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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初会 ...

  •   “呼!”流云长舒一口气,
      “祁韫那厮真是会挑时辰,这京中有几人会给他好脸色的?”

      “为何?”毋澍也方才松了口气,只是随口反问,出口才知又明知故问了。

      “傲慢、固执、品行不端、恃才傲物、滥杀无辜,这些还不够啊?”流云以为毋澍是真心在问,一一细数。

      “还有啊,游手好闲……”

      “师姐,打住打住!”她干笑了几下,再说下去真的是恶贯满盈了;

      其实,她觉得祁韫此人虽然狡诈多诡计,又喜怒无常,如今还可能有病,但是……最终她还是选择放弃替他找补。

      “算了算了,不提他也罢。”流云索性摆摆手,又继续道:“你说这阿显,澍儿,你说他这人如何?”流云试探性地道。

      “宋师兄,他人很好啊。”

      “其他的呢?譬如样貌、身形、家世、品行这些?”

      “一等一的简直是,是个绝佳的道侣人选,师姐。”毋澍不停地对照着,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流云有些无奈地道:“额……我说的不是我,澍儿。”

      流云心道:她和阿显?不不不,简直是太熟悉了,以至于跟自己亲姊妹兄弟差不多了。

      毋澍怀疑地看了流云一眼:“难不成是我?师姐。”

      流云眼睛瞪大,此时马车也缓缓行了起来,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宋师兄对人极好,但是人还是要相互才是最好的。”

      活了两世,她极其珍惜得来不易的各种好,但他对宋显显然没有其他想法;

      “我是说假如,他作为道侣,你认为如何?”

      “道侣嘛,首先是要共同修行一起进步才是最好的,宋师兄其他都很好,若是他有此意,正常女子都应该会好好考虑的吧。”

      流云叹道:“澍儿,道侣的选择,一定是要选自己属意的,合得来的才是最好的。”

      毋澍叹了口气:“若是心存感激,心中一直记挂着某人,想要为他做成一些事,又或是想要变得跟对方一样强,这算吗?”

      流云道:“这,我也不知,不过娘亲说过了,命定之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便知晓啦!”

      流云双手托腮,抿了口茶水;眼中满是期待。

      “不会又是话本上所写的吧,师姐……”毋澍见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怀疑。

      流云忙道:“真是我娘亲说的,这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唯有遇见了才会知晓的,人人常道‘情为何物’,不同的人对‘情’之一字的理解是大相径庭的。”

      “母亲说女子存于此世,一出生便有众多不得不放弃的东西,她为了全长辈的香火执念,也不得不为我爹亲选妾室;还说她此生能与自己所爱之人相守已是不易了。”

      “于是,母亲帮我争取到了祖母他们同意我上山学道的机会。我才有了这诸多与世俗辖制下不同的体验,还结识了你们。”

      “师姐,你母亲是这世上顶顶有远见的人了。”
      她以自己最大的能力给了她的女儿一片自由的天地;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但她始终想不透,养母临死之前,苦口婆心告知她要往西北去,别再回来;她们此去除了逃避毒渊外到底还为了什么?

      流云坚定道:“嗯,澍儿,日后我定会将母亲接来,让她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

      毋澍见她杏眼中泛着些晶莹,劝慰道:“好啦,师姐,你今日还涂了些胭脂呢,要是花了,若是遇见了心仪之人这可该如何是好?”说完,拉着流云的手;

      这一下子又把流云逗笑了。

      反过来打趣她:“你还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你帮你涂上丁点,没曾想你竟是快赶上了我的好颜色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帕子擦拭了几下;
      “师姐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但我为表衷心,还是愿意为你擦了去。”话还没说便没忍住笑。

      流云轻轻拍掉了毋澍擦拭的手,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好好好,你可真是……”

      二人谈笑间已经到了东安门,须在此处下马车之后步行而去;毋澍先行出来,接过了流云的手携了她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来;周围方才下来的贵女纷纷朝这看起来格格不入的二人看来。

      虽只着深色道袍,一人是掩饰不住的艳丽,这艳丽被道袍的气质压制住了几分,丝毫不显得违和,给人以恰到好处的端庄秀丽之感;

      另一位年纪小些的,气质出众之外还散发出些莫测的气息,有些不恶而严之觉。

      宜铭与江易也下了车来,许多与宜铭熟识的官员、夫人纷纷过来寒暄,毋澍流云二人也镇静行礼;

      流云此前连宫中贵人都同处过,如今年纪渐长在交际方面也越发稳重有礼了,宜铭看在眼里;江易虽有些紧张,但面上还是十分得体的;

      又看毋澍,他自觉这小徒弟从小在各方面都天资不低,略显老熟,喜爱藏锋;只是之前还未曾带她出过江夏,如今见了达官贵人竟也这般的坦然有矩,他还是有些许意外的;

      一番观察下来暗道自己之前的多番叮嘱是颇有些成效的;面上更是红光满面。

      众人行了许久,方才从东安门入了宫城,这路毋澍倒是再熟悉不过了的;

      不多时,她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行人,那衣袍更是熟悉不过了,正是那凌云观中弟子;

      她盯着那为首的中年人,心中冷笑,此人惯来是这副道貌岸然之相,她极力忍住心中的鄙夷。

      流云也注意到了凌云观的几人,不动声色地在毋澍耳边道:
      “喏,一旁那个头最小的便是云笙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看向那正朝身侧之人笑着说些什么的少女;她反复观察了半天,面色不禁有了些变化。

      “她少时便与你肖似,如今倒是只剩个三四分了。”

      流云看看那云笙又看了看毋澍;她之前便说过的,云笙与毋澍八九岁时还是非常相像的;

      她怀疑玄煦为何都要选择这个面相的人做云笙,是不是看上去有做国师的潜力?

      不过,前世毋澍作为云笙之时,是万万不可能被修静这厮带到宫里参加什么宴会的,不得不说,这位云笙比她强;

      她素来不习惯轻视任何一人,特别是最有可能成为敌人的人。

      众人过文华殿,便到了奉天殿,按照宫人指引就坐,一眼望去,御座位于最前方的中央,每次宫宴几乎都是这个陈设;

      大殿虽极其宽敞,但也并容不下所有的官员及亲眷;

      故四品及以上的按官职高低列坐于殿内东西两侧,五品及以下的官员的食桌位于大殿之外的宽敞走廊之中,由于是正月里,殿内外都做了许多布置,炭火燃得很旺,一行人从奉天殿正门就未感觉到寒冷了。

      午宴皇帝与后宫诸位是不来的,只有皇帝身边的大内官在吩咐宫人们在备席,毋澍一行被宫人引到了自己的位置,二人一桌,正好分为了两桌;

      宜铭几人的座位被安排在了一品大元的旁侧,以示对太虚观的看重,而凌云观的几位则也安排在了毋澍几人对面,同样未被轻视。

      宜铭对着修静举杯示好,修静回敬,其他几位晚辈不动声色,毋澍面上并未在云笙身上多停留半分,余光确是早已将对方一举一动牢牢看在眼里,看来这位云笙初次入宫的这般这从容之态,怕是比上一世的毋澍更让玄煦觉得满意。

      众人坐定,曲乐便响了起来,顿时大殿内众人都沉浸在了其中,时不时用点菜,这皇宫之宴来来去去就那些菜,毋澍早已见怪不怪了,饶是看上去精致与美味,她上一世也觉味同嚼蜡;

      毋澍就这般直直坐着,开宴已经许久,时不时吃口点心,却感觉到了一道目光的停留与关注;

      她抬眸,对上了那双笑眼,是云笙,她面色如常微微颔首;余光不禁扫了眼某个方向,不知怎的她总是能第一眼便发现那人;

      玄煦坐在几人的斜对面中间,面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时不时与同僚谈笑几句,似乎与云笙素不相识般。

      他仿佛也察觉到了一抹不明的视线,方抬眼寻去,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四处找寻之下,看见了相对而坐,直直看着对方笑的少女;

      通过云笙他看见了一人,见对方的沉着与举手投足,无论是面相还是那股子从容气息,那人似乎都更为适合;可事已至此。

      面对她的冷淡与疏离,云笙却是意外地加深了笑容。

      毋澍对云笙设防,自己清楚得很,但她却也从对方的笑眼深处,发现了其余的意味;就是不知这莫名的意味是针对两观的牵扯还是……自己本身;

      流云入座后很快便看见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容,是那日的那位公子;

      她见对方也发现了她,莞尔一笑,这笑十分真诚又不失礼节;对方的视线却并未停留,只快速扫过众人又继续与身边的人聊着些什么。

      流云笑容僵在了面上,却也只是收回了那笑与目光,闷闷地饮了口茶;

      对方似乎完全对她没有印象那般;本来没什么的,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就是觉着有些不舒坦,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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