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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入洞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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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小白蛇看着月修的脸越想越不明白，他们昨夜明明讨论的是应不应该去凡间游历，怎么后面得出的结论是她要与月修成亲？
左思右想，右思左想，她依旧确认这两个问题并无关联......
然而即使小白蛇再想不通，只要看到月修对着她笑，她就也会不自觉地对他送上笑脸，问不出个一二。
要说月修为何这一大早就如此春风得意，看看他手上的东西便一目了然，他此刻正在剪要贴在窗棂上的红囍字。
大名鼎鼎的六界魔头正在用自己随便就能击碎一座殿宇的双手做着手工，着实百闻不如一见。
坐在一旁有些无聊的长音拿起月修之前送给她的碧玉萧笛，细细把玩，吹出些扰人的噪音，她略显尴尬地看看月修，竟然毫无反应，心想他居然如此用心投入在那复杂的剪纸上，不由得心生敬佩。
长音放下玉笛清了清嗓子，问道：“月修，成亲那日我要做些什么吗？”
月修没抬头，但是手停了。回道：“不用，你只需穿好我为你备好的凤冠霞帔，坐在这里等我。”
“你一直在忙东忙西，可我只需吃喝玩乐，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好吃懒做？”
月修嘴角微扬，笑着说：“你只要这样我就满足了。”
“......”
虽然这么说没错，可小白蛇也是要面子的呀，但她用自己的小脑袋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也无什么用武之地......
于是小白蛇又找来之前的话本翻看起来，正看到话本上两人成亲的时候会对着天地父母跪拜，她突然开始思考，自己从来没有爹娘，那月修呢，他的爹娘会来吗？
想到这，小白蛇又突然觉得自己对月修了解甚少，如今她还不知这个即将成为夫君的男子当初是从何处来，又是什么身份，为何法力极高几乎无所不能？
刚要将这些问题一一抛出，长音欲言又止，她转念一想，月修对自己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只是暂时没有对自己说过他的身份，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若是他少时生世凄惨，她这么一问不是戳他痛处了吗？
想到这她便摇摇头，自己给自己消化了。
半刻钟过去，月修终于把两个囍字贴在窗棂上，他回过头看着屋内的陈设，心想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准备，但是为在大婚当日给长音一个惊喜便留了个后手。
长音看着这两个大囍字，冒然生出一个想法，她扯了扯月修的青色宽袖，说道：“月修，话本上说做人嘛，要礼尚往来，那你说我答应了你的一个要求，你是不是也应该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如今这小白蛇说话越来越有一套，从话本上看什么就说什么，要说她活学活用，有时造的句子又让人啼笑皆非。
“那我们的小白蛇说来听听，你可有什么要求？”
“其实就是我昨夜提起的，我想去凡间游历，月修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
不能说月修未卜先知，而是现在的长音属实好懂，她在这里的经历犹如白纸，一颦一笑皆由心生，一喜一怒都写脸上，月修又怎不知她想说的便是此事。
但月修对这件事，不，魔尊裴弦庚对这件事确有顾虑。他千年来经历的一切都因万事错综复杂，所以结果不如人意，而如今他好不容易能与长音在这没有人的荒山里许诺永生，若是真去了凡间，他亦不能保证未来的走势。
说他自私他不置可否，因为他的私心从来都只是眼前人。
长音见月修又皱起了眉头，猜测他定是犹豫。
她又想起话本上的女子为讨夫君欢心，会做让夫君欣喜之事，如果她做了月修喜欢的事情说不定他就能答应了。
于是长音突然踮起脚尖环住月修的脖子，头也主动地凑到他耳边，然后用极其轻柔的声线叫道：“夫君。”
温暖的鼻息围绕在耳根，让被抱住的男子轻轻颤动。
“你方才叫我什么？”
两人视线相交，长音嘴唇张合，又是一声“夫君”。
下一秒月修拦腰把长音拥入怀里，下颚深深埋入她肩颈中，他情深难以自控，只知道这一刻他等了好多好多年。
“你这小蛇，没想到心眼这么多。”他的声音没有了平日的淡然，反而有些激动的颤抖。
“月修，平时都是你送我礼物，教我伦常，而我却不只两手空空，脑袋也是空空。可是，有时候我也想给你惊喜，也希望和你一起看话本写的碧海青天，所以我才想去凡间游历充实自己，这样你与我生生世世待在一起，才不会觉得无趣。”
长音的一番话直击月修心里柔软之地，没曾想长音游历凡间的缘由其中是为了他。
他无奈笑笑，终是心软答应。
“长音，我之前说过，人界多为凡夫俗子，但不乏修仙门派，这些宗门崇尚仙道却视妖为恶，你如今化形不久，虽有一身灵力却还不会运气，所以即使我答应了，也要等到你学会自保才行。”
只要是能去人界，月修无论提什么要求她都能答应，况且不就是练些法术，怎么可能难道她这么聪明的小白蛇呢？
她瞪着明亮灵动的眼睛看着月修，郑重其事地说回道：“夫君，遵命。”
“不过，为什么那些宗门视妖为恶，我们妖族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自然不全是，万物有阴阳，无论人、妖或者仙都有好坏，而这些宗门大多不分青红皂白，嘴上说着秉持正道，可事实上却多为虚以委蛇之人。所以，日后你跟我去凡间定要小心，不可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
小白蛇点头回应，见月修表情严肃，便将这句话牢牢放在心里。
——
成亲前一晚，长音不知为何刚入酉时便有困意袭来，跟月修知会一声后就上床化成小蛇睡了过去。
等清晨醒来时睁开眼睛，没有看到睡在一旁的月修还想寻人，却看到这茅草屋跟睡前竟是天差地别。
她睡时躺的只是个普通床榻，现在竟变成了梨花檀木拔步床，红色帐幔从上而下，垂直的流苏散在一旁，塌上也添置了全新的红色床褥。屋里屋外红绸锦缎铺成一片，房檐廊角和窗外的树枝上也挂满了红色的剪花和灯笼。
长音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还没清醒。
片刻月修从窗外走过，看到她已经起身便进了屋。
“长音，今日是我们大婚之日，你将这套衣服换上，我帮你梳妆。”
说罢他在床边放下红袍嫁衣以及罩在外面的绯色轻纱。
半炷香的时间长音已经穿上了嫁衣，而在屋外等候的月修也已身着红装。
他走过来牵住长音的手往床边的梳妆镜前走去。
长音坐在木凳上像个精致的瓷器娃娃，任由男子在她脸上描画，只见他胭脂玉粉轻松拿捏，螺黛描眉也是驾轻就熟，盘发不过三两下就成了杨凤发髻，最后戴上凤冠时长音看着自己，顿时生出她是哪位皇族待嫁公主的错觉。
她偷偷望着月修生出些不太靠谱的想法：月修从仪式和妆发都如此熟练，怕不是跟其他女子成过婚？
......
“怎么这般看着我？”
“啊？没有，就是觉得经你之手，我都美得不像我自己了。”小白蛇有些心虚的糊弄道。
下一秒轻轻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暗自说服自己，想什么呢。
这一次小白蛇又是靠自己，把自己的疑问消化了......
“月修，等会拜堂就我们两个吗？”
“嗯，你可还想要有旁人？”
“那也不是，我就好奇问问。”
小白蛇想，原来月修也是没有双亲的人，那以后她作为他唯一的亲人，定要把他捧在心上，好好护他。
也许是因为她随口问的一句，等两人准备拜堂时，屋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小灵鹿和鸟鹊，他们像是前来贺喜，胸前竟然都戴着红花。
“这些都是我们的证人，到时候你可没反悔的机会。”
“长音才不会反悔。”
月修听了会心一笑，带着她走到堂屋。
“长音，我们双亲都不在世，这是我爹生前送给我娘的信物。不如以此替代，可好？”
长音透过红色的盖头打量，那是一枝镶玉卿云木簪，回道：“甚好。”
两人先是拜了天地，转过身拜了这只木簪，最后才是对拜。
小白蛇不知后续，问：“月修，拜堂之后又是什么？”
只听月修声音低沉浑厚，如深海巨浪，眼角柔情蜜意，回道：“入洞房。”
长音是被月修一路抱着回里屋的，当她坐下时，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拉开一看，被褥里竟然铺了好厚一层的御枣和骊珠。
小白蛇又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别致的食物，随手捧起一把，回过头问：“月修，我饿了，能不能吃这个？”她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捧在月修面前。
月修哭笑不得，只好点头，毕竟夜晚还长。
原本长音想一颗桂圆直接入嘴，幸好月修及时制止，提醒她这要剥皮。
终于吃到里面果肉的长音做了个极其幸福满足的表情，然后说：“月修，这颗果子外表看起来丑丑的，没想到里面好甜呀。”
“有多甜，我也想尝尝。”
“那我给你剥，你等一下哦。”
“不用。”
说罢月修伸出左手与她十指相扣，右手连腰带人往前一拉，两个人之间只有一拳距离。
“月修，我......” 长音看着月修的脸尽在咫尺，心脏竟然如擂鼓般震动。
“乖，别动。”
他带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在她根根指节上，如此亲密的举动足以让他察觉到长音轻微的颤抖。
但他没有因此给她退开的机会，反而饶有趣味地继续挑逗道：“嗯，确实很甜。”
长音无意间对上月修的视线，短短一瞬，自己就好像被他卷入了蓝色的深渊，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在此刻淋漓尽致。
还未缓冲这过度的刺激，后腰上的手轻轻一推，再睁开眼自己已经和月修唇瓣相融。
她沉沦在这火热的天旋地转中，暗自叹道：原来，这就是洞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