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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 70 章 ...

  •   “混账,混账……湖底下禁卫森严,到底是被谁救走的?”
      灰色地板上,洒满了破碎的瓷杯,齐王双手叉腰,正对着吴瑕发脾气。
      吴瑕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已经安排了暗卫最精锐的力量防守,谁知却还是被人给劫走了。奴才死罪,死罪……”
      福寿喜忽然说道:“陛下,微臣怀疑是宇文卿的人劫走的。”
      齐王看了他一眼,目光冰冷。
      吴瑕继续说道:“按照陛下吩咐,故意给南宫家的人留下出走的机会,南宫家的两个人之前去过湖底,但是晚了一步,人已经被带走了。”
      齐王往前走了两步,双脚在破碎的瓷杯上踩得咯吱作响,他的眼眶有些红:“你凭什么说……是宇文卿?”
      吴瑕抬头,低声道:“微臣有消息,丞相府之前来了一个客人。”
      齐王问:“……谁?”
      吴瑕:“陈路潇。”
      陈路潇是天下十大侠客榜榜首。
      武功天下第一。
      也只有他,能从层层精锐把守的湖底监狱,救出了那个人。
      齐王紧紧捏住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怒骂一声:“宇文卿!”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匆忙过来报:“左卫将军王玉都叛变!”
      “中郎将先锋将军叛变!”
      ……
      齐王正要摔杯子,忽然又有人来报:“陛下,吕兆反了……”
      “京郊大营哗变!”
      ……
      齐王不再摔杯子了,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青瓷杯,那杯子上面刻着一个“卿”字,那是宇文卿送给他的。
      齐王的目光扫到吴瑕身上,吴瑕战战兢兢的。齐王挥了挥手:“你们都出去吧!”
      ***
      京郊乱军从四面八方涌进了京城,为首的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身量高大,与齐王相貌有几分相似,却年轻许多,有几分儒雅。
      广平王元雅。
      城门打开了,军队冲进了齐王宫里。
      齐王正端坐在上面。
      元雅问道:“你为何不逃?”
      齐王道:“我有几句话想当面问你。”
      元雅走近了几步:“我也有几句话问你。”
      齐王:“你先说。”
      元雅眼里喷出火来:“你为何要杀了大哥?他原来对你那么好。”
      齐王叹息道:“我没有杀他。”
      元雅冷笑道:“那份史官的证词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派人在大哥酒里下了鹤顶红。”
      元雅提着剑,一步一步走上前来,用剑尖指着齐王的脸:“当年我们为厉王所逼,四处流浪,是大哥一路保护我们,一路照顾我们。有一年冬天,我们没衣服穿,大哥把他身上的棉衣给了你,从此落下了风寒……后来,还帮你夺得了王位,你怎么狠的下心?”
      大殿里一片沉默,只有寒风吹过窗棂的声音。
      元雅看着端坐在上首的齐王,他脸上多了很多沧桑,眼角出现了细纹,嘴唇有些干瘪了,但是仍然威严阔大,一副帝王之相。
      齐王看着眼前的幼弟,他还是和少年时候一样,豪爽耿直,重情重义。
      权力的斗争,是要流血的。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而他却不明白。
      齐王叹息一声:“都是我的错,放太子和你其他侄儿一条生路吧!”
      然后,他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抽搐片刻之后,就七窍流血而死。
      元雅怔怔站在那里,眼里流出泪来。
      “二哥……”
      ……
      紫宫外面的暗卫都散了,伴随着刀剑的声音,一支军队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铁公鸡。
      “大哥,你怎么才来?”
      “这段时间把我们都吓死了!”
      ……
      南宫春深看着铁公鸡,问道:“这一切都顺利吧?”
      铁公鸡点头:“很顺利。五叔已经在金陵聚集了兵马,称帝了!”
      这句话一出,众人沉默片刻,气氛顿时有些微妙。
      虽然是复国有望了,但是南宋的新帝是谁,还没有定下来。
      其实大家心里的人选是铁公鸡。
      不过转念一想,五叔南宫城也是南宫世家的人,而且雄才大略,人心所向。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铁公鸡又问:“阿月呢?”
      南宫春深很是担心:“阿月自从平阳被召回来以后,就被齐王软禁了,但是软禁的地方一直没找到。”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齐王自戕了!”
      众人一愣,又高兴了起来,纷纷感叹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只有南宫春深沉默着,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了。
      比如,湖底那个人,到底是谁?又被谁劫走了?
      比如,宇文卿为什么一直没出现?
      忽然,外面有人高呼:“来人,把南宫家的逆贼全都拿下!”
      说话间,一群人闯了进来,带头的是吴瑕,他周围站着
      几个人。
      南宫家的人一看,脸色都变了。
      那是东方小小、独孤木木、欧阳方方、上官莫莫、端木真真、天下杀手榜上的前十名。
      而此刻,花蝴蝶和南宫细细都不在。
      在现场的南宫子弟,无一是其对手。
      不过一息之间,南宫子弟都被点了穴位,被挟持着从密道离开了。
      春深心里沉甸甸的。
      她宁愿落到宇文卿手中,却绝不愿落到吴瑕手里。
      一行人在黑暗中被挟持着,跌跌撞撞地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看见前方有一丝亮光。
      继续往前走去,前面是一个密洞。
      洞里燃着几根火把,把山洞照的亮如白昼。
      山洞里还摆放着各种刑具,阴森森的刑具上沾满着乌乌黑的血迹,闻一阵凉风吹过来,散发出潮湿阴冷的血腥气。
      在洞中央,一个十字架上面,绑着一个人,丝绸一般的黑色长发垂至腰际,一身白衣上面鲜血点点,虽然看不清面容,却给人一种极其妖冶而又脆弱的美感。
      “阿月!”春深失声喊道。

      这段时间,一直不知他的下落,原来他被绑在这里。
      吴瑕这个狗贼!
      春深看见南宫月夜身上的血迹,嘶吼道:“你这狗贼,你赶紧放他下来!”
      吴瑕冷笑一声,挥了挥拂尘:“也不是不可以放下来,只要你们答应杂家一个小小的要求就行。”
      毒诗人怒道:“你休想耍什么花招,你们大势已去,还敢谈什么条件?”
      吴瑕也不生气,环视了一下南宫世家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春深脸上,那目光阴森森的,是一种猛兽到了穷途末路以后,想要最后一搏的样子。
      他该不会想要……
      春深正在思忖,吴瑕已经开了口:“开启非攻阵,对付宇文卿和元雅!”
      果然如此。
      元雅的大军已经攻占了长安,整个齐国已经尽数落入宇文卿之手。
      齐王已逝,作为齐王的鹰犬,此刻吴瑕如同丧家之犬,已经走到绝境。
      非攻阵是天下第一大阵,开启以后可以产生巨大的力量。但是到底会产生多买巨大的力量,谁也没有见过。
      因为,他们有生以来,也没有亲眼见过非攻阵开启过。
      在宋国的古书里记载,历史上,非攻阵曾经启动过两次。
      第一次是宋太祖带领大军,在金陵城外三百里处和晋军的中军对峙,展开最后一场决战。
      那时候,宋太祖的兵力只有十万,而晋军有六十万。
      本来是必输的结局。
      但是,宋太祖开启了非攻阵,结果反败为胜。
      第二次是一百二十年前,宋军和燕军在巨野交战,燕军守在狭窄的鹿峡之中,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宋军久攻不下,后来开启非攻阵,一下子把鹿崖震开了一个大口子,宋军蜂拥而上,占领鹿峡。
      后来,宋国亡国前夕,齐军攻到金陵城下,南宫世家准备开启非攻阵,可惜阵眼柱却不见了。
      还有上一次在楼兰鬼蜮,非攻阵也未能开启。
      天意如此,天要亡宋,每次想到这一点,南宫后人就无比悲伤。
      这一次,复国成功在望。
      可惜,南宫月夜却被抓了。
      难道,要为了敌人开启一次非攻阵吗?
      南宫家的人自然不愿意。
      可是,南宫月夜在吴瑕手中。
      洞中火把通明,照得绑在十字架上的南宫月夜更加凄美。
      吴瑕挥了挥拂尘,南宫月夜旁边的一个太监举起了一把匕首,就朝着南宫月夜胸口插了上去。
      “我同意。”春深开口。
      “我也同意……”
      “不过就是非攻阵而已,怎么比得上阿月……”
      ……
      不过一瞬间,南宫家的人都达成了统一意见。
      吴瑕放下了拂尘,太监放下了匕首,这时,却有一个人表示了反对。
      “我不同意。”是南宫月夜微弱但坚决的声音,“杀了我。我是不会重启非攻阵的,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意。”
      吴瑕看了春深一眼,春深明白南宫月夜的性子,也不相劝,直接把指间刃对准自己的脖子:“阿月,如果你不同意,就给你阿姐收尸吧!”
      春深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双手握紧。
      “行了。我答应了。”南宫月夜嘶声吼道,他明白,比起不要命,他从来赢不过她。
      非攻阵很快开启了,外面山摇地动,山崩地裂。
      在最后一刻,春深冲了上去,把南宫月夜一把扯了下来。
      非攻阵启动失败。
      吴瑕抓住他们,冷笑道:“杀了他们。”
      忽然,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
      众人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玄衣男子,清俊威严中带着冶艳,额头上冒着汗,胸口有些起伏,看来是来得太急了一些。
      宇文卿的神色依旧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南宫众人看着他,神情有些微妙,笑郎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春深,神色有些古怪。
      吴瑕笑得十分得意:“宇文卿,你果然是一个人来的。”
      众人一惊,世人皆知宇文卿不会武功。
      吴瑕和南宫家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一个人来做什么。
      像是看出来众人的疑惑,吴瑕得意地笑道:“我以前一直有个猜测,今天想请丞相帮忙证实一下。”
      猜测?
      众人更加疑惑。
      吴瑕意味深长地看着春深,冷笑道:“这个猜测,也只有繁昌公主能够帮忙证实。”
      众人一头雾水,春深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吴瑕看着宇文卿:“丞相大人,不好意思了。”说完,挥了挥拂尘,忽然,从石洞里面涌出了一大队黑衣人,每个人手里拿着一支火把,整个洞穴亮如白昼,十分晃眼。
      宇文卿的眼睛微微闭了闭。
      宇文卿畏光。
      再加上东方小小这几个天下杀手榜上排行榜上的人。
      南宫家的人加在一起都打不过。
      何况是宇文卿。
      难道宇文卿是隐藏的绝世高手?
      所以,吴瑕才找了这么多高手来对付他,是为了逼出他真正的实力?
      吴瑕开口了,朝着春深点点头:“给我杀了金陵卫大都督,南宫春深。”
      南宫家的人再次愕然,对付宇文卿为什么要杀春深?
      宇文卿就算可能对春深有些好感,科室这种敌对的立场,怎么可能会为了春深拼命?
      毒诗人抬手就是一包毒药,洒向那群人,可惜连手都抬不起来:“卧槽,吴瑕你个阴险小人,竟然下了软骨散。”
      铁公鸡、笑郎君他们也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几乎就要跌倒在地。
      春深试了试自己的手指,发现整个身子都麻痹了。
      这下子彻底完了。
      如果南宫家的人拼死一搏,那么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现在一点希望都没了。
      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吴瑕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
      一群杀手涌向了春深,当最近的一把暗器飞刀,刚刚飞到春深的耳边之时,忽然顿住了,然后,飞刀断成两截,掉在地上。
      紧接着,一阵哐啷哐啷的声音,更多的武器纷纷掉在地上。
      宇文卿拔出了一把剑。
      那把剑,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一旦挥洒开来,像是荒漠的夜里忽然出现了漫天星辰。
      他手中的剑散开,极快,极美,剑身散发出点点光芒,如同繁星浩荡,星光灿烂。
      “星河剑!”
      春深浑身一震,失声道。
      是梵音遥的剑法。
      宇文卿怎么会用,而且,很明显,这一次的剑法比以往的威力大了无数倍。不过短短数招,就解决了所有黑衣人。
      “无妄……原来你就是无妄!”东方小小惊呼,然后,他飞快地投掷出两把鬼影刀,然而下一瞬,他的左手断落在地,断掉的手腕上喷出了无数鲜血。

      吴瑕、欧阳方方和其他几个高手愣了片刻,咬了咬牙,冲向宇文卿,开始围攻他。
      就算你是天下第一,可是到底以一对多。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几个人都倒在地上,只有宇文卿还站着,他一身黑衣湿漉漉的,黑衣的下摆处,不断地滴落鲜血,脸色惨白,拿着剑的手微微发抖。
      “宇文……卿,你……怎么样?”春深浑身无力,脸色惨白,竭尽全力才问出了这句话,然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全身都湿透了。
      这个男人,这个和她一直作对的男人。
      一句话都没说,却用生命保护了她。
      从前,她只以为他对她有些喜欢,却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为她做到如此程度。
      宇文卿苍白着脸,扫了春深一眼,把右手的剑换到左手上,冷声道:“别自作多情,留着你的命还有用。”
      春深:“……”
      春深浑身一震,那个熟悉的动作。
      她又想起了一些事情,顿时感觉自己失去了浑身的力量,她大脑一片空白,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粉碎了,一片茫然。
      “音遥,你是音遥……”
      吴瑕倒在地上,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看着宇文卿,冷笑道:“你……的罩门破了,你也活不了……”
      宇文卿举剑一挥,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
      宇文卿从怀中掏出一只袖剑,往空中发射了一支,一炷香时间以后,一大群绣衣东监的人涌了进来。
      “把他们关在紫宫,没有我的命令,不准放出来。”
      ***
      先厉王和前清河王的旧部,已经纷纷各自为政,割据成为两大势力,支持厉王的以元洛为尊。
      支持元法的以元雅为尊,但是元雅坚持找到元法的儿子,好拥他上位。
      元法曾经有一个儿子,但是在少年时就出外游学,
      元雅集结了大量人马,向天下发出告示,请元法之子回国。告示上说,元法之子左臂上有三颗红痣,
      一个月过去了。
      没人出现。
      第二个月的一天,宇文卿出现了。
      他身后没有军队,只带着两个人。
      他身后的灰甲侍卫,搀扶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那个老人瘦削憔悴,面有病容,半低着头,蹒跚着走来。
      “宇文卿,你来做什么?”
      宇文卿没说话,带着那个老人慢慢走上前来。
      老人抬起了头,看着元雅,轻声唤了一声:“阿雅。”
      “大哥,你不是已经……”元雅不敢置信地呼唤道。
      这时候,其余很多将领也都认出来了。
      这位老人,就是前清河王元法。
      他竟然还活着。
      老人在灰甲侍卫的搀扶下,慢慢走到台阶之上,缓缓说道:“诸位,我乃清河王元法。”
      军队里人声沸沸扬扬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元法早在十三年前就被齐王毒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人将宇文卿拉到自己身边,又说了一句令人震惊的话:“这是我儿子,元卿。”
      众人一片哗然,怎么可能?
      元雅走上前去,一把掀开宇文卿的袖子,左臂上三颗红痣,赫然在目。
      他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文卿望着京城东郊,那里升起了一支烟火。
      那是云骑。
      有人纷纷惊呼:“云骑来了!”
      接着,有探子来报:“报……京城来了三十万云骑,城门已经被攻破!请主帅速速定夺!”
      元雅看了看元法,又看了看宇文卿,跪倒在地:“臣恭迎清河王归位,请清河王继位大统。”
      老人挺直了脊梁,那一瞬间,又恢复了王者之尊。
      他挥挥手,缓缓道:“广平王元雅听令,迅速集结大军围剿南宫城、吕兆部。若是他们肯归顺,则继续高官厚禄,若不肯,则剿灭之。”
      元雅领命离去。
      不久以后,南宫城和吕兆归降,官复原职,但是都失去了兵权,封了爵位,荣养着。
      他们的势力也都被清除干净了。
      ***
      当宇文卿走进紫宫的时候,其余南宫家的子弟已经休息了,只剩下春深。
      春深身着白衣,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缓缓道:“你赢了。”
      宇文卿点点头:“是的。”
      春深惨笑了几声,又问道:“湖底那个人是个诱饵,故意引我上钩。还有那个史官也是一个诱我入局的诱饵。我真是太天真了,还真以为史官是不会说谎的……”
      宇文卿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春深又问道:“李夫人和元洛也是你的人,就是他们故意透露给我的消息。”
      宇文卿点点头。
      春深跌倒在地,面色越加惨白:“李夫人就是‘金雀’。我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清清楚楚。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自以为天衣无缝,我真傻……”
      春深陡然想起了南宫城,那是南宋最后的基业。
      只要五叔在,就还有希望。
      宇文卿看出了她的想法:“南宫城和吕兆已经归降,南宫城被封为礼部侍郎。”
      礼部侍郎只是一个虚职,没有实权。
      春深脸色愈加惨白,她看着宇文卿,这个人从来都是一副平静面容,看不清喜怒哀乐,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直到现在,她才深深明白,他有多么可怕。
      春深颤抖着说道:“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利用我引出他们潜藏的势力,好一举全歼。”
      宇文卿神色依然冷淡:“你们的势力比我想象的大,人也比我想象得多。”
      春深脸色一片灰暗,点点头:“好,我认输。”
      “我愿意伏诛,只求你能放过我的家人。”
      说着,春深掏出匕首,往脖子上一抹。
      她这一生自以为雄才大略,智谋出众,可惜算计了一些,付出了一切,却还是落入他的陷阱,输光了所有一切。
      南宋的基业毁于一旦。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未袭来。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紧接着被拖入一个冰凉的怀抱。宇文卿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要活着,他们才能活着。”
      春深颤抖着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们?”
      宇文卿低声道:“你不是以南宋列祖列宗,南宋繁昌公主的名义起过誓吗,这一生一世,侍奉我,直到我厌倦为止。若有违逆,教你永失所爱。”
      “现在,是你践行誓言的时候了。”
      ***
      在长安城东郊的一个庙里,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老人席地相对而坐。
      他们两人长的有几分相似。
      如果有外人看见,一定会感觉非常震惊。
      因为,中年男子是已经死去的齐王,而老人则是清河王元法。
      隔着简陋的桌子,齐王看着老人,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大哥,元家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
      老人看着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点点头:“这些年,你做得很不错。”
      清河王患有隐疾,只能藏在水底安养续命。
      十三年前,二人之间达成了一个秘密协定。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
      老人又问:“你以后打算去哪里?”
      齐王抬眼望了望窗外,阳光明媚,山川秀美,有一些行人走过,携儿带女,欢声笑语。
      齐王忽然笑了:“我想云游四海,看看百姓们的生活,看看这些年来,我做的怎么样。”
      老人看着他,深深叹息了一声:“保重,二弟。”
      齐王走出了几步,老人忽然问道:“听说你种了很多梧桐树,还要留着吗?”
      齐王呆立片刻,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留着或者当柴烧,都随意。我已经不喜欢梧桐了。”
      *
      紫宫。
      李夫人提着一个食盒进来,她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
      春深苍白着脸看着她,不说话。
      李夫人打开食盒,里面放着几碟子菜,都是春深素日里爱吃的。
      “他许了你什么?”春深冷冷扫了一眼食盒里的菜。
      李夫人俯下身,把碟子端出来,一一摆好之后,才看着春深,前所未有地认真地说道:“他许我一个太平人间。我想生活在一个不论我是后宫宠妃还是普通百姓,都可以平安活着的国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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