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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露出太阳的第二天,越湄的哥哥回家了。

      她们三个人第一次碰面吃晚饭,越湄的哥哥叫蒋文啟。应该是因为在家里,着装休闲为主,人也可亲的很,没有越湄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饭后越湄听宓音用可亲这个词形容蒋文啟差点笑晕过去,叉着盘子里的芒果说:“那你是没见他最开始卡我上学的时候,那个铁面无私,不苟言笑。”

      “哪像我哥,活脱脱是个恶魔。”

      说谁谁到,蒋文啟敲敲从楼梯到客厅隔断间:“文森说明天应该能出海,早上会再打电话过来确认一下。”

      越湄听到她哥的声音一个激灵不敢说话,宓音应声点头道过谢。蒋文啟没多说什么,转身又上楼了。

      “完蛋,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宓音搓搓越湄的胳膊说不至于吧,越湄哭丧着脸说你不懂,不懂我们这些重组家庭的痛。

      他们也不能算重组家庭吧。

      大夜过半,宓音站在顶楼天台抽烟。好运睡眠已经被她用完,躺在床上熬过漫漫长夜实属痛苦,给越湄发信息没回,宓音约莫她是睡了就没再打扰。

      以往她多用酒精催眠,现在借住别人家倒没了办法。

      只是没想到,这处消遣地,在凌晨两三点会有别人光临。

      蒋文啟拨着打火机从楼道上来的时候宓音以为自己做梦了。

      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愁到需要吸烟暂排苦思的人。

      也不像需要上天台来吸烟的人。

      宓音之间的猩红还没来得及按灭,倒是他看见楼上有人把手里的火机和烟盒装起来了。

      细肩带搭在钟宓音的肩上,大片雪白肌肤露在微风下,胳膊上的疤扭曲丑陋。艳红色成为她身上最有生气的地方,还有如同海藻一样微卷的长发。

      越湄让宓音尝试新风格,拉着她去做了个一次性卷发。做完越湄用破案的眼神看她,说的确像美丽坏女人。

      宓音把烟掐了扔进带的易拉罐里。

      蒋文啟远她两步站立,没有搭话。
      越湄虽然话语里常抱怨蒋文啟管的严,为人古板。但从没听到过她说蒋文啟真正限制她做什么事情。

      短短几天相处也能感受到,越湄根本不怕她这个哥哥,偶尔的反应只是坏点子被长辈抓包的尴尬。

      蒋文啟很在意她,从宓音身上就能看到。

      家里大小安排,用餐时的忌讳和其他人的态度,方方面面都能感觉到。

      于是宓音抱臂,也没看向蒋文啟,感慨道:“越湄过来后这几年,你照顾的还挺好的。”

      那时越湄刚回贺家,原来家庭对她造成的心理创伤让小小的她情绪很不稳定,好不容易调节了一段时间能够正常生活,蒋家又发生了变故。

      为了家业,也为了能让越湄换个环境生活,蒋文啟就带着越湄出国了。

      蒋文啟隔了一会儿才开口:“我以为没良心的只会跟她的好朋友说,她有一个无良压榨别人的哥哥。”

      宓音听他的话带上淡淡的笑,她都能想到,在这座房子里,越湄常常炸毛跟蒋文啟吵闹。

      “越湄知道什么是对她好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的性格。”宓音转过身半坐在石台上,才望向蒋文啟:“她很依赖你的。”

      他出去办事这几天,越湄虽然安排满满的行程带着宓音玩,在客厅时也会不自觉望向书房的方向。在每天摆餐的时候看餐桌上是几人份,睡前也会问管家蒋文啟什么时候回来。

      这不是朝夕假意的嘘寒问暖能有的待遇。

      两人零碎谈了几句关于越湄,蒋文啟先下楼,下去前淡淡道:“楼下有几瓶还不错的酒,明天我叫人放到显眼处。”

      宓音先是一愣,拢回随风扬起的长发,对着早已无人影的楼梯口注视良久。

      第二天的天气还是不达标,蒋文啟不想让越湄失望,提议带两个人去朋友那边的马场。越湄看宓音也不排斥,欣然应允了哥哥的这个提议。

      车上宓音问越湄,庄园这么大,你哥怎么不自己圈一个马场。

      越湄赶忙摇头:“就他那个矫情劲,圈个马场他得连家都不回了。”

      墨兰德的人不爱骑马,这个马场也是朋友招待中国朋友谈生意的地方。蒋文啟一进去就被人围了起来,越湄是熟客自然有人接待。

      她替宓音挑了一匹温驯的白马,换好骑装的宓音看到白马摇头:“我想骑那匹。”

      越湄顺着宓音的眼神看过,一匹通体黑泽,毛发锃亮的马匹。很帅,她想起宓音会骑马也就没拦,让人换那匹过来。

      两人慢跑了两圈,越湄让宓音自己玩去,她要慢慢溜。宓音迎着刺眼阳光,逆光看向越湄,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了催促的手势。

      宓音扬起马鞭加速,她在国内也不常骑马,只有到草原上才会和当地人一起跑跑。

      马场有人看管,尤其是这里出入的人非富即贵,哪怕是自称马术高手的老板,远远也跟着教练。

      她们来得早,跑了几圈人多起来,宓音目光寻找越湄,发现她早已坐到遮阳伞下喝咖啡。她也出了一身汗累了,准备离开。

      马啼声来的急促,从第一个弯道处有匹小马跑得飞快。到第二个弯道处宓音眯眼才看见马背上有个小孩。

      小孩控不住马又被吓了一跳,只能紧紧揪着手边的绳子。宓音没看见身后跟着的教练,马越跑越快,周边的人关注到惊呼出声。

      还有不到十秒那匹马就会跑到第三个转弯,宓音正在那里。

      她紧了紧手里缰绳,掉转马头,驾着马往前两步。她的臂力正常情况下不足以支持完美接过这个小孩,得赌那个小孩的下意识。

      没再多想,起步与那匹马相向行,宓音先喊马上小孩,小孩一副被吓愣了的样子没有太多反应。

      那不一定能完全救下来。

      她还是尽力贴近,替他拉了把缰绳后把手递给他,小孩下意识反应极快,顺着救命稻草和惯性,翻身到宓音的马上,手攥着宓音的袖口不松。

      家人很快找来,宓音把小孩放下后径自离开了,洗完澡换好衣服才回到越湄身边。

      “那小孩的家人刚刚过来了。”越湄把果汁推到宓音手边,说着刚刚她离开后的事。

      快到中午开宴的时候了,马场里的人少了很多。宓音接过果汁喝下后接着话说:“说什么了。”

      越湄模仿能力极强,连语气带神色活灵活现:“真是谢谢刚刚那位小姐啊,听说是越小姐带来的,要是没有她,怀琛今天还不知道要受多重的伤呢。邀请你去他家做客,好好谢谢你。”

      蒋文啟身边的助理过来了,找越湄和宓音过去吃饭。越湄挽上宓音的手臂走在阴凉处,宓音肩头碰了碰越湄说:“我最开始没想救他的。”

      第二个转弯处之前马还跑的很快,宓音技术还行却也不是什么特别专业的人士,很久没有练过臂力也不行,电光火石间她没有能力救下他。

      转过第二道,马的速度降下来了。她考虑了可行性,也许是上天想要他得救让马慢了下来,她才决定救他。

      毕竟她是蒋文啟带过来的,救下来了还好,救不下还给蒋文啟惹事。

      短短几秒钟,她考虑了许多情况和后果。

      蒋文啟在餐厅进口处等越湄,谈话的人也跟着在门口。越湄见到他先打了招呼,蒋文啟点头后问宓音有没有事,宓音摇头说没什么。

      她俩都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包围着吃饭,坐到窗边的座位,宓音端了一杯低度数酒轻抿。

      会场里人挺多,但以两个人为中心,一个是蒋文啟,身边谈话人里去就有下一个接上。还有一个,会客处坐了一圈,高谈阔论的不在少数,只是眼神都望向主座的男人。

      他并不主动交谈,被人问到才说几句,宓音这边只能看见个侧脸,是亚洲人长相。

      越湄叉了块牛肉吃,看宓音不动,眼神望向那处对她解释:“国内来的大投资商,这些人挤破头想给人家留下印象,把方案递到人家办公桌上看一眼。”

      男人正好起身,宓音看清楚他的模样,摇摇手中酒杯挑眉问:“这位老板,姓什么?”

      越湄知道他是中国人,倒不知道他叫什么,想破了脑袋才想起好像有个英文名叫Lambert

      吃过饭越湄带宓音逛湖边,五颜六色的花开得正好,越湄要给宓音拍照,指挥她站到树林和花中间。

      蒋文啟的眼神不离越湄,站在稍远处跟刚刚餐厅里的另一大巨头说话。

      孟宣的西装搭在臂弯,袖口折过一节,眼神晃过正在摆姿势的宓音又转到别处:“她今天救那个小孩,估计受伤了。”

      蒋文啟扫他一眼:“你见了?”

      “那会儿正在跟陈仰慎在马场附近。”孟宣看不出情绪。

      蒋文啟盯着孟宣看了两眼,又看过去宓音,砸吧砸吧还是觉得,不对劲。

      “你认识钟小姐。”算是一个疑问句,语气里却是笃定。

      孟宣没有回他的眼神,手机响了,他去接电话之前圆滑抛出一句:“原来是钟小姐啊。”

      蒋文啟见他离远接电话,自个儿散步散了回去。

      晚上吃饭就简单多了,大厅里人少了许多。除了越湄哥哥和那位Lambert,还有两位宓音不认识的男人。

      一位不同于大家的正装,休闲衣服夸张配饰坐在孟宣身边,另一位深邃立体的五官,能看出来是混血公子。

      越湄好像跟这两位还挺熟的,尤其是墨镜挂衬衫口袋的那位,两个人从见到就开始斗嘴。

      蒋文啟让人给她们上的果酒,寒暄过后,他们谈着事情,宓音安静吃着饭,偶尔跟越湄谈话。

      越湄也知道宓音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场合,吃了差不多就带她先走了。

      这是席上陈仰慎的庄园,给她们安排在后楼的二层。

      越湄跟那个穿着夸张的男人喝酒喝得难受,扑进房间倒头就睡。

      宓音在地毯上坐着回了几条信息也睡了过去。

      然后半夜被冻醒,她起身把窗户合上,看了一眼时间一点半。

      钟宓音现在很饿。

      马上要饿得吃人了。

      越湄睡得很香,宓音悄悄打开门下楼。

      夜寂无声,她倚靠在回廊的柱子上静默。

      住在别人的地盘上,连整点吃得都不行。

      圆月如盘,此刻在她眼里更像美味蛋糕。

      捂住即将叫出声的肚子,宓音深吸一口气要回去,听到脚步声渐近。

      深更半夜,勾起她看过本就不多的吸血鬼故事。

      半眯着眼,一件卡其色风衣先入眼帘。

      孟宣风衣里的马甲衬衫整齐,好似刚忙到现在。

      不过这会宓音倒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打招呼。

      他先停下脚步,微躬下身看着宓音的眼睛说:“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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