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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百合花枯了,爷爷也不在了 ...

  •   百合花开了,散发出宜人的芳香,填满了许栀汐的整个房间。
      这盆百合还能开得这么好,多亏了许爷爷的照料。
      周六许栀汐因为学校的生物钟早早就醒了,她趴着窗边,玩弄着百合的花瓣,电线杆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叫着,许栀汐想或许早点起床也不是一件坏事,她用力吸了口空气,空气中弥漫着百合的芬芳。
      许爷爷提了一箱红枣枸杞牛奶上来给许栀汐,这是他老朋友回来看望他买的,他自己舍不得喝,全留给许栀汐了。

      “爷爷你怎么留这么多给我,你也留点自己喝啊,这么多什么时候才喝完。”
      “唉,不着急慢慢喝,带点回学校喝,爷爷也不爱喝这种东西。”
      许栀汐应下就是刷牙了,她拆了一瓶来喝,枣味很浓,许栀汐又吸了一大口。她拿着牛奶,哼唱着歌下楼,她想去找爷爷给他尝尝这牛奶,指不定爷爷就喜欢上了,但没发现爷爷的身影。
      许栀汐本来想随便下碗素面来吃的,但她似乎闻到了皮蛋瘦肉粥的味,去翻锅,爷爷果然煲了皮蛋瘦肉粥,许栀汐美滋滋的盛了一碗去看电视。

      中午了爷爷才回来,“疑,爷爷你怎么又买豆腐,又买烤鸭的,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能有什么好日子,想着你爱吃就给你买了。”
      许栀汐很喜欢吃豆腐,特别是爷爷做的,总感觉跟她自己做的味道不一样,爷爷做得更好吃一些。许栀汐跟着爷爷打后厨,她不理解为什么没一个步骤都一样,为什么味道就不一样了。
      煮熟以后,爷爷再用豆粉闷几分钟就好了。许栀汐懒得想这么多了,赶紧去盛饭,反正有爷爷给她做,不用想这么多。

      许栀汐盛了一大勺豆腐到碗里,然后搅拌搅拌,塞一口进嘴里,满意的眯了眯眼,等了这么久,终于被她吃上了。
      周末的时候总是过得很快,许栀汐不想回去上晚修(??? )。
      许栀汐在路口等林知言,“嗨嗨嗨,两天不见,有没有想我。”
      许栀汐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墨镜,翘着二郎腿坐下。给了林知言一个冷漠的眼神:“墨镜一戴谁也不爱。”
      林知言:?“不是你哪来的墨镜?”
      许栀汐指了指林知言的书包,没错就是在林知言书包侧边顺手拿的。
      “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还我,这可是我装ⅹ用的。”
      “被我看上了,送我。”
      “好好好,送你。”

      周一刚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主任叫许栀汐过办公室拿请假条。许栀汐不解,为什么突然要请假了?还是他爸来接她。

      那天,许栀汐的父亲在校门口踌躇的走来走去,焦急的等待着许栀汐放学。许栀汐来到校门口她就看见了似乎等了她很久的父亲,她疑惑的来到父亲面前,父亲怎么怎么了?

      许栀汐父亲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眶微红,一时半会儿谁也没有说话,许栀汐心中的不安和不祥涌上了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害怕父亲说出来的话,内心忐忑不已。

      父亲终于哑声开口:“爷爷走了了,现在我带你去医院。见他最后一面,你要去吗?”许栀汐的眼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开口想说点什么,却如哽在喉,始终没说出一个字,她毫不犹豫的上车。

      黑压压的云朵压的许栀汐快要喘不过气来,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她仰头,眼泪一涌而下,她在心里祈祷,希望爷爷只不过是大病了一场,什么事也没有,她绝不相信父亲说的是真的。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许栀汐看着被白床单罩着的爷爷的尸体,她压抑的心情在此刻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汹涌而下,护士揭开了白床单,她来到爷爷跟前。

      许栀汐瘫坐在地上,摸了摸爷爷那饱经风霜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血色,不存在一丝的余温,冰冰凉凉的。许栀汐绝望的趴在床头失声痛哭,她双手捧着爷爷的手,希望可以温暖爷爷一点,可是爷爷的手依旧冰凉……

      许父在一旁看着痛哭流涕的许栀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家里除了爷爷,也没有谁是真正疼她的了,他这个作为父亲的也没有,想到这他心里的愧疚感腾然而起。

      许栀汐哭了一个多小时,哭累了终于肯停下来了,她仔细端详着爷爷的脸,小声呢喃:“爷爷啊,爷爷啊,你怎么抛弃小栀汐啦?你不是说过要一直陪着我吗?爷爷啊,没有了你我该怎么办啊?”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一个人了,我还怎么办呢,他们都不爱我。

      许父见许栀汐不哭了,开口:“走了,回家吧。”许栀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又看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站起来。她的双腿已经麻了,酸痛感在双腿延伸,她艰难的抬脚走出一步,她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快要断了,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回头也没有了,人死不能复生。

      回去的一路无言,而雨早就停了。她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一台酷似爷爷的三轮车,晃了神,爷爷不会摩托车,刚开始会踩着老旧的自行车去修公路,后来才买了三轮车,爷爷过节的时候会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己养的鸭或鸡拿去卖,挣点散钱,爷爷总能很早就回来了,因为不少人吃过爷爷养的鸭都说好吃,不肥,总会有很多回头客。

      到家时,奶奶和她的伯父正在收拾爷爷的房间。平时有些凌乱的房间,这时却显得空荡荡的,床拆了,爷爷挂着的衣服也扔了,只留下一台放在爷爷房间里的冰箱。有关爷爷的却全扔了。

      看到这一幕的许栀汐冲回自己的房间锁上门,又开始哭了。她不懂昨天还好好的爷爷,“怎么就……就没了呢。明明昨天她还在的啊,明明昨天他还好好的,如果我今天不去上学就好了,爷爷就不会有事了,为什啊?!”许栀汐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
      她看到书桌上的那瓶牛奶哭得更猛了。爷爷给她的牛奶她还没有喝完,“怎么会呢,怎么会不在了呢,我一定是做了个梦,对,一个很真实的梦。”许栀汐小声的自言自语,企图用言语洗脑自己。

      许栀汐哭得已经忘了洗澡,她早已顾不上浸湿的衣服和枕头了,是泪水伴着她入睡。半夜突然打雷,许栀汐被一下子吓醒了,她抱头捂着耳朵,目光呆滞,“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她想起来树耳朵死的那个也打雷了,也是很大很响,但是身边有爷爷,她一点也不怕。窗外的雷还有“隆隆”得响着,一条很大的闪电,似是把天际都划开了,接着是很大的雷声。
      许栀汐还在不停的哭,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下了一跳,躲在床角瑟瑟发抖。她以为也不知道自己后来是怎么睡着的。

      第二天一大早许栀汐的眼睛肿的睁不起来,头也痛,她用热水敷了一下才好了一点。许爷爷已经被推去火化回来了,许栀汐看着那盒骨灰,心里宛如刀绞。

      爷爷就这么被一个小小的罐子装进去了。原来爷爷这么小啊,小的只要一个小小的罐子装下去也绰绰有余,可是爷爷又那么大,大的可以装下她的一整个童年。

      她看到窗边的那盆百合,昨天鲜活漂亮的百合却在爷爷去世那天也随之枯萎了,仿佛是一夜之间没有了生机。

      百合枯了,爷爷也走了。

      爷爷去世了,什么也没带走,除了记忆什么也没留下……

      又用了一天办葬礼,许栀汐也是一晚上没睡,又请多一天假补觉了才回去。回到去许栀汐整得人都是蔫蔫的,一句话也不说,脸上挂着淡淡的乌青,眼睛还有些肿,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

      熊晚芮知道许栀汐心情不好,想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但许栀汐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没回答她的话。熊晚芮下课想去找林知言。
      下课后,林知言不请自来,她听爷爷说了,许栀汐的心情能好才怪。
      林知言叫熊晚芮去找许栀汐的班主任给她批了假,又找自己班主任批假,想带着许栀汐出去散一下心。林知言把手递到她眼前:“走吧。”

      许栀汐什么也没问跟着林知言走了,因为防止老师怀疑他们是早恋,他们是分开走的。出了校门到了没有人的地方,林知言才缓缓牵起许栀汐的手。

      许栀汐的另一只手捉住了林知言的衣角,眼泪霹雳吧啦的掉。林知言拍着许栀汐的背,什么也没说,任由她发泄。“林知言你说……你说我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我什么也没有了。除了爷爷我什么也没有了,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林知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擦擦眼泪:“谁说你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我说过的我一直都在。而且还有耗子啊,还有你的好同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我们栀汐长得怎么漂亮。”

      许栀汐被他逗笑了:“好,不哭了。我们去逛街了。走!”
      林知言看着她的背影,看起来是活跃了,但好像比她难过时的样子还难受,因为许栀汐在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莫名想吃甜的,许栀汐直奔蛋糕店,平时她觉得恶心令人发腻的奶油被她一口口吃进肚子了,林知言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是有多难过呢,才会吃在她眼中这么甜的东西来补一下生活。

      吃完小蛋糕许栀汐又想去喝奶茶,她也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嗜糖了,但还是好想吃。

      这一年是林知言在她身边却唯一没有给许栀汐过生日的一天,因为许爷爷死后的不久就是许栀汐生日,他不想让许栀汐想起一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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