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笔笺》幺七三

8、垂钓

　　江非家的客厅。
　　“妈，妈，我起晚了蛙趣，你快跟老师请个假。”
　　江非猛地从卧室冲出，衣衫不整地站在爸妈的卧室前敲门道。
　　“今天是五一假期啊！”
　　周兰疑惑的打开房门，看着儿子站在门口急匆匆的样子，不禁笑道。
　　“啊?”
　　“看来是学习太累了，刚好现在假期，一起去玩会儿吧。” 周兰心想。
　　得知放假消息的江非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满脸欣喜地跑回卧室继续呼呼大睡了起来，看的周兰眉毛扭曲。
　　“哎，老江，别睡了，下午去玩会儿！”
　　周兰关上房门，摇了摇江峮的身子，轻声说道。
　　“去哪玩?”迷迷糊糊的江峮晃了晃头，似是而非地询问道。
　　“你说。”
　　“水库钓鱼去。”
　　想到钓鱼，江峮半睁半眯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一股别样的光芒，连忙睁开眼睛说道。
　　“那一会儿你去渔具店买点东西。”
　　周兰说罢便盖上被子继续睡去。
　　……
　　“小非，小非。”
　　江峮轻轻敲着江非的卧室门。
　　“怎么了爸爸？”江非睁开惺忪的双眼，边打哈欠边道。
　　“下午去水库钓鱼，现在跟我去渔具店买点东西。”
　　“好嘞好嘞。”
　　……
　　“这个这个，饵料就得买好的，不然打窝哪有鱼跟你。”
　　“这钩子不行，太直了，鱼吃了就跑。”
　　“老板，给我看看抄网。”
　　“啥玩意啊你这是，杆这么短让我下水捞吗。”
　　一进渔具店，江峮就化身钓鱼大师，指指点点起来。
　　“爸爸，我觉得差不多就行，反正你也……”
　　“我怎么样，我钓的鱼比你撒过的饵还多！”
　　“唉。”
　　江非将想要说出口的总是空军咽回肚子里，默默叹了口气。
　　“行了，就这些了老板。”
　　“欢迎下次再来。”
　　……
　　下午。
　　“到了。”
　　“你们先下去，我去找停车位。”
　　江非与周兰缓缓走下车，将后备箱的渔具取出后便向入口走去。
　　“小心点，坡滑。”
　　看着儿子急切的样子，周兰不禁提醒道。水库最下层有和上层有面陡峭的圆形孔壁，想要下去的话必须从这走过。慢慢走下峭壁，江非与妈妈将渔具收拾好，然后坐下等待江峮的到来。
　　……
　　“来了！”
　　江峮在水库上面呼喊道，然后快步滑下峭壁。
　　“小心点。”
　　周兰看着江峮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禁嗔怒道。
　　江峮拿起渔具便开始鼓捣起来，一阵摆弄后拿起鱼竿便对着江非说：
　　“就这吧。”
　　江非连忙跟父亲去撒饵料打窝，试图将更多的鱼引来，方便父子二人垂钓。
　　……
　　“好了。”
　　由于是五一假期，水库的人出奇的多，江非一家能找到一片稍显空旷的地方已经是极为幸运，因此并没有换地方的想法。
　　说罢江峮上半身不动，下半身斜向跨立，神情集中地将杆竖立起来，右手持杆左手拉线，直至将左手也靠在杆上，紧接着他上半身猛地向后摇曳，然后用力将杆甩出。
　　看着鱼漂被甩到水库中心，江峮很是高兴，凝重地将鱼竿挂上竿挂，然后便老神在在地坐在凳子上，还不忘对江非和周兰说道：“怎么样！”
　　江非与妈妈默默竖起大拇指，引得江峮嘿嘿直笑。江非学葫芦画瓢，比着江峮的动作便甩了起来，只是实力到底不够，距离比江峮近了些。
　　……
　　几个小时后。
　　“大货，大货！小非，起抄网！”
　　原本面无表情的江峮突然欣喜若狂，连忙对着江非喊道。
　　江非不敢怠慢，将鱼竿扔在竿架上，连忙起身去拿抄网，然后静静地站在江峮旁边。
　　江峮改变姿势，双腿横跨，立身弯腰，边收腹后仰边转动鱼轮。来来回回的动作做了几遍，他急的满头大汗，一声大喝之下，将鱼径直拉起，看的江非心潮澎湃，赶忙去抄鱼。
　　……
　　“这……这……”
　　“神马玩意！”
　　江峮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鱼，分明就是一只黑色的皮鞋，若不是江非和周兰在场，他已经破口大骂起来。
　　“哈哈哈哈……”
　　江非妈妈可不管这么多，看到丈夫忙里忙外只钓上来一只皮鞋，不禁取笑起来。
　　江峮此时急的满脸通红，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狡辩道：
　　“这个……这个……这个位置不行，钓这么久就几条小鱼……”
　　“真的吗?”江非妈妈轻笑。
　　听着爸爸的狡辩声，有些漫不经心的江非双眼涣散，用目光看着周围的人群，当余光扫到离他稍远点的水库边时，他突然眼神凝聚，赶紧揉了揉眼，开始反复确认起眼前的人。
　　女孩穿着一件方领短袖连衣裙，荷叶边上百花点缀，头戴一顶棕色渔夫帽，左手提着一个浅黄色的小桶，右手拿着一个小小的网兜。
　　“小非，走！去水库最前头钓去，这边鱼运不好。”
　　尚未及他完全确认，江非爸爸的呼喊声突然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爸，你和妈一起去吧，我还是在这钓吧。”
　　犹豫了一会儿，江非吞吞吐吐道。
　　“行，我们过去了，你注意安全，一会儿走的时候我们回来叫你。”
　　“好的好的。”
　　“哦对了，回来的时候比比谁钓的多，好好看着竿。”
　　江峮扭头哈哈笑道。
　　……
　　看着父母越走越远，逐渐看不到身影，江非才松了口气，于是转身将钓线拉起，收好鱼竿。
　　做完一切的他开始向着女孩走去，偷偷站在女孩旁边的峭壁前，江非看了又看，仔细确认后确定这就是李稚，于是准备向前说话。
　　“看够了吗……江非同学，你难道是偷——窥——狂吗”
　　李稚背对着他轻声说道，听的江非先是一愣，然后尴尬的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是。”江非红着脸低头道。
　　“哦?那你看的什么啊?”
　　“看你在干什么。”
　　“真的嘛。”李稚突然转身，缓步走到江非面前，注视着他的双眼。
　　江非扭头，尝试不与李稚对视。
　　可这又怎么躲得过，只见她身体前倾，脚步变换间便又与江非四目相对起来，笑嘻嘻地说：
　　“那……好看吗……”
　　“衣服很好看。”江非颤颤巍巍地说。
　　“谁问你衣服了！”李稚恼怒道。
　　“桶和网都好看。”
　　“呵。”
　　李稚被气笑了，哼了哼后说：
　　“我问的是你我今天打扮的咋样，哎，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假傻。”江非不假思索道。
　　“我看你是真傻，大傻瓜！”
　　“嘿，你怎么还骂人呢，我都没听到过几个女生骂人。”
　　“那是以前没人骂你，现在有了。”
　　女孩说罢便沿水库旁踱步起来。
　　……
　　“哗——哗——”
　　李稚站在水边，弯下腰拿网兜在水中晃了晃，然后把它放在小桶上面一抖，水桶中就多了一条小鱼。
　　一番操作看的江非眼皮直跳，心想这可比钓鱼来的快多了，虽然鱼是沾小了点……
　　注意到这一幕的李稚微微一笑，慢慢走到江非面前，伸直胳膊将网兜和小桶放在身前，细声说道：
　　“江非同学，你要不要试一试。”
　　“哦——好的好的。”
　　跃跃欲试的江非赶忙接过小桶和网兜，在水边开始尝试了起来。
　　第一条，失败……第二条，失败……第三条，失败……
　　“噗——噗——哈哈哈——”
　　看着一条又一条的小鱼被江非大方放走，李稚实在是憋不住了，捂嘴偷笑起来。听着她的嘻笑，江非愈发急躁起来，更加捞不到鱼了。
　　“唉，小江同学，斜上方，折射。”看着江非迟迟捉不到小鱼，李稚忍不住提醒道。
　　听完她的话，尘封的初中物理知识再度浮现在江非脑海，他连忙又尝试了几次。
　　一次、两次、三次，终于，到了第四次，江非捞起了一条小鱼。飞速将它放到小桶里，江非再也控制不住表情，呵呵直笑了了起来。
　　“不错嘛！”女孩轻笑道。
　　“对了李稚同学，那个……”江非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
　　“嘘——看那儿。”
　　李稚脸上突然露出惊讶的表情，用指头指了指水的一边，捂起嘴悄声说道。
　　江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水里有一道红色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一只纯色的鲤鱼。他来不及过多思考，快步走去对准鲤鱼就是一捞。
　　“咕噜噜——”
　　鲤鱼精确躲过，翘起尾巴拍打着水面，嘴里吞吐着泡泡，仿佛在嘲笑江非的准头。
　　江非难免失望，但发现鲤鱼尚未离去，于是转身拉起女孩的手，将网兜轻轻塞到了她的手里，示意让她去捞取。
　　李稚脸色微红，静步向着水边走去，对准鲤鱼后神色紧张地捞了起来。
　　片刻后。
　　“哎。”看着鲤鱼离去的身影，女孩轻轻叹息，想了想后紧接着又说：
　　“水库的鱼大多都是草鱼，鲤鱼又大色又不纯，这只那么小还那么红可能是有人放生放进来的。”
　　江非默默点头。
　　“对了，江非同学，你刚刚话还没说完呢……”
　　“就是想问问你，你是跟爸妈一起来的吗。”
　　“不是的，我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啊?一个人太危险了。”
　　“江非同学！你也来这附近不少次了，怎么就这么健忘呢，我家就在这附近啊。”
　　李稚抚了抚额头，有些无语道。
　　“额——”
　　江非扭头无言。
　　“那江非同学呢，是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吗?”李稚眼见气氛尴尬，想了想后说道。
　　“是的，跟老爸一起来钓鱼。”
　　李稚神色微动，紧接着说：
　　“那他们呢?”
　　“我爸在这附近钓不上来，去水库最那头了。”江非将头扭回，尬笑道。
　　“我还没钓过鱼呢，江非同学你带我去钓鱼吧。”女孩眼神一亮，兴致冲冲地说道。
　　“好啊。”
　　……
　　江非盘腿坐下，拿出渔具包，然后示意让李稚蹲下。
　　“这根不是路亚，没有鱼轮，你拉杆的时候要小心点，这是鱼漂，通过这个看有没有鱼上钩，这个是铅块，挂在钓线末尾方便鱼钩下垂，这个是饵料，打窝就是用这个撒一撒……”
　　江非边说边组装，几分钟后就装好了，将鱼竿交给李稚，他先向周围撒了一圈饵料，然后又接过鱼竿示范了一下。
　　“好厉害。”
　　李稚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没什么，都是基础的。”
　　被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江非嘿嘿笑道，然后转身将鱼竿交给她。
　　“夸夸你，别当真嘛。”
　　女孩嘻嘻笑道，听得江非满头黑线，回头向着抄网走去。
　　“站会儿吧，竿架我爸拿走了，一会儿起鱼了喊我声，我坐下歇会儿。”
　　拿到抄网的江非坐在李稚旁边径直盘坐了下来，一副看你了的样子。
　　“好的。”
　　……
　　浮漂向下抖动，看的李稚神色一怔，轻轻呼喊起江非来。
　　“李稚同学，小心，你位置太靠前了，靠后一点。”
　　醒来后的江非看到李稚所站的位置后连忙催促道，边说边向着李稚的位置走去。
　　“啊?”女孩听到后明显一愣，与此同时，鱼漂突然开始剧烈抖动起来，感受着钓线传来的巨大拉力，她来不及多想，急忙向回拉竿，同时扭头望了江非一眼。
　　“砰！”
　　钓线突然断裂，强大的惯性在一瞬间展露出来，似是饥饿的鲨鱼，张口便要将李稚吞入水里。
　　李稚身体不再平衡，摇摇晃晃的她甚至连鱼竿都拿不住了，破空声啾的一声响起，鱼竿便被掷入水里。就在此时，一双手突然捏住了少女的腰椎，她低头一看，看到了一对白皙的手背，手指的关节清晰可见，肆意地洋溢着少年青春的气息。
　　“呼——呼——”
　　江非搂紧李稚，短暂的爆发式奔跑使得他气喘吁吁了起来，但他还是用力抱紧女孩的腰怀不肯松开，似是生怕少女在他的放松下落水。
　　就这样持续了一会儿，似是少女身上的芳香刺激了他，似是发现了周围群众异样的眼神，江非默默松开了手，缓缓地站在了李稚的旁边。
　　女孩将渔夫帽缓缓下拉，低下头转身走向江非身后，然后扭头凝视着江非的胸膛。
　　“李稚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可是刚刚那种情况……”
　　江非面色羞红的说道，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他干脆拿起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没关系的，我知道。”
　　清脆的声音传来，让江非松了口气。
　　“就算是故意的，我也不会介意的。”女孩将渔夫帽摘下，转身正对江非，注视着他的双眼，继续说道。
　　看着女孩的脸色，江非不免有些恍惚，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似是桃花在脸上绽放，花瓣被慢慢展开，从眉心一直延续到耳根，全部都是羞红的粉色。
　　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紧随其后的声音却又是令他神色一怔，声音中夹杂着少女的羞涩，夹杂着青春的气息，夹杂着感动，夹杂着生命的悸动，使他的心脏砰砰直跳了起来。
　　“谢谢。”
　　……
　　“不好意思，把你的鱼竿弄没了。”李稚脸上的潮红仍未褪去，低头对着江非说道。
　　“没关系，我那只不值钱。”
　　江非把李稚送到她的电动车旁，轻声说道，然后提起小桶和网兜放到了她的电动车筐里。
　　“等一下，江非同学，这个给你。”
　　李稚将小桶拿下递给江非。
　　“那怎么好意思呢，这些可是你一下午的成果。”江非连忙拒绝。
　　“拿着吧。”
　　少女脸上露出一股倔犟，把小桶硬塞到了江非手里。
　　“谢谢。”
　　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选择了收下。
　　“拜拜，江非同学。”
　　李稚说罢便慌慌忙忙地骑上了电动车，朝着远方驶去。
　　“拜拜……”
　　……
　　“小非运气真好，一下午钓上来这么多小鱼。”
　　正开着车的江峮透过后视镜看到小桶内游来游去的小鱼，不由得惊叹道。
　　“那是，非非比爸爸厉害，你爸爸今天一下午就钓上来两条。”周兰取笑道。
　　“我那是……”
　　江峮很明显不服气，又开始自我理论了起来。
　　“都说了爸妈，我那是碰到同学了，用同学的网兜捞的，真钓怎么能钓这么多……”
　　“网兜啊……我以前也没教过你啊。”
　　“我同学现教的。”
　　“哎呦，还是个天才！”
　　刚夸完江非，江峮又开始皱眉了起来，低语道：
　　“要不要去菜市场买条鱼啊。”
　　“去买鱼干什么?”江非疑惑道。
　　“你爸没钓到大鱼，回小区被人见了嫌不好意思，买两条大的拎回去。”周兰撇撇嘴，不屑地说。
　　江峮憋的脸色通红，结结巴巴道：
　　“我只是想吃鱼了。”
　　……
　　车一停下，江峮便直冲一个摊位走去。
　　“哎老江，又来买鱼了！”
　　“这不是想吃鱼了嘛。”
　　江峮嘿嘿笑道。
　　摊老板露出一个我懂你的笑容，压低嗓门低声说道：
　　“咋滴，又空军了?”
　　“哪有！”
　　“嘿，我说老江，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是不能直说的。”摊老板先是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后，然后又拍了拍江峮的肩膀。
　　“唉，水库人多，下次换个地方。”江峮惆怅地说道。
　　“你看看吧，要哪条?”
　　……
　　坐在车内的江非看着老爸大老远跑到一个离家很远的菜市场只为了买两条鱼，不禁满头黑线。但他也不由得对这个菜市场好奇了起来，开始四处望起附近的摊位。
　　“那是……”
　　注意到一个特别的摊位，江非连忙对周兰说道：
　　“妈，我下车去买个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什么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江非下车后快步走到摊位旁边，开始向摊主询问价格：
　　“一条多少?”
　　“一条三块，两条五块。”
　　“那个塑料鱼缸呢。”
　　“加玻璃的十二，不加玻璃的八块。”
　　思考了片刻后江非拿起手机说道：
　　“装两条放在鱼缸里。”
　　“好嘞！”
　　“转过去了。”
　　“欢迎下次再来。”
　　拿到鱼缸后的江非兴冲冲的走回车上，周兰对此确感觉很是奇怪，询问道：
　　“非非，你买红鲤鱼干什么，这么小的养不了几个星期就死了，你爸弄得那些热带鱼年年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平时也没见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啊。”
　　“没事妈，我蛮喜欢的，养几个星期看看。”
　　江非正全神贯注地望着鱼缸，对妈妈的询问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这就对了，有毅力，有恒心，你叔叔家就有一条红鲤鱼，养了半年了，现在都快长的跟我手里这两只一样大了。哎，小兰，你看这俩鱼咋样，我挑了好久，这两只草鱼品相大小那可是一流，拖回去倍长面！”
　　正巧江峮手提两条草鱼回来，先是严肃地对江非说，面对周兰时却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
　　江非的卧室。
　　江非在扣扣聊天框上打道：
　　［晚上有空吗，我有东西给你。］
　　想了想后觉得不妥，又换了几个说法，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触发送。
　　（扣扣）（5分钟前）［鲫梦］：李稚同学，晚上有时间吗，有的话隆山公园见，我在塔楼后面等你。
　　（现在）［夕颜］：?
　　［夕颜］：你怎么不说时间。
　　［鲫梦］：额……八点半吧。
　　［夕颜］：好的。（好的表情）
　　［鲫梦］：晚上见。
　　［夕颜］：晚上见。
　　看到李稚发的问号，江非先是一惊，因为他发现发的居然比之前还要肉麻，可是已经过了可撤回时间，他只能暗自着急,直到看到李稚询问时间，这才松了一口气。
　　哼着愉快的歌声，江非默默拿出书包，本想直接把鱼缸放进去的他迟疑了一下，思考了一下后在里面偷偷塞了几块海绵，然后才将鱼缸郑重其事地放了进去。
　　“非非，吃饭了！你爸亲手买的草鱼哦。”
　　听到敲门声的江非连忙把拉链拉上，跳下床后边开门边道：
　　“知道了。”
　　……
　　“他约我出来到底是想干什么呢。”少女的心思总是比少年细腻的多，李稚在路上边骑边想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公园停车区。
　　将车移到非机动车车位上，她缓步跳上楼梯，向着塔楼后面走去。
　　……
　　“晚上好，李稚同学。”
　　李稚刚到，便见江非背着书包站在塔楼外墙后面，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原来他真的是来送的东西的啊。”
　　但还是礼貌性地回答道：
　　“晚上好，江非同学。”
　　只见少年快步走到少女面前，然后缓缓将书包放下，默默取出夹在海绵里的鱼缸，双手托起，同时不顾少女脸上的羞红，拉起她的双手，将手中的鱼缸递送给了她。
　　“这是?”
　　看着鱼缸内肆意游动的两条鲤鱼，少女大脑一阵空白，呼吸声逐渐急促了起来。
　　“看你很喜欢，回家路上碰巧有卖的就买了几条。”
　　江非将微微颤抖的双手背负在身后，同时扭头躲避李稚的目光，低声说道。
　　“嗯！谢谢你！”
　　女孩碎步走到江非注视的地方，用明亮的目光直视着江非，大声说道。
　　听着女孩感谢的答复，少年心头一暖，抬头向她的脸颊看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羞红，顺着秀鼻向上看去，直到看到少女的眼睛，江非微微一怔，自语般说道：
　　“和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
　　“什么一样。”女孩疑惑地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既然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江非边说边转身，正要离开塔楼外墙。
　　“砰。”
　　少女突然放下鱼缸，飞奔过来直接抱住了他。
　　“你下午搂我腰的事扯平了，还有……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刚刚说的什么我就不松手了。”
　　女孩紧紧搂着男孩的胸膛，用不容质疑的语气戏谑道。
　　“额……额……眼……眼睛……”
　　被抱住的江非有些不知所措，感受着女孩手掌的温度，他的脸脸颊逐渐升温，双手扣在女孩的葱指上，似要强行掰开，可脑海巨大的冲击却让他浑身无力，说话也结结巴巴了起来。
　　“哦，对了江非，你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吗?”
　　少女将头紧紧地贴在男孩的后背上，侧着脑袋说道。
　　“啊?”
　　“我跟老师说的是——不会再和其他人谈恋爱了。”
　　女孩嘻嘻笑道，抬起头，一只手抽出放在江非的下巴上，将他的脑袋轻轻扭到自己的脑袋面前，两人大眼对小眼。
　　正值五一假期，公园有人燃放起烟火来，烟花在空中缓缓炸开，化作一朵又一朵的璀璨光环，看的江非目眩神迷，心里的触动愈发明显了起来。
　　……
　　“为什么?”
　　李稚将手轻轻放回江非的胸膛，然后用力抱紧他，思考了片刻后将嘴唇对准了他的耳朵，细声说道：
　　“因为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你——江非，我喜欢你，从那时开始……”
　　少年愣了愣神，听着女孩的话，他的心脏渐渐砰砰直跳了起来。
　　记忆中重合的身影被彻底分离开来，江非像是下定了决心，轻轻放下李稚的手臂，转身用力抱紧了她的后背，女孩也重新抬起手臂，紧紧地搭在了江非的肩膀上。
　　“我也是……”
　　烟花已停，只剩下暗紫色的星空与光芒肆意垂髫的群星，星星静静流转，一道又一道的星光被喷洒出。
　　那夜的星光竟格外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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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是第一卷里江非和李稚故事的收尾章，下次再见到应该是第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