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滤》Burgess

12、第 12 章

　　几个人嘻嘻哈哈从鬼屋里跑出来，讨论着刚才各种惊心动魄，顾诗园小声跟沈临鸽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走了也不说一声。”

　　“NPC把我带走不让我说话。”沈临鸽说。

　　“那你咳嗽一声，提示一下也行啊！”顾诗园激动又不得已压着声，“你知不知道，一回头发现你们一个人都没了，在我身后那个人是在图书室往外爬的鬼！我差点儿上天堂了！”

　　沈临鸽试想了一下那个场景，狂笑不止：“我怕破坏氛围，而且我看你挺坦克的，什么都跑前面，以为你不害怕呢。”

　　顾诗园：“……我没害怕。”

　　“哦，好勇敢。”

　　陈建回过头说：“接下来去哪？”

　　两人立马分开，好像刚才凑在一起说话的不是他俩一样，至于为什么分开，他俩也不知道。

　　“去吃饭吧，我都跑饿了。”钱进说。

　　“楼下有一家，挺好吃的，走吧。”顾诗园说。

　　沈临鸽看了下手机说：“你们先去，我去下洗手间，待会儿就来。”说完转身就走了。
　　陈建凑到了顾诗园身边小声说：“你爸给你的卡钱够？那家店死贵。”

　　“多着呢，还用你操心，”顾诗园拍了他一下，“他日理万机，可没时间接我现要钱的电话，绝对够用。”

　　沈临鸽进了洗手间，先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然后才点开微信。

　　是“妈”发的消息，好多条。

　　妈：
　　几个人？

　　妈：
　　男的女的？

　　妈：
　　给你发消息怎么不回？

　　妈：
　　早点回来，别一天天鬼混的人都野了。

　　妈：
　　我和你爸都不容易，给你这么好的条件，你一天天只想着玩。

　　沈临鸽吐了半口烟，一一把消息回来：

　　Freedom：
　　八个人。

　　Freedom：
　　两个人女生。

　　Freedom：
　　刚才在和同学说话没看到消息。

　　Freedom：
　　会早点回去的，不用担心。

　　一根烟抽完，他才堪堪关了手机往楼下去，到楼下发现顾诗园就在电梯口等着。

　　“怎么在这儿等着，告诉我店名就好了。”沈临鸽从电梯上下来。

　　顾诗园莫名觉得他这句话有点生疏。

　　“走吧，就等你了，”顾诗园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顿了一下说，“怕你找不到嘛。”

　　沈临鸽跟他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饭店，他用一种“大中午有这种必要么”的眼神看着他。

　　顾诗园笑着看他说：“这是对你撞墙的慰藉。”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沈临鸽揶揄，“知道的我是在鬼屋撞了墙，不知道的以为我是被车撞飞了，要这样犒劳我。”

　　“哎！呸呸呸！”顾诗园捂住了沈临鸽的嘴，嘴唇碰到了他的手，他像触电了一般收回手，两人同时怔愣了一秒，而后又像无事发生一样往里面走。

　　“这儿呢！”陈建招招手跑过来小声跟顾诗园说，“老板给他们带进包间了。”

　　“好，那你带沈临鸽进去，我去跟李哥打声招呼。”顾诗园伸手指了下包间的方向，“菜你们随便点，不用给顾老板省钱。”

　　“明白。”陈建比了个OK。

　　顾诗园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

　　“哈喽，李哥。”顾诗园先把脑袋探进来，看办公室就李哥一个人，然后优哉游哉的坐到沙发上，腿搭在桌子上。

　　“臭小子，没个样儿，在家这样你徐姨不说你？”李哥拍了一下他腿。

　　徐霞是是顾诗园的后妈。

　　李哥名叫李扬，早年跟顾诗园他爸顾博安是一起下海经商的，他年纪不大，甚至不到三十岁，很早就出来混了。下海淌了几年觉得太累的，也赚了些钱，于是拉着顾博安投资了几个公司，又投了个饭店，自己天天在这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吊儿郎当混日子，跟顾诗园称称哥兄弟，美名其曰和那些做生意的称兄道弟显老，和臭小子玩显得年轻。

　　顾诗园嘿嘿笑了两声：“我徐姨才不说我呢。”

　　“那你爸不说你？”

　　“顾老板每天日理万机，根本说不着我，我见顾老板一面都难。”顾诗园刚放下腿，又把手撑在脑袋上。

　　“就你这少爷德行，也就性格和脸随你爸，不然早被人看不顺眼给揍了！”李扬也坐下，倒了杯茶。

　　“你还喝上茶了，”顾诗园往前坐了坐看看杯里，“喝的惯？”

　　“喝不惯，我这个年纪谈生意得装点儿逼嘛，不然人家信不着我。”李扬说完喝了一口，呸掉茶叶，装的有模有样。

　　两个人都笑了。

　　“你这装的不想老板，像教导主任，”顾诗园笑着说，“得，您装着吧，我去吃饭了。”说完抬起屁股走了。

　　“没大没小，快滚。”

　　“就等你了，菜都上齐了。”陈建往旁边一让。

　　顾诗园坐在了沈临鸽旁边。

　　沈临鸽从坐下就一直看着手机，也不是有什么事，随便画画或是看看小说。

　　“胆子大啊，还敢点酒。”顾诗园说着话，瞟了一眼沈临鸽，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点点，又不喝多少。”几个男生嘻嘻哈哈。

　　“给两个女生拿点饮料。”顾诗园说。

　　“不用，我已经拿了。”钱进抢着说。

　　“那吃吧！还等什么呢！”顾诗园轻轻碰了下沈临鸽，沈临鸽回过神。

　　“来，欢迎新同学沈临鸽！”

　　“谢谢。”沈临鸽举起杯。

　　“喝酒！饮料是给女生喝的，你喝什么饮料。”

　　“我不喝了，待会儿我骑车驮顾诗园，喝了算酒驾。”沈临鸽摆摆手。

　　顾诗园一愣，紧接着说：“我喝，来的时候我骑的，回去他骑。”

　　几个人一饮而尽。

　　陈建说：“你们俩什么时候混这么熟了？”

　　“怎么就不能混这么熟了，我多受欢迎啊。”顾诗园说。

　　“没喝你就多了？”沈临鸽调侃。

　　几人都笑着，嘻嘻哈哈。

　　十六七岁的少年，小孩儿装大人，喝了不少，连女生也喝了一点，沈临鸽也没跑掉喝了两杯，差不多都酒足饭饱了。

　　手机嗡嗡响了两声，不用猜，又催了。

　　沈临鸽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顾诗园喝酒上脸，但是没醉：“你喝多了？”

　　“没有，就两杯，我酒量怎么可能那么差。”沈临鸽从顾诗园身边绕过去，出了包间。

　　他拿出手机，又点了跟烟，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

　　妈：
　　怎么还不回来。

　　妈：
　　跟你爸说买点菜回来。

　　他皱着眉思考着该怎么回，心里挣扎着止不住地厌烦。

　　顾诗园出来看到了他：“今天第二根了吧。”

　　“啊……嗯。”沈临鸽一愣，按灭了屏幕，把手机塞回兜里。

　　“你也喝酒了，待会儿酒驾驮我么。”顾诗园笑着说。

　　“谢谢。”沈临鸽说。

　　又生疏了。

　　“谢什么？”顾诗园挑了下眉。

　　谢什么？

　　谢谢你替我挡酒？

　　谢谢你替我解围？

　　谢谢你请我吃饭？

　　“反正就是谢谢。”

　　顾诗园噗嗤笑了一声：“那就不用谢。”

　　沈临鸽灭了烟，又去洗手间洗了洗手，顾诗园区去结账。

　　“不玩了？待会儿直接走？”顾诗园买了几瓶蜂蜜柠檬水，递给沈临鸽一瓶。

　　“嗯，”沈临鸽接过蜂蜜柠檬水，“谢谢。”

　　“那待会儿我送你吧。”顾诗园没搭他的谢。

　　“酒驾？”

　　“那你送我，反正顺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