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瓜的咒回大冒险！》丁一卯二

2、他们是我的手足

　　不知是否是本体的破碎给他造成了一点创伤后应激障碍，分离这个词对他来说，突然之间变得极其难以忍受。

　　“足”与“手”分开一段时间后，他心里莫名腾升起一股焦躁不安，口中念念叨叨的“找心脏”已经变成了“手在哪里”之类的话。

　　但不幸的是，他在繁华的街市间迷路了。

　　“足”的性格继承了相川本体的无畏，并将其进化成了莽撞……

　　嗯…意思是，他不是那种跟家里人走散了就会乖乖待在原地，或者寻求警察叔叔帮助的类型，他会行动力拉满、勇敢地按照自己的想法瞎走一通。

　　“伏黑——”

　　“伏——黑——”

　　哦豁，看来不止他一人与同伴走散了。

　　华灯初上的夜景还未来临，天边仍是落日与红霞，在短短十几步的路程，眼前的景色突然灰暗，耳边热闹的人声也逐渐变得寂寥。

　　与迫切地寻找、无意识忽略了异象的“足”不同，虎杖悠仁在迈入偏僻街区的刹那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是咒灵。

　　高专的三人，虎杖悠仁、伏黑惠、钉崎野蔷薇，不久前在这个地区解决完任务，正准备在小吃街逛一圈就返程，没想到与同伴失散，还意外陷入了加班的境地。

　　刚才还是白日，如今视野一片漆黑，唯有破损的路灯洒下昏暗的光。

　　虎杖感觉到有人在这片地区放下了“帐”，他立即反应过来：伏黑！

　　同伴的存在让他稍稍安心了点……原本是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但这个地方显然有些奇怪。

　　不仅周围的时间、环境变了，虎杖一路上都没有看见任何人，并且一直走不出这条短街，景象重复着、重复着，鬼打墙一样……

　　老旧路灯发出“嘎吱”的疲惫声响，虎杖悠仁听见背后忽轻忽重的脚步声。他慢，对方慢，他快，对方停，但下一刻又闪现般出现在耳边！

　　在又一次欲擒故纵的追逐后，耳边一阵冷风掠过，有谁突然间拍上了虎杖悠仁的肩膀……什么时候靠近的！

　　虎杖顿时屏住呼吸、提心吊胆，他转动眼珠看过去，见一只白皙的、节骨分明的手摁住了他——

　　“请问……你看见我的手了吗？”

　　虎杖：！？

　　恐怖电影照进现实了！

　　吓得虎杖直接抬手猛拽，屈身后撤步、唰的一下给了对方来了个过肩摔！

　　“咚——砰！”

　　“砰！”

　　咚一声在前、砰砰两声几乎同时发出，紧接着的是咒灵支吾消散的声音。

　　诶？！

　　两人同时回头，褐色的瞳与金色的对望，都在对方眼里读出了惊讶。

　　在虎杖一招过肩摔的同时，手的主人顺着力道蹬了一脚电线杆，直接从他头顶翻过，落地瞬间抬腿踹在了突袭的咒灵身上，荧绿的星火从接触面上迸发…彼时虎杖悠仁也反应极快地抽出屠坐魔，反身一刀，终结了从背后蹿出来的另一只咒灵。

　　过于流畅的交手、互换身位与对手的动作……是巧合吗？好默契的样子……

　　两个人心里都是这样的想的。

　　对视短短三秒，脑海里好像突然出现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在此加持下，初次见面的两人迅速拉近了关系。

　　“我是来自咒术高专的虎杖悠仁！你也是咒术师吧，刚刚那招配合得太帅了！”

　　“相川秋彦。啊…是的！”

　　黑发褐瞳的青年，也就“足”的人类化身，相川秋彦迅速熟悉着这个地区的语言，如此答道。

　　他凭着感觉迈入了奇怪的地方，这里有着他自己的气息。但“足”对气息并不如其他家伙那么敏锐，他无法判断这是属于掉落的残片，还是他的“手”。

　　……所以，他一个不太聪明的导航为什么要出来独自寻找？

　　“足”沉默，“足”思考，“足”放弃，于是愈发想念“手”了。

　　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他决定找个帮手（苦力）——眼前这个青春男高就很热心善良的样子！

　　“那个、你之前那句，是什么意思啊，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看，对方甚至主动提问了！

　　相川秋彦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连连点点头的动作看上去有点呆，“我在找我的手、”

　　虎杖悠仁古怪的表情似乎让他发现了自己古怪的措辞，于是他补一句：“呃，我是说，我的手足兄弟……我们走散了。”

　　“他跟我一样高、长得很像，但眼睛是浅绿色的。请问你看到他了吗？”

　　原来是这样。

　　虎杖悠仁看着眼前这个比划来比划去、扯扯脸又指眼睛的青年，对方眼型偏圆、面容清俊，是第一眼很容易生出好感的亲和类型，单边的黑色耳坠也没有破坏那种温和的气质。

　　他褐色的眼睛很干净，但带着些生无可恋又急切的意味…对方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的行为有点吓人呢。

　　善良的粉毛少年并没有计较这点，他支起手撑着下巴，快速地提炼着十几分钟前在街道上见过的各色人影，“嗯——”回忆的神情渐渐垮掉，“…抱歉！好像没有印象呢…”

　　虎杖棕金色的眼里并没有泄气的情绪，反而有股劲儿，他对新认识的并且需要帮助的朋友说：“但是我也在找同伴！这个地方有点奇怪，接下来就一起行动吧？”

　　获得一个心大的开朗男高的友谊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相川秋彦眨眨眼，应下，“好。”

　　然后他下意识忽略掉了对方口中的同伴，单方面把虎杖拉进自己寻找“手”的队伍里。

　　并仗着自己比较高、实力貌似比较强，主导了两人的行动路线，带着对方开始瞎蹿……

　　走走走、拐弯、锤个咒灵。

　　走走、拐弯、拐弯、拍个咒灵。

　　拐弯、走走走、踹个咒灵。

　　……

　　在如此循环往复无数次后，两人同时停下了脚步。

　　“……好奇怪，明明没有什么危险的气息，这些咒灵都很弱，但怎么也走不出去，看不见其他人、手机也没有信号…”一直在仔细观察环境的虎杖悠仁发出疑问。

　　基础知识不足的虎杖没有明白过来脚下俨然是一个半成的领域了。

　　而回答他的只有相川秋彦“……”的叹气声与更加萎靡的死鱼眼。

　　啊？他是瓜啊，怎么能指望他动脑子。

　　“足”觉得自己努力够了，没那股牛犊子劲了。要不然等“手”来找他好了？

　　……

　　在两人相遇之前，伏黑惠更早地迈进了这个领域。

　　准确的说，他是有意识停留在领域之外观察，但……在某一时刻，领域往外扩张，将他所处的位置包裹进去了！

　　视野骤然黑暗，冷空气扑面而来。

　　有东西！

　　伏黑第一时间召唤出玉犬、骤然抬头朝墙檐看去——

　　极速逼近的咒灵刚刚冒了个头，婴儿般的肉臂攀上墙头，立刻被一双从侧边落下的脚狠狠踩扁！银色的咒力如水花般溅落，刹那间吞没了哀嚎的声音。

　　伏黑第一眼记住了对方那双黑白蓝的高帮帆布鞋，旋即他听见一道低低的、哑然的嗓音：

　　“你——看见我的脚了吗？”

　　伏黑：？！

　　终于出现了，这个跟了他一路的家伙……好像不仅是个咒术师、还比他强……伏黑惠警惕着。

　　他的视线再度上移：看见了蓝色的牛仔裤、黑白蓝的棒球外套。这个青年踩死了咒灵，就原地蹲在墙檐上，此刻正低头俯视着伏黑惠，嘴里继续吐露着诡异的话语：

　　“那个跟我长得一样、穿的一样，褐色眼睛的蠢货……”

　　伏黑这时才发现，对方蹲下来就一手环膝、一手放在嘴里啃着指甲，因此吐字有些含糊不清。

　　青年的眼神没有焦点，眉头无意识轻拧着，表情显然很焦躁。他黑发略长，或许因跑动的缘故，原本被夹住的侧边发有些凌乱地散开、半掩住了上三白的浅绿色眼睛，让对方原本就阴郁的表情更加黑暗了。加之身上沾了不少尘土泥巴，脏兮兮的……像极了一个不修边幅的阴暗危险分子。

　　伏黑有点怀疑刚才的判断，这不会是个诅咒师吧……？

　　玉犬在他腿边发出低吼，伏黑冷酷反问：“你是什么人？”

　　“手”化身而成的相川泉歪了下头，嘎吱嘎吱啃指甲的动作也因此停顿了下。

　　不是他先发问的吗？这就是你们人类的交谈方式？

　　之前也是，他逮到一个路人问‘你有看见我的躯干吗’‘你看见我的心脏了吗’之类的，对方都会莫名其妙朝他尖叫、反问他是谁。

　　相川泉很想维持一下正常的形象，但他目前貌似不太能做到。手上因为他用力地反复啃咬，指甲坑坑洼洼、已经见血了，他将手踹回兜里时还可见极力抑制着的颤抖。

　　——他现在非常焦虑。在盯上伏黑惠时就是这样，在踩死咒灵后更加如此了。

　　伏黑惠在二者的沉默对视之中换了个手势，只要对方有进攻的意图，影子里的鵺会先一步动作。

　　无怪他这么警惕，相川泉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显然有杀气……

　　撕开——

　　把眼前这家伙撕开看看——

　　他比“足”敏锐得多，能准确捕捉到此方地界属于自己的气息，而这个黑衣黑裤的海胆头少年，身上有着来自手、足、眼、心脏的痕迹。

　　这么多……

　　没了手指啃，相川泉只能愤恨地磨牙。

　　刚刚的咒灵身上也有他的碎片，原本这种渣渣太小片了，不回收也没有大碍，但在咒灵死去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了一点点稀碎的力量回流。

　　于是相川泉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伏黑惠身上，他正在进行十分有理有据的推测：消灭咒灵能回收力量，那眼前这个海胆头……？

　　杀心渐起jpg.

　　不、冷静、不对劲。

　　相川泉迫使自己停止颤抖。

　　首先，残缺的他还太弱小了，影子里那个不明生物蓄势待发，他不确定自己能否无伤解决这个海胆头。其次，对方身上的气息太杂了，跟刚才的咒灵不一样，貌似不是这么回收的……

　　但只要一想到自己摔得稀巴烂，还要被路过的咒灵啊人啊一个一口，他就头皮发麻、忍不住抓狂发疯。

　　都说了不要捡地上的东西吃！他倒了什么大霉！

　　相川泉用尽此生力气才控制自己不要对着空气来一套咏春。他反复深呼吸，最后以抓乱头发、揪下一撮毛来结束思想斗争。

　　咻地从墙上跃下，相川泉一边慢条斯理地扒拉头发、重新固定一字夹，一边朝伏黑惠走去。

　　“咳…不好意思。”

　　“我其实是在找我的…手足兄弟，有些着急失态了……”

　　原本紧绷的气氛就此打破。

　　在伏黑眼里，对方并没有如他预想的那样发动攻击，只是蹲在墙上做了一系列意味不明的自我斗争，从杀气腾腾到无奈隐忍、从阴暗变态到普通路人只有一瞬间。

　　伏黑：……他正常起来的样子好像还蛮正常的。

　　但是真的有人把兄弟称呼为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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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同一个人当然是同样的出场方式！原著好像没说咒力有没有颜色，当私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