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衍归

5、第 5 章

　　各小组早已准备就绪，一时间从四面八方的隐蔽角落里窜出来几个人影举起了枪对准了崔震韬身旁的女人

　　那个女人很警惕，见有人靠近他们迅速的掏出了别在腰间的手枪，看了看后面崔震韬的表情，做戏做全套，崔震韬为了不露馅此时的表情又是害怕又是慌张，同时对着后面的树林喊道：“虎子哥赶紧出来帮忙，我们被盯上了”

　　树林里发出了淅淅索索的声音，蹦出来两个彪形大汉，懒懒地打了两哈欠边掏家伙边对年轻女生说道：“云妹，第一次出任务就被尾巴跟上了，看来你还是不适合出外勤啊。我看我们还是跟九爷说说你就在家管账吧”说完三个男人一起大笑了起来，但是很明显地能感觉到他们的笑对那个被称作“云妹”的人没有恶意

　　转眼间，郑雨他们几个小组和姜泽远都到了跟前，姜泽远中气十足地喊道：“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下。否则警方将采取措施。”听不惯虎子哥说话的女生表情很显然有生气、不满、不甘，但是现在处在和警察对峙的阶段，也就没有再和他们回嘴

　　被女生称作“虎子哥”的男人看了看面前的举着枪的警察，看着他不屑一顾地笑道：“什么警察也不过如此”

　　郑雨听到了男人说的这话，气愤的要对着他们开枪，姜泽远拦住了郑雨对着她做了个摇头的动作：“冷静点”

　　“别磨蹭了虎子哥，现在赶紧想想办法怎么脱身吧”云妹焦急地说道

　　“云妹，你这性子还得好好磨练，做什么事情都这么急躁可不好”虎子哥说完这话，只见云妹有理说不出，只能用眼神抗议

　　“云妹，抓紧我”女生照做

　　他们的话音落下，姜泽远察觉到他们要跑，大声且快速地跟队友们说道：“他们要跑，快开枪拦住他们，注意不要伤害到嫌疑人的要害部位”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辆直升机，螺旋桨的转动挂起了一阵大风，吹得姜泽远他们左摇右摆，睁不开眼睛

　　将面前四人吊了起来，绳索缓缓上升着，眼见着几人就要离开，下面的人举着枪对着直升机上的绳索想要把伸缩臂打断让几人掉落下来顾不得其他一阵枪声，绳索上的嫌疑人也对着下面的人开枪，双方场面一度混乱

　　崔震韬此刻也不用再掩饰自己的身份，掏出手枪和队友们一起并肩作战了起来

　　“我说好好的怎么被警察盯上了，原来那小子是个卧底”虎子哥说道

　　“虎子哥，这回被摆了一道吧，这口闷气我可咽不下去。”名叫雷子的小弟此时已经爬进了直升机的机舱里，说完把枪对准了崔震韬，扣动了扳机

　　大家都在忙着应付还在绳索上的人，郑雨注意到了雷子的枪口对准了崔震韬，喊着叫崔震韬小心，崔震韬回头看着郑雨不知所以

　　消音枪子弹飞出的瞬间，郑雨朝着崔震韬的方向扑了过去

　　大家的注意力此时都被面前四个嫌疑人吸引着，谁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

　　郑雨朝着崔震韬的位置扑过去的一瞬间，想着要将一手带她的师傅给推开以躲开那枚子弹的攻击，但是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弹射进了崔震韬的胸膛

　　郑雨看着崔震韬在她面前倒下，她跪在了崔震韬倒地躺下的旁边，鲜血直往外涌着，虽然害怕，虽然手足无措，此时郑雨的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但身体的速度比大脑的反应快，她那颤抖的双手不自觉轻按着崔震韬出血的伤口，试图通过这种方式争取生存时间。鲜血顺着她的指缝往外冒，郑雨害怕极了，她害怕这个是她师傅的鲜活生命的逝去，日积月累的相处让他们之间也产生了浓厚的师徒情谊

　　一边流泪一边用猩红的眼睛看着姜泽远所在的方向叫着，不停地哭着喊道：“姜队，你快过来看，崔哥他受伤了”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愤怒涌上心头，恨恨地盯着即将进入舱门的几人，愤怒、伤心、悔恨，一时间只感觉心挤满了错综复杂的情绪，让郑雨喘不过气

　　郑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在关键的时候没法帮助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只差一点，就一点，就能将他推开

　　此时被称作云妹的一行人已经快速爬进了机舱，开枪的人也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笑容，扬长而去

　　姜泽远以及其他人见无法再追上嫌疑人，听到郑雨的嘶喊，都跑过来把郑雨和崔震韬团团围住

　　孙鑫率先沉着冷静地开口：“大家散开，保持周围的空气流通。”“咱们的车钥匙在谁那？”

　　杨洪彬喊道：“在我这”

　　众人趁着两人交谈说话的功夫腾出了空间

　　孙鑫又看着杨洪彬说：“彬哥，你赶紧把咱的车开过来人命关天，这里地理位置偏远，等救护车赶过来小崔的血都留干了”

　　冷不丁被孙鑫指挥的杨洪彬没有第一时间行动，他先是看了看姜泽远的反应，见姜泽远示意没问题之后，没有犹豫地掏出钥匙奔去队里警车所在的方向，没一会儿车被开了过来

　　众人合力把崔震韬抬进了车的后排座位，姜泽远和郑雨都上了车，郑雨按着崔震韬的伤口位置，伤口位置还在出血

　　姜泽远上车后按下车窗:“隔着车窗玻璃对着窗外的快速说道，大家都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会在群里通知”

　　来不及做过多的安排，说完叫杨洪彬开车，车子急速向前飞驰，消失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车子在马路上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全速开迈，很快到达了最近的医院

　　姜泽远跟护士说明了情况，很快医生护士抬着担架将崔震韬抬了上去送进了手术室

　　郑雨三人被拦在了手术室外，姜泽远此时才注意到郑雨满身满手都是鲜血风干后留下的痕迹

　　遂对郑雨说道：“你也去洗洗，休息下，这里有我和你杨哥就够了”

　　郑雨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看着自己满手沾染的鲜血摇了摇头，低着头说道：“等崔哥没什么危险我再去休息”
　　说完又对着关切地看着她的姜泽远和杨洪彬牵强扯出了一个微笑：“现在就算我回去，闭上眼睛脑子里也都浮现的是崔哥中枪时的场面，我没事，我就在这里等医生出来”

　　姜泽远和杨洪彬见郑雨如此执拗，也就没有再劝她，三个人静静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大家都没有看手机，只是时不时抬头看看手术室外的时间显示屏，耳边传来的只有护士和病人家属在远处的交谈声、轮椅的车轱辘声、行走时拐杖的嘟嘟声，倒让人愈发地感觉到不安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一个小时，姜泽远也因为内心的不安和慌乱不停地抖着腿，过了一会起身，边走边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对郑雨和杨洪彬说着：“我去个厕所”

　　郑雨点了点头，杨洪彬看见姜泽远的动作明白了他去厕所的真实意图，正好也因焦急产生的烦躁，追上了姜泽远的脚步：“姜队，我和你一块”

　　姜泽远点了点头，两人向着厕所的方向并排走去

　　郑雨就这么靠在长椅的靠背上，设想到崔震韬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发生的种种后果，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郑雨感觉到眼泪，又害怕姜泽远他们返回被看到，用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去，从而不被他们察觉发现

　　但是郑雨的眼泪却向不受控制似的，越擦调出来的越多。生理上不受控制地想要哭出声，郑雨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声音发出来，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又稍作整理，避免被姜泽远和杨洪彬看出自己有什么异样

　　就在郑雨整理自己的仪容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打了开来，走出来一个戴着眼睛、身穿蓝色医用外衫、头戴医用帽，看起来很是德高望重的中年医生，额头上还有来不及擦拭的汗珠，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场手术的难易程度郑雨看到医生出来赶忙上前询问起崔震韬的情况

　　“病人体内的子弹只差一毫米就会伤害到主要动脉从而有生命危险，病人很幸运，经过手术，经过手术，子弹已被取出，伤口的出血处也被止住。目前病人还未苏醒，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郑雨迫不及待地问道：“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虽然病人流了很多血，但是因为长期锻炼的原因病人身体很好，一周内就能醒过来，接下来我们会给他注射营养液，病人醒来喝点粥或汤之类的流食，过了三天身体逐渐适应后就能点清淡的主食了”

　　听到崔震韬脱离生命危险，郑雨又是控制不住地掉出眼泪，边擦嘴里不停重复着：“谢谢医生，谢谢你救了他”

　　医生忙扶起了郑雨嘱咐道：“还是小伙子身体好，意志力顽强，要不然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过来，好好照顾他，等会他就出来了”

　　又是再次道谢，医生走后，崔震韬被护士用床推了出来

　　只见崔震韬伤口的位置层层叠叠地裹满了纱布，脸色略微苍白

　　真正见到崔震韬安然无恙后，郑雨高高悬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就在郑雨要跟随护士一起去崔震韬的病房的路上，姜泽远和杨洪彬赶了过来

　　姜泽远茫然地看了一眼被推着的崔震韬，又看向郑雨，还没等他问出口，郑雨很是激动地说出了崔震韬的情况:“姜队，杨哥，崔哥他没事了，医生说他一周内就会醒来，现在好好照顾他，等他醒来的时候三天内喝点粥之类的流食，三天后就可以吃清淡点的主食了，现在是送他去病房。”郑雨看着紧盯她说话的要把每一个字都要记住的姜泽远和杨洪彬，把医生的叮嘱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他们

　　同样，两人听到后也是松了口气，郑雨没看出来的是，姜泽远在松口气庆幸队友性命无碍时，同时又为另外一件事发起愁来

　　护士将崔震韬在病房安顿好后，就离开了

　　姜泽远将杨洪彬叫出了病房，病房里只有郑雨一人，静的能听到针落下的声音

　　感觉到闷想开窗，却又想到崔震韬现在是个病人，于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脑子里浮现出的都是师傅往日语重心长教导她的话语，以及崔震韬丰富的、活灵活现的、让人忍俊不禁的搞怪表情

　　如今回过神来再看躺在床上的人，又是哭又是笑的。似是床上的人能听到她的话一样的说道：“要早点好起来啊，师傅！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呢！”

　　又抹了抹泪又看到自己血污的手，想着得去清理一下，怕吵到病床上的人，轻轻拧开了房门，不想门外传来了赵世忠和姜泽远的谈话声，本想出去，却被他们的谈话内容吸引，于是郑雨贴在门口隔着一条门缝悄悄的听着

　　“赵队，原本的计划是让小崔去，现在他受伤了，我看唯一合适的人选只有我了”姜泽远说道

　　“你去了你手下的人谁来管，你不准去。”楼道响起了赵世忠不容置疑的声音

　　“赵队，实在是没人了，这次卧底任务本就凶险，换了其他人我怕他们应付不过来”

　　正当赵世忠思考确定谁去执行卧底任务的时候，传来了郑雨清脆但又坚定的声音：“赵队，姜队，卧底行动让我去吧！”

　　姜泽远和赵世忠也没想到郑雨会毛遂自荐，姜泽远想都不想地就否定道：“不行，你不能去。你刚来才熟悉了一点，当卧底那是很危险的，稍不留神小命都会葬送”

　　郑雨听着姜泽远把话说完，随后一一分析出了自己所在的优势：“首先，正因为我是个新人，人无完人没有经验，表现的不够完美才不会被怀疑，我可以伪装成误入歧途的大学生，加强犯罪分子对我的信任；第二，我是女生，女生天生表现出来的柔弱感也会让对方认为我不具有任何威胁；最后，我是崔震韬的徒弟，这个本该由他执行的任务，现在由我来接任再合适不过”

　　“不行”姜泽远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这次任务难度大，危险程度高，你不能去。”赵世忠也附和道

　　“但是姜队说其他人也不行啊，就让我去吧我保证把任务完成的漂漂亮亮的，安安全全的回来，而且我现在的体能和其他技能也不比我师傅差，您不信的话我可以跟您现场演示”郑雨对赵世忠说道

　　就在姜泽远又要出声阻止时，赵世忠用手势阻止了他的开口

　　思考半晌说道：“我这里有一枚钥匙，我让小姜把它放在医院的一个地方，只要你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找到它，你不能通过监控查找钥匙的所在地。医院没有把你赶出去，没有被人怀疑，没有被发现。”赵世忠说着用手向郑雨指了指监控，“把它带到我面前，没有违反上述规定，就让你去”

　　“好”郑雨答应道

　　赵世忠将钥匙交给了姜泽远吩咐道：“去吧，放在一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

　　半小时后，姜泽远回来了，对赵世忠说道：“赵队，钥匙已经放好，除了我没人知道它在哪”

　　“去吧，让我们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也让大家心服口服”赵世忠跟郑雨说道

　　郑雨点点后，转头没有犹豫地开启了她的寻找钥匙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