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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京谷贤太郎」小狗罗曼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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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涩、笨拙
*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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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和京谷贤太郎做同桌的时候是特别害怕的。
要认识我的人来说,我绝对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相反,我胆子很大。
但我真的很怕京谷,或者说,我认为就没有不怕他的人存在,排球部那几个学长除外。
在学风优良的青叶城西,京谷顶着一头与众不同的短短黄毛,上面还有几圈不知道是否能称之为艺术的黑色纹路,叫人怀疑是不是就是社会上混的。
他的脸并非不英俊,只是没有表情时总显得凶戾,而他又常常表现得不耐和生气,就把好好一个高中生整出比成年人更不好惹的模样。
我朋友小杏说,幸好京谷不当小混混,他要是小混混,也要成最不好惹的那一个。
总之,我害怕京谷是人之常情。
但开学没有多久,可能都没有一周,我还没有和他说上几句话,他就不来学校了,据说是比赛的缘故被停课休息了。
这一天我开始知道,京谷不仅是在日常生活中,而且在他应该比较热爱的排球上也不好惹。
从此我就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好奇心,我想知道这人为什么总是这样不好惹。
要不怎么说我胆子大呢?
只是基于开学一两天的会面和几句传言,我不怕他就算了,还想了解他。
高一刚开学时要领新书,而学校领书要排队,不是谁来学校早就能先领到书进教室,京谷又要训练,所以排在我后面好多个等着。
因此京谷第一天和我坐时,是我先来教室,我们的座位靠在墙边,是第五排,很后面了,但这是按照身高顺序排的,我很高,总不能坐前面挡着人。当然,京谷也是很高的。
我怕他,不敢说要他让一下,干脆自己先选了外面,等他抱着书来我才后悔,想着这地方得要我给他次次让位置,才能进去,他不会不耐烦吧。
于是我匆忙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起来,打算把书抱到里面,让他坐外面。
京谷很快就看出了我的意图,因为我搬书往里面靠的意味很明显。
很快他说:“不用。你让一下。”
语气冷淡,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不高兴的神情,但配上他的外形又显得凶了。我于是没敢动。
京谷看我傻站住也没不耐烦,我猜想他肯定很多次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再多的不耐烦也给磨没了,所以只是重复了一遍。
我呆呆地让开,他进去开始收拾书,收拾完就坐下了,也并不说些什么,拿起中性笔在书封面上开始写“京谷”。
有些龙飞凤舞的笔迹,看着就如本人一样不太好惹。
但我忽然就有一点不怕他了。
我说:“你好,京谷,我是星野遥,很高兴能成为你的同桌。”
京谷仍旧冷冷淡淡地写着名字,只是“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没过两天又去比赛了,京谷没来教室,我们都没有交集,先前我担心的不耐烦自然也出现不了。
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一个月的停课。
京谷再来的时候也是在我之前,毕竟他是排球部的要早训,我什么社团活动也没参加,又爱踩点到,自然比他迟。
再看见他时,我发现他一点没变,简直和我一开始见他一个样。
我非常高兴,很惊喜很惊喜地说:“京谷!你回来了!”
这大概是京谷贤太郎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同桌的女生。
他没什么朋友,脾气也不好,排球部那两个算是前辈的家伙对他倒是态度不错,但也不是这样的。
从来没有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就跟他能来上学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一样。
很奇怪。京谷看着这个黑头发的女孩子想。这个叫星什么的人很奇怪。
很快他发现这个女生话变多了,明明开学前两天还怯怯的,很害怕他的样子,现在跟变了个人一样。
问他老家在哪,爱吃什么,除了打排球还喜欢干什么。
京谷觉得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回答这些问题,关她什么事,哪怕是老师来问了他也不一定答的。
他脾气并不好,只是因为觉得这个女生很奇怪 ,耐着性子想看她到底要干什么,现在看来就是个好奇心重还话多得要死的女生。
他猛地把书一合,发出“啪”一声脆响,旁边的人安静了,京谷才觉得清净不少。
他警告般瞪了那个女生一眼,发现她表情还有些茫然。
不过那和他有什么关系:“闭嘴。烦死了。”
京谷一个问题也没有回答我,还被我缠得不耐烦了。
我有些沮丧,但也知道人家没义务回答我,是我为了那旺盛的好奇心总要知道别人不愿意吐露的东西。
算了。还是给人家道个歉吧。
回忆到这里时我才发现,我是一点也没被他凶走凶怕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已经不怕他了。
第二天我给京谷提了一个抹茶蛋糕,我们学校附近生意最好的蛋糕店,最火的那一款蛋糕。
虽然京谷看起来不爱吃蛋糕,但是那么多人,那么多我们学校的男生都吃,说明这肯定是好吃的。
我拿到学校给他的时候,他特别惊讶,给我说了一句迄今为止最长的话:“你给我买蛋糕干什么?”
我说不好意思吵到你了,给你的道歉礼物。
京谷估计没放心上,还想了一会,但是接了东西,午休时吃掉了。
我放了心,这一茬应该过去了。
是的,年少的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冒犯,觉得既然京谷觉得问来问去吵,那我观察他,不问来问去不就好了吗?
从那天起,我开始看京谷打球。
最开始没人知道我看的是京谷,学校里看排球训练的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孩子,这些女孩子中又百分之七八十是看及川学长,剩下的看岩泉学长、花卷学长他们。
所以没人问我,我很自然地看了几天京谷,还发现他打球好厉害,能打角度超级刁钻的球。
这个时候我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排球上了,已经忘了试图通过排球话题和京谷熟悉起来的事情。
然后两周过去,和我混熟的一个女生突然一天给了我一把扇子,告诉我后天学校有一场县内比赛,她可以带着我去应援。
我看着上面写的“及川学长最棒”,十分茫然:“可我是来看京谷的啊?”
“啊?”
看京谷就不用去了,他没去比赛,只是个替补,好像他不是很高兴,直接没去了。
及川学长虽然好像很喜欢京谷的样子,但是排球队队长是高三的学长,他并不太爱用京谷首发,替补也不经常让他上。
加上排球部人才还是很多的,京谷虽然厉害,但说到底队里不可或缺的是及川,京谷没有那么无可取代。
春高那天是周末,天气不好,下了大雨,不过应该不影响在体育馆的比赛,据给我应援物的女生说,遇上的是白鸟泽,我们县排球最厉害的学校。
我不认识牛若,自然不记得详细内容了。只是打着伞出去的时候突然回忆起这件事。
也许老天叫我回忆起这件事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我在前往便利店的路上看见了淋着雨的京谷。
男生浑身都湿透了,青色的短袖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连肌肉线条都清楚可见。
他仰着头,闭着眼,雨水顺着头皮滑落,把稍微长长一点的头发浸湿,短发服帖地倒在头皮上,居然显得有点乖巧。
我想起学校有关他的传闻中有个“狂犬”的别称,这时淋了雨,也只像只犬类。
我三两步走上前,让他能呆在我的伞下。
这个时候高就很有好处,虽然京谷又比我高一截,但我这个身高把伞举高到他头顶并不吃力。
京谷发现没有雨,很快就睁开了眼,发现是我,很意外的样子,但依旧没说什么,跨了几步继续淋雨。
而我又继续跟着打伞。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其实不想淋雨的,只是很烦躁不知道怎么发泄。
京谷又退几步,我又跟着,如此三次,京谷忍不住开口了,还是那不耐烦的样子:“多管闲事。”
“可是淋雨会感冒呀,你还要打排球呢。”我不以为意,反正京谷又不会打我,我怕他干嘛。
听见打排球几个字的京谷瞳孔一缩,这下真露出几分凶狠和暴怒的样子,他一手猛地挥开我的伞,力气很大,我当时就握不住,只能忙不迭去扶伞架。
等我握稳了,他已经走出好远,还好这条街只一条直路,他走的快也要几分钟走出去。
我心想他回家也肯定不会吃感冒药,打排球这么厉害,好不容易复课回来了,不能又让他一生病折腾没了,匆匆跑进便利店买了药。
等我气喘吁吁喊着京谷名字追上他的时候,雨已经停了,男生拧着眉,看起来像要咬人的凶狗,如果不是我说以后绝对绝对不再烦他、多管闲事,他根本都不会回头。
那有什么关系,我想,至少别感冒呀,感冒可难受了,浑身乏力,怎么打排球呢。
我赶忙把药递给他:“感冒药,一日两次,吞服的,赶快回去换衣服吧京谷同学!你打排球那么厉害,可不能因为生病耽误了。”
京谷愣住了。
他头一次显得有些呆。他听过那么多责骂、讨厌的声音,碰上好一点的会说干得不错、好球,他以为那是理所当然。
同桌这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他也不喜欢,问的问题很无聊,给的蛋糕倒是蛮好吃,不过也不至于让他想问在哪买的,对于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关怀心更是无法理解,只觉得她说起他打排球的样子,让他马上想到了那个叫及川的二传,有点讨厌。
烦死了,京谷只想让她走开,关你什么事,及川彻也是个烦人精,也就排球打得不错。
京谷贤太郎以为自己不需要夸奖,家里人无论他干什么都支持,但不太懂他打的是什么,他也不爱说,自然没法夸奖他。
应援团会说干得好,但那只是鼓励,谁得了分他们都会这么鼓励,因为排球队代表着他们学校的荣光。
一起打球的队友呢,干得好夸他,他只觉得无所谓,不如多打几个球,骂他他更不在乎,他连人是谁都记不住,传不好球、打不好球的废物他根本不想看一眼,如果不是非得六个人打排球,他那两个前辈他也不是很想理。
他这个人,好像天生就比别人多了几分不耐和怒气,他的身躯仿佛总是在燃烧,在咆哮,他不知道自己要得到什么,烦躁时除了淋雨和打球,好像没有什么更多的发泄渠道。
他并不爱骂人,也没兴致。总有人觉得他看上去凶得要死,但是他大部分时候其实什么也没想,也懒得听,他只做自己想做的。
什么学长、前辈,技不如他的都不值得他注意。
他都忘了,原来被夸奖是会觉得高兴的,京谷贤太郎这种没有什么耐心的人也是喜欢被夸的。
京谷接过药马上就紧紧攥着,他力气大得很,药盒马上被捏瘪了,他也不肯松点力气,好像怕别人抢一样:“你叫什么?”
我惊讶极了,京谷看起来不生气了,虽然没弄懂为什么,我还是乖乖回答:“星野遥。”
他说:“好。”
然后扭头走掉了。
第二天京谷依旧来得很早,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生病,我放了心,决定遵守约定,不烦他了。
没想到上了两节课,京谷频频看我,他学习不好,但上课还算规矩,不做声但也不听,倒是头一回这么反常,让我没办法忽视。
下了课我就问他:“怎么了?京谷?”
京谷问我还去不去看训练,我想也没想就说去,他看起来很满意。
奇怪的很。
京谷今天更厉害了,虽然我不懂技术,但是感觉他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我想他应该以后可以打职业。
等训练完,我正要走掉,还在和旁边的女生聊天呢,京谷顶着所有人震惊的目光跑到我面前,我最开始偏着头说话根本没注意,旁边的女孩住了嘴好久不回话,我才转过去看。
京谷身上还带着汗,呼吸粗重,就那么站着,低头紧紧盯着我,好像等待着什么。
是什么呢?
我忽然福至心灵:“京谷,你今天打球好厉害。”
京谷嗯了一声,还不走。
我旁边的女孩怕他,和我耳语道别走掉了,剩下看训练的人早走干净了,排球队的队员们已经去洗澡换衣服,排球馆里只剩我和他两个人傻傻对视。
感觉这个场面看起来就很滑稽,我于是也笑了。
京谷问我笑什么,我就说我们俩什么也不说,干站着看起来很傻,有点好笑。他嗯了一声,也没有生气或者拧着眉头。
我的心却打起了鼓。
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呢?他看起来有点想挽留我又不知道怎么做的样子。
“还有事吗?贤太郎?”我试探着换了称呼,他依旧不吭声,好在我很耐心,终于等到了一句“等一会”。
随即他就去休息室换衣服了。
和京谷一起放学的感觉很奇妙,他不说话,安安静静地还是不那么好惹,我不知道和他说什么,但也不尴尬,就走到路口要分别时,京谷说:“明天继续来。”
“我会来的,贤太郎。”我笑着答应。
不知道为什么换了称呼也不想换回来,可能是京谷红了耳朵的样子很可爱。
一两周下来,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是来看京谷比赛的,因为每一场结束京谷都会找到我,和我一起回家。
只是没人知道我们两个仍旧没什么话,除了按时看京谷打球我们几乎不讲什么。
要说京谷喜欢我,我觉得不至于。我喜欢他好像也很夸张,我甚至都没有明白我叫他贤太郎的缘由。
也许是我不知不觉成为了京谷贤太郎的一个普通朋友,成为了他画在圈内的一个人。
但是不是喜欢。
我喜欢京谷贤太郎的时候都二十一岁了。
那个时候京谷已经在仙台蛙打职业,我在东京上大学,还谈了个男朋友,和京谷交集没断,但也很少联系,一方面是谈恋爱避嫌,另一方面是确实没什么话说。
我那时候已经知道京谷爱吃炸鸡,老家原来在大阪,家里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生日他和我会互送东西,不昂贵但也不是我和他最喜欢的,这个习惯却一直坚持着。
谈恋爱男友对我不错,感情也很好,但未来的职业规划有冲突,我喜欢宫城县总想着回去,男友也想回老家,争吵几番无果,最后和平分手,我竟也没有特别难过。
分手没多久学校放了寒假,我就提着行李回到宫城,还和京谷约了饭,其实是因为其他朋友大多都不在本地了,想聚聚也很难,只有宫城的京谷好约得很。
我出火车站时,京谷已经等在那里,明明我说要他先去餐馆,他非执拗地要等我,问了我在哪下车。
他已经长很高很高,再不是我一举伞就能遮住的身躯,大概是长大的缘故,过去穿着衣服没有那么分明的肌肉如今鼓鼓囊囊包裹在他穿着运动服的衣服里面。
相貌没有怎么变,发型更没怎么变,但是几年下来,他比起高中时期少了几分戾气,成熟很多,人群吵闹也不皱着眉,很平淡地样子,那副漂亮躯体的荷尔蒙不再被凶狠的模样所掩藏,吸引了来来往往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
我的心脏又一次如年少时打鼓般乱跳,和前男友恋爱时我都不曾这么紧张过,看着京谷等待我的样子,我甚至觉得甜蜜和欢喜。
就好像我曾经喜欢了他很久很久一样。
“贤太郎!”我喊他,他马上转过身找人,大概是打排球,眼力很好,不一会他就大步向我走过来,单手就提了我的行李。
路上倒还讲了几句话,近些年他脾气好些,话都变得多了一点,我知道他和月岛、黄金川关系还不错时还有点欣慰。
不过拿着行李很麻烦,我问京谷能不能先回我家一趟,他立刻同意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一路陪着我回到了家。
我原本还打算画个妆,可贤太郎在楼下不好要他就等,我只飞快得涂了个口红匆匆下楼。
吃饭时,京谷就老盯着我的嘴瞧,让我很紧张:“怎么了,口红很奇怪吗。”
男人只说:“不奇怪。”
很好看,很适合,很…很想碰。
京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星野的了,高中时很在意她,因为是第一个没有理由就对他夸奖喜爱的人。
既然被划在了圈内,犬就会把亲密的人守在领地里,就跟他会和家人说自己喜欢什么,今天高不高兴一样,通过各种方法,始终保持着稳定的联系。
高中时期能被他划在领地的异性只有一个。
那时候被喊贤太郎会害羞,是因为不喜欢,很少有同龄人这么喊,别人不是喊狂犬就是京谷同学。
后来喊习惯了倒也不害羞,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总觉得“贤太郎”三个字被喊得像含着蜜,连心里都浸得发软。
明明上了大学联系都变少了,他却每次都能从不多的交流里获得一种幸福与安定感,后来星野谈了恋爱,还会在推特和ins上发合照,这甜蜜就多了几分酸涩,直到一个月前女生分手。
他的身体里充斥着那么多不耐,可他在火车站等了两个小时也没有生气恼火,心里很平静。
明明衣柜里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运动服,他也挑选了很久,选了她曾经说过穿着好看的青色,细细地刮掉胡须,甚至还用了涂着滑腻打泡的洗面奶。
看着她飞奔下来微红的脸,涂了口红有漂亮色泽的嘴唇,他居然开始紧张。
明明,他已经准备了好久。
“生日快乐。”京谷说着,递上了自己废了很多心思的礼物。
是我最喜欢的歌手在上个世纪发行的第一张专辑,我在推特上面抱怨已经找不到卖家,说拿不到这辈子都会有遗憾。
他花了多久时间和精力呢,明明他打球训练那么忙,为什么还把我的一句小小抱怨放在心上。
那么不像他的细心与温柔,又助长了我的一点冲动。
“贤太郎。”我忽然觉得有点后悔,还是该化妆的,现在只能拍别的照片,“我们拍一张照好不好。”
京谷自然答应,问我该怎么配合,我要他把手放在桌上就好。
这个要求有点奇怪,但是他没有质疑,只是放在桌上。
“还往前一点。”我说着,心里又开始砰砰砰乱跳,京谷一边往前伸一边看着我,似乎很困惑。
我们吃饭的这张桌子并不是很大,他往前伸了一点就快到桌子中央,这时我飞快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的,“咔擦”一声,合照拍好了。
京谷也僵住了。我飞快收回手,和他道歉,他也没有回答我。
又过了一会,我以为京谷特别生气了,非常后悔,正要说什么,他却下定决心般开了口:“我喜欢你。”
于是我们有了一张真正的合照。
当然,ins和推特上都发了。
因为京谷说我之前也两个地方都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愚人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