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乌龙之幸福指数》囧仙儿

36、赏花灯惊羽箭

　　“你知道这镇关将军是何许人吗？”秦岁岁低声问了一句，声音闷闷的。

　　齐文君猛地将怀里的人松开，道：“失礼了。”

　　身子骤然解了束缚，秦岁岁总算能喘口气了。她理了理衣裳，道：“无事，还要多谢你拉了我一把。”

　　齐文君点头应下，才望着走远的镇关将军，皱眉道：“我也未曾听闻过镇关将军，更不知其今日进京。”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吗？”

　　这还真是奇事，按理说齐文君应该对朝中之事都了如指掌才对。但他只是摇了摇头，表示确实不知。

　　兴许是这镇关将军久居关外，所以存在感太低所致。将军归京一时气派，过了也便过了，没多少人在意，大家的心思更多聚集在中元节上。

　　夜幕将至，街道灯影错落，黄红相映满了整条街，这才是真正入了中元节赏灯夜。

　　先前的插曲早被人抛诸脑后，秦岁岁也被这夜里的繁华街景吸引了去。论说过节到底是不同的，从前也不是没来过，但今日明显瞧得出来大家装扮得要更加卖力。

　　灯更亮了，花更艳了，就连摊上的饰品样式都更丰富。

　　二人逛了一阵，秦岁岁觉得有些倦了，便寻了一处露台吹风，底下是条宽敞的河流，连绵接天不见尽头，有不少人在底下放花灯。

　　秦岁岁趴在栏杆上往下看，齐文君就静静待在一边陪着，她不言，他便不语。

　　“文君哥。”秦岁岁突然道。“翠香告诉我你想出宫建府，此后便不涉朝堂，想做个寻常百姓？”

　　“……”齐文君没马上回答，而是望着河面上漂流的河灯，轻笑一声，道，“寻常于他们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但于我而言好似不是如此。”

　　“你想吗？”秦岁岁转过头认真道。

　　齐文君也扭头，正色应道：“我想，我终生所求唯有此愿，哪怕要我舍去这虚设身份也愿意。”

　　“……”

　　听他如此真诚，她反倒不知该如何答话了。

　　但不该是这样的。

　　她明明已经决定好了要帮他完成心愿了，但一想到要与他在一起就心里犯堵。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齐文君的真诚，只能沉默着埋头望着底下飘远的河灯。

　　见她不再言，齐文君也低头看着底下错落人影，漂泊河灯，陷入良久的沉默。

　　侍卫从头到尾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跟着二人，现下见二人之间气氛有点尴尬，虽不知缘由，却还是起身上前，大概是想要缓和气氛。

　　他走到齐文君身边，躬身行礼，方起身要说什么，突然便眉宇一皱，猛的拽了齐文君一把往边上撤开。

　　“殿下小心！”

　　下一秒，一只银头白尾的羽箭猛的穿过，直往前消失在视线中。只要迟一秒，齐文君就会被射中，命丧当场。

　　侍卫捂着右臂，面露痛苦。他察觉有异，及时拉开了齐文君，自己却没能躲过。

　　经此一箭，原本就热闹的街市更闹了，行人纷纷吼叫着“有刺客”四散逃开。

　　侍卫拔剑，将二人护在身后，但秦岁岁还是发现了他渐渐不稳的脚步。她下意识想去取腰间的佩刀，一摸才发现不妙，她将刀落在马车里了！

　　先前林府遭了一番打击，竟就将新剧情的事情忘干净了，她暗道实在该打。还来不及懊恼，身前举着剑的侍卫便“扑通”倒地。细看已是唇齿发黑，没了生气。

　　她抬眼，远处几个黑影在窜，但其他人早被恐怖氛围笼罩，哪里敢往别处瞧？

　　秦岁岁咽了口唾沫，伸手将倒地侍卫手里的剑取下来便拉着齐文君跑。见他们开始移动，黑衣人也跟着二人转移。

　　“那剑上有毒。”齐文君道。

　　“我知道。”秦岁岁脚步不停，拉着他往人群里跑。但诡异的是他们在哪儿那里的人就会散开，好似故意在给那刺客腾地方一般。

　　最后她索性将人拉到一颗巨树之前，将齐文君推得靠在树上，只身挡在其身后。

　　“岁岁，这样太危险了。”齐文君想伸手将她却被她一把打开。

　　秦岁岁厉声道：“你待这儿别动。”

　　下一秒，几个黑衣人果然追到了这里，一人背负弓箭，其余佩长剑，皆是掩住口鼻见不得面。他们不断朝二人逼近，却始终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他们的目标大概是齐文君，但这会儿秦岁岁挡在前面，他们也不知是否能牵连旁人，一时不敢乱动。

　　“你们是谁？”秦岁岁朝他们道，“胆敢对周王殿下行刺，你们是有几个脑袋？”

　　几个黑衣人被她这话吼得互相扭头对眼色。

　　“去，要他今后掀不起浪来，死生不论。”

　　不知是哪一个黑衣人发了话，众人得令后，一齐往这边冲来。秦岁岁横了剑在面前，一边抵挡进攻的人，还有留意远处拉弓的人。

　　他箭上有毒，绝不能让齐文君碰到。

　　刺客人数不少，偶有几人冲破防线绕道身后，她转眼要防，却见齐文君凭手拿下几人，夺了剑相助。

　　是了，齐文君也非等闲，他本就是能领兵上战场，曾经也是逼退过外来侵贼的！

　　二人配合着反击，却终究寡不敌众。

　　几番对打下来，秦岁岁久不练武，又拿了不擅长的剑，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身上好几处伤口，分不清是自己不小心划的还是黑衣人划的，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是将齐文君紧紧护在身后。

　　“岁岁，你先走吧，他们的目标是我。”

　　齐文君微喘着气，在她侧后半步的地方，目光狠厉地盯着眼前一众刺客，一边反击一边说。

　　“不，既然是一起出来的，那便要一起回去。”秦岁岁没顺他的意思。她知道，若是她真走，那今日就是齐文君的死期。

　　不远处的弓箭手拉了满弓，却迟迟没有放出。但隔得老远秦岁岁也能感觉这人脸上应当是皱着眉的，他只想杀齐文君，就像个被设定程序的NPC，只能击中目标一般。

　　秦岁岁意识到了什么，往前移了半步，将齐文君挡了个严实，那弓箭手果然松了弦。

　　正暗自窃喜，谁知那人竟重新拔了几支箭一齐上弓，这回没有丝毫迟疑，直接架上射出。

　　她抬剑要挡，但那箭羽似劈山的利斧将剑直接凿开。望着残剑，秦岁岁心中一阵发寒，她忙拉了齐文君又想跑，但黑衣人已经形成了包围圈，将二人禁锢在里头。

　　远处的男人又拉开了弓，直直指向齐文君，秦岁岁还想上前挡却被齐文君拦住。

　　他直面弓箭手，道：“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我亦无可避，还望勿要伤及无辜之人。”

　　这无辜之人自然是指的秦岁岁。

　　这些刺客意外的颇将道理，听他这样说了便点头应下，弓箭手也松了拉紧的弦。齐文君见此竟真闭上了眼睛。

　　秦岁岁皱眉扫视一圈，越发不服。命由己，不由天，这般如囚任人宰割，才不是她要的。

　　如此想来，她便捏了断剑突然起势往身旁黑衣人刺去。自然是不中，那人眼疾手快直接擒住了她。

　　“你根本不会用剑。”那人淡言。

　　“关你屁事！”秦岁岁猛的挣脱，又要刺他。

　　齐文君欲来相助却被把住脖子不得动弹。秦岁岁残剑被挑落在地，周遭长剑指来，她亦无所畏惧，反正有不死之身……

　　“……”

　　她等了一会儿，预料之中的剑刺没有到来，倒等来了一阵怒呵。

　　“大胆刺客，胆敢在京中公然行刺！”

　　秦岁岁睁开眼，黑衣人已然退去，不远处跑来小队人马，着银灰战甲，是宰相府的人。

　　他们得救了。

　　“文君……哥……”她正惊喜地转头，却见地上鲜红一片。

　　齐文君躺倒在地，脖间不断有鲜血涌出，这会儿便已经淌了一地。

　　！！

　　她愣怔在原地，看着血浸浅衫。齐文君就闭眼躺在地上，不惊不澜，如睡着了般。

　　“快追！今日作乱之人要一个不少的给我捉拿归案！”

　　周遭是匆忙的脚步奔走、兵器碰撞之声，林常如赶来，只见一地狼藉。

　　秦岁岁不知自己方才脑子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是什么，算不上慌乱，反倒有点庆幸。缓过神来时她已经守在了抢救齐文君的门外，看着下人来回奔走着换水，医者来了一批又一批，始终没不一人松下气。

　　齐文君颈部中剑……

　　秦岁岁暗道还好不是羽箭，没毒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房门再次打开，几个端着血盆的丫鬟走了出来，脚步没之前匆忙了，秦岁岁上前拦了一个，问道：“殿下如何了？”

　　那丫鬟见是她，曲身行礼，道：“秦小姐别担心，殿下目前血止住了，医师说还要观察一阵，但好在性命是保住了。”

　　“多谢。”秦岁岁放下手，丫鬟又曲身一礼便随着另几人一同离去。

　　幸好、果然，齐文君不会丧命，秦岁岁松了口气。片刻后，房门彻底开了，几名医师拿着药箱离了屋子，她连忙上前，朝医师躬身一礼，来人皆点头回礼后离去。

　　秦岁岁走进屋子，里头的血腥气还没散去。齐文君面色略有些发白，脖子上围上了纱布，被子只提到了腹部，血衣还没换下，这番形状，倒有几分睡美人的样子。

　　床边有几个下人，紧守着他，应是担心再出意外。

　　她心中暗自叹道“果然有系统介入就是不一样，流了这么多血，换做路人甲早就过了忘川了，但他还能这样躺着，虽然也吃了些苦头，但好歹有命活。”

　　其中有下人见她来了，忙端了把椅子过来，示意她坐下，她摇头拒绝了。

　　她只是来看一眼，并不打算久留。

　　出门时正巧遇了林常如，知道他是来看望齐文君，本打算行礼后就离开，谁知林常如叫住了她。

　　“遂悠现下可否与老夫谈谈？”

　　秦岁岁顿住脚步，转过身，有些不解，却还是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