”她眼神中满是怀疑，她丝毫不信对方会如实相告。
祁成得了祁韫的眼神示意，连忙低声道：
“此次乃是关于东吁国，是，是十分机密之要事。”
言下之意并非不是故意隐瞒；
她陷入了沉思，东吁之国，她上一世了解过，这东吁之国人，擅长用缅刀，缅刀不同北漠人的弯刀，也不似中原的剑，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形态；
她一早便觉出了那些黑衣人的出剑方式有些怪异，原因竟是在这里。
另外，那边的武士多善射，那么多高手围击之下，只怕是当世大兖武艺第一也是难以全身而退。
那群人拼命掩饰自己的身份，不知又是欲盖什么弥彰？
她不在乎什么机密之事，不过确实是那醉生梦死的来源之所在；
东吁乃是缅甸东部近些年兴盛起来的小国；
大兖重压西羌，使得许多东南边的小国没了巨大的威胁，开始一一崛起；
为了争夺大兖边境的土司部落首领支持而争得头破血流；
其中以东吁国野心最大，东吁对边境各族加入诱导，许以重利，两者皆不同则进行威逼，不断滋扰生事；有的土司蠢蠢欲动，有的不堪其扰，有的隔岸观火等待时机；
上一世，晋安帝在两年后会派兵一举将东吁国击至溃不成军，这一战让东吁几近灭国；
晋安帝对此战的游刃有余，让她深感怀疑，这晋安帝不可能一点布置都没有就派人出兵，最重要的是极其顺利，一举得胜；
这人竟在此时便与东吁国有了瓜葛？那么他，会不会与皇帝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恐怕此战便是因有祁韫等人在其中周旋布置才得以顺利进行；那么他又为何要涉险帮皇帝行此事？
另外，那一战后，陛下为立下大功的一位武将封了候位，正是那忠义侯，庄应怀，也就是岩城庄掌柜的亲兄长。
她并未再追问，祁成松了口气，公子应该不是真要将此等密事和盘托出……
又问：“那你究竟为何要让我去建邺。”
祁韫：只是帮个小忙。
“不要命的小忙？”
她今日说话几乎句句带刺，偏偏她就是故意的。
祁韫：……
这回毋澍没看见他提笔，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仿佛透过她在望着其他人似的；
她适时打断了这静默；
“其实，我观你这伤，还是得晚两日出发为好，师兄伤得也不轻，师姐已去向师傅请示想晚两日出发；不过，你们若是有急事的话便先行一步。”
祁成连忙出了声：“急！”
而且是十万火急，此事于他们如今而言。
祁韫却是摇头；
毋澍看看祁韫，又看看祁成；
祁成被自家公子眼中的寒光迫得埋下了头去；
她见高大的祁成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只一瞬又快速收起了神色。
“你们自行商议好，我先告辞了，明日的药我会煎好送来的。”
祁成刚刚想开口说自己来，觑了觑自家公子的面色，选择了闭嘴。
祁成看在眼中，其实公子并非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不过是不轻易交心罢了；
一开始是想利用几人分散敌人的视线，但是最后他依然尽全力挡住了，因此受伤之重他看在眼中，他那时生怕自己与公子要交代在此次任务中了，没成想竟是遇见了毋姑娘；
又是庆幸又是害怕，庆幸的是公子的一念之差竟让他们得救，怕的是聪慧如毋姑娘若是知晓了其中关节恐怕还是会怪责公子。
可如今看来，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祁韫脑海中回想起她抬头仰望繁星的神色；对云霄湖的赞叹、对着那夜焰火笑得无比开怀的场景；
抬手缓缓抚上心口，这世间竟能有第二人令他似这般深深记入心中吗？随即又缓缓摇头；
……
翌日午时方过，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小葵原本与毋澍流云一齐在聊些闲话，见状立即飞奔去打开院门出了去；
毋澍又听见了交谈声，是上次唤小葵出去商议打铁花的那个中年男人；
她伸长了脖颈往外看去，看见了那人，是个大胡子，有些矮胖；虽是胡子拉碴的，但笑起来十分和蔼的模样，她才放心地收回了目光；
他们在商议明晚的事，那大胡子叮嘱小葵注意些，怕出何变故，她不以为然，以小葵的天赋和手艺，大抵是会出乎那人意料的顺利。
晚膳前，毋澍又遇见了祁成，她有些意外，大半日见那头没有动静，原以为那二人已经先行离去了；
“姑娘，马车及一应行李，我今日已经都命人重新备上了，到时便可一齐直接出发了。”
言下之意是依旧一齐上路，连他们那份都备好了。
“如此，多谢了祁公子！”
祁成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她也没作多想，二人各自告辞各回自回屋去了。
“公子，你吩咐的我已都安排好了，就待出发了。”
祁韫微微颔首，他又服过了两次药，身子恢复了大半，此刻正站在窗边往远看。
祁成向来对祁韫都是言听计从，毕竟他家公子从未做出过不妥的决定来；只这次他心中颇有微词；
毋姑娘救了他一命，更是救了自家公子，他定是感激不尽的，但也不想公子因为这些私情耽误了大计。
祁成踌躇着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祁韫却温和地回头望着他；
祁成见祁韫回头这一副心情很不错的模样，便大胆开了口，声音极其细微，只有二人才能得知：
“公子，我们还带着那密契，怕是耽误了与那位的合作。”
他半晌没有听到动静；
过了片刻，祁韫回转过身走到了窗边坐下，慵懒地抚触着腰间的玉箫，还是不置一词；
祁成明白了，不再开口；
祁韫有许多事急需确认……
……
转眼便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毋澍流云穿戴整齐，邀请宜铭与江易一齐前去观那打铁花选拔；
村中还有许多人也聚集在一处往城门外走去，好不热闹；
小葵早已去那处候着准备去了；流云挽着毋澍的手高兴地道：
“小葵今日特地穿上了我们给他挑的新靴子呢！”那靴子也是羊皮制的，与她身上的羊皮袄夹十分般配。
江易含笑道：“师姐与师妹说那场景十分壮观，惹得我与师傅都十分地期待了。”
宜铭赞同地点了点头：
“正是，为师此前也是听说过的，但一直未曾亲眼得见过。”
流云充满神秘地道：“定是不会让师傅与师兄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