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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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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9年2月23日。

      每年的这个时候,北方飘起大雪,南方阴雨绵绵。
      好不容易放晴,空气却很冷很冷,将手指伸出来,会变成冰。

      周舒禾这般的人,也将手塞进了口袋里,只露出一小截手腕,但他又忍不住翻是否有戚钰发来的消息,将手机掏了出来。

      早餐摊上的蒸笼一揭开,热气腾腾,周舒禾擦身路过,手机屏幕糊成一片白色,等进入教学楼,雾气散去,新消息很多,却没有一条是来自戚钰。

      兴许是不知道。
      她从不过问,他也从不主动提起。

      戚钰看起来对他女朋友这一身份尽职尽责,实际上再灵魂深处一点的,就没有了,对戚钰而言,两人的关系若是没有金钱和面子,就是一盘散沙。
      她可能会在今天将要过去时恍然想起,然后骗他说忙完了,下次补偿回来。

      周舒禾也只是找个乐子,他想自己并不在意。

      上完课回到公寓。
      地下车库幽暗沉闷,周舒禾在车里,将放着的一首歌听完,才拎上外套上楼。

      电梯一直都没动,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忘按楼层。

      公寓在九层,很快就到了。
      周舒禾站在门前,透过猫眼看到里面是黑的,应该是戚钰还没有回来。

      钥匙一拧,被他迅速拔出,拉开了门。

      他下意识想去开灯,但是手触上开关的那一瞬,黑暗之中忽然飘起一束火苗。

      周舒禾将手放了下来。

      戚钰可能有火眼金睛,在漆黑一片中,直接冲进他怀里,手搂住他脖子,嘴里兴奋地念着,“生日快乐舒禾。”

      她说话咬字很轻,还带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周舒禾顺势揽住了她,手臂与她的腰严密贴合,鼻尖擦过她芳馨的头发,“谢谢。”

      “你快换鞋吧。”戚钰催促她,蜡烛快要烧完了。

      他刚穿上拖鞋,就被戚钰拉着手到桌子边来,让他赶紧许愿。

      周舒禾有些手足无措,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自己生日的时候有过期冀了。

      匆忙之下,他想了想,说,“希望宝宝,可以一直青云直上。”

      戚钰愣了愣,“我的愿望我会自己许的,你应该把这个机会留给你自己。”

      “许都许了。”周舒禾道。

      “那还有一个,这一个你不许说出来。”

      周舒禾答应了,然后在心里默念:他和戚钰可以一直在一起。

      2020年2月23日。

      C大法学院的院长去世,周舒禾前去离望港三百公里的小镇帮忙处理后事。
      院长家新盖的房子还在装修,他家里人觉得这样不吉利,就直接将遗体挪到了镇上殡仪馆,周舒禾也住在镇子上唯一一家宾馆里。

      他生日这天,戚钰从望港赶过来,两人在殡仪馆对面吃饭。

      蛋糕经过一路颠簸,已经有些破碎,只剩下最后挺立的一块够插蜡烛。

      周舒禾同样许下两个愿望。

      一个是,希望戚钰前途似锦。
      另一个是,戚钰不要忘了他。

      三个月后,两人分了手。

      那天。
      他躺在沙发上一夜未眠,身侧香烟缠绕,隐匿住他红着的眼以及肆意的笑。
      说不清是为自己亲手将戚钰推给周修明而愤怒,还是她真就如此算了而可恨。

      等到日光一寸一寸地吞噬黑暗,闯进这间公寓里来,周舒禾又恢复往常那副冷静理智的样子。

      彼此皆为过客,结局也不必惋惜。

      2023年2月23日。

      戚钰坐在蛋糕边,在见到他时眸中全是惊喜,接着又不好意思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就替你许了一个愿。”

      “你可以许另一个,说出来的那种。”

      她在这些小礼节上,总是有莫名的执着。

      “许了什么?”周舒禾坐在她身侧,神色复杂。

      “希望你,自由。”戚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说出来这个词,她总觉得周舒禾就该像只鸟一样,想飞哪去飞哪去。

      “我有了。”周舒禾道,“你的愿望实现了。”

      戚钰忽地陷入沉默。
      但比起让周舒禾自由,她更想让自己脱离束缚,所以她刻意将这个愿望说了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剩下一个愿望,你许吧。”戚钰期待地看着他。

      不知道三年过去,周舒禾心境有什么改变。

      “我希望。”周舒禾思忖片刻后道,“你能心想事成。”

      蜡烛烧至最后一截,乍地熄灭了。

      黑暗中,戚钰声音微微发颤,“那我希望你喜欢我,能吗?”

      片刻寂静。
      周舒禾道,“能。”

      蛋糕右下角有一株绿色的禾苗,和日历上的一模一样,戚钰切蛋糕的时候,顺势把那棵苗切走了,她不能让周舒禾被华哲那群人吃掉。

      两人端着蛋糕上楼。

      在戚钰的观念里,生日不仅要吃蛋糕,还要吃长寿面。

      房子里开了空调之后,她把外套搭在周舒禾身后的椅子上,在冰箱里拿了面条进厨房。

      周舒禾坐在餐椅上,手里拿着勺子,还在端详这块蛋糕。

      原来是株禾苗,叶子姿态舒展,很是灵动。
      他犹豫片刻,还是一口一口将蛋糕吃掉了。

      无论是奶油还是内陷,口感都很好,夹心的树莓酱也是周舒禾喜欢吃的,除了吃完后,他脖子微微地发烫。

      戚钰烧开水,将面煮进去,想趁这段时间用平底锅煎个鸡蛋,让周舒禾从冰箱里拿厨房来。

      周舒禾拿了两个,直接递给了她,随后靠在一边,看着她动作。

      戚钰忘记将头发挽起来了,趁着面条在煮,抬起胳膊,用手上橡皮筋把头发捆上。

      她今天穿了条裙子,收了腰肢,向后抬起手时,也就露出了漂亮的颈部和胸脯。

      两枚蛋一剪好,戚钰熄了火。
      周舒禾就来到她身后,双臂环过她的腰。

      两人心照不宣。

      戚钰刚扎完头发,转过身,唇上便一热。

      周舒禾先是温柔地吮吸,等到她适应了,才近乎猛烈地啃咬,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

      戚钰整个人陷进他怀中,除了迎合再无其他退路,像是海波中摇摆的船,风浪来临前奢侈地喘息下,便要迎接更加凶猛的攻袭。

      她的舌根很麻,双眼泪汪汪的,周舒禾便去吻她的颈,戚钰不住喘息。

      等缓过来,她边往他耳边蹭,“你是不是以为,我和他在厨房做过?”有一段时间,周修明刻意地会让周舒禾看到一些东西,戚钰觉得比起自己知道的,只多不少。

      周舒禾呼吸一滞,“你非得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

      戚钰摸着他心脏的位置,“你不是很喜欢吗?”

      明明心跳都加快了。

      “抱我去窗边,腿软了。”伸手将还煮着面的灶台关了,她便搭上周舒禾的肩膀。

      顺势将她抱了起来,周舒禾的手指陷进了她肉里面,她长期不锻炼,肉是软的。

      楼下严树柯他们嬉闹的声音传上来,楼上连空气都散发着暧昧的气息。

      “原来外面这么冷。”
      戚钰将手伸了出去,然后又刻意地去冰了下周舒禾的脸。

      “你脸怎么这么烫?”

      她这才注意到,周舒禾的脸和脖子异常的红,很像生了疹子。

      周舒禾一路从戚钰的耳根吻到她的唇,将她的疑惑给堵住了。

      两人从窗边亲到沙发上,周舒禾将外套给脱了,戚钰裙子的拉链也半松半垮。

      禁欲许久,一旦被触发,自然是干柴烈火。

      拉链一松,原本被裹紧的身材一下显露出来,周舒禾指尖玩弄着她的内衣扣,面色稍冷,“去隆过?”

      戚钰手伸进他衣服里,“你也练得不错。”

      但两人根本不是一个情况。周舒禾眼底的幽深藏都藏不住。

      戚钰干脆把他推开了。
      三年时间,中间还隔着个彼此都熟悉的人,这个坎不是那么容易迈过去的。

      双方都冷静下来后,戚钰打量着他的皮肤,有几分笃定道,“你过敏了?”

      周舒禾起身后径直去拿药,“老毛病。”

      戚钰蹙了下眉,“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周舒禾吃完药,回头看她,“多了去了。”

      他这语气中有责怪,戚钰迟疑道,“你不会鸡蛋过敏吧?”

      周舒禾没说话,也就是默认了,但又不想戚钰以为他有什么怪病,“遗传性的,我身体没问题。”
      戚钰没听进去,只忍不住道,“那你还吃这么多?”

      周舒禾看着她,戏谑式地叹了口气,“你做的。”

      “好吃。”
      “过一次敏而已,我吃药就好了。”

      如果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挠脖子,戚钰就信了,她上网搜过敏了怎么办,周舒禾直接将她手机翻过面,又咬上她的唇。

      天已经浸泡在墨水里,严树柯玩桌游玩累了,就提议聊会儿天,吃点东西。
      分蛋糕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将蛋糕放下,直接起身,“我去洗手间。”

      凌斯斯:“那你顺便拿几瓶酒过来吧。”

      “行。”
      严树柯去完洗手间,径直奔上楼。

      门没锁,他用指纹就可以直接解开。
      在门把手上停顿片刻,严树柯才推门而入,他一抬头,正好与周舒禾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对视上。

      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只能看见戚钰用筷子挑着锅里的面,周舒禾站在她身侧,慵懒地靠着大理石桌板,手里似乎还捏着什么东西。

      他脖子一片通红,是已经过敏的症状。

      许是察觉到什么,周舒禾投来的目光中带有几分警告与打量,点到为止,却又说一不二。

      严树柯知趣地转身离开,将门关上了。

      戚钰听到声音,往门口看了一眼,又转过头问周舒禾,“谁上来了?”

      “没谁,你听错了。”周舒禾将掌心里的东西捻到指尖来,戚钰定睛一看,是一枚蕾丝蝴蝶结,应该是从她文胸上掉下来的。

      她顿时面色通红,要求周舒禾还给她。

      “上次洗的时候不小心搓坏了。”周舒禾将蝴蝶结放在她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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