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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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的封锁线附近与人发生冲突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更何况这周围的相当部分居民都正将注意投射到窗外。
苏原游走在楼栋间的街巷间，同来时一样绕过零星的监控摄像头。
先前的窥视者仍未露面，具体位置不详，或许目标不在他，但更有可能就坠在他身后。
是之前那个委托人联系的同伙吗？他原以为对方放弃了施以援手，没想到还真的找过来了。
挺好。
正巧他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去了。
刻意放慢速度，苏原沿街道向前。他默数步数走了一段，借着街边房屋凸起造型打下的阴影脚步一转拐进身侧的窄巷将身形掩入暗处，屏息调整角度，视线落在巷口车位打斜停着的轿车后视镜。
……三、二、一。
没有。
镜面在稀薄的街灯光线下倒映出昏暗的无人街道，斑驳宁静不见丝毫波澜。
他的感觉出错了？
不应该。
那就……
苏原卡住从屋顶向下的视觉死角，加快脚步在楼栋间的阴影中急速穿行，同时视野余光留意着途径一切的反射物。
——可惜术式的使用会留下痕迹，不然召唤真人以无为转变分裂分身来监控会更加方便。
就这了。
悄无声息地折回，他看准头顶屋舍高耸突出的露天阳台，贴着墙面一个纵跃攀了上去，单手扣住出挑的围栏将身体完全藏进天窗侧后方阳台与房屋的夹角。
这回多等一会儿吧。
微风中电线摇晃的微弱响动在夜色里清晰可辨，远处街道的警笛声已经难以捕捉，细碎的月光透过造型各异的房屋间隙铺展在空无一人的路面。
苏原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耐心地蛰伏起来。
……
跟踪者没有他想象中的谨慎，不到五分钟便沉不住气地暴露了视野。苏原望着邻街房屋外侧大片玻璃幕墙，确信上面的光影就 在刚才毫无征兆地闪动了一瞬。
那剩下的就好说了。
他就眼下探明的地形大致估了一下对方接下来可能的行动路线，顺着房顶错落的阴影一路摸到轨迹交汇处上方，看着那个戴着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的跟踪者以类似滑翔的步法冲入视野。
就是这个人吧。
术师，实力不弱，脚下缠着咒力形成的缓冲层。
独自一人跟丢了还敢这么直接露面，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嘛。
苏原看准时机一抵墙面，无声无息地自跟踪者身后落下，挥掌直劈对方后脑。
“什么人！”
水一般缭绕在跟踪者头部的缓冲带让击打的强度有所减弱，对方一声怒喝，反应极快地顺势弓着身多向前滑了半步，同时反手甩出一枚刻有符文、高速旋转的尖角向苏原袭来。
——然后一头撞进了等待已久的真人怀里。
漂亮。
侧身避过长约三十公分、飞行速度极快的尖角弹道，苏原脚下一顿，听到身后钻头般摩擦空气的声音再度接近。
自动索敌追踪？
再度一个侧身，苏原在已经毫无防备接了特级咒灵整套组合拳的跟踪者背后补上几下重击，果不其然那枚二度瞄准的尖角随着施术者的意识丧失也消失在空中。
不过这样是不太好问话。
跟踪者遮盖全脸的毛线帽下是一张年轻男子的面孔，棕发，二十岁出头，就形象来看很难和连环杀人的诅咒师同伙联系在一起。
苏原看向真人，方才被勒令禁止对敌人使用无为转变的缝合脸咒灵凑过来，伸出手比了个是否需要强行叫醒的手势。
【先不用。】
清理现场——总感觉这个流程今晚已经重复了好几遍，苏原把昏迷的年轻人拎到隔壁房屋侧面内凹的车库角落，从对方的裤子口袋摸出手机并就地取材解开了指纹屏锁。
手机GPS开着，没看到什么外置定位设备。
还能再等来别的同伙么？
苏原随手在一旁没在工作的小型风机外壳上擦了一把，没看到多少灰便直接坐了上去，点进最新弹出的短信提醒——就消息内容里零星的汉字来看似乎是在询问情况。
掏出自己的手机熟练切到拍照翻译对页面内的日文进行识别，苏原看着消息内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相川凉：[定位]」
「相川凉：[图片]」
「相川凉：[图片]」
「相川凉：[图片]」
「相川凉：猪野先生，以上是现场的照片，时间仓促，附近的窗正在赶往的路上。任务等级初步判定在二级，具体情况目前还无法确认，但涉事人员很可能没有走远。」
「我：OK，我离得近，十分钟内就能到现场，先去看看情况。」
……
这好像是个官方的人啊。
算了，打都打了。
苏原看了眼这位重伤昏厥的猪野先生，关掉GPS定位，又打开对方手机上挂着红点的LINE。
——日本这边普遍使用的社交软件，他不久前才看伊藤步用过，功能似乎和华国常用的WeChat差不多。
切进群组分类，置顶的是一个名为「东京咒高」的群聊，苏原点进去，看到大概二十分钟前最新的消息记录。
「伊地知洁高：有人现在在神奈川吗？刚刚接到报案，川崎市发生了极其恶劣的连环杀人事件，从现场来看和诅咒师有关，等级不低于二级。」
「我：川崎市？我在这边，具体什么情况？」
「家入小姐：猪野你的身体没问题了吗？」
「我:完全没问题！家入小姐的医疗水平世界一流！」
「家入小姐：体力彻底恢复前还是多注意一点吧，我近期可不想再在医疗室看到你。」
「伊地知洁高：我让负责这件事的辅助监督和你联系。」
大概是时至深夜的缘故，群里没什么新消息。苏原退到上一级，看到靠上的另一个群组正在热烈讨论川崎市某高评分烤肉店。
所以是出院庆祝出来吃饭，吃完这又得回去？咒高群里那位被姓猪野的年轻男子备注成家入小姐，结合已有情报应该就是官方那位名叫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使用者吧，预言得还挺准……
既然不是他等的人，那就没有问讯的必要了。东京咒高有可对外输出的反转术式，治疗这种不危及生命的伤势不成问题，也没必要随意展露真人的术式。
苏原切进一旁的好友分组，被置顶的是一个备注是七海先生的人，他顺手往下滑了滑，看到一连串极符合他对日本人刻板印象的姓+尊称备注。
官方咒术师信息这不就有了。
……
实力没到一级还跟了他这个诅咒师一路，稍微付点代价也正常？
苏原揉着额角，没忍住笑了一声。
太坏了。
帮时运不济的官方咒术师更新了一下手机的云端备份，苏原取消指纹锁，验证手机号修改LINE账号密码，然后直接解绑了对方账号关联的手机号码以及邮箱。
盗号流程√。
关机后用反监控设备确认手机内部没有装载其他信号发射装置，排除外置定位器。
但除此之外身处现代化社会，手机本身也是能被定位的，电信运营商可以通过查询手机所在的信号基站确认用户位置。这一点嘛——
苏原起身把手机递给一旁的真人，省略工具取出卡槽，将sim卡折成两半。
这样就可以了。
……
凌晨一点十五分。
公交车站点的候车座椅上，苏原望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幕，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是起来还是继续坐着。
再待一阵吧。
在暗网页面勾上川崎市周边可接取委托的上新提醒，苏原打着哈欠从一旁的背包里找出充电宝插上电，又掏出新缴获的另一部手机。
ip代理，个人热点启用。
WiFi连接。
系统语言修改，再上网下个支持全屏扫描翻译的软件，还缺什么？
……嗯？
苏原点击手机屏幕上方跳出的LINE消息弹窗。
五条？
嗯，还可以来一个LINE的实时翻译插件。
[昨天]
[对方已成为你的好友]
「五条先生：你的术式是降灵术对吧？肉|体情报覆盖？」
「我：对，是召唤瑞兽附身，以瑞兽的肉|体信息对自身进行增强」[已读]
「我：抱歉我这边有点急事」[已读]
「五条先生：任务？你先忙吧」
[今天]
「五条先生：结束了？占用你一点时间」
「五条先生：你认为降灵有没有可能做到只降下目标的灵魂信息，排除肉|体信息」
「五条先生：已读不回哦？」
这个LINE没有WeChat用着舒服啊，怎么还显示消息已读。
通讯录电话号码一致，就是那个五条悟吧。
苏原回忆了一下已有咒术界情报的这个当代最强咒术师的相关——
东京咒术高专教师、御三家五条家现任家主、咒术界年轻一代领头人，在咒术总监会占有一席之地，近年来保下了不少被高层判死刑的咒术师，总结下来是个正派且在咒术界声望很高的人。
现在还能再加上一条大半夜不睡觉，打扰同僚休息。
是想说什么？降灵有关么，这方面他出于自身的情况，确实查过不少资料，能再多了解一点这边世界的情报也不错。
就之前的群聊记录来看，反转术式和真人的无为转变一样没法恢复患者的体力，更甚者也许使用反转术式对患者的伤势进行修复——这个流程本身也会消耗患者的体力。
不知道这个根据手机上的证件存档显示，全名猪野琢真的咒术师什么时候能醒，醒来后又有多久才能发现自己不但丢了手机，还被盗了社交账号。
还有在此期间和他正常交流过的同事……
大概会很有意思。可惜他赶时间，没多少工夫代人闲聊。
瑞兽降灵……打得太快了还真没注意具体的术式效果，水盾？尖角？
苏原打开浏览器简单搜了一下词条。
「我：都市传说里的灵媒？召唤死者灵魂附身和亲人对话之类的」[已读]
「五条先生：那种是骗人的吧，或许存在类似效果的术式，但和我要找的没有关系」
「五条先生：换个说法，一个降灵类的术式，术式效果是可以任意选择对降灵目标进行灵魂信息的降灵或者肉|体信息的降灵，你怎么看」
「五条先生：你认为这二者之间是毫无联系的吗？」
……什么东西？
已经超出情报分析需要考虑的范畴了吧。
苏原专门换了个翻译平台，把对方发来的文字又过了一遍，确认不是翻译的问题。
这是在写论文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跟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