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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荒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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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满黑暗阴影的房间里,豪华大笼子伫立其中,闪耀着黄金的光芒。
笼子里,狐裘锦衾铺陈得宛若皇宫中的贵族卧室。细腻的狐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触感柔软温暖,仿佛轻拂肌肤的温柔之风。
床榻则是以精致的楠木雕刻而成,镶嵌着金丝银线的花纹,展现出极致的奢华和典雅。床头挂着绣有凤凰图案的华丽帷幔,每一根细节都闪耀着高贵与华丽的光辉。
房间内还摆放着一对精美的瓷器花瓶,插满鲜艳绽放的牡丹花,角落处点缀着象牙雕刻的小巧摆件,细腻的工艺展现出匠心独运的精湛技艺。
褚怜鹤盘腿坐在床上,歪着头看向不远处结界里的秦夙。
那天晚上秦夙把他折腾的够呛,等自己醒来就已经是在这么个笼子里了。
没错,秦夙还是把他关起来了。
不仅如此,他还真的言出必行,打了个纯金的笼子,放在自己闭关的地方。看这架势,就差把自己别在腰间随身带着了!
秦夙闭关了三天,这期间都是染青进来给他送药和食物。放下即走,等时辰差不多又进来收拾,从不多停留片刻。
他在这里要憋死了,整天数着杜鹃花瓣过日子,褚怜鹤撑着下巴盯着阵法中央的秦夙,思绪如云,悠悠然漂浮。
夜幕降临,房间中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氛围,仿佛时间都在这片幽暗之中慢慢凝固。
秦夙身躯微微颤抖,苍白的脸庞透露出疲惫和忧虑,猛的吐出一口血。在这个无声的空间里,只有他孤寂的呼吸声和灵魂深处回荡的苦痛。
褚怜鹤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疑问和莫名的担忧。
他忍不住打破了这片宁静,问道:“我还是想不通,你昔日是剑修的天才,为什么要去修魔呢?”他的声音带着内心的纷乱与犹豫。
秦夙缓缓睁开眼,紫黑的眸子里血色翻涌,他的目光在空气中飘荡,仿佛穿越了无尽的时空,落定在褚怜鹤身上。他试图说些什么,却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他。
在这寂静的夜晚,时间仿佛停滞了,周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在他眼中,似乎隐藏着一片深邃的黑暗,一种褚怜鹤看不懂的情绪。秦夙忽的勾唇一笑,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痛,他淡定开口。
“无他,修魔,自由自在。”
褚怜鹤听到这句话,心头一阵颤栗。这个简短的答复带着无限的含义,如同一个谜题,让褚怜鹤心头泛起涟漪。
褚怜鹤从小就听过两百年前和掌门比肩的那位少年天才。
他当时拿着书跑去找师傅,小小一个才到褚师傅的腰间,眼里闪烁着光,软糯糯道:“师傅师傅,这个师叔我怎么没见过呀,我以后也要跟他学剑术,他好强啊!”
褚师傅难得冷下脸,把书抽出来轻轻敲了下他的头,“你从哪儿找来的书,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转身向负手而立,一袭白衣如雪,随风飘摇的掌门行礼,顺便将褚怜鹤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掌门,我这小徒弟少不更事,顽皮任性,是我这个做师傅的没有管教好,任凭掌门责罚。”
褚怜鹤从褚师傅身后露出眼睛偷瞄。
掌门身姿挺拔,眉目清冷如月,举手投足之间透着神秘的仙气。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宛若银丝在阳光下闪耀,散发出一种神圣的光芒,细碎的流云绕过他高高耸立的身躯。
掌门睫毛翕动,低头看向正偷瞄的他,一怔,随即微微一笑。
“小孩家家顽皮是常事,年少时光本该如此。”掌门温和地说道,仿佛蕴含着无限包容和教导之意。
褚怜鹤竖起耳朵专心倾听。掌门继续说道:“不过你方才所提之人乃是我们青临山的耻辱,以后莫要再问。”
褚怜鹤听出掌门没有要罚他的意思,跑到掌门身边,俯身行礼,满脸笑容地说:“我明白了。我会好好修炼,成为仙门传承的优秀弟子。”
掌门微笑着轻拍着他的肩膀,目光中透露出慈爱:“好孩子,前路漫漫,需多加努力。”
褚怜鹤回到褚师傅身边,拉着他的衣角,“师傅师傅,我要当掌门的弟子。”
不过他还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一个天赋异禀,前途正好的人要去修魔,成为所有人口中的魔头。
“自由……”褚怜鹤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这个理由太假了罢,修仙难道就不自由吗?
秦夙闭关一月,终于要出去了。
褚怜鹤的内心被一股不同寻常的焦虑笼罩着。
那微微隆起的肚子像是一个无法忽略的警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不安。
他轻轻触摸着这个陌生的变化,试图探寻其中的真相,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他仅仅是在笼子里荒废了一月而已,竟……竟然胖了这么多?
秦夙将金笼周身的结界打开,看见褚怜鹤一脸茫然无措,手覆在自己的腹部。
他走进去将人抱起,声音很是轻松:“发什么呆呢,回去了。”
许是关久了,怀里人今天格外的乖巧,在他怀里一动不动,一直到他带着人回房间。
褚怜鹤急切地想要脱下衣服看看,他怀疑秦夙是不是又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他坐在床边抬头看向秦夙,提出要求:“我要沐浴。”
秦夙除了放他离开的事,向来不会拒绝他其他的要求。直接吩咐寻墨去准备他沐浴用的物品。
“还有呢,还有什么需要吗?”秦夙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褚怜鹤摇摇头,紧抿着唇,面色沉重。
*
屏风后,褚怜鹤手指微微颤动,一点一点解开腰带,脱下外衣。随着最后一件里衣掉落,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灭了。
以前劲瘦的腰不见,腹部微微隆起。
他的思绪混乱纠结,回忆起与秦夙之间的对话。
秦夙没有失心疯,他之前说的“灵胎”是真的。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真的被秦夙弄怀孕了!!
他呆立在原地,身体颤抖着。
其实之前就有预兆了吧。
嗜睡、饥饿、反胃、偶尔乏力,以及某个地方胀痛。
只是他一直将这一切归因于是失去灵力后引发的连锁反应。
褚怜鹤面容苍白,双拳紧握,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底冒起了一层火焰。
他快速捡起衣服穿好,绕出屏风,呲目欲裂瞪着正站在窗边赏月的秦夙。
秦夙转过身,挑眉抱手,调笑道:“怎么出来了?小友是想要与本尊共浴不成?”
褚怜鹤顺手拔出瑶光剑,径直刺向好整以暇看着他的秦夙。
他的嗓音带着愠怒:“老禽兽,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砍了你!”
秦夙身形移开,巧妙的躲着褚怜鹤因为太过愤怒挥的毫无章法的剑。
秦夙旋身避开他的下一剑,抓住褚怜鹤的手腕,卸掉他手中的剑扔到窗外,不解问:“小友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本尊又做错什么了吗。”
“老畜生,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褚怜鹤咬牙切齿,愤怒道。
秦夙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最后无奈道:“……本尊今天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吧,虽然想着你进去沐浴后,本尊也去与你共浴。”
褚怜鹤被他的不要脸惊到,这老东西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好的!
“灵胎,我是说灵胎,我肚子到底怎么回事!”
“嗯?”秦夙低头看向他的肚子,然后又抬眸看他,“你衣服都遮住了,看不出什么变化。”
褚怜鹤生无可恋,挣开秦夙的手,反手拉住他的手腕覆在自己的肚子上。
褚怜鹤没好气:“你自己摸,这到底怎么回事!”
手下的腹部触感不同于之前紧致的肌肉,微微凸起,有些软。
秦夙了然,小朋友头一回经历这种事,茫然无措是该有的。
秦夙解释:“灵胎是本尊炼了二十七年的,比起寻常的孩子有些不一样。”
褚怜鹤两眼一黑,脚下虚浮,声音有些虚弱:“那……那我怎么办?会变成女人那样?”
秦夙扶住褚怜鹤的手,“那倒不会,小友天资卓越,外加本尊给你准备的安胎药,看着架势,不出三月灵胎就能落地。”
“等灵胎从你身体出来,你就能恢复原样。别担心。”
褚怜鹤:“……”
褚怜鹤认命,他将秦夙还覆在自己肚子上温暖的手掌推开,看向秦夙,目光坚定:“你最好说到做到,你的孩子出来,立马放我走!”
秦夙摩挲着指尖,点头。
“放心,你对本尊唯一的用处就是滋养灵胎,灵胎出来本尊一定放你走。”
褚怜鹤转身去沐浴,泡在水里他完全不敢往下看。
太慌缪了!
真的太慌缪了!!
果然,魔族没有一个好东西!
秦夙不愧是魔尊,魔族最坏的头子,他炼出这么个鬼东西,天理不容。
等他恢复灵力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秦夙的劣根,免得他再去祸害人间!
秦夙翘着腿悠闲自得品了口茶,隔着屏风看向里面人隐隐约约的身影,顿感身下一凉。
作者有话要说: 灵胎的设定是,一月等于正常孩子的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