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Bloody Mary.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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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名死者遇害时间是小雪尸体被发现的第五天。
第四名死者遇害时间推定为第三名死者遇害后的第三天。
楚连云说：“凶手作案时间越来越短。经过法医验证，四名死者尸体的切口位置都有活体反应——都在活着的时候被取血。凶手对前两名死者沿着血管方向小心竖切，对第三第四名死者却是凌乱的横切。切口深浅不一，与其说是取血、不如说更像在泄愤。
“还原死者面部容貌后有人来认尸，已确定后两具尸体的身份。前两人是高中女生，交友关系简单，没有早恋，都十七岁。后两人一个按摩女，一个酒吧女，皆做过皮肉生意，都十八岁。我怀疑凶手觉得她们‘不干净’，故意在尸体上泄愤。”
凶手要“干净的血”。
陈晨晨继续汇报。
“我们推定四位死者同父异母。两位女高中的家长承认孩子是领养的。我们与后两名死者的亲属取得联系，二十年前死者母亲出门打工，回来便大了肚子，村里人觉得丢人她们却很自豪，只要生下孩子，女孩三十万，男孩二十万。”
楚连云：“女孩比男孩贵？少见。也奇怪，因为那个地方直到现在也极度重男轻女。”
“我们小队也觉得奇怪。后两位死者的母亲说当年涉世未深，以为生孩子后自己便能得到良好的照顾，但是没有，三十万后一分钱也没有。她们留着孩子是留了个念想，寻思孩子父亲会找上门，直到在她们心中孩子没了任何作用。可悲的是孩子也走了她们的老路。”
“所以我们现在的调查方向是查经手人，四位死者的父亲。推断父亲是O型血。我怀疑父亲就是凶手。”楚连云说。
秦筱白托着腮，大眼睛扑闪扑闪、一脸可爱：“为什么呢？”
“除了父亲有谁知道她们同父异母？对乖孩子的尸体好生照顾，对坏孩子的尸体肆意践踏的行为也很像家长爱护‘好孩子’，责骂‘坏孩子’的做法。”
陈晨晨紧接：“二十年前网络没有普及。后两位死者的母亲对死者的生父的印象只有‘有钱’。画像师根据她们的记忆为死者生父画像，完全是两张脸。提供不了任何别的信息。前两名死者都被人放在福利院门口。二十年前没监控——有监控也不可能保存这么久。”
该怎么办？
陈晨晨找王玄感帮忙。
“奇怪。”王玄感说。
好歹是朝夕相处并孕育出孩子的男人，为什么那两位母亲对男人只有“有钱”这一个印象？为什么画像完全是两个人？
会不会是那个男人在刻意的隐藏自己？就像他提早知道自己在二十年后会犯下罪行。
陈晨晨：“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害怕老婆？”
“二十年前的三十万不是一笔小数字。生父、你们的嫌疑人到目前为止有4个女儿，一百二十万，还好不算日常花销。万一还有儿子呢？万一还有别的没被发现的女儿呢？害怕老婆的男人能拿出这么多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陈晨晨觉得说的有几分道理。“之前的那个问题我想明白了，不是嫌疑人故意找高二的学生、而是他的两个女儿正好高二。白如尔说还有一个红衣鬼，但是迄今为止我们依旧没有找到尸体。”
“那个红衣鬼说话很有趣，看见第二名死者时说什么你怎么穿了品如的衣服、不对……”王玄感眉梢皱成一团。
或许，红衣鬼就是品如。
“女儿比儿子贵，那也就是说有儿子。”王玄感对比红衣鬼的画像和四名死者生前的照片。“很像，简直像是复制粘贴。父亲的基因倒是挺强大的。他们五人，同父异母。”
揣测永远是揣测，没有找到尸体便也没办法立案。
陈晨晨说：“我们现在的调查路线有三条，孩子的妈妈，二十年前单身生育的产妇、将孩子生在家里又直接遗弃的查不了。对着孩子的模样找父亲、当然，不排除整容。查晷城中年单身男性、不排除他有妻子。”
王玄感笑：“你们也挺难。说来一般商人不会整容。”
陈晨晨眼睛一亮：“最可能整容的是洗白的黑暗团体。”
白如尔从陈晨晨那里知道后斟酌着将真相告诉了小雪。
悬浮在空中玩着抓大鹅，小雪嘟着嘴毫不在意：【我知道的。小学六年级就知道了。他们说‘你是我们收养的，我们真的爱你’。他们让我学习，学习，学习，他们嘴里除了学习没有别的话可以说。所以我才决定用死惩罚他们。】
“你能记起第一个受害者吗？”
【我记得养父母，还有被人侵犯尸体的事。】
“你小时候有没有遇见年龄相仿的女孩子？”
【我被领养的时候只有一岁呢，能知道什么呀？】
“也对。”夕光落在身上，白如尔捉着光，一筹莫展。
当天如果能抓住那个红衣男鬼就好了。她想。
手机收到一条交友信息。
“你好，我九生九世的妻子。”
通过。
拉黑。
白如尔讨厌等待，那就主动出击。
小七帮她查了很久，确定第一名死者的灵魂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前尘往事，她已彻底遗忘。
停留在世上的灵魂才有执念。
小雪的父母也有执念。他们发誓一定要找到凶手，找不到，尸体永远冰冻。以防什么时候需要寻找新的证据。
第一名死者的父母却决定为她办一场葬礼，即便尸体还在警方那里。
葬礼上，死者的班主任同学轮流上台演讲，每个人都表达了对这名优秀的女孩的百般惋惜。
所有人都说她是一个好孩子，好孩子没有好命。
养父母带着一对双胞胎，悲伤，却算不上悲痛。
“许多人相信，领养孩子后就能迎来自己的孩子。”有人说。
白如尔离的远远的。她穿着性感的红裙，红色细高跟鞋，长发卷成了大波浪，画了艳丽和迷人的妆。
一如那些死者。
她的存在在悲哀肃穆的场合显得格外的突兀，死者的同学老师中有人带着愤怒对她表示鄙夷，大有食她肉，寝她骨的气势。却又找不到借口发难。
毕竟白如尔所站的位置属于公共区域。
“今天穿得很不恭敬。很抱歉了，因为我要抓人。暂时只能这样。”她给来来往往的灵魂道歉，与他们闲谈，倾听他们最后的心愿。她将用信件或是别的方式将灵魂的最后心愿带去给他们的家人。
手机一响。
陌生号码发来短信。
{爱妻，你为什么不靠近殡仪馆呢？}
白如尔拉黑手机号码。
片刻后又收到另一个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
{备注：爱妻，我有的是钱。我可以找一百个手机给你发。正文：爱妻，你为什么不靠近一点呢？}
什么人啊！
白如尔：{我怕被人打死。}
许青白：{难道民俗中就没有穿红衣服去葬礼的规矩吗？}
白如尔：{没有，谢谢。}
许青白：{你为什么不喜欢和我说话？}
白如尔：{因为我是人类。不与疯狗东拉西扯是为人的基本准则。}
许青白：{你果然与别的女人不一样。难怪之前八生八世我都和你在一起。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疯子，霸总电视剧看多了吧！
收了手机，白如尔继续盯梢。
脚被粗制滥造的高跟鞋磨得生疼。
悼念的人已经散了。
一个小魂跑来告诉她死者父母正在忙着数钱，明年双胞胎就要上小学了。正需要钱。【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嫌疑人说不定很有钱，成天催警察快些办案好领取民事赔偿。】
“灵魂残留都是因为有执念。”白如尔淡淡说。
所以即便抓了侵.犯自己的犯人小雪也无法离开，她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
第一名死者的父母开车走了。
许青白发来消息：{爱妻，别等了。走，我给你买鞋。}
白如尔回复：{滚。}
【你居然也穿着品如的衣服？】红衣男鬼出现了。
白如尔收了手机，冷笑。
终于来了。
“我猜你才是第一个死者。后面的所有死者都在凶手的手中被迫效仿你的模样。因为你和白如尔同学见面时说‘要她的血’。”
王玄感从走出。他藏在草窝中，即便带着灭蚊水也被叮了好几个包。
“我的推断是这样的：你过世，某人悲痛欲绝。他杀掉那些女孩是为了复活你，那些女孩是你的血库。嫌疑人喜欢你干净的模样，所以那些女人必须保持干净。”
这个推断算不上完美。
王玄感小心试探。
【我死了，难道是我的错？】
上钩了。
王玄感乘胜追击。说警方清查了二十多年前的所有单身生育女性的资料，发现的确有人生儿子。
这句话是废话。
糊弄人糊弄不过。糊弄鬼也不能说绰绰有余。
【那又如何？】
白如尔冷淡道：“女孩三十万，男孩二十万。为什么女孩比男孩贵？因为男孩要继承皇位。三十万买的是女孩的命。”
红衣鬼没有否认。
下一步，便是——
“爱妻，我来给你送鞋了。这双红底鞋好看吗？最新款。小王你也在呀。”
许青白一身休闲装，优哉游哉。“嗯？你们再看哪里？天上有什么？喔，蜘蛛在结网，好大一张网。”
嗯呢，好大一张网。
气氛全没了。
“爱妻。遇见你之前我也没有想到原来真有女人穿着10公分的细高跟鞋在山林中行走。爱妻，你不觉得你这种打扮搭配上这种氛围感很像在拍鬼片？但一流的恐怖片导演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
只能说看不见真好。
白如尔“谢谢，我是末流导演。”
视线一黑，身体一沉。
她又坠入幻境。
红衣鬼伸长舌头，形容恐怖。
是个吊死鬼。
【这是我的世界，难道我还会害怕你？我要，你的命！】
视线混乱。
待眼前一切清晰，白如尔才看清这次的幻境是一座小楼，像是废弃的校舍。
教室中丢着一两张破烂不堪的桌椅，拖着长长的尾巴老鼠从眼前穿过，它嘴角有血，角落里有小猫的尸体。
斑驳的屋顶上，吊灯摇摇欲坠。没有电，所有灯源都不可使用，但电扇却嘎吱嘎吱转了起来。
红衣鬼在低声讲故事。
【听说很多年前旋转的电扇落下割断了人的脖子呢。】
冷风从破烂窗户的缝隙中钻入，从耳畔滑过，身后的门咔响了一声，白如尔回头，门页轻轻颤动。
塌掰的角落中坐着穿着过大红色纱裙的小孩。
抱着腿瑟瑟发抖。
墙面上有一串用血写的文字。
“生活是一场荒诞不堪的浪漫。”
普通的恶灵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建立这样清楚又满是细节的幻境？是上次那个东西又出现了？
还是说……
许青白？
白如尔两次坠入幻境时他都碰巧在场。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Bloody Mary.1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