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偏差》消失的五六

10、我们没有婚约，假的

　　余先羽斜着身体倒在了金越怀里，脸颊贴着金越的脖子，鼻间的热气扑向金越的动脉。

　　嗅着余先羽发间的木兰香，金越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炙热得不行，后背都隐隐出汗。特别是余先羽脸颊贴着的部分，很烫。

　　金越拉高手环的屏蔽等级，心底的躁动慢慢平息，他的脖子却依旧滚烫。金越反应了一下才发现那不是他的热度，是余先羽的热度。

　　余先羽发烧了。

　　金越顾不得还在课上，扶着人勉强走出教室后门。一出教室，立刻将人抱起往校医院奔。全不在意的国政教室里的揣测评判。

　　余先羽身形单薄，金越甚至颠了颠，只觉这体重还不到他锻炼撸铁重量的一半。

　　太轻了，跟片羽毛似的。

　　联合民校的医疗资源十分优越，即使只是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因为学生身份的特殊，这里医生的医术水平颇高。

　　校医院很少能见到被抱着来的学生，护士看到年轻Alpha怀里的Omega心里一沉。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他突然晕倒了，不是，好像是睡过去，但是他在发烧。”

　　金越看了看大厅的软椅，还是抱着人没有放下，气息平稳，丝毫不见运动后的大喘气。

　　护士感觉拨了内线叫来值班急诊医生，边问些基础问题边引着金越往单人病房走。

　　“同学，你得去外面填个单，你男朋友这边交给医生检查。”

　　护士见金越还愣着，以为他是担心检查的内容，继续道：“只是常规检查，新医疗政策下都是保密的，你们的医疗记录学期结束才会传到监护人那边。”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出现些问题，医院不会在你们之前告知家长，你们有时间和家长沟通。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金越意识到护士误会的有多彻底，带着些不好意思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真要是有，那也是他跟我哥。”

　　护士的职业微笑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裂缝。

　　“他是在课上晕的，不是什么其他事情…”金越挠了挠侧脸，“我去外面填单。”

　　医生来得很快，带着些狼狈，“怎么了怎么了，Alpha还是Omega？”

　　“Omega，血压正常，体温39.6°，据说不是因为情事。”说到这，护士顿了一下，“呃，据他男朋友的弟弟说的。”

　　医生拿着听诊器的手顿了一下，看着余先羽裹着绷带的手腕和带有血痂的嘴唇，沉声道：“等患者醒了，咨询一下要不要做信息素和腺体检查…先测个血，看有没有炎症…”

　　护士点点头，记下要求。

　　金越在登记单上签好三个字的名，冲窗口的护士道声谢。在大厅的软椅上坐下，目光紧盯余先羽病房的房门。思索片刻，金越掏出手机给宋昱风打了个电话。

　　医生和护士一同走了出来，护士去准备吊瓶和抽血的东西，医生则走到金越面前。

　　“同学，不用那么凶狠盯着门的，呵呵。”医生的语气轻松，“你朋友没什么事，发烧加过度劳累才会晕，现在是在睡眠。腺体从外部看是没有损伤，但是内部炎症还得等血检结果。当然，还有醒了之后更为精细的检查。”

　　金越点点头，“那就好，那他手上的伤还有嘴唇的伤是？”

　　“手腕的伤有点像有棱角的金属或者其他较硬物体的边缘不断摩擦，我们会做新的处理。嘴唇的伤更多是在内侧，我认为是他自己咬得过于用力造成的。”

　　“呃，同学，你可能得把你的屏蔽等级拉高一点。”医生的目光看向金越的手环，见他调高后继续道：“他的耳朵上也有伤口，应该是取他的耳坠过于用力。那个伤口来看耳坠应该有点重量，可能是有屏蔽效果的装饰，后缘的搭扣更紧，所以取的时候才会弄出伤口。”

　　“有几道微小的抓痕，不深，像是小型宠物造成的。”

　　“总的来说，你朋友没什么事，只是感冒和过度劳累。”

　　金越微笑了一下，对医生道了谢。

　　走进病房，护士轻手轻脚的给余先羽的手涂药。那伤口看着着实狰狞，并且据护士所说，余先羽的手腕处本就有伤痕。

　　余先羽的睡颜恬静，长发铺散。金越手指搓了搓下巴，看着余先羽的头发不知道想着什么。他看看掩起的门，又看看窗外茂密的树，做贼般伸手抓起余先羽的头发在手里感受感受又赶紧帮他拢回原位。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金越嗅了嗅指尖，木兰香很淡，跟余先羽这个人似的冷冷淡淡的。

　　余先羽是被热醒的，身体出了汗后黏黏腻腻，长发压在身下更是热。身上盖着薄被，阳光打在薄被上，一片白的房间里只有他。

　　手上有白色的胶布，屏蔽手环也被放置在床边的柜子上。余先羽看了看手腕，绷带还是完好的。

　　掀开被子，余先羽坐起身来，拢了拢长发。因为出汗，衣服黏着后背并不舒服。长发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累赘，热量从发根向外传，汗意蒙着整个脑袋，十分不舒服。余先羽又一次默默下定剪去长发的决心。

　　想喝水。

　　喉咙的干痒刺激得余先羽咳了几声，他坐到床边，想出门找水。

　　十分凑巧，门开了。宋昱风手里拿着个纸杯，看到余先羽醒了快步走过来。

　　“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余先羽下意识伸手去接水杯，两人的手在空中交叉，宋昱风手里的水杯落在了柜子上。宋昱风的动作一顿，真诚地看着余先羽。

　　“你要喝水吗？”

　　余先羽点点头。宋昱风一拍脑袋，重新走了出去，再回来手里拿着新的杯子。

　　“不好意思啊，我没照顾过什么人…”

　　余先羽摇摇头，接过水杯小口的喝着。跟在宋昱风身后进来的是护士，带着体温枪和检查单。

　　“37.5，降了，你身体还不错。”护士对着余先羽笑一笑，“这是一份全身检查单，包括详细的腔体内镜，建议你还是查一下。”

　　余先羽结果检查单看看项目，“这些两周前才查过。”翻至背面，余先羽看着阴超这项愣了一下，“其他的也不用，我没有那个生活。”

　　“哦，哦这样。”

　　护士得到余先羽的回复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装作忙着喝水的宋昱风才转过来，面向余先羽。

　　“可能是固定项目。”

　　余先羽这么说，宋昱风就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是金越送我来的吗？”余先羽含了口水咽下，喉咙是有点痛的，“你早上没来学校。”

　　“是，他上课去了。”宋昱风的目光在余先羽绑了绷带的手腕和做了处理的耳垂流转，“你…被谁打了吗？”

　　见余先羽不说话，宋昱风继续问，“遇到麻烦了？是同龄人吗？以前的同学？”

　　余先羽摇摇头，拢拢头发。

　　“那…是你家人吗？”

　　余先羽还是摇头。

　　宋昱风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难不成是你自己扭得？你昨天不是去跟萧肃吃饭了吗？吃到挺晚回家，你半夜跑出门了？”宋昱风有些焦躁，想知道余先羽到底遭遇什么。

　　“真的不能跟我说吗？”

　　宋昱风真挚地看着余先羽，余先羽笑了笑，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眼睛。

　　金越开门的时候，病房里有诡异的安静。

　　“醒了吗，有没有好点？”

　　金越将怀里的书包放到宋昱风腿上，压得宋昱风下意识“呃”了一声。

　　“什么东西这么重？”

　　“敏哥给的葡萄汁，现在没那么冷了。”金越掏出一个很大的玻璃瓶，里面是紫色的液体，对余先羽道：“我给你倒一点。”

　　余先羽手里的杯子正好空了，他把杯子递过去，说了声谢谢。

　　“敏哥那到底有多少葡萄汁？”宋昱风把书包放到旁边。

　　“很多，他一不高兴就榨葡萄汁，你没见过他看榨汁机工作的那个表情。好像榨的不是葡萄，是什么人的肉一样，可怕得很。”

　　余先羽喝果汁的手一顿，金越注意到赶紧找补道：“我只是说他的眼神像，这果汁还是真材实料，没有其他东西的哈。”

　　“昨天那只猫带回去乖不，是不是得打疫苗？”

　　余先羽点点头，他昨天去书房前叮嘱保姆好好照顾，应该不会有问题。余卉莉知道这猫的存在，陈峥不好做小动作，但是…

　　“什么猫？昨天晚饭你也去了？”

　　“去了，萧肃个驴脾气冷场给外公气着怎么办。”金越挤挤宋昱风，挤下半个屁股，一个单人沙发容两个大高个还是有些困难的。

　　“可以坐床上。”余先羽往病床另一边缩了缩，腾出些空来，只是另外两人都没动。

　　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直到萧肃推门进来，余先羽看到他有些惊讶。

　　萧肃的声音还是硬邦邦的，“金越，回家了。”

　　余先羽这才想起来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他睡了一整天。

　　“哼，你这未婚夫当的，都找到病房来不能关心一句吗？”

　　听了宋昱风的话，萧肃转向余先羽道：“我们没有婚约，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