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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七不信 ...

  •   帝辛的失踪让人乱了分寸。

      他们连夜地找,搜遍了水潭周围,除了在水潭边丢下的,不见有任何线索。

      难道大叔被什么东西拉进水潭里了?

      他们合计了一下,青巴脱掉衣服潜进水里来回摸索了几次。

      小狐宝一直在岸上着急等待,每次看青巴冒头出来都急问青巴有没有找到,青巴每每摇头,最后一次浮上来,青巴意外发现,连小狐宝也不见了。

      事情一下更莫名了。

      青巴马上捡起衣服奔了回去,叫上哈,开始往林里更大的范围去寻找。

      耗费时日,在另一边厢,从狐宝眼皮底下逃出来的人已经徒步逃回到城里了。

      “什么?失败了?!”

      怒气心慌一并涌上了心头,费仲好大的反应。

      他连腿都抖了,扬手就给了眼前这窝囊废一大耳光,可是打了又有什么用,他现在六神无主,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

      “怎么就失败了呢?你怎么就失败了呢?”他激动:“你知道这事办得有多重要吗?你知道这事情关乎老夫以后前程关乎老夫的全部身家性命吗?啊?我这都已经发了密函跟人说好了的,你现在要我拿什么献出去?你是打算要老夫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去充数吗?”

      费仲的脸涨得通红。

      太胖了,大骂消耗了他不少氧气。

      一时的脑充血,他有点晕眩,被身边的仆人搀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仆人给他顺着气,为他端上了水,一直跪在那低着头的江还不敢出声,听动静猜费仲已经缓过来了,这才敢开口,禀:“大人,不是小的贪生怕死,实在是因为大王他身边带着一千年的狐妖啊!”

      “放屁!”

      费仲正喝着水,杯子狠狠地飞了出来砸江还身上后“噔”一声落地。

      费仲不信且不屑,张大了嘴站起来要喷他,吸上来一口气却把自己呛到。

      “你刚才说什么?”

      突然想起来的,费仲一双三角眼睁得老大。

      他眼睛眨巴眨巴,这才反应过来的,眉一紧:“狐妖?”

      一身是湿跪在那的江还重重点头。

      费仲半起的身子跌回到了座位上,脑子里千回百转,全都绕在了江还刚才说的那件事上。

      宫中传闻,大王是在国师的眼皮子底下被一只千年的妖精所掳。

      “你是说那妖在保护大王?”

      “是!”

      莫不是……
      大王被掳走的事另有内情?

      费仲的双眼眯起来了。

      厚厚的两片嘴唇抿到了一块。

      费仲后来让江还起来,把那天发生的事细细说一遍。

      听罢,脑子里千回百转,费仲的眉头越蹙越紧,在心中大概成型。

      事,他想好了。

      他让江还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许多。

      江还的表情几度变化。

      在灯火下,不情愿与忠诚在心中交战。

      末了,江还听完了,与费仲对视了一眼,收起了目光,抿唇坚定地头一点。

      他拱手一揖,从窗台消失了去。

      灯火随风摇曳,费仲一瞥,淡定了下来,呵呵一笑,把仆人重新沏上的水接过了。

      第二天,早朝。

      这是帝辛自宫中失踪后的第一个早朝。

      不同于以往,大大小小的诸侯们全都来齐了,就连一向不过问朝中之事的堂堂国母也是一身华服,和两个幼子像傀儡似的,坐在了大殿侧位上。

      姜王后今天是来点头的。

      她今天也只能点头。

      她静静地坐在那,看着听着眼前忠诚的态度,激昂的说辞,诸侯们的怜悯和痛失首领的伤心,在她眼前可谓情真意切。

      没有人质疑她们这些妇孺的存在。

      因为诸侯们各怀鬼胎,都觉得这是个摊牌的好机会。

      大家都不愿意先站出来。

      因为这可能会被虚伪者利用。

      大家相互附和,表演着,左等右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已经没什么新鲜的词可以说了,崇侯虎最先忍不住,开口了。

      一开口,便是问殷商的未来,大家似是暗地里都松了一口气,脸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那种由悲切瞬地转为微笑的表情可谓经典,两幼子眼睛眨巴眨巴打量,两兄弟对看了一眼,殷郊摇头,殷洪眉头一蹙,不解,没有说话。

      大家都有着自己的目的。

      大家都不是来看对方表演的。

      崇侯虎的话很快就被姜桓楚接下,姜桓楚等于是踩着崇侯虎的肩膀往上,借力把之前他想好的一大段说辞搬出来了。

      听着,姜王后的右眼眉不停地在跳。

      她抬眼与姜桓楚目光对上,姜桓楚说得慷慨激昂,神情激动,甚至连肢体语言也一并用上。

      但是他说的话很快就被崇侯虎驳斥了。

      “我不同意!”崇侯虎转过身去,对群臣大声:“王子郊年纪还这么小,乳臭未干,试问有什么能力去统领大军?有什么能力让群雄俯首?”

      言论一处,大家众说纷纷,姜桓楚看有不少臣子点头私语,双目一瞪,对崇侯虎怒:“就算小,那也是大王的亲生骨肉!!”

      “崇侯虎,大王还没有死,随时都会回到这大殿之上。你刚才这一番言论,是真的觉得王子郊的年纪和能力都不足以暂代,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坐上去更加合适?”

      姜桓楚话一出,惹众臣子哗然。

      比干看向了箕子,箕子看向了黄飞虎,黄飞虎看向了姜王后,末了,黄飞虎又看向了崇侯虎。崇侯虎脸上一阵黑一阵红,左右看了一下,姬昌脸善淡笑,其余诸侯为了避嫌,目光均瞥向了别处。他很是恼怒,站前了一步,指着姜桓楚就骂:“你放屁!”

      在这里,能说得上事的谁没有趁火打劫的打算?

      他指着王位:“你刚才说你来辅政,做天子身边人,这个位置是我想坐,还是你想坐?”

      骚动,后面的臣子们再次窃窃私语。

      姜桓楚怒气横生,手握剑把想要当即以叛罪将崇侯虎刺杀,姜王后双眸一抬,晁田突然走了出来,伸手把姜桓楚抓剑的手握住了。

      “两位侯爷,莫要生气,何必,这是何必啊?”

      “就是,大家同僚多年,这赤胆忠诚苍天可表,日月可鉴,断不至于因为一两句挑衅话语让人误会,伤了和气。”晁雷也站了出来,笑着打圆场,看臣子们听了点头,左右一瞥,见两人气氛僵了,不再说话,便又说:“其实吧,储君暂代的事,是可行的,毕竟……”

      晁雷转身,对王子郊说:“两位皇子天资聪颖,才德兼备。”

      王子郊听闻,朝他笑笑,他一拱手,随即又对两人道:“但是呢,这辅政大臣的位置,我们俩兄弟呢,就觉得另外四位大人坐任更加合适。”

      原本听着说让王子郊暂代王位是可以考虑的事,姜桓楚的表情马上一缓,可是一听到辅政大臣没自己的份,他的脸马上拉长。为他人作嫁衣裳,一边的崇侯虎讽刺轻呵,马上就被姜桓楚狠狠瞪上。

      王子郊被夸奖,心情变得不错,开口:“晁雷,你说说,是哪四位?”

      “是!”晁雷拱手,道:“第一位,比干丞相。”

      比干一听,微怔,拱手。

      “第二位,是商容丞相。”

      商容一听,眨了眨眼,拱手。

      “第三位,是武成王黄飞虎。”

      黄飞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拱手。

      “第四位……”

      晁雷看向了晁田,晁田拱手向王子郊答道:“是闻仲太师。”

      为什么选这四人,大家几乎是一听,都已经知道。

      这四人是最合适的人选没错。

      两文两武,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德高望重,忠正得让人信服。

      姜桓楚不死心,道闻仲在外征战,并不在京师,这人选不对。晁田呵呵一笑,恭敬对他:“东伯侯莫要忧虑,大王失踪之后,我们俩兄弟马上就派人去请回闻太师,他已经班师回朝,相信不消几日既能回到朝歌。”

      “既是这样,那一切就等闻太师回来再议吧。”姬昌双手握于腹前,瞥了周围的人一眼,淡笑问座上的姜王后:“王后娘娘,您觉得呢?”

      “好。”

      答话的不是姜王后,而是王子郊。

      姜桓楚瞪向了他,王子洪被吓到,王子郊倒是不慌,作出了一副小大人的样,站起身对下面一起手,说:“那今天就先退朝吧。”

      无果,姜桓楚愤然离去。

      坐在那的姜王后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站起身来,瞥了晁田晁雷一眼,带着幼子往宫里的入口踱去。

      费仲冷笑。

      众臣拱手相送,崇侯虎心中不忿瞪向费仲。

      费仲目光与他相对,意味深长地扯了扯嘴角,崇侯虎突然惊觉眼前的事自己被人强迫着做了客串,他眉头一簇,再看那姜王后,姜王后已经离开,所有的人也开始纷纷地散去了。

      后宫之内

      姜王后给王子洪抹了脸,看王子郊在那耍着剑,便招手,让他过来。

      “今天怕吗?”

      “不怕。”

      两孩子异口同声。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他们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又怎么会怕。

      “母后,为什么你之前要对我们说要小心他们。他们其实也没什么呀?”

      听殷洪问,姜王后淡淡地笑了。

      王子郊在殿上说的话是她事先教的。

      她把巾帕洗了,轻柔地为王子郊抹脸,柔声道:“待闻太师回来了,你就要暂代你父亲的位置,管理国事,你要牢牢记住母后之前所说的话,知道吗?”

      “嗯。”王子郊点头,伸出手指,数着:“誓言,不可信;怜悯,不可信;气话,不可信;好话,不可信;看到的,不可尽信;听到的,不能太信;人太善,绝不能信。”

      姜王后点头。

      她很是欣慰摸了摸王子郊的脑袋。

      “不可信……”王子洪数不来,很不解,侧头:“母后,这是外公以前教给你的吗?”

      姜王后摇头。

      “那是母后进宫的第一天,你父王教的……”

      姜王后站了起来,手里的巾帕紧绞在手,她淡淡:“他说,终有那么一天会得用上……”

      只是没想到……

      他还没有死,这些……就已经被迫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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