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花期》桑噶雅

49、巢生的生日礼物

　　巢生生日的这天，一大早我接到了林警官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案子有进展了，叫我带上巢生去趟警察局，并且嘱咐我到了门口时给他打电话。
　　我思索一二，决定自己一个人去，巢生现在有孕在身，我怕她受刺激。
　　到了警察局门口，我被门卫拦住了，于是给林警官打了电话，门卫听了林警官的指示，亲自给我带到了办公室。
　　林警官一看只有我一个人来了，很是惊讶。
　　我忙解释说巢生身体有恙，不方便过来。
　　林警官会意地点头，手里摆弄着一个文件袋。
　　我试探地问道：“人抓到了？”
　　他摇头，又点头，嘴里蹦出三个字：“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我近乎兴奋地叫出来。
　　……
　　当我走出警察局的时候，仍觉得非常不真实！可当脑海里重复再重复这个已成的事实时，我站在门口，面对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直不起腰来！
　　天道轮回！
　　报应不爽！
　　真实不虚！
　　刚才林警官给我看了照片和文件，描述了大概情况，说是泰国警方传过来的资料，两名疑似中国籍游客溺死在泰国苏梅岛，苏梅岛是潜水圣地，一男一女双脚被水草缠得牢牢的，身上穿戴着潜水设备，溺死在海里，肺里气管里都是水，确定溺亡。
　　直到被其他潜水爱好者发现。
　　据酒店提供的两人信息资料，死者男子叫林峰，香港人。
　　查过他的账户，没有钱，前段时间有大笔流水经过，但是都划走了，最终不知去向。
　　林警官和我的直觉一致，这个名字和护照也是假的。
　　女子是台湾人。

　　两人DNA结果一验出来，就和我们报案的记录对上了。
　　我看了看照片，虽然尸体已经被海水泡得发白，但是仍然一眼就能认出来，的确是池野俊和。
　　我再次向林警官确认，钱款暂时的确是找不回来了。
　　算了！就当买他的命钱了！

　　我心情愉悦地给巢生打了个电话。
　　但是转告她的内容已经被我改了版本。
　　我告诉巢生，池野俊和在泰国赌钱，输了耍赖，被人丢海里了，尸体捞上来了，DNA信息传国内，对上了。
　　巢生听完以后，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瑾瑜，我今天收到了出版社给我打过来的版税，77万，加上这个消息，无疑是最棒的生日礼物了！”
　　“嗯！巢生！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你瑾瑜！”巢生的声音和我的声音一样的欢快！

　　珺鹤再买的薰衣草干花又到了，我打包了好大一捆，拎着精心挑选的、一支口碑极佳的键盘，据说可以保护腱鞘手腕，给巢生送去当做生日礼物。
　　宋渌源笑眯眯地说道：“瑾瑜，今天巢生生日，我和她决定好了，今天要吃一天素食，你可介意？”
　　我一听不乐意了，吃素食有什么可介意的呢，于是说道：“哪的话？我当然不介意！不过，是你亲自做吗？”
　　宋渌源点头，说着便要去厨房忙活。
　　我和巢生一起将薰衣草干花分了几束，寻了瓶子插起来，一束摆在了她的床头，一束摆在了卫生间的洗漱台上，另一束，则摆在这大厅的桌子上。
　　我见巢生的卧室床铺简洁，卫生间也只有一个人的洗漱用品，便悄声问道：“你们两个没有睡一起吗？”
　　巢生听罢搡我一下：“你瞎说什么呀！我怀着孕呢！”
　　这家伙就只能往那上面想吗？
　　我重新问道：“只是问有没有在一张床上睡觉啦！”
　　巢生害羞地说：“没有啦！但是渌源哥会陪着我一直到我睡着再回去自己的卧室。”
　　我又不死心地贼兮兮问道：“那你们有没有……亲亲……”
　　巢生羞赧地低头：“有……但是渌源哥说不可以动那种心思，不然容易引起子宫收缩，对胎儿不好，严重会引发早产反应的……他会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很细心，把握照顾得很好。”
　　我听着怎么感觉像哄孩子睡觉呢……
　　“行吧行吧！渌源哥考虑得肯定周到些！”我摸了摸她的肚子，“你一定要好好养胎。”
　　然后我低下头去，耳朵贴紧巢生的肚子，捏着嗓子道：“小宋小宋，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是你姨姨……”
　　巢生笑得花枝乱颤的，她点了点我的脑门：“他还太小了，再过几个月就能和你隔着肚皮打拳了。”
　　“打拳好……哈哈哈哈哈……”我想象着那样的场景，开心地笑了起来。
　　“谁要打拳？”珺鹤的声音在门口想起，我们循声望去，珺鹤抱着双臂倚靠在门框上。
　　他见我们齐齐回头，指了指门：“门没关，所以就……”
　　我欣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珺鹤展颜：“我哥说今天要吃素，叫我一起来，我寻思巢生的生日，不得到外面热闹热闹，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
　　是！加上早上得知的那个好信息，的确算好日子！
　　巢生欣欣然道：“就是觉得这个日子好，所以用吃素的方式，来做个明艳的标记。”
　　不愧是文人，说个话都出口成诗呢！
　　我向巢生投以欣赏的目光。

　　楼下传来仲谦的呼唤声，我们赶紧下了楼。
　　乐萱带着洛洛也过来，她给巢生带来了最时兴的孕妇用品。
　　她直接奔向饭桌，双眼放光道：“看着就好有食欲啊！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了！”
　　被她说的我食指大动，赶紧凑过去，发现满桌的素食菜肴，至少一大半都出自陈师傅之手。
　　只有少样几个菜是自家厨房倒腾出来的，像蒜蓉生菜、凉拌云丝木耳这些。
　　不肖说，宋渌源露出理直气壮的笑容。
　　叔澜在旁边嘿嘿笑着，这孩子每次都揽跑腿的活。
　　宋渌源单独给巢生做了一碗盖着荷包蛋的长寿面。
　　他带着歉意望向洛洛：“哎呀！应该定个蛋糕的！小洛洛爱吃蛋糕吗？”
　　乐萱手里握着湿巾，正给洛洛擦手，听宋渌源这么一说，笑着说道：“我家洛洛啊，到现在还没尝过蛋糕设么味儿呢，他还小，脾胃弱，奶油和巧克力我都不给他吃，等再大几岁，再让他了解蛋糕的味道。”说罢兀自笑了起来，她向巢生招手道：“巢生帮我给洛洛夹些菜，我要把他手再擦一遍，他老是用手抓菜吃。”
　　巢生听罢，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听着乐萱的指示，给洛洛盛了满满一碗菜。
　　又给盛了一小碗米饭，淋了些小炒的菜汤。
　　洛洛好乖啊，拿起小勺就把饭菜往嘴里铲。
　　珺鹤突然凑到洛洛面前去，指着碗里的花生说道：“洛洛乖，可以给叔叔吃一个花生吗？”
　　洛洛眯着眼睛笑得很是灿烂，小胖手从碗里拈起一颗花生，晃悠悠送到珺鹤嘴边，珺鹤张开嘴巴欲接，洛洛突然收回手，将花生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大家都被可爱的洛洛逗笑了，珺鹤将脸庞转向我，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他不气馁地继续向洛洛讨要花生，洛洛终于将再次拈起的花生，送到了珺鹤的嘴里，送完以后，不忘缩回手指在自己衣襟上擦了又擦。
　　珺鹤这厢刚开始得意，那厢见状，佯装生气道：“你小子敢嫌我脏，看我不……”说着将嘴巴伸过去，假装要咬洛洛的小手，洛洛一边躲闪，一边哈哈大笑……

　　岁月静好，莫过于此吧。

　　乐萱趁机打趣珺鹤：“赶紧讨老婆，自己多生几个哈！”
　　宋渌源笑着附和道：“就是！”说着看向巢生，又说：“到时候我儿子出生了，给你练练手！”
　　珺鹤好像很喜欢小孩。
　　如果……那么……

　　饭桌上，珺鹤毫不顾忌地给我夹菜，帮我拂开快要拖到碗里的头发，把纸巾推到我的面前，给我盛汤，殷勤至极。
　　宋渌源看在眼里，满是笑意。
　　倒是我，羞得红了脸。
　　他们兄弟两个真的都很会照顾人。

　　我似是在大家面前都默认了，与珺鹤的关系。
　　虽然我们还没有当面正式讨论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