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以赴盛夏》瑜初瑾

5、第5章

　　考试过后，老师们依旧争分夺秒批改试卷，一刻都不敢耽误。

　　年级公示栏
　　成绩刚公布，问讯而来的学生就把贴成绩单的位置周围围成了一片，邢易半侧身，艰难地穿过人群，在成绩单第一页扫视一眼，又费力进出来。

　　“陆哥，这次考得可以啊！”邢易看完成绩后第一时间前来报喜。

　　作为一个外班学生，邢易前来串班的次数严重超标，班里的同学面对他是见怪不怪。

　　“第几名？”陆霄表面若无其事，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顾漾坐在座位上，俨然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赌约结果马上呼之欲出，比起自己的成绩排名，她现在更关注陆霄的。

　　符子磊跟邢易一路回来的，他上前搭住邢易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盯着陆霄。

　　三个男生面面相觑，气氛莫名诡异。

　　顾漾抬手晃了晃三人视线交汇处，面向符子磊和邢易，“你俩别打哑谜。”

　　符子磊一手横在桌沿边，慢悠悠开口：“顾漾还是第一名，不过……”他故意顿了两秒，“陆霄第二名，排在我前面。”

　　“你仨的成绩，一个字‘牛’！”邢易在一旁竖着大拇指。

　　能超过符子磊，陆霄得瑟了半天，不忘强调：“符哥，赌约的事可不能反悔。”

　　“我是那种人嘛！”

　　符子磊话刚落，郭倩茜不知从哪边凑过来，好奇道：“什么赌？”

　　“茜姐，你可真能闻风而动。”嘴上嫌弃，邢易却自动往旁边挪步，给郭倩茜腾出站脚的位置。

　　郭倩茜求知若渴地环视一圈，四人如同事先商量好一样卖着关子，纷纷避而不答。

　　最后，她的视线落在顾漾身上，“漾漾，咱俩可得同仇敌忾！”

　　“知道了。”顾漾认命地娓娓道来。

　　赌约当天——

　　“就赌……我这次考试能超过你俩其中一个！”

　　“既然是打赌，总得有赌注吧？”符子磊顺势提议。

　　“附议！”顾漾投了一票赞成。

　　不等陆霄发表意见，符子磊抢先道：“少数服从多数，通过！”

　　“行吧。”陆霄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事已至此，他不好反驳。

　　符子磊狡黠一笑：“输的人给赢的人打扫卫生一个月！”

　　“我输了可是扫两个人的份，”陆霄挣扎着抗议，“老符，这不公平！”

　　“谁让你自己非要打赌呢，老陆。”

　　“顾漾，你来评评理！”陆霄一时语塞，走投无路搬出顾漾。

　　“我觉得——”顾漾拖着长腔，无辜地眨眼：“符子磊的意见挺好的。”

　　两人前后夹击，陆霄被迫同意了这个不公平的赌注。

　　“……”

　　“……很显然，陆霄赢了。”讲述完前因后果，顾漾两手一摊。

　　郭倩茜听完后，捧腹大笑：“符神，不愧是你！”

　　自己挖坑再自己跳进去，符子磊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坑！

　　陆霄哼笑一声，“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符子磊苦笑，这回换他哑口无言了。

　　“陆霄，”顾漾转向他，不吝夸赞，“考得确实不赖。”

　　陆霄一反常态，他不好意思地挠头，谦虚道：“运气，都是运气好！”

　　赌约的事有她暗中的推波助澜，顾漾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

　　“符子磊，要不咱俩分摊……”

　　“不用，”符子磊想都不想打断她，“这是我和陆霄之间的事。”

　　顾漾：“……”
　　男生之间这该死的胜负欲！

　　上周，地理老师安排全班同学团购买地球仪，下午地理课前，老师安排班上的几个男生把装着地球仪的箱子抬到教室门口。

　　每个进班的同学，都被门口摆放的大纸箱子吸引了注意力。

　　上课铃声响过，学生们的兴致仍然高涨，议论声此起彼伏。

　　地理老师拍拍手维持秩序：“好了，等会儿会发给你们，大家不要在下面小声说话。”

　　说话声逐渐平息，学生们仍往箱子那边张望。

　　“第一排学生依次负责上来拿，然后往后传给其他同学。”

　　陆霄在第一排门口位置，老师话音一落，他依言起身。

　　地球仪不大不小，一个人拿着几个着实有些勉强，陆霄举止艰难，眼看手上的地球仪就要顺手脱落在地上。

　　地理老师赶忙道：“同桌，快上去帮一下忙。”

　　顾漾犹豫着起不起身，听见老师的话，眼疾手快接住陆霄手中的地球仪。

　　危机解除，陆霄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

　　符子磊坐在陆霄后排，陆霄嘱咐他帮忙递地球仪，自己立在箱子边缘，主动帮其他同学。

　　李茹梦从陆霄手中接过地球仪，侧身一不小心跌倒在地，膝盖碰到了讲台棱角。

　　顾漾的位置刚好在李茹梦身旁，率先扶住她，地理老师也上前查看伤势。

　　伤口已经渗出血，血液滑落至小腿中间处。

　　“老师，我带李茹梦先到校医室看看伤吧。”顾漾皱眉道。

　　“行，严重的话记得找班主任请假。”

　　李茹梦的伤情不轻，顾漾小心翼翼扶着她走出教室。

　　李茹梦感激道：“谢谢。”

　　“小事，别客气。”顾漾不在意地笑了笑。

　　校医室在教学楼斜后方，一路上，李茹梦的伤口持续流血，顾漾看着都替她着急。

　　校医室的阿姨看病不弄虚作假，学生们对她又爱又恨。

　　前者是因为伤病可以不忍耐，后者则是因为请假少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推开门，顾漾扶着李茹梦坐下，着急慌忙去找人。

　　“阿姨，快帮我同学看看她腿上的伤。”
　　顾漾满心焦急，喊话的语气不由加重。

　　“同学，别慌，我先给这位同学仔细检查检查。”阿姨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屋外。

　　蹲身轻轻按压伤口周边查看，阿姨拿出药箱给李茹梦包扎。

　　“伤口还挺严重的，可以的话还是要请假去医院看看。”

　　“好。”

　　简单处理完伤势，两人出了校医室。

　　没走几步，离教学楼几米远的林子里，钻出一个人来，他转眼望见顾漾身边搀扶的李茹梦，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

　　顾漾不知道男生叫什么名字，班上同学目睹他经常会到班里找李梦茹，偶尔课间的时候也会在一起搂搂抱抱，两人现在气氛微妙，应该是闹矛盾了。

　　李茹梦扯着顾漾校服衣袖，“…顾漾，能等我几分钟吗？”

　　“行，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先去那边。”顾漾什么都没问，径直走向自己手指的方向。

　　“梦梦，我知道自己错了，咱们……”

　　“……”

　　距离逐渐拉开，顾漾听不见他们之后说了什么。她的位置能望见他们拉拉扯扯一番，李梦茹推了男生一把，然后踉跄着转身，男生想帮忙，被她甩开。

　　见状，顾漾上前搀扶李茹梦，身后的男生远远观望她们拐进教学楼一侧的道路。

　　回到教室门口，地理老师点头示意两人进来，又继续讲课。

　　“李茹梦，没事儿吧？”陆霄在顾漾坐稳后问。

　　“没有大碍，不过阿姨还是建议她去医院看看。”顾漾低头记着笔记小声回应。

　　“那就好，”陆霄点头，把自己笔记本递给她，“这是刚老师新讲课的笔记，我觉得你应该需要。”

　　“谢谢。”顾漾心头一暖，接过身侧的笔记本。

　　之后几天，顾漾总能看见男生堵在教室门口等李茹梦，李茹梦为避开他，除了吃饭、去厕所一些必要的事，几乎没离开过教室，不过男生也只是在门口张望，从不靠近她。

　　本以为这只是情侣之间的小矛盾，但在周六早上，全校师生亲眼目睹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画面。

　　李茹梦的男朋友持刀追着班里的一个男生，情绪激动，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一般。

　　两班的男生有几个和他们关系比较好的，合力上前帮忙。

　　最后老师们也加入其中，及时制止住事件进一步发酵。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校长在全校通报批评，并给予李茹梦和男生退学处分。

　　李茹梦走时那无助的身影，深深刻进顾漾的脑海。

　　八班发生这种事，许青山不能坐视不理，当天就组织全班开了一次班会。

　　“孩子们，早恋学校命令禁止，不是没有道理的，今天发生这样的事，是大家愿意看到的吗？”

　　同学之间各个沉默，有些神色凝重地思考许青山的问题。

　　“青春期难免浮躁，这不难理解，我从没在班上说过早恋这件事，就是因为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强迫就能禁止的事，我作为一名老师更需要做的是去引导你们，有好奇心不是好事，反而会助长你们一次次的求知欲……”

　　“……”

　　下课后，老师说的话久久萦绕在顾漾耳畔。

　　郭倩茜跑到她跟前，一脸感叹道：“漾啊，今天可真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咱们这个年纪谈恋爱真的有错吗？”

　　“不知道，”顾漾摇头，“我目前也没谈恋爱的打算。”

　　“你俩是要当感情大师啊！”两人正冥思苦想，邢易敲敲桌子，示意她俩回神。

　　“邢易，你这人懂什么是爱情嘛？”郭倩茜趁他不注意，揪住他的耳朵往上一拧。

　　“你管那么宽，我又不会喜欢你。”邢易惨叫一声，慌忙躲避。

　　两人打闹着，不一会儿追逐着跑出教室，顾漾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笑叹地摇头。

　　“他俩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陆霄边说边笑意盈盈地瞥了顾漾一眼。

　　“你就很老实吗？”顾漾反问。

　　“我那是性格单纯、表里如一，好吗？”陆霄不满道。

　　顾漾听完他的自我评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陆霄注视着顾漾含笑的侧脸，不禁弯起唇角。

　　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撒下丝丝缕缕的光芒，映照着他们两人，仿佛给他们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一片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