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第 15 章 ...
-
“好了，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王爷早些休息。”
牧辰锦看着窗外仍挂在空中的太阳，低下头笑了笑。
“好，早些休息。”
说完他便松了手出门，池双溪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慢慢上床，甚至忘记了脱衣服。
繁琐复杂的衣裳让他睡得很是不踏实，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原因，池双溪从睡梦中惊醒。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黑暗，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寥寥几声乌鸦的叫声盘旋在窗外。
他没有关窗，偶尔吹来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池双溪坐了一会儿，到背上的冷汗褪下才下了床想要把窗关上，却听到了屋顶传来踏砖瓦的声音。
他一转身躲到了窗后，听到了外面的对话。
两人的交流用的应该是百支语言，池双溪只短暂接触过一点百支语言，不甚了解，并不能完全解读，只能勉强听出来几句话。
“吩咐给你的事情没有忘了吧？你父亲的死......”
大抵是聊完了，一段沉默之后又是一阵踏瓦砖的声音，两人离开了。
池双溪从窗后出来，他的视力虽好却也不是猫儿的眼睛，外面实在是黑，他看不清那两个究竟是什么人，但两道身影中的其中一道有些眼熟。
不过他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将窗关上又回去睡觉了。
后来的几天那两个百支人没有再出现，池双溪也就渐渐地把这件事忘了。
因为准备册封大典的事情，所以牧辰锦每天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竟然一连好几天没有来找过池双溪。
这些日子池双溪乐得清静，不需要时刻提防敌军来袭，也不需要和人斗智斗勇，闲暇时刻和裴宇在宫里下下棋，又或者去御花园散散步，好不自在。
册封大典前一天的晚上，池双溪在屋里看话本，他前些日子同裴宇出宫的时候正巧听到有说书人讲故事，觉得有趣的紧所以高价收来几个话本子。
正看得津津有味之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明日是中秋，京内有夜市，想出去看看吗？”
牧辰锦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池双溪在这里并没有时间观念，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都不同，他们穿梭于多个世界之中，实在是不擅长计算时间。
当牧辰锦说出明日是中秋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原来明日是中秋佳节。
“难怪今天他们都兴致勃勃的，原来是很快就可以见到分别已久的家人了啊。”
少帝曾经下定赦免令，允许宫里的所有侍卫宫女在中秋节当天可以出宫回家和家人团聚。
今日的宫女侍卫看起来心情都不错，连和池双溪聊天的时候语调都格外轻快。
池双溪笑着放下了手中的话本，打开门，牧辰锦站在门外。
“你来邀请我？”池双溪笑嘻嘻看着他。
“嗯。”牧辰锦低着头直视他的眼睛，“国师大人会同意我吗？”
“看你表现。”池双溪将门关上，把牧辰锦关在门外，又回桌前看起了书。
牧辰锦被关在门外也不生气，只是看着地面，然后又想憋不住一样笑起来，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池双溪又是被三月叫醒的，池双溪懵懵懂懂醒来，看着跪在床前的三月，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天色尚早，但因为册封大典，池双溪要早早起来准备，简单收拾了一番，和着初升的太阳，池双溪匆匆赶往宫中。
裴宇已经早早收拾好了在正殿等候，身上穿着的是那天见过的黑紫色长袍，池双溪的则是一件黑白相间的兜帽长袍，裴宇甚至给他塞了一把法杖。
“这是我当年册封的时候专门去找的木匠打造的，甚至还去了灵隐寺开过光的，拿着这个，也算是你继承我的衣钵了。”
裴宇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欠欠的，不过池双溪今天心情好，不打算和幼稚小孩计较，所以他没有在意这些，只是赏了裴宇的后脑勺一个巴掌就离开了。
天气很好，太阳挂在空中，池双溪等在殿外，太和殿中少帝正在上朝，早朝结束后殿门打开，牧辰锦一手握册文，一手捧印玺，站在门口宣读册文。
池双溪双膝跪地双手接过印玺举在头顶。
等到牧辰锦宣读完毕一手馋起池双溪，带他缓缓走至殿前，池双溪捧着印玺转身，文武百官一同下跪拜见新国师。
冗长的册封仪式结束已是正午，太阳高挂天空，中秋的缘故宫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离开，只剩几个没有归宿的人仍留在这儿。
池双溪换了一身常服，赶往地牢。
因为侍卫都离开，今天守在这里的是曾经在西北战场上见到的镇北军，几个少年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池双溪走近他们甚至都没有发觉。
“你们在做什么？”池双溪将脑袋凑过去，幽幽问道。
几个少年被吓了一跳，惊叫着四处散开。
“国...国师大人......”其中一个少年将双手藏在背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池双溪打着招呼。
“拿出来。”池双溪做出一副威严模样，“守狱这种重要的事情都这么儿戏，你们将军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少年自知理亏，不情不愿将手中的物件交出去。
那是一个罐子，罐中有两只蛐蛐，看起来个头都不小，正虎视眈眈互相盯着。
入秋之后，斗蛐蛐是民间非常流行的娱乐活动，将两个蛐蛐放在陶罐中，以软毛刺激他的口须，鼓舞它冲向对手，两虫交缠撕咬在一起一决胜负。
池双溪可以理解这几个实际还是不成熟的少年斗蛐蛐的行为，只是牢房重地理应严肃对待，如此不成体统，他叹了口气，将陶罐还给了那个少年，一再警告他们不要玩忽职守。
几个少年得了陶罐如临大赦，松了口气将陶罐合上匆匆忙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岗。
池双溪进了地牢，里面散发一股恶臭，混合着血腥味，越往里越是浓重，池双溪本试图忍耐，但根本无法忍受，只得从怀中掏出手帕捂在口鼻处继续深入。
地牢的环境非常糟糕，一直可以听到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草垛在地上摩擦来摩擦去的声音。
池双溪找了许久，最终在一个牢门前停下脚步。
“学长。”
朱颜本来在枕着胳膊闭眼假寐，听到池双溪的声音也没有任何动作，仍然背对着他。
池双溪也不离开，静静站在牢门等待着。
旁边不知关着的是什么人，一直发出“吱吱”的磨牙声。
那人悄然靠近朱颜牢门旁，躲在里面朝池双溪招了招手。
池双溪看见了，并没有理会他。
那人停了动作，盯着池双溪双眼发亮，不停地磨着牙齿，喉咙深处发出诡异的“桀桀”声，听起来嘶哑至极，像是铁质物品相互摩擦的声音。
“别过去，他吃人。”
那人听见朱颜的声音便不装了，猛地扑向牢门挣扎起来，牙齿咬着牢门发出同刚才一样磨牙声，在牢狱中尤其瘆人。
池双溪本不想管他，奈何那人挣扎中尖锐的指甲划伤了池双溪的右臂。
他“啧”了一声，一甩右臂，那人的牢房中出现无数丝线不一会儿，牢房中就发出了尖锐的叫声，他从光影中可以看到那人在牢房中打起滚来试图躲避向他袭击去的丝线。
死不了就行。
池双溪收回视线，仍然看向朱颜的背影：“学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