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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消息 ...

  •   晨光熹微,鸟虫鸣叫,天光黯淡,时辰尚早。

      不到日常起床时间,芾瑜却眨巴个大眼盯着红木材质的天花板,纯纯饿醒的。

      话说,红木当柴火烤兔肉怎么样?
      芾瑜脑海里幻想着场景,醇香流油的兔肉进入口中,口感扎实幸福。

      “咕噜……”肚子啪地拉人回现实。

      芾瑜偏头,满眼幽怨地看向光影中的那个人。

      谢逾白闭着眼,可能是服过灵药,面容血色红润有光泽,光晕洒在精致五官上,脱俗超然,精彩艳艳。
      像不是人间烟火气的谪仙。

      你谪仙不食人间烟火,怎么倒霉的是她啊!

      到手的兔子都能飞,还是没翅膀飞的。芾瑜越想越气,一掀被子起床,故意弄出很大动静。

      谢逾白仍闭眼,仿若未闻。

      芾瑜眉头皱的更紧,冷笑一声,咣咣跨步走过去。

      身体的阴影笼罩着谢逾白,浓密的黑睫颤动,眼帘翻起,谢逾白睁开眼眸,抬头和芾瑜对视。

      “昨晚睡得可好?”芾瑜像个生活老师,关心借宿学生方方面面,只是眼神愤懑饿得想吃人。

      “尚可。”谢逾白起身,语调上扬带有笑意:“还要多谢阿瑜的灵药。”

      “……”你再提我的药!
      芾瑜憋出个硬笑,眼神锐利:“是吗?可我睡得不好呢。”

      谢逾白看向皙白羸弱的脖颈,青色脉络清晰,圆润下巴像个小巧冷玉,让人忍不住把玩。
      手掌掐出的五指红印已经消散,无半点痕迹。

      谢逾白问道:“阿瑜,昨晚我弄出动静吵到你了?”

      睡得再香有什么用?还不是被饿醒。

      “更严重。”芾瑜一字一字往外蹦出字眼,“知道我为什么比平日早起一个时辰吗?”

      谢逾白摇头,纯黑瞳眸在微光下略显无辜,好似在替自己伸冤:昨晚他丝毫未动。

      “我已经饿了两顿。”芾瑜语气轻淡,一点都没怪罪眼前的罪魁祸首,又轻轻插刀:“都是因为你。”

      “是我的不是,让阿瑜误了时辰吃饭。”谢逾白眼睫垂下,打出的阴影遮住瞳仁,他道:“我也有两日未进食了。”

      语气和芾瑜同款轻淡,陈述事实。

      芾瑜:“……”
      比惨大会是吧。

      你吃不上饭还能是我的错?两日前我可没见过你。
      但她吃不上饭确实是因为救他,这个逻辑推理满分。

      芾瑜坚决不接这个锅,正想给他摆事实讲道理。谢逾白抬手轻咳几下,冷白的面庞再次惨白。

      别装可怜,她不会心软。芾瑜正欲开口,又是一阵“咳咳咳”连续的声音让她插不进去话。

      须臾,谢逾白终于正常,芾瑜一肚子腹稿准备输出。

      没想到,虚弱没气的谢逾白抢先开口:“阿瑜,这次咳嗽不是因为被你指责,是昨夜整夜坐在窗前,受了凉。”

      “……”芾瑜准备的千字稿白打了。

      谢逾白又贴心问道:“阿瑜,你刚才是想和我说什么?”

      “……你继续饿吧,我要找食去了。”

      -

      朝阳和煦,微风清爽。
      芾瑜走出千雨堂,吃饱喝足伸伸懒腰,生活如此美好。

      按照往常,芾瑜必然是要回去睡个回笼觉的,但现在屋里有谢逾白,床铺对她的吸引力也没那么大了。

      芾瑜今日来得早,现在不过卯时一刻,她转道去了无涯堂,木兆派弟子晨练的地方。

      芾瑜慢悠悠地走过去,卯时二刻到了地方。
      往日兵刃相碰,热闹喧嚣的无涯堂此刻只有模糊讨论声。

      木兆派地广人稀,房檐屋宇宽阔明亮,她跨步进入无涯堂。

      一群身穿利落炼衣服的弟子不像往常分散独自修炼,反而围坐一团,凑身勾头聊得欢快。

      一看就在聊八卦。芾瑜虽然道德底线不高,但她来这儿偷学人家术法已然不地道,再偷听八卦就过分了。

      毕竟羊毛不能只薅一只羊,割韭菜的都知道隔段时间换一撮儿割。

      芾瑜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传来一个娇俏女声。

      “芾瑜。”是温饶喊她,芾瑜停在原地。

      温饶推开挡住她面前的师兄们,快步走到芾瑜身边,“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芾瑜平常都是卯时来,今天提前了四刻钟。

      芾瑜转身,眉眼弯弯看她:“昨日惹小师妹生气,寝食难安,今天特意起了大早给小师妹赔罪。”

      温饶睨了她一眼,哼道:“算你有良心。”

      后面的弟子们神色各异,尽力遮掩却藏不住小动作,时不时看向她。

      芾瑜皱眉,十分确定——弟子们在讨论她。
      他们知道谢无忧的存在了?

      芾瑜漫不经心地问:“小师妹,你们在聊什么啊?”

      温饶神色一顿,语气僵硬:“没什么,大师兄要回来了,他们正讨论怎么和大师兄比试呢。”

      木兆派大师兄沈离峰,一年前外出历练,芾瑜只从各大弟子嘴里听说过他,还未曾见过。

      沈离峰回来,但讨论的为什么是她。

      疑惑很快被解答。有个面容俊秀青涩的弟子,是派中的小师弟,心性脾气尚未修炼成熟,
      他嘴快道:“芾瑜,有一个和你一样修为退散的天罚者,你要听听吗?”

      万籁俱寂,风过树叶沙沙作响。

      芾瑜侧眸看向温饶。

      温饶瓷白的肌肤染上红意,目光如炬瞪向小师弟,犀利如刺刀。

      小师弟说的是真的。芾瑜问温饶:“小师妹,我能去听吗?”

      温饶愣怔一下,她语气干巴别扭道:“你想听就听,谁还能拦着你啊。”

      要是昨天之前,芾瑜绝对不凑这个热闹。自己就是个天罚者,过去听自己就是那个热闹,万一聊着再暴露自己不是天罚者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她对天罚者确实有想了解的需求,但不能通过这种和弟子们直白讨论的方式。而是悄无声息,无人发觉的。

      例如七十二式套话战术、万书阁里的弟子日志等。

      不过这些方案都有一个弊端——信息不完全。
      她知道的大都七零八乱,知其尾不知起头,有些能拼凑个大概,有些缺少关键信息。

      以前无所谓,芾瑜天罚者身份已深入木兆派弟子们的认知,她不用再真假混掺骗他们。
      但经昨天谢逾白天罚者散修为的感受一诈,芾瑜深深感到人心险恶。

      修仙界的画本子荼毒不浅啊!
      连主角都能蒙骗。

      芾瑜身为光明伟大的准青少年教师,她有责任,有义务去掰正学生错误观念。
      绝对不是找补昨天空口无凭的天罚者消息。

      芾瑜和温饶走过去,弟子们脸上尴尬的神色还未消。

      芾瑜主动开口:“是沈师兄来信说的吗?”

      “嗯。”小师弟林天扬回答,“大师兄知道小师妹近来一直搜集天罚者的消息,就……”

      林天扬话还没说完,脑袋就遭重击。林天扬发蒙委屈,温饶收回手,缓缓道:“说正事,扯别的干嘛。”

      林天扬揉了一下发麻的后脑勺,说:“此人是天昭派的弟子,天生剑骨,灵力自涌而入,修炼速度飞快,舞象之年响应天召,执掌苍茫界修仙各派刑赦。”

      “所有修仙之人的生杀大权,皆在他一念之间。”说到这儿,林天扬顿了顿,语气也染上了批判指责,“只是天道无眼,竟选了个暴戾凶恶之人。”

      “他做了什么?”芾瑜问道。

      “弑父杀母,弱冠之日,将前去参贺的几派长老全部斩杀,那些可都是他最亲近的人啊。”林天扬说着气血翻涌,满脸愤怒,“后面趁着恶行未被发现,又屠杀上阴派满门,好在上阴派众人尚有血性,虽无一人是他敌手,但满门誓死要个缘由。”

      “最后天罚及时降落,他修为大散,只可惜那些无辜死于他手下的半派上阴弟子了。”林天扬语气遗憾,恨不得当年自己在场救下他们。

      芾瑜眨了眨眼,内心嘀咕:
      这人是反派?

      按照小说套路,这种响彻苍茫界的人物不是反派,也得是个重要人物,芾瑜不管要不要完成那八个大字的伟光正任务,这种考前攻略还是要做的。

      她问道:“知道这个人名讳吗?”

      温饶开口回答:“师兄在信里没说,说等见面后再亲口告诉我。”

      呦呵!还挺会钓人。
      芾瑜打趣看了温饶一眼,逗她:“沈师兄真疼小师妹。”

      “总比某些人强,吃独食。”温饶斜睨芾瑜一眼:“放心,大师兄告诉我之后,我一定告诉大家。”

      众弟子应道当然相信小师妹,林天扬问道:“小师妹,你说的这家伙是谁啊?”

      芾瑜挠挠眉心,遮挡住温饶和众弟子们看过来的视线,顺便转移话题道:“这个天罚者是当众受天罚的吗?”

      “是。”林天扬点头:“那日他弱冠,各大门派都派人前去参加,后来见他突然拔剑而走,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他们纷纷跟过去。”

      “到了上阴派,众人见他杀戮,还以为是顺应天命所为,谁知那人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杀虐之心。”林天扬说,“所有人都看见他修为骤降,除了天罚,别无二般可能。”

      芾瑜点头,想了想问道:“他修为散尽时有什么特征吗?”

      众人一脸迷惑,没明白具体是什么。芾瑜又说地详细点:“筋脉破裂,神识千疮百孔,或者肝肠寸断,疼痛难忍?”

      闻言众人恍惚了一瞬,神情出现怜惜和悲悯,仿佛刚才的愤怒全是错觉。

      芾瑜:?
      不是,你们情绪变这么快吗?

      “芾瑜,你当年修为散尽时就是这种感受吗?”温饶定定地看向芾瑜。

      芾瑜裂住:“……”
      完球,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就说不能凑这个热闹吧。

      “不是。”芾瑜神态自然,状若无事,说:“我是从一本闲野杂谈看到的,书中所写与我当时感受并不相同,所以这才好奇那人是什么状态。”

      芾瑜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众人相信,温饶追问道:“是哪本闲野杂谈。”

      “……”她哪知道啊,她又没看。

      芾瑜浅笑,生硬转移话题:“小师妹,昨晚小红怎么样?”

      又是这招。温饶瞪了芾瑜一眼,但还是如实回答问题:“小红是谁?”

      芾瑜:“就昨天你带走的那只兔子。”

      温饶瞳孔定住,缓缓漂移:“你问这干什么?还想要回去继续养啊。”

      芾瑜没察觉她的异常,继续道:“小红肉厚鲜美,必须要麻辣。”

      温饶:“就这?”

      “对啊。”芾瑜点头,嘴上不停地说着麻辣兔肉的食谱,脑子里却在想天罚者和谢无忧的关系。

      “千雨堂的师兄要是做不好,我给你做。”芾瑜说。

      温饶神色异常,皱眉看她:“你平日就把心思放在这些事上?”

      芾瑜刚想点头,倏地头痛欲裂,千针万扎地感觉再次袭来,和上次叫谢无忧名字一样的系统惩罚。

      怎么又来?
      谢无忧出事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很馋麻辣兔肉的小鱼仔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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