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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不像结局的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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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太后斜靠在榻上,下面站着老太监。
“回禀太后,是奴才无能,公主没能和状元郎煮成熟饭。”
太后懒懒的:“罢了,这事也急不来,一次不成,再来第二次便是。你且说说,虽然这尚未煮成熟饭,那倒是煮到几成熟了?”
老太监颤颤巍巍地跪下了:“不敢隐瞒太后娘娘,奴才也不知有几成,只是奴才打听到一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后手一摆:“讲吧。”
老太监:“那日,德阳公主出现在西九巷,原来是为了偶遇沈侍卫,就是礼部沈尚书家的公子。”
太后眉头一皱:“哦?那意思便是,德阳公主中意的是沈大人家的公子了。”
老太监:“似乎的确如此。”
太后:“那这倒是为难哀家了。若德阳公主已经有了中意之人,我却逼她嫁给那状元郎。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这个母后啊。”
老太监:“民间尚且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皇亲贵胄。”
太后含笑不语,片刻后:“下去吧。”
过了几日,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谣传,说最得到先皇宠爱的德阳公主,任性妄为,深夜私自出宫,失了名节。
谣传还说,德阳公主的相好,是个走街串巷的小混混,本来先皇打算在为新科举子们举办的宴会上,物色一个老实人,给德阳公主赐婚,怎奈这老实人还没找到,先皇竟不幸驾崩。
德阳公主见大家伙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明所以。
这日,德阳公主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茶碗,蹲在地上一边收拾碎片,一边竟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德阳公主:“不就是打碎了碗,哭什么哭。”
丫鬟:“公主,我是为公主的事生气。”
德阳公主不解:“我有什么事。”
旁边一个小太监拦住丫鬟:“赶紧下去,别惹得公主不高兴。”
德阳公主动了气:“我是最恨奴才有事瞒着我的。”
小太监只能放开丫鬟,那丫鬟擦擦脸上的泪珠:“我听到别的宫的姐妹们说,最近不知道哪个没廉耻的家伙,编排我们公主。说我们公主在宫外巷子里,失了名节,说先皇为新科举子办宴会,就是为了找个老实人,收了我们家失了名节的公主。”
德阳公主一听,大怒不已:“先皇驾崩,那些个平日里嫉妒我的人,立马闲不住了,竟敢用这种话来编排我!”
丫鬟:“这话一旦传出宫去,对公主的影响可不小。”
这话一下子点醒了德阳公主,她心中担心的是,那吴明熙万一听了这话,该怎么看待自己。
于是,她忙吩咐丫鬟换了一身衣服,带上贴上的小丫鬟,出了宫,直奔吴明熙处。
吴明熙正在拿笔画着画儿。
见德阳公主进来,忙放下笔,收起了画。
德阳公主:“画什么呢,这么紧张兮兮的。”
吴明熙:“随便画些马呀羊的,没什么要紧的。请问公主前来,是否有要紧的事?”
德阳公主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吴明熙给德阳公主斟上一杯茶,德阳公主喝了一口茶,说:“不知道吴公子近来有否听到关于我的流言?”
吴明熙一愣,摇摇头:“怎么了?有什么流言?”
德阳公主眼眶一红:“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明熙关切地看着德阳公主,静静地等着。
德阳公主说:“女儿家名节是大,我身为公主,更要以身作则,处处注意,没想到,近来竟有人拿我的名节来编排我。”
吴明熙:“有这等事?!”
德阳公主:“说我私自出宫,失了名节。我想来想去,应当就是那日,我去了西九巷,被人知道了,于是拿这个大做文章。”
吴明熙又一愣:“西九巷?!那日,公主不是跟我在一起吗?”
德阳公主含泪点点头。
吴明熙一拍大腿:“怪我!怪我!都怪我连累了公主。”
德阳公主摇摇头:“这不怪你,都怪那些平日里早就看我不顺眼,逮住机会就要编排我的人。”
吴明熙:“谣言这东西,传的人多了,信的人就会多。”
德阳公主:“旁人我管不着,但我只担心你信了,所以今日我特意过来……”
德阳公主说着,红了脸,低下了头。
吴明熙沉默不语,片刻后,说:“我不敢胡乱猜测公主的心思,但是,我的心思,希望公主能知道。”
吴明熙站起了身,将刚才那个没有画完的画卷展开,只见里面画着一个美人。
德阳公主:“这是?”
吴明熙浅浅地说:“画得不像你吗?”
德阳公主微微一笑,瞅了一眼吴明熙。
吴明熙将画卷放在一边,握住了德阳公主的手:“公主,我害你失了名节,如你不嫌弃,我愿意娶公主为妻,一生一世竭尽全力宠爱公主。如你另有所爱,我也愿一生一世在公主身后,守护着公主。”
德阳公主将头靠在吴明熙肩膀上:“反正我已经担了这失去名节的名声,不如就将它做实了。”
吴明熙低头看着德阳公主:“可以吗?”
德阳公主脸上飞起一片霞红,将手挽住吴明熙的腰。
吴明熙伸手将德阳公主的下巴抬起,深深地吻了下去,另一只手顺势探进了公主的衣服里。
公主浑身一颤,吴明熙将公主拦腰抱起,往床边走去……
第二日,公主回到宫中,径直朝太后宫中跑去。
“太后,你要为我做主,宫里的歹人拿话编排我!”
德阳公主哭哭啼啼将流言蜚语告诉了太后。
太后震怒:“哪些不要命的狗东西,公主岂是他们可以随意编排的!”
德阳公主刚想顺势说出,那日在巷子里,遇到的是新科状元郎,两人只是交谈了几句,绝没发生苟且之事,为堵了那些谣言,希望太后赐婚。
可话还没说出口,太后叹了一口气,说:“德阳,你年岁也大了,为了堵住那些谣言,不如哀家找个合适的人,给你赐婚可好?我看那新科状元郎吴明熙就还不错,虽然家事平常,但他自身优秀啊。你看如何?”
德阳公主喜不自禁,竟没想到,太后居然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于是忙故作矜持地点点头。
圣旨很快下了。
远在南方的吴夫人得知此事,如同晴天霹雳!
她当年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冒充王府子嗣,还回王府,将王府子嗣当作亲生儿子养在身边,原本觉得对王府小世子有所亏欠,可看到那小世子竟考取了状元,便安了心,总算也是一个好归宿了。
可是竟万万没想到,那小世子竟要与公主结亲!论起来,公主应当是小世子的姑母,这万万使不得!
吴夫人左思右想,只能写了一封信,将事情经过写了下来,快马加鞭地送给了礼部尚书沈大人。
沈大人接到吴夫人的信,以为是吴夫人得知了这大喜事,拜托自己帮忙好好打点一下呢。
结果拆开信件一读,差点没把一条老命给丢了。
沈大人速命人将吴明熙找来,将信件拿给吴明熙看。
吴明熙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看了信,直愣愣地说:“怪不得,自小母亲疼爱蓝衡总比我多……”
沈大人握住吴明熙的手:“我儿,你可曾受了委屈?”
吴明熙不解:“沈大人,照我母亲信里的意思,我应该是和蓝衡交换了位置。”
沈大人老泪纵横:“当年,王府的丫鬟,早就将我儿与王府世子掉了包。”
吴明熙故作震惊之态:“那便是说……”
沈大人点点头:“没错,你是我儿,那蓝衡是吴家之子,而景沐,才是那王府世子!”
吴明熙一下子跪在地上:“儿子不孝,未能在父亲身边尽孝。”
这时,沈景沐从外面走了进来:“父亲,我……”
沈大人握住沈景沐的肩膀:“沐儿,为父知道你不是为父的亲生儿子之后,也没有把你当作外人,还是将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以后,你们就是亲兄弟,要记得在朝中互相扶持!”
沈景沐说:“父亲,我没有怪过你,自小,你都对我疼爱有加,这恩德我永世难报,只是……”
沈大人:“只是什么?你还是怪我对不对?”
沈景沐:“不是怪你,只是,父亲你是知道我的,我不爱在朝为官,我只想云游四方,做个闲云野鹤之人。”
沈大人:“不爱为官也没关系,不一定要做闲云野鹤啊。”
吴明熙说:“父亲,景沐是想和景汐一起做闲云野鹤。”
沈大人一愣:“和景汐?你什么时候对你妹妹?”
沈景沐只好告诉了沈大人,自从蓝衡娶了沈景泠之时,他便知道了他和景汐不是亲生兄妹。
沈大人叹了一口气:“孽缘啊,真是孽缘,如今你们的身份已经无法归位,你留在这里,是万万不可以与你妹妹在一起的,也只能离开这里了,只是,如今那当朝天子蓝律早就看上了汐儿。就怕他想将你妹妹收入后宫。”
沈景沐也叹了一口气:“一切都看汐儿的心意了。她若愿意跟我走,我便带她云游天下,她若愿意入宫为后,我便一生一世入宫做侍卫保护着她。”
吴明熙:“你可说笑了,侍卫是不得进入后宫的,若想一生一世保护她,那可得做太监了。放心,我敢打赌,汐儿是不愿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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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平王府。
蓝衡急得一夜之间白了不知道多少头发。
这上上下下传得有鼻子有眼,新君登基,马上就要册立皇后,而新君十分中意沈家长女景汐。
蓝衡千算万算,都没想到,他最心爱的女人,竟然要变成皇后了。
他贵为王爷,天下女人除了后宫里的,他都能弄到手。
但是,那沈景汐,居然要入后宫了。
他绝对不可以让这事发生!
他一定要收了沈景汐!
他想着这件事,竟然像着了魔一般,不小心掀翻了烛台,内庭大火烧了一片。
他逃了出来,所有人都逃了出来,没有伤亡。
只是,东平王妃惊吓过度,怀中的胎儿没保住。
还由于年纪太小,便有了身孕,本来身子就没有长成,这下子受了伤,以后都难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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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汐入了宫,拜见新君。
蓝律悻悻的:“当时你说,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我本来想着,这日子并不长,我等得了,可谁想到,这短短一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他们竟让我坐了这皇位。如今,我便是想执意娶你,也恐怕是办不到了。”
沈景汐说:“当日你是世子,我已经心有余悸,觉得我无法得到你全部的爱。如今,你贵为天子,我更是难以获得独宠。如果让我与后宫三千分享你,还不如放我离开。”
蓝律说:“最后请你再为我舞一曲可好?”
蓝律打着节拍,哼着曲,沈景汐款款地跳了起来。
一曲终了,蓝律含泪,拿出一个令牌:“这个送你,有了这个,无论去到天涯海角,吃穿不愁,无人敢动你。”
沈景汐叩谢圣恩。
沈景汐出了宫,回到沈府。
与沈景沐一同拜别沈大人、沈夫人。
转身离去。
从此,大江大河,皆留下两人的脚步和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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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年后,蓝律白发苍苍,坐在皇位上回忆过往。
身旁站在一个白须白眉的老者。
“明熙啊,你说汐儿他们过得好吗?”
老者说:“回禀陛下,那汐儿跟着释然小师傅,日日游山玩水,可比我们逍遥自在。”
蓝律微微一笑:“是啊,何等逍遥,何等自在!”
老者说:“最近收到他们的信,信上说,小孙子准备娶媳妇了,让我们备点贺礼捎过去呢。”
蓝律哈哈大笑:“这个汐儿,这个时候便想起来讹诈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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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景汐坐在摇椅上,看着夕阳,觉得这山里的落日余晖格外美好。
五十年有多长,一辈子有多长?
只要足够幸福,这日子便转瞬即逝。不像重生前,只是活了那短短几年,每一日都是在苦挨。
沈景沐端了碗汤,走出来:“汐儿,熬了人参汤,你补补。”
沈景汐朝碗里一瞅:“这人参不够好,改日写信让蓝律他们弄点好的来。”
沈景沐宠溺地笑笑:“是!遵小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