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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   第三天,竹屋外的雨彻底停了。

      但天还是阴沉沉的,时不时有乌云飘过。

      空地上,凌岁安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竹枝,竹枝挥舞,动作间,又完成了一套剑法。

      “你练好了吗?”草棚下,晋慕余坐在轮椅上,百无聊赖,“两个时辰了,你也该休息会儿了。”

      晋慕余已经欣赏了抱月宗大半独门剑法,但练习剑法的凌岁安却迟迟不停下动作,大有将抱月宗所有剑法抖落个干净的架势。

      “两个时辰了吗?”凌岁安对时间没什么概念,听晋慕余提起,这才反手收了竹枝,脚下站定,“你有数我练了多少套剑法吗?”

      凌岁安看向晋慕余。晋慕余捻了颗手边碟子里的炸米粒,还真知道答案。

      “二十八套。”晋慕余从容不迫说了个数字,随即又开始仔细罗列,道:“前八套是抱月宗自开宗立派起便有的,中间十套则是抱月宗近千年那些个剑道天才独创的,至于最后十套,没见过,但我猜,应当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晋慕余说完,将炸米粒丢进嘴里。

      凌岁安笑笑看他,回了句没错,然后走进了草棚。

      “你怎么记住的?”凌岁安本来就是随口问问,没想到晋慕余竟然答了上来。

      “哦,这个啊,”晋慕余给凌岁安倒了盏茶,递上,“就看了几眼,随随便便就记住了。”

      “是吗?”凌岁安接过茶盏,喝了两口,“那你记性真好。”

      她在晋慕余身侧的长凳上坐下,坐下后,又故意问他:“你真的只看了几眼吗?”

      凌岁安单手撑到方桌上,半个人倚着桌子看对方。

      看得晋慕余心跳又倏然漏了一拍,匆忙移开眼,强装镇定道:“当然就几眼,一眼都没多看。”

      只是每一眼看得时间比较长罢了。

      晋慕余暗暗嘀咕,嘀咕完,他将装着炸米粒的碟子推到凌岁安手边,又偷瞄了对方几眼,道:“还给你剩了几颗,吃吧。”

      他默默将炸米粒多的那一边转到凌岁安手边。

      凌岁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嘴角不禁勾了下,越发忍不住逗对方道:“你这剩的几颗可有些多,我瞧着,你连一半都没吃完。不会是因为不好吃,才给我剩的吧。”

      凌岁安故意这么说,说完,她又装出一副失落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

      “当然不是。”晋慕余见凌岁安整个人低落下来,一下子就急了,“这炸米粒外脆里香,怎么可能不好吃。”

      凌岁安:“那你为什么只吃了一半都没有?”

      晋慕余:“还不是为了留给你吃!”

      凌岁安:“哦~这样啊。”

      她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晋慕余一怔,反应过来,瞬间红透了脸,又气又臊道:“凌岁安,你还吃不吃了,再不吃,我一口气就给你吃完,下回也不给你剩了!”

      晋慕余威胁得毫无气势。

      但也是真气了,说完,他就将脑袋偏开,不再看凌岁安一眼。

      凌岁安见状,努力压了压嘴角的笑,哄他道:“好好好,我吃我吃,我现在就吃。”

      话音落下,凌岁安从碟子里随手捻了颗炸米粒吃了,味道香甜,在舌尖丝丝缕缕弥漫开,没想到还真挺好吃。

      “晋慕余,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再吃些。”凌岁安又捻起一颗炸米粒,哄还没消气的晋慕余。

      晋慕余余光扫凌岁安一眼,轻哼了声,道:“我吃饱了,不想吃。”

      凌岁安闻言,意味深长看晋慕余一眼,默默将手里的炸米粒往对方嘴边凑了凑,“真不想吃?”

      晋慕余垂眸看嘴边的炸米粒一眼,抬眸,又再次垂眸,又再再次抬眸,如此往复,视线频频从冒着香气的炸米粒上飘过,到底是动摇了。

      “这是你非要我吃的,不是我想吃的。”晋慕余嘴硬说。

      说完,他嘴一张,凌岁安手一送,炸米粒就进了他的嘴。

      与此同时,由于炸米粒体积太小,二人动作又过快,以至于,晋慕余这一嘴下去,除了炸米粒,他还含住了凌岁安指尖。

      然后这也就算了,晋慕余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还鬼使神差舔了口,舌尖轻轻蹭过对方指尖,令双方皆是一愣。

      晋慕余:“……”

      晋慕余沉默了下,松开嘴,开始在地上找地缝。

      而凌岁安手悬在半空,则是心下无端生出一种被灵宠舔了的错觉,以致她看晋慕余的表情逐渐微妙起来。

      说实话,她现在有些好奇晋慕余的原形。

      以及,她现在有些想喂晋慕余的原形吃炸米粒……

      虽然这种想法实在恶趣味,但凌岁安真有些蠢蠢欲动。

      只可惜,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好机会,因此,凌岁安只能单纯想象了下画面,旋即,便将这些念头尽数压下,转而,问起正事:“你知道这段记忆还要多久结束吗?”

      凌岁安将手下的碟子推到二人中间,捻了颗炸米粒。

      对面,晋慕余听她问他,转过脑袋,视线从她指尖划过,又快速移开,眸光闪烁道:“我也不清楚,兴许还要好些天。”

      他说着,想起凌岁安进朔月峰的目的,又补充:“但你放心,记忆里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不同,所以我们在这里的这些天,大概也就是外界的弹指一瞬,不会影响你证道心的。”

      晋慕余保证。凌岁安看他一眼,却是暗暗遗憾,竟然只是弹指一瞬,她还有以为能把证道心这事给混过去呢……

      凌岁安想着,不由轻叹了口气。

      晋慕余闻声,耳朵微微一动,偷瞥她两眼,以为凌岁安还在为这事发愁,正想再开口多安慰两句。

      却不想,嘴还没张,凌岁安就先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你昨日还没和我说,你和那黑影到底发生了什么。”凌岁安道,“你有看清对方相貌吗?”

      她这回问得仔细,本以为能从晋慕余口中得知关于黑影的更多线索。

      结果,晋慕余却是摇了摇头,告诉她:“那黑影除了看得出是个人,其余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一概都看不出。”

      晋慕余这么说。凌岁安听了,指尖轻点桌案,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晚潭水边月光很亮。”

      她这话没头没尾,但晋慕余听懂了。

      他解释道:“那黑影整个人都藏在一团黑雾里,虽然有光,但光透过黑雾,显现出的也就一个模糊的轮廓。”

      晋慕余如此形容,形容完又说自己经历:“而且那时它是突然袭击的我。等我反应过来,它已经一剑砍向我的腰,再之后,我摔进潭水里,还是借着潭水倒映出的影子,多看了它几眼。”

      晋慕余越说到后边,声音越轻,最后凌岁安都以为他说完了,结果,他又倏然提高音量,低垂着眼道:“其实我没这么弱,都是因为这朔月峰限制了我的妖力。若是我妖力还在,我定然已经将那黑影给你抓来了……”

      晋慕余为自己辩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看得凌岁安差点又被上头的恶趣味控制。

      所幸,自制力够强,等晋慕余说完,她也面不改色。

      ——除了手实在是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对方软乎乎的脑袋。

      摸完,凌岁安还有些意犹未尽,但看晋慕余满眼狐疑地盯她那样,她到底是掩饰性地咳嗽了声,强行忍住了。

      “你脑袋上落了灰。”凌岁安咳嗽完,火速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找了个理由,然后煞有其事说,“所以我刚才是在给你拍脑袋上的灰,不要多想。”

      她义正词严,尤其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重,叫人听了很难不多想。

      “凌岁安。”晋慕余半晌开口。

      凌岁安嗯了声回应,心虚以为对方还要揪着这事不放。

      可等了会儿,晋慕余却是问了一个与这事毫不相干、但与她有关的问题,“你修的道是无情道吗?”

      晋慕余看了过来,凌岁安一愣,抬眸对上对方视线,片刻,轻点了下头,并没有隐瞒。

      “那你与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以后杀我证道?”晋慕余又问。

      凌岁安蹙了下眉,刚要回答:“不是。”

      谁想,晋慕余自言自语着,先她一步道:“就像我母亲对我父亲一样,她最后也是杀了我父亲,证了自己的道。”

      凌岁安:“……”

      凌岁安没想到上一辈人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但对她而言,她可以肯定向晋慕余说:“你放心,我与你在一起,绝对不是为了杀你证道。”

      这是一句实话。晋慕余能够感觉到。

      “此外,”凌岁安又道,“我与你在一起,只是想与你成亲结契双修,虽然你现在没有双修的能力。”

      这也是一句实话,不过,后半句话,大可不必。

      晋慕余想起当初在陈府种下的因,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到他想解释,可凌岁安不给他机会。

      “你放心,我不会介意的。”凌岁安又摸了摸他脑袋,“这事我们可以慢慢来,要实在不行,那也没事。”

      凌岁安柔声安慰,但晋慕余是一点也没被安慰到,反而更郁闷了。

      “凌岁安。”晋慕余决定为自己正名,“我行的,我能双修!”

      晋慕余郑重其事。凌岁安摸对方脑袋的手一顿,轻挑了下眉:“那现在去试试?”

      晋慕余当即道:“不行。”

      凌岁安一脸“果然如此”地看他。

      晋慕余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把自己越描越黑了。

      于是,关于晋慕余到底行不行这个问题,二人到底是没再深究下去,用晋慕余狡辩……不,用晋慕余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的,也不是现在可以讨论的。

      所以,双方决定将这个问题暂时搁置,等以后有机会再深度探讨、交流。

      *

      接近傍晚,凌岁安苦大仇深喝着自己煮的粥,双眼空洞无神。

      这两天,她虽然可以不断让米缸里有米,可以让泡菜缸里有泡菜,但她依旧做不到凭空就变出几碟子菜来。

      所以,这几顿饭,她只能一直泡菜配粥、泡菜配粥,配到现在,她都快觉得自己要变成碗粥了。

      而晋慕余看她怏怏不乐,便道:“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来做饭吧。”

      凌岁安闻言看他,毫不留情揭穿:“你的伤是我在给你包扎,好没好,我心里有数,你就别逞强了。”

      说着,凌岁安继续郁闷,不过,郁闷没多时,她就想出了一个似乎能够解决现状的法子,那就是——晋慕余一对一指导她做饭。

      于是,翌日,一个太阳不算好、但到底是有了太阳的晴天……

      “怎么样?好吃吗?”凌岁安满眼期待看着晋慕余,脸上被先前灶台里扑出来的火燎得灰扑扑的,但一双眼却格外明亮。

      “好、好吃。”晋慕余违心说,夹菜的筷子不住颤抖,嘴里是一大块盐巴。

      “真的吗?”凌岁安目露惊喜,漂亮的杏眼睁了睁圆。

      “真的。”晋慕余肯定点头,像是怕凌岁安不信,还特地又吃了一大口。

      凌岁安见状,悬着的心落下,开心道:“好吃就行,我还以为会很难吃呢。”

      话音落下,她也夹了一口菜,菜入口,清爽鲜甜,和她想象的味道一样。

      而晋慕余见凌岁安吃菜后表情不变,也不由长舒一口气,心道:“赌对了,还好赌对了。”

      果然,只要凌岁安相信自己的手艺过关,那这菜的味道就会变好。

      如此,他也算是没打击到对方的自信心。

      思及此,晋慕余嘴角轻轻勾了下,紧跟着,连忙夹了一口菜,将自己嘴里盐巴残留下的厚重咸味盖下。

      吃完这顿饭,凌岁安漫不经心靠在晋慕余身上,数着日子道:“还剩一天,这朔月峰的试炼就结束了。也不知道,那黑影明天还会不会再来。”

      这三天,二人过得极其闲适,闲适到凌岁安都快忘了他们是在朔月峰,也差点忘了一直潜伏在暗处的黑影。

      “兴许会来,兴许不会来,都不重要。”晋慕余手指轻轻绕着凌岁安落在他胸前的发丝,爱不释手。

      而凌岁安并未察觉背后的事,只是在听了晋慕余的话后,若有所思赞同:“的确,那黑影来不来,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

      毕竟,这只是段记忆,一段早就书写好所有答案的记忆。

      他们要做的从来不是思考作答,而是静观其变,以及在有限的行动范围内,琢磨琢磨明天可以干什么打发时间。

      “明天应该是个晴天。”凌岁安望着天,“如果太阳正好,我带你晒晒太阳。”

      她缓缓坐起身。晋慕余余光看她一眼,及时收回还缠着对方发梢的手,回了声:“好。”

      *

      最后一天,如凌岁安所说,是个阳光明媚的天气。

      温度适宜,万里无云,柔和的日光洒满竹屋前整片空地,一扫前些天的阴冷潮湿。

      空地中间,凌岁安躺在一张摇椅上,她身边,晋慕余仍旧坐着轮椅,但气色较前两天已经是好了不少。

      “等这段记忆体验完,你会离开抱月宗吗?”凌岁安突然问。

      晋慕余怔了下,侧眸,见凌岁安兀自闭眼晒着太阳,这才放心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回她道:“还没想好。”

      或者说,还没想好一个合理留下的借口,也没想好该如何面对那个他极力想要逃避的人。

      “那下一段记忆在哪,你知道吗?”凌岁安似乎察觉晋慕余视线,倏然睁开眼,目光和他直直撞上。

      将晋慕余看得一愣,急急移开眼,又故作镇定道:“不清楚。但等这段记忆结束,下一段记忆的方位应该便会出现。”

      “是吗?”凌岁安心不在焉盯着晋慕余,视线虽然落在他身上,但心神却有些飘远,“除了下一段记忆,你还有多少记忆需要收集?”

      她莫名好奇这个问题,心想,晋惜年的记忆应该不至于碎成千百片,怎么也收集不完。

      “就只剩下一段了。”晋慕余低眼,“不过,那一段记忆中有什么,我想我是清楚的。”

      他神色黯然。凌岁安静静看他,许久,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怎料这时,一声铮然剑鸣乍然响起,紧跟着,一柄银剑便从院外飞来,直直冲晋慕余而去。

      这剑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凌岁安来不及多想,手撑住摇椅的扶手,一个借力,人便腾空而起,果断将身侧的轮椅踢开。

      与此同时,那柄银剑贴着她鼻尖划过,留下一道血口。

      血口处滋滋冒血,凌岁安却没工夫去看,她旋身落地,手中已然握住一根纤长的竹枝。

      竹枝脆弱不堪,与一柄剑相比,更无异于螳臂当车。

      但在这记忆里,凌岁安却召唤不出任意一柄剑,包括木剑都不行,所以这竹枝便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院中天光大变,碧蓝如洗的天此刻被阴云占据,黑沉沉的,好似一座巨山狠狠压在人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凌岁安站在院子中间,她身侧,晋慕余连带着轮椅在方才凌岁安那一脚下摔作一团,此刻,他狼狈十分,却又因轮椅压在身上而动弹不得。

      凌岁安想去扶晋慕余,但眼下,她望向院外提剑的黑影,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对方又飞来一柄剑。

      而黑影对凌岁安显然也有所忌惮,于是,双反便这样院中院外僵持着,谁都没有动作。

      在这段对峙的间隙里,凌岁安将黑影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如晋慕余所说,它浑身上下都被黑雾笼罩,看不清相貌,也看不出年岁,只有一个人形轮廓,说明它是一个人,而非其他的东西。

      不过,黑雾虽然笼罩了它整个人,却并未笼罩它手里的那柄剑。

      因此,凌岁安略一眯眼,便看清那柄剑的模样——那是一柄长剑,剑身薄而长,其上刻着若隐若现的暗纹,暗纹如流动的月光,在主人动作间,缓缓流淌。

      ——竟是流光剑?!

      凌岁安蓦地睁大眼,瞳孔在刹那间缩成一个小点。

      怎么会是流光剑?!她反复疑惑这个问题,哪怕先前早就将朔月峰的一切琢磨出了个大概。

      但此刻,在流光剑出现的瞬间,她还是怔住了,脑袋一片空白,好像有一些问题的答案在争先恐后冒出,可她却什么也抓不住,仿佛握着一捧沙,越是用力去抓住,它流逝得便越快。

      “小心!”晋慕余的声音突然响起。

      凌岁安一个激灵,瞳眸恢复清明,也同时感受到了近在咫尺的剑风。

      ——就在身后!

      凌岁安迅速做出判断,一个侧身躲开从背后袭来的银剑,但在目光触及那柄剑的瞬间,她又不可控地错愕了下。

      ——是空明剑……

      凌岁安蹙了下眉,但这回,她没有再分神去想,躲开空明剑后,便手一伸,反向夺住剑柄,抢走了黑影的倚靠之一。

      而黑影见空明剑偷袭不成,反倒被抢,登时整个一晃,旋即,执剑进院,向凌岁安而来。

      凌岁安自也不会站着叫人砍,在黑影进院的瞬间,她便脚尖一点,率先一步,冲黑影攻去。

      一时,两剑相撞,激起一片火花。

      凌岁安紧握着剑,见状,手腕猛地一转,正想换个招式钳制对方。

      哪成想,就在她招式转换的那一瞬,脑子突然一白,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凌岁安:“?!”

      在这种时候,每一次停滞都是给对手机会,而如此漫长的一次暂停,那和送人头有什么区别!

      凌岁安暗骂,正觉被动、难以破局时,黑影竟也同时停下动作,转而,提着剑,踉踉跄跄朝晋慕余的方向走去。

      她是去杀晋慕余的!凌岁安意识到这点,同一时间,她一个恍惚,倏然听见一个声音在心底喊:“不行!别过去!别过去!”

      ——这是余明月的声音。

      凌岁安眨了下眼,下一瞬,就在黑影举剑要砍向晋慕余的刹那,她脱口而出喊:“我选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 3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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