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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回 ...

  •   好,谢谢你蓝姐姐。”子犹听到蓝兔这么说后自然也很乐意,毕竟漂亮姐姐要送自己回家,只怕他是做什么天大的好事才有如此福气吧。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小脸通红:“蓝姐姐,那你能不能去我家坐坐,我姐姐人很好的,她看见你来了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蓝兔听后眉眼弯弯一笑,小孩子嘛,还挺可爱的,于是便顺便答应了他。肚里又寻思着既然都答应了,那么先送自己面前这个小娃娃回去吧,然后顺便再去他家里去看看,顺便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的。不过她想起来自己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去看过他了,他会不会怪罪她呢,毕竟他一直把她看得和天下同等这样。
      她多想让时光倒流再次回到和他一起仗剑走天涯,在田野中纵白马,在玉蟾宫中练剑的日子,在他还没有离开她的那段日子。一提到他,蓝兔的眼底闪过了一抹苦涩,自己似乎又想起他来了。
      蓝兔一路上跟在了子犹的身后,护送他平安的回到村子,一路上蓝兔因为那些衍生出来的枯枝伸出来的锋尖不知道被划伤了多少次,留下了多少道白中微微泛红,残留着渗出来的殷殷血迹。蓝兔毕竟也是执剑在浑浊的江湖中杀出来一片血路,始终徘徊在鬼门关前的一代女侠,这些小伤在她行走江湖期间受过的数不清的伤面前算不了什么,一会儿自己就止血了。在她前面走一步蹦三步的子犹倒是不同于她的谨慎,哼着一首有些跑调的小山歌:“大山的那边哟,有我亲爱的家乡……”
      蓝兔听着这完全跑调的山歌时候,心微微颤抖了一下,之前和他仗剑走天涯的日子仿佛就像昨天一样,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她的思绪飘离,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温润如玉的一代少侠在血海中纵马,一人一剑便可以杀出重围,手中的那把气势如虹,沾满血污但是雪亮的剑身依旧闪着寒光的长虹宝剑,战场上只有胜者和败者,这是无法更改的规则,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不拼一个你死我活,那么我就会死于你的刀刃之下。在战场上,那位向来温柔尔雅的白衣少侠此时竟然宛如死神降临一般,在这有无数幽魂怨灵的血海中让自己手中的闪着凛冽寒光的剑肆意的收割着弱者的性命。之前有江湖闲人称号,听过各种话本子,游历于江湖之间的跳跳曾这样评价过在战场上的虹猫:“平日里有多温柔,在战场上就有多狠。”这句话得到了七侠内部甚至虹猫本人的一致认同,毕竟能稳坐七剑之首的位置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蓝兔曾记得这样一个场景:白衣少年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厮杀,手中的剑大放异彩,内力所化的炽热的气流萦绕在剑芒上,脸色冰冷,眼中时而闪过异样,那是对弱者的怜悯。白皙俊美的脸庞上还留存着早已经风干的血迹,乌发随着战场上的猎猎狂风而摇曳着·,束缚着青丝的殷红发带垂在了两侧,往日不染纤尘的白衣在这时已经落上了血骤,手上的剑直刺人的胸膛,在那人的衣服上开出来了一朵惨艳的血花,而他却丝毫没有犹豫,在刀光剑影种闪躲,伴随着“刺啦”一声,一人已然倒地,眼中还闪着不甘。
      可是啊,那少年对她却好像一个笨蛋一样,衣服破了会垂着头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让她补衣服,盐和糖有时候傻傻分不清,自己生气时手足无措想尽各种办法去哄自己开心。看着他做那些傻事,她有时会“噗嗤“一声憋不住笑意,而他也会傻乎乎的陪着她傻笑。可是有一天,那个少年竟然就那么离开了她,他们之间的红线在那时应声而断,他消失了。她苦寻着他,找遍了天涯海角都没能找到那个朝思暮想的少年,而他只会出现在自己的南柯一梦,等到她即将找回他时,他却化为了点点星光消散了,她想去拉住他的手,想去挽留他,可是哪怕是他化为的幽幽荧光她都抓不住,只能徒然的看着他一次次出现,一次次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就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等到她从梦中惊醒才知是大梦一场,而她脸上还有些温热,枕巾被她的眼泪所沾湿。没有他的日子原来可以这般无聊,可惜那莲池的红亭中再难看到那在湖中央练剑的白影,自然也没有了他练剑时内力所带来狂涛骇浪般的长虹真气,只有往日的不知道饮过多少鲜血的长虹剑静静的放在了一旁,被封入了剑鞘,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也再也没有人能重新拔出这一代名剑。它失去了往日并肩作战的剑主,所以甘愿待在这剑鞘中。
      他的离开曾一度让被他舍生往死去保护的百姓们为之恸哭,但是岁月也是终究把那位白衣少侠的记忆在人们的记忆中磨灭干净了,他现在也不过是活在人们所编写的话本子中,人们对他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话本中的他与现实终究还是有些差异的,那并不是真正的他。
      ‘哟,竟然遇到一个大美人,也不枉我这次驾马千里来此。’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蓝兔先是一惊,把自己从回忆中拉了回来,然后下意识的护住了身后有些茫然的子犹,她冷着脸,一边用自己的感觉观察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一边沉下来了声音:“何人?为何不出来以真面目示人?” 蓝兔说出这句话以后先是寂静了一刹那,随后周围的一棵青葱的树木的梢头上便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像人的身上的衣服与树叶碰撞摩擦而发出来的声音。蓝兔凭着自己行走多年江湖而磨炼出来的·直觉和敏锐的感官,一下子就知道有人正在靠近。她轻声叮嘱着子犹:“小弟弟,你一定要乖乖待在我的身后明白吗?如果这是一场恶战,我会尽我所能的去保护你,给你多拖延一些时间,拿着这些我给你的飞镖,遇到危险就把它丢出去,然后快点离开。明白了吗?”子犹点点头,忽然意识到了蓝兔说的话有些不对劲。
      让他离开,那么她呢。
      蓝兔好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轻声安抚着他:“你要相信我,毕竟我也是会武功的,说不定你以后还会在别的地方看到我呢。我这次食言了,下次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去拜访你和你姐姐的。”
      “你们两个在那里唧唧哝哝的,是不是把我当成空气了。”
      蓝兔听到声音后,精准的判断出了那人所藏身的位置,凝聚丹田中的内力,赫然一掌拍向了那棵树,那棵树在与她那一掌接触到一瞬间被萦绕于她掌上冰寒的内力冰封,随之轰然化为了一堆冰渣堆在地上。
      看来那个人并不在,也是真够狡猾的。蓝兔沉默的看了一眼那冰渣,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忽然她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似乎正有人在接近,她警惕的将不到她上半身的子犹护在了身后。
      “一个姑娘内力竟然如此深厚,不过可惜打偏了。”那人略带嘲讽意味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耳边。
      她蓦然回眸,那声音的主人已经现身。紫色的粗麻长袍披在了他的身上,里面的墨色长褂上有着点点血痕,黑里透紫的长发有些散乱的披在肩上,面容普通但相比于普通人多一些粗犷,宛如连绵的一双剑眉被一条丑陋的伤疤横亘,漆黑如墨的眼眸带着一丝狠厉的意味打量着面前这位堪比弱柳的素衣女子,眼角轻轻落下一点墨痣。而他手里闪着寒光的冷冽刀剑似乎早已渴望沾上那暗红色的血了。
      蓝兔无言的与他对峙着,眼底平静毫无波澜,薄如蝉翼的轻纱遮住她的花颜,但秋风总会有意无意的吹动她那薄薄轻纱,宛如三月芳菲的脸庞隐隐露了出来,朦胧却让人难以遗忘。墨眸宛如秋波,乌发随风而自然的飘飞向一旁,素纱湘裙在风中摇曳,左手隐隐要从身后抽出剑来。
      “一个小姑娘不养在闺房里,尽学一些与你不搭边的刀枪。不如从了我,当我寨中的压寨夫人如何?“
      “白日做梦。”蓝兔对于这种好色的登徒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并没有被他的轻浮语言所激怒,她现在只想保护身后的子犹。
      “啧,既然这么不听话,那我就先打服你。“那人眯了眯眼睛,看得出来,他对于这场战斗并不会极其认真,毕竟对方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罢了,一个女子在怎么厉害也终究逃脱不了女人的范畴。他只要认真一些那么这女子不就到手擒来。
      但是往后的战斗使他明白自己刚才所做的判断是错误的。
      当他执剑主动近身,奋力一跃,锋锐的刀刃仿佛要在蓝兔身上留下一个难看的伤疤。可是令他并没有想到的是,蓝兔只是略微向后闪腰而过,躲过了那要她项目的刀光剑影,然后纵身而跃落到了一旁。落地时的纷纷尘埃被扬起,在她裙旁四溢而散,素裙沾染上了埃尘。
      当他再次迎上去,将利剑砍向她时,蓝兔在那寒光中灵活的躲避,然后找一个机会一掌拍向他,他下意识的以掌接掌,但是令他意外的是,他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好像被什么冰冻了一样,寒冷刺骨,好像穿着单薄的一层葛衣在冰封万物的寒冬中慢慢前进。
      这女子对寒冰的掌控能力竟然如此强大。他开始有些紧张,握着剑的右手开始颤抖起来,但是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此能不能赢全靠他的运气如何了。
      蓝兔也不再被动防守,她并不想和这人纠缠过久,索性也直接开始攻击了。三丈白绫从她的银袖中飞出,顷刻间就将那利刃用白绫包裹其中,往后一扯,那剑似乎要挣脱紫衣男子的手而朝她飞过来。
      那人又怎么会肯乖乖就范,美人得不成还倒贴一把剑,这亏本买卖他可不做。他将那剑旋绕起来,用剑的利刃去斩断那绕住剑身的白绫。白绫在他的锋刃下也终究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后应声而断裂,只留下被绞断的白绫碎片缓缓着地。
      少了碍事的白绫阻挡他的视线后,他这才缓缓抬眸,可是当他抬头环顾四周时,周围的凄景依旧,却唯独少了少了刚刚和自己过招对峙的那位女子。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罢了,那个女子竟然就消失了,不,这不可能。
      他的瞳孔骤然间放大,他挺剑警惕的环顾这四周。可周围除了那些早已腐朽不堪的乱草和已经凋谢的残花已经各种奇怪形状的枯树,时不时掠过天际的老鸦声让他更加烦躁,他耐不住性子,对着周围的一切破口大骂道:“我去你的,女子果然就是女子,恐怕也只会躲躲藏藏罢了,有本事出来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架,只会躲也难怪是一个女子。姑娘,要我说,你还不如找一个人嫁了,把自己的大好青春浪费在舞枪弄棒上,属实我为你感到不值啊。”
      “多说无益,在下有时间与我契阔不如感受一下我到底在哪。”蓝兔冷不丁的声音宛如隆冬般冰冷,她在不远处的一根枯枝上肃然而立,沉着漆眸观察者他的一举一动,在心中猜测着他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那人自然听到了她的声音,只感觉自己似乎一开始找她挑战就是一个错误,那声音是一个一个字就像撞击在他的脑海中,他毕竟也是在江湖中厮混过一段时日的人,江湖上的千里传音之术就是他刚刚所经历的效果,可是千里传音不是只有内力极为强大,并且只有武林盟的内门刚才掌握的吗,这个女子一定不简单。
      忽然,他只感觉自己身体周围温度似乎降下来不少,让他直打啰嗦,一片雪花悄然落到了他的眼前。深秋的高山虽然冷,但是也不至于有雪花出现,他骇然回头,那抹让他苦寻多时的素影就在他的身后,和她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他只感觉自己正在深渊的低谷被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凛冽蚀骨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
      那素衣女子就那么站在他身后,直视着他,慢慢地开口:“我并不想在你这里浪费什么时间,我送这个孩子回家。我的时间很紧迫。”
      男子垂着头,长发掩盖住了他的脸庞,他看着地面轻声问道:“输给你,我也不会有任何不甘,感谢姑娘赐教。。。顺便一问,姑娘芳名。若有机会来日再战。”他的声音越往后越小,可蓝兔是什么人,这些话都一丝不剩的传到她耳朵里了,虽然这人刚开始对她起了歪心思甚至还说许多口不择言的话,可她连猪无戒那种厚颜无耻的小人都见过了,所以他所冒犯她的话她就当没有听到,毕竟自己的耳朵也是需要清净点,一直听那些污言秽语并非是一件好事。
      “我叫蓝,我是玉蟾宫中人。来此是为了祭奠一位埋葬在这里的故人,如果日后要再次比平武艺的话,恐怕得看你我之间的缘分如何。告辞。’”蓝兔清清冷冷的微微倾下身子朝他行了一个礼之后就柔声唤着子犹的名字,招呼他过来继续赶路。子犹一直躲在一边的杂草丛中目睹他们两人之间的战斗,他发现那位在悬崖边救自己的蓝姐姐似乎越来越不简单了,他经常缠着他姐姐去讲那些广为流传的七侠故事,他姐姐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就每天抽时间去那些小摊子那里坐坐,听听那些几年前消身匿迹的七侠所谱写的豪迈篇章,然后晚上回来再给他把大致情节讲一遍。听到那些热血慷慨的七侠故事后,他也开始向往那江湖上的快意恩仇,他也想像故事中的那些少年英雄一样仗剑闯天涯,可姐姐却一直反对,有一次甚至还抱着他哭。
      他看着蓝姐姐那高超的武学,不自觉地想起了七侠中的第二剑,那位在长虹剑主虹猫少侠死后,带着长虹冰魄两把名剑消失已久的冰魄剑主蓝兔。听说她也是一位掌控寒冰的高手,如果蓝姐姐和她对上谁会赢呢。
      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男子忽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怨恨地看向两人,那目光仿佛如利刃般要把蓝兔的身体洞穿,他·仰天长笑:“你竟然是玉蟾宫的人,难怪身手这么好。。。哈哈哈哈哈,真的是冤有头,债有主啊,这次竟然让我碰到了玉蟾宫的人,那你就休怪我杀了你。你若是要怪只能怪你那宫主与我亡兄之前有矛盾,还设下毒计绞杀了他并杀光了寨中的一半死士。”
      蓝兔听他的话原本还有一些茫然,越听才明白他说的是三年前武林盟主一直收到这一代老百姓的信件。最后找她和虹猫去剿匪,那些人的确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附近的老百姓应此叫苦不迭,但是蓝兔和虹猫商议过后把那些尚有良知的人给放了,让他们回去之后好好做人,那些人千恩万谢不杀之恩之后他们两个就回玉蟾宫了。
      她淡然的开口:“你说的那些死士未来只会给百姓带来灾难,甚至有可能会向旧魔教那样,所以才会被杀。”
      他已经疯魔了,不再去听取她的话,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胡说八道!你们玉蟾宫恐怕也只会用这一套来搬弄是非吧,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了?!我暂时打不过你,但是不代表我不可以拿那个小孩子去开刀。”说完,他就直朝躲在草丛中的子犹挥剑砍去,蓝兔几乎是瞬移一般来到他面前,替子犹挡住了那一剑,冰寒的剑霎时间就刺穿了她的左肩,她的素衣被染上了血色,一片刹红让子犹有些害怕。
      他有些紧张的抬头,正好对上了蓝兔略显痛苦的脸庞,他颤抖着本就微小的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蓝姐姐,你的左肩膀上流了好多血。我。我害怕。”
      蓝兔轻声安抚着他,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面前这个孩子仅仅八岁而已,血这种东西不能让他太早就见到:“乖,这次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因为我要去收拾坏人了。躲好,我让你出来你再出来,明白了吗?”子犹点点头,然后找一个新地方去躲避,然后闭上了眼睛。
      蓝兔将那剑从左肩拔出,剑被拔出的同时,她惨红的血也从伤口涌出来,血珠落在地上,开出了绽绽血花,她的素衣不再洁净,已经沾染血腥而落下了红骤,那把沾着她鲜血的剑被抽出,男人冷哼一声:“为了救那个乳臭味干的毛头小子,被我刺了一剑,值么?”
      “有何不值?像你这种嗜杀成性的人是不会懂得。”蓝兔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闪到他的身后,从身后抽出那把霜寒的冰魄剑从后面刺向了他的身体,剑芒瞬间贯穿了他的身体,温热的血溅落到了蓝兔的面纱上,男子几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的偏了偏头,看到刺穿他身体,要走他生命的那把冰魄剑之后,他的目光呆滞了,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来几个字:“是。。是你。。冰。。。。冰。”
      他终究是没能说出她的身份,最后忽然倒在了地上。在冰冷剑刃所萦绕的冰魄真气的肆虐下咽了气,死不瞑目的死在了冰魄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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