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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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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哥,你不试试吗?”
裴斯音扬着笑脸转头问站在旁边的夏成临,却发现对方心不在焉地看着远处的人群。
“夏哥,你……”裴斯音疑惑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海面广阔无垠,沙滩边三三两两的人在晒着日光浴。
她没看出什么,回过头时却发现夏成临的脸色一秒变得冷沉,盯着远处的视线锐利如刀,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裴斯音有些被吓到,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不远处,宋殊玉坐在人群中,漂亮娇俏的女孩依偎在他身边,仰着脸跟他讲话。
宋殊玉低头,温和笑着回应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女孩乖巧地笑了一下,凑上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俊男靓女,画面十分养眼。
夏成临拳头握紧,闭眼深呼吸了几下。
正巧这时导演喊了暂停录制,众嘉宾都回了房车里补妆休息,夏成临大步走到海边,越过一众投来好奇目光的人群,站在了宋殊玉面前。
他半弯下腰,眼底如漩涡般盯着宋殊玉的脸,面上笑意盈盈地道:“哥哥,好久不见。”
宋殊玉正跟朋友聊之前在国外看过的艺术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时眼神有些茫然。
“嗯,你……?”
夏成临气极反笑,眼神幽如寒潭,“哥哥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我可是每天都很想你呢。”
夏成临说着,视线在他周身上下扫视,带着满满的侵略性。
那一瞬间,宋殊玉立刻把他从记忆深处扒拉出来,同时将将熄灭的火气死灰复燃。
他直接偏头,一点都不想看到夏成临那张脸。
“哎?你是夏成临吗?”旁边的女孩忽然兴奋道。
宋殊玉疑惑转头,“认识?”
“不认识,但他之前拍的那部民国戏特别火。”女孩认真盯着夏成临的脸,“你本人比镜头里还好看。”
夏成临礼貌笑道:“谢谢。”
女孩看了看远处的摄像组,“你们在这儿录节目啊?好巧啊……”
宋殊玉开口道:“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
女孩赶紧转头看过来,“好,我等你啊殊玉哥哥。”
她还想说什么,夏成临站直了身子,紧紧盯着宋殊玉的背影,语气冷淡道:“先失陪。”
宋殊玉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转身准备出去时却被人握着手腕带着退了几步,被迫靠在角落。
“哥哥怎么看见我就走?”
宋殊玉手上用力,直接挣脱了他的桎梏,“别这么叫我。”
“随便来个人都能亲亲密密地喊你‘殊玉哥哥’,”夏成临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怎么轮到我就不行了?”
宋殊玉面色烦躁,他怀疑面前这个人跟他犯冲,只要见到对方,他就觉得呼吸不畅,而且他还没想清楚这种激烈冲突的来源。
“让开。”他语气不快,绕过对方就要往外走。
夏成临却立刻变了一张脸,直接俯身轻轻抱住他,神色委屈,话也软下来,“能不能别这样对我?”
“那我要怎么对你?”宋殊玉反问道。
“刚刚那个女的,你都让她亲你了。”夏成临忍不住内心的酸劲儿,他一想起对方抬头亲宋殊玉的脸,这人还一脸无所谓,完全不觉得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样子,就气得发抖。
“你管得着吗?”宋殊玉面色不善。
夏成临怕他炸毛,赶紧放软姿态,“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
“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你怎么不通过我的好友请求?”
“有这个必要吗?”
夏成临心里轻轻塌了一块,但好歹在他意料之中,他并没有过激的反应,艰难笑了下,继续道:“当然有了,我还是第一次呢,哥哥你不能睡完就把我扔掉啊。”
宋殊玉看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讥讽道:“怪不得体验这么差。”
夏成临眼神冷了一瞬,转而问道:“这么巧,你来这边玩吗?等结束后一起去吃饭啊。”
宋殊玉白他一眼,“给朋友过生日,先走了。”
“别急啊——”夏成临伸出胳膊拦他,被宋殊玉抵着肩膀推开。
他不想让自己像个痴汉一样,咬牙退了一步,最后问道:“真的不能给个好友位吗?我真的很喜欢你。”
宋殊玉头都没回,直接消失在夜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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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前几天去青城玩了两天,有了点灵感……”
宋殊玉照例随便打了声招呼,就关掉麦打开摄像头对准桌面安静作画。
他从幼儿园就开始学画,曾经有老师称赞他很有灵气,建议他走上画家这条路,宋殊玉拒绝了,他知道他爹是不会同意的。
不过刚好,不把自己的爱好当成工作,他在创作时反而更轻松自在。
宋殊玉的爱好很杂,幼时从国画起手,中学时学了素描,后来喜欢自己研究一些油画。
不必关心商业和艺术价值,只需要随心表达就够了。
汹涌起伏的海浪,阴沉的天空,海天相接处一艘飘摇的渔船,鱼跃出水,海鸥低飞。
他嘴角弯了下,恶趣味地勾勒出一个在水中狼狈挣扎的小人,想了想,又为这可怜人下起了一场暴雨。
电闪雷鸣间,映亮了对方鼻梁浅淡的红痣。
危险、神秘、颠倒……
这是一位被海神波塞冬审判的悲惨流浪者。
宋殊玉看着成品,满意地笑了下,恰在此时有电话进来,他顺势下播,接起了电话。
“什么事?”
听筒那头安静了一瞬,小学弟欢快的声音响起来,“学长,这几天还在忙吗?”
“嗯,还好。”宋殊玉仔细收拾着画室,心不在焉地应道。
“科尔温学长过两天就来海城了,我约他出来玩呢,学长要不要来?”
宋殊玉立刻停下动作,问道:“科尔温什么时候说要来了?”
“他好像是来见杜教授的。”
“行,你把时间地点发我。”
“学长也来吗?太好了,那我等着你啊。”
“好,那先挂了。”
宋殊玉挂断电话,默默吐槽起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出了学校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了,来海城都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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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边!”
宋殊玉车子刚停稳,站在门口的邢深就眼尖地发现了他,鼻尖红红地跑过来跟他打招呼。
“夜里冷,怎么不多穿一件。”
宋殊玉见对方在寒风里只穿了件薄衬衫,从后座拿了一件外套递给他。
“谢谢学长。”邢深乖乖让他帮自己穿好外套,眼睛亮晶晶地道谢。
宋殊玉拍了拍对方单薄的肩,“走吧,赶紧进去。”
刚刚下班,宋殊玉脑子还有些混沌,他站在吧台边被灯光晃得有些看不清,“那家伙在哪儿呢?”
“我出去的时候还看见他了,好像在那边。”邢深指了个方向。
宋殊玉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花衬衫浪荡不羁地翘着腿坐在两位女孩旁边,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逗得对方忍俊不禁。
“你这混蛋,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都想不起我?”
走到卡座边,宋殊玉直接一拳锤上去。
“嘶……”科尔温面色扭曲。
宋殊玉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般,突然展开笑颜,“一年不见,你怎么好像变沧桑了?”
“工作催人老啊……”科尔温耸肩,满脸无奈。
刚去英国的时候,他俩常在一起混,不过科尔温比宋殊玉还大两届,宋殊玉为论文头疼的时候,他已经进了医学院。
“呵,”宋殊玉揶揄地点点头,“人老心不老呢。”
科尔温搞怪地冲他挤眉弄眼。
他的眼睛其实和宋殊玉很像,都是多情的桃花眼,只是科尔温更潋滟,如同诱人沉沦堕落的罂粟,明知危险却步步深陷。而宋殊玉更沉静,像朵高傲又招摇的玫瑰,总让人觉得装作猎物就可以逐渐独占他。
“比不过你啊,你一到场,美人儿的视线都黏在你身上了……”科尔温哀怨道。
宋殊玉轻笑,抬眼看去,对面的两位竟然还是熟人。
“好久没见了。”
鄢宛正坐在旁边疯狂打字,闻言抬起头朝他投来一个奇异的视线,笑道:“听说你最近转性了啊,想见都见不着。”
“工作有点忙,有段时间没出来了。”
“那今天可得好好喝一杯。”
“这位是?”坐在科尔温身边的男生忽然问。
宋殊玉抬头看去,男生腼腆地朝他笑了笑。
下一秒,邢深就端着酒坐到旁边,“学长应该没见过,这位是杜教授的学生,章子符。”
“也来喝酒吗?”宋殊玉端起酒杯,抬眼看他,透明的杯壁映出男生微红的耳廓。
科尔温立刻道:“章是我的朋友,多亏他帮我引荐杜教授……”
“平时不喝的。”章子符看着年纪不大,声线有些稚气。
“没喝惯的话,可以试试这杯果酒。”宋殊玉将自己手里的酒杯递过去,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中显得深邃暧昧。
鄢宛立刻面色古怪地看向宋殊玉,其余两人则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章子符的神情。
男生却谁也没看,只是抿着唇接过了宋殊玉的酒,微粉的指尖不小心碰到宋殊玉的虎口处,划过一道温热的触感。
科尔温直接低头扶额,看着宋殊玉的神情十分无语。
宋殊玉姿态优雅,随意冲他挑了下眉。
“你们先聊,我去趟洗手间。”眼看着已经没戏,科尔温立刻告辞,他已经准备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了。
鄢宛看了眼手机,“我男朋友来接我了,先走了啊。”
她拎起包离开座位,却没有走向酒吧门口的位置,而是转头坐在了另一个灯光昏暗的座位上,一边偷偷观察着那边的动静,一边给夏成临打电话。
“你到哪儿了?再不来待会儿人走了。”
“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