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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相见不识 ...

  •   一灯如豆,房间很干净,却是偏院的客房。
      玉儿坐在桌沿,她这一生有很多睡不着的夜晚,今晚也是。
      晚饭是她一个人吃的,连张无忌也没有陪伴她,也许是她这大半年时间的记忆混乱,和他没有那么亲近。
      玉儿今生不习惯对一个孩子好到毫无保留,也不习惯和一个没有利益点的人付出所有的真情,十几年来,她只有母亲,可是她死了。

      许崇华,她说不清是什么,也许是他为她做的,也许是他太帅得天怒人怨而她被迷住了,也许是因为当初放弃行刺许骁一句戏言让她迷恋命运,也许她和普通女子一样渴望一个肩膀。她好想,真心想,和他在一起,从此不再漂泊。

      许崇华被许骁留在了书房谈话,玉儿不知道许家会做什么样的决定,会不会接受她。
      不知他们谈好了没有,这样等下去实在太难熬。
      许崇华那斯说过不会嫌弃她的,他不会是被老爹一说反悔了吧?他们这种名门出身的人规矩最多了。就算是她原本很相信他,也不禁怀疑起来。
      第二天一上午,许崇华还是没有出现,她忍不住去找无忌,无忌对她倒是亲近得很,玉儿就耐着性子接受这个弟弟。
      毕竟他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只是见惯了生活的冷漠和血腥,不太习惯这样纯粹。
      玉儿又在话中打听着他们从前的事。
      无忌道:“许大哥从前就很喜欢姐姐,姐姐以前不喜欢他,他就缠着不放,后来姐姐就喜欢了。”
      “原来是他先喜欢我的呀。”
      “那当然啦,姐姐以前喜欢林……”
      “我喜欢什么?”
      “姐姐喜欢……领工资,领自己挣的钱,不靠许大哥,呵呵。”无忌笑了笑,他想到许崇华黑脸时候的模样,生生改了口。
      玉儿点了点头,暗想以“无瑕”的性子,还真是这样,那个傻瓜太过天真了。虽然说自己能挣钱才能安身立命,但是这种年代能抱大腿才能生活得好。
      两人又说了许久的话,玉儿或多或少打探到一些从前的事,心中似也有了底气,按无忌说的,许崇华很爱她,应该不会有变数才是。

      吃了佣人准备的中饭,玉儿不想在干等下去,询问了将军和许崇华都不在家,便也想出去看看,守卫却拦着她出门。玉儿是何人?她面上客客气气地回去了,转过身却做了一番准备偷溜出去。

      这里的守卫森严,但她最擅长的就是潜伏,她打晕了数人,或偷藏在自己房中,或拖到假山、茅房后,才顺利到了外墙边。她提气助跑后一跃,手脚并用攀爬才翻上两米多高的墙。

      跳下墙,玉儿理了理自己昂贵的骑马装,擦了擦自己马丁靴上的灰尘,许崇华对她是大方得很,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他给她置了好几身骑马装,许是他们从前喜欢一起骑马,或者他个人的偏好喜欢她穿骑马装。她不管他是什么心理,但是她不反对,骑马装好看又方便活动,正适合她。

      许府前后还是有很多守卫,这里离闹市很远,好在昨天她进许家见过她的人不多,外面的巡逻警卫兵多半不认见她。有一队人遇上她盘问了几句,她装成一个好奇的富家小姐,警卫兵甚至喝斥了她,然后赶她离开,让她不要在附近游荡。

      许家的警卫还是要加强呀,虽说正主身边肯定守得严,但是这么忽视看守她,她又有点小贱地不爽。这不是看不起她吗?

      玉儿对南京的印像不深,她两世也仅来过两次,前世一次,今生一次。前世那一次是和朋友来旅行,今生一次却是和母亲北上寻父。

      南京六朝古都,是个大城市,虽然不如上海那样充满洋味儿,但也人来人往拥闹不凡。与上海相比,这里更像中国,四处的建筑多是明清时代的风格,虽然男人们几乎都剪了短发,但很多人仍穿着清式的衣冠。事实上无瑕最讨厌的封建朝代就是清朝,只不过到了如今也没有人会穿汉式衣冠了。

      玉儿这里逛逛,那里玩玩,见摊贩多,她买了些小点心准备带回去给无忌。她还记太清事情,但是早上一相处,她竟然本能一般与他亲近起来,想想无忌救过她的命又十分依赖她,她还是买些孩子喜欢的东西表示表示,毕竟她已经和暗营生活告别了。

      路过一家装修气派的古董店,她见门外竟还摆放着刀剑,心中一动。如今的□□法制自然还不完善,枪械和冷兵器也没有明确的禁令,且华复兴在甲午之后表现出复兴汉唐尚武之风,于是兵器收藏也就流行起来。这尚武之风虽不可一改中华百年积弱,但是上有所好,下必效焉,有不少人热衷习武健身。

      玉儿踏进这家店,那掌柜的见她衣饰不凡,气质清贵轩朗,极有眼色的迎上来。

      “姑娘,您要看点什么?”

      玉儿扫一周,于货架上的金玉配饰器皿视而不见,见到左间摆放的刀剑双眼一亮,走了过去。
      她虽然认为冷兵器时代早就结束,但是她总学了那么多年冷兵器,难免生成了身上不带冷兵器就不自在不安全的心理。
      她的长刀、短刀、飞刀可都丢了呀,看许崇华的样子也就是在敷衍她,根本没有帮她再打一套的打算。

      李掌柜随着她挑选的动作,在一旁吹着:“姑娘有眼光,这把匕首姑娘用着更显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这把剑是欧冶子大师……这刀是倭国精刚锤炼……”

      玉儿正拿着那把倭刀,论长短和手感她还是挺满意,事实上她在暗营时也用过倭刀。但是那掌柜就是太有眼色了,马上滔滔不绝地吹起倭刀的好处来,简直是天下无双的好刀。
      玉儿原来还满意,听了他的话反而心中极是不爽,她前世虽是个理智的愤青,但是对倭国绝对是无好感的,她可以用惯倭刀,但决不承认倭刀是天下第一宝刀。
      玉儿冷冷一哼,秀眉清目一片凉意瞟着李掌柜,道:“这倭刀你应该摆在狗窝旁,怎能登堂入室,怡笑大方?”
      李掌柜目瞪口呆,没想到马屁拍到马腿上。
      玉儿说着,将那倭刀她带着刀鞘耍了耍,然后啪一声扔到了地上。

      却忽听“哎呀”一声娇声惊叫,玉儿转过头去,只见门口走进一男一女两个年轻男女,玉儿扔了刀差点砸到那姑娘的脚。女子穿着件米色的厚风衣,面容清秀,二十出头模样,男子长面斯文,穿着黑色风衣,戴着一戴眼镜。

      “无瑕?”那女子瞪大眼睛,看着她惊叫道,“你怎么会在南京?”

      玉儿漆黑的眼瞳闪过一丝精芒,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挑了挑眉毛,道:“我们认识?”

      玉儿的记忆还留在她来上海后前期的一些零碎的人和事的片断,一时认不出对方。

      学校放了寒假,蓝月儿的家在南京,而何适之的父亲也在南京工作,她与何适之自然就要回来。
      进这家店却是为了挑选礼物给长辈。

      何适之吃了一惊,看她那陌生神情不似做假,而且玉儿的眼神气质本就较无瑕冰冷凌厉,他原本于她抛弃好友的而愤恨,如今却是疑惑。

      “你不认识我们?”

      “我应该认识你们吗?”玉儿又收住了嘴角那抹疏淡的笑,忽想这两人说不定还真是“她”朋友,她这样就不太好了,于是温言道:“前段时间我病了一场,后来近一年的事我都记不得了。”

      何适之讶然地看着她,道:“近一年的事不记得?那……少青呢?”

      “少青?是什么?”玉儿秀眉微微一蹙,这两字听着相当耳熟,她极力思索着,忽然闪过一些片断。
      “啊,我想起来了,是林医生,他帮过我……长得还很帅……”她想起在医院时的一些片断,于是认定他们是友非敌,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许多。

      何适之和蓝月儿面面相觑。

      玉儿也实在想不到自己还可以有朋友,这么多年她都在刀口上生活,想起自己成亲连个亲友团和伴娘都没有。她今生无论有多么冷硬,毕竟是女子,结婚对于女子来说是人生第一大事,于是她现在是真的开心有朋友。

      她拉住蓝月儿的手,道:“实在抱歉的很,我是真的生了病,不记得二位,希望你们不要介意。”心想着先打听打听从前的事,待婚期定下后,她就可以邀请他们来参加婚礼了。

      自从无瑕跟了许崇华负了林少青后,蓝月儿心底就没想再把她当朋友,但是玉儿这样亲热地来拉她的手,她又无法冷硬的甩开她。

      这时,这家店的老板悻悻地捡起地上的倭刀,语带冷意和讥讽:“不买就不买,姑娘不识货,自有识货之人。”

      玉儿正要和他们“叙旧”--虽然她根本就不记得什么旧。
      这时,听店老板如此说,向他们使了个眼色,又冲老板道:“我不识货?是你没见识吧,你可知道这倭刀的由来?唐时,倭国遣唐使在大唐见了唐刀,惊讶我大唐又如斯宝刀,心中艳羡,回国后就仿造唐刀打造倭刀,只不过倭人小家子器难免缺斤短两,炼铁技术也与大唐不可同日而语,这质量就差多了。唐刀与□□并称世界两大名刀,大唐李靖将军带领的唐军就是佩着唐刀击突厥,活捉吉利可汗,让突厥人远逃欧洲,扬我国威,这倭刀比起来就逊毙了。你若以将倭刀与唐刀相砍,倭刀必定不堪一击。就这样的倭刀你还偏不要脸地说是天下无双,你若是有唐刀再得意不迟。”

      店老板脸色一下红一下白,见玉儿一脸的鄙夷,想要说什么反驳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气闷地收着倭刀走开。

      玉儿本想买刀,现在也不好意思在这里买了,拉着蓝月儿出店。

      蓝月儿与何适之无语,他们都是斯文人,不习惯与人为恶,又想她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记得了。从前认识她时,她就不知道自己从前的事,现在她连他们都忘记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要去哪里?”玉儿有一刻生出请他们参加婚礼的念头,却又想她和许崇华的婚事现在还不一定有谱,且许崇华那人为人小心,他的身份也敏感,还是先问问许崇华的想法才好。

      蓝月儿与何适之正着急,忽听喧闹地街对面一女子尖头叫道:“小偷!他偷走了我的钱包!哥哥!”

      玉儿寻声望去,那少女十八九岁模样,相貌美丽异常,一身名贵讲究的英式洋装,头上戴着白狐皮草的帽子。
      而一个年轻男子已经追着一个飞奔的人跑去,玉儿不禁一证,恍然道:“那个不是……”
      何适之叹了口气,暗道:真是冤孽。
      自从无瑕和少青分手后,少青一度自暴自弃,而可卿也变得十分阴郁。少青好不容易好些,他们寒假邀请他们来南京玩,原就是打算让他散散心忘了不开心的事,可是没有想到会在南京遇上无瑕。

      林少青追着小偷的身影穿街入巷,正有些累,那小偷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恶狠狠地说:“小白脸,别阴魂不散自讨苦吃!”
      林少青只是一派从容地伸出手,道:“把包还给我妹妹。”也是可卿生活娇奢,财露了白才招来这些混混。

      那小偷哼了一声,忽然,巷转弯处又走出几个汉子朝林少青围了过来。他们是街头的地头蛇小帮派,是个有组织的偷抢团伙。

      林少青心中一惊,原来他们有帮手,那么多人,他也不是对手。

      “给我打!”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一挥手,三四个汉子就冲林少青凶狠地扑过去,而那小偷却把脏物恭敬地递给那头目。

      双拳难敌四手,林少青当下就挨了几拳,被几个汉子反手按压住。
      那头目走过去,拍拍他英俊俏瘦的颊,阴森森道:“小白脸,这可是你自找的,给脸不要脸的。给我打!”
      众人正要动手,忽听一个清悦的女声道:“这么多人打一个书生算什么好汉?”
      他们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穿着名贵的白色骑马装,外穿着灰色风衣,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马丁靴的少女抱胸倚在巷口,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
      少女身材窈窕,长相俏丽灵动,整个人让人感觉有种风流清贵之态,眉目中却有几分冷戾,正是玉儿。
      林少青也吃了一惊,怔怔看着玉儿,他从来没有想过重遇她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当然,也没有想过自己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再见她。

      玉儿把玩着刚刚在街上小贩那顺来的核桃,斜斜睨着那几个流氓,连头目一共八个人。
      “还不放人,想我动手吗?”
      那头目骂道:“哪来的小Y头,来多管闲事!”
      玉儿咯咯一笑,道:“此言差矣,怎么会是闲事呢?是正事,没有比这更正的事了!你长得那么丑,出来影响南京城的市容市貌,还仗着人多欺负抠打给帅哥,我便看不过去。”
      “混蛋……”那头目骂了一声,中途却骂不出来了,因为他嘴上一痛,口中突然多了个核桃,两颗门牙都被撞落。
      玉儿擅长飞刀功夫,她练过近十年了,当她失了忆做无瑕的时候,用石子击蝉尚能击中,如今她恢复记忆自然也能趁人不备用核桃打下人的门牙来。
      玉儿冷冷道:“满嘴喷粪。”
      那头目大怒,喝道:“给我上!抓住那个臭Y头!”
      除了抓着林少青的两个汉子,其他人都一拥而上,林少青虽说对无瑕感情复杂,但是也不希望她落人这些流氓手中。
      他也不知玉儿的手段,那颗核桃他只当是巧合运气,更不知她脑子糊涂根本不记得曾经和他的关系。
      “无瑕,你快走,我没事!”
      玉儿一听却更认定这帅哥是她的从前的朋友,于是笑道:“林医生,别怕。”
      在那些人扑向玉儿的时候,何适之等人也终于赶到了。
      何适之看着那些人恶狼般的扑过去,大惊:“小心!”
      他一颗心正提着,却见那女子,一手迅疾地捏住一个汉子的手腕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玉儿动作极快,对着没有武器的街头流氓,这是一点悬念都没有的争斗。
      不过一盏茶功夫,那六人已经断手断脚地在地上打滚哭嚎,哀鸿遍野。
      玉儿如恶魔般笑起来,蹭亮的马丁靴踩着那头目的胸口,那头目又一声惨叫。
      玉儿秀眉一挑,语气软软,道:“呃,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勒骨断了吧?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的。”
      那头目疼得大冬天额头冒着冷汗,道:“女侠饶命!我……”
      “饶什么命呀,我不是说了吗,你不会死的。”她转过头看向抓着林少青的那两混混。
      那两人被她冷冷的目光一瞟,顿时松了手,欲抛下他们的小伙伴逃跑。
      玉儿掏出风衣口袋中的核桃,接连两个,分别打在两人脚上。
      那两人脚上受痛一滞,玉儿已经飞身而上,风衣飞扬,眨眼间拦住了去路。
      “想跑?”
      玉儿正想出手,忽听林少青叫道:“住手!”
      玉儿疑惑地看着他,林少青心中五分震惊三分厌恶两分同情。他是医生,他的职业是救死扶伤,而不是暴力伤人。
      无瑕,这个曾经善良的女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要再打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
      玉儿并非喜爱伤人,只不过她在暗营活了多年,靠得就是一股狠劲,与她同期的人,也是活命的竞争者,她出手出于谋略就把人打残,于是对方就再无和她竟争的本钱。这也让她有了习惯,除非是刻意地注意了。
      这些人都是街头欺压良善的流氓,她也就没有考虑到“手下留情”这一点。
      玉儿听他这么说,便收了手,道:“你说不打,我便不打了。”
      玉儿捡了钱包,笑着上前递给林少青,道:“林医生,没想到在南京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玉儿虽和无瑕有所不同,但是帅哥同样是令她喜爱的,而且是救过她的帅哥。玉儿虽狠,但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林少青听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叫他林医生,又一点都没有内疚或其它异样的情感,可以这么坦然的面对他。
      林少青觉得她的笑很刺眼,对于她,也许他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样无情,手段这样狠毒凶残,一个女子有这样的身手本就充满了疑点。
      林少青接过钱包,淡淡道:“多谢了。”其实就算她还如从前,又能怎样?
      玉儿道:“我们是朋友,应该的。不过,林医生,如果不会打,就不要追上来,多危险呀。”
      林可卿忽然上前来,站在林少青身旁,目光复杂戒备地看着她,道:“张无瑕,你想干什么?”
      “你是谁?”
      林可卿与她的接触委实不多,她脑子中甚至没有一丝深刻的印像,自然认不出她。
      玉儿现在的记忆只有那些最深刻的人或事,比如无忌救了她,她认作弟弟,相依为命去上海;比如初见许崇华惊为天人,然后却被他打伤;再者就是林少青在她受伤时救过她的命,以及她初到上海那些坚难岁月的一些片断,涉及到杨雪等人。后来,日子转色好起来,她反而记不得了。
      林可卿道:“你又要装失忆?”
      “装失忆?不,我已经记起从前的事了,只是……我又把近一年的事给忘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想我会想起来的。”
      林少青总算知道从见到她起那股不对劲是怎么回事了。
      ……
      玉儿见蓝月儿个性温和,也明显感觉到她比之林可卿对她友好多了,于是,拉着她一路说话。
      “原也姐姐也是南京人呀。”
      “也?无瑕也南京人吗?”
      “不是,我是杭州人,不过,我八岁以后是在北京一带长大的。”至于她那个来历不凡的便宜爹,她也没打算攀附了,当时跟着娘找去是因为她还小,无依无靠。
      她无法相信那个没有见过的便宜爹。她只认娘,娘是杭州人,她也是。
      至于她攀附许骁,除了她甚是相信喜欢许崇华,她心中也清楚,就算历史不可挡清朝要灭亡,以许骁的资本至少也可当一方强大的军阀,有能力与暗营相抗。暗营中的人身手最强,但是它也仅仅是一方势力手中的一种暗杀工具,人不多,不足以对抗强大的正规军。
      至于许骁会不会让她攀附,会不会追究她的身份,这是一个问题。
      蓝月儿道:“你怎么会来南京?”
      “我来玩啊。”
      忽听林可卿道:“你一个人过来?”
      “不是,许崇华带我和无忌过来的,只不过他今天有事,我无聊就一个人跑出来玩了。”
      众人听了,脸色一变,可卿心中涌起一股如毒蛇一般的恨意,道:“你不记得我们,却又记得许……许公子了。”可卿原本有许多话质问她,骂她,但是想到她的狠毒手段,她心底也有些发寒,说出的话就是很中性了。
      玉儿有些奇怪,总觉得她不太友好,众人神色有异,但是她只当作是她不记得的缘故。
      “其实,我也记不清楚。”
      林少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若不是她记不清,也许这样平静地一起走在街头永远也不会再有。今天巧遇,她出手相助,又与他们一道走,他们都感觉怪异和尴尬,但她偏偏不知道这份尴尬,于是,这样的奇景就发生了。
      玉儿最终没有多提结婚的事,而林少青等人也绝口未提她从前与林少青是恋人关系。
      玉儿问来蓝月儿家的住址,看看天色不早就与他们告辞。
      玉儿趁手的兵器没买到,还是决定赖着许崇华帮忙的好,于是,买了些小吃零嘴就打算回去。
      玉儿虽然是第一次逛南京城,但是她回去的路还是能找着的,毕竟认路对于一个杀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技能。
      出去时偷偷摸摸,但是回去时就没有必要了,大半天的,若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她溜出来,那他们也该改行了。
      一进门就见罗叔在门边候着,说是老爷和大少爷都在花厅等着她。所谓的花厅并非专门养花的,其实是个综合性的内部商议事情的地方。
      寒冬腊月,花厅外的园子只有几株还没开花的梅树,一片肃然。她一踏进厅中,就见他们父子正在玩沙盘推演,共有两个大沙盘。
      许崇华虽然没有和许振华般留学德国,但是从小接受的也是军事化教育,只不过他在上海呆久了,身上的一方豪强霸气比军人气息更重了。
      玉儿走近,只见那个巨大的沙盘上是一片中国疆域,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小旗布满各处,甚至海上,细细看去又有两种旗最为特别,一种是蓝色的旗,密集布守在江南一带,另一种旗分布在海上,江南沿海一带,有锐不可挡之势,那其它颜色的旗子与之比起来都弱得紧。
      那旗子正是日本军旗。
      正是假设的中日之战,还是一种敌强我弱的忧患情景虚拟设置。许骁正是在日军的立场上,而许崇华是中方处防守阶段。
      玉儿看懂几分,不禁长叹一口气,道:“攘外必先安内。”那七彩旗的几路军各自为政,抵抗力各不相同,也许就是模仿着最严峻情况下的态势。
      想必,他们玩这推演前都已定下规矩不能随心所欲调动,因为现实环境下皇帝手中能随心所欲调动的兵马也很有限。应该说华复兴为了和平的发展环境,这二十多年以来,虽然扶植改革派,组建了内阁,但是也在一方面对旧势力一步步妥协调解,满洲大族为首的封建势力的利益并没有削弱到想像中的那么多。他自己处于新旧势力的旋窝中心,达到一种非常危险的平衡。
      另一个大沙盘中,却是放大更细致的推演。中日大军对峙于上海一带,而中华舰队却因为多调到京津辽东一带造成东海防御空虚,日军登陆。许崇华布置的中华军队没有硬碰硬,集中在长江口后方,构筑南北西三道防线阻击,消耗对方。这可是最不利的条件下的打法了,许骁可真会给儿子出难题。

      许骁终于抬头看她一眼,淡淡道:“听崇华说,你失忆一年了,看来身手也没退步呀。”他这府第虽然不说是铜墙铁壁,但是一个人要自由进出恐怕也不易。
      玉儿微微一笑,道:“保命的手段,可不敢丢。”
      “不知许某有什么让姑娘留下的价值,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许骁语气肃刹,带着杀伐之气。
      许崇华笔直地端坐着,温温淡淡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许骁,道:“爹,时候不早了,还是先吃饭吧。”
      许骁却兀自不动,冷冷看向玉儿,玉儿嘴角带着苦笑,道:“我倒一点也不想惹这纷纷扰扰,以我的本事逃到海外去安稳过一生也不是难事,只不过,故土难移,我又舍不得许崇华。”
      许骁冷冷勾了勾嘴角:“哼,倒真是个风流的性子。”
      玉儿姿态风流,淡淡一笑,道:“那也是我爹不好,他遗传给我的,那一族都是风流不要脸的性子。”
      “……”在这种时代,这样说自己的老子实在是离经叛道之极了,许骁呀然。

  •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了月底更。玉儿没有无瑕单纯,她也是一个人,生活环境改变一个人,不过她想要幸福的心是一样的。玉儿更冷静,冷静中带着玩世不恭让自己轻松一点,而无瑕却是有点囧的。
    最近在写新文,快穿文,女主原是平凡,经历初恋,婚恋后,人身阅历和心理会改变,变成杀戮过重或者在宫斗文杀皇帝等等之后,又被封印多世记忆找回最初的自己。快穿文一般多重任务,但我更偏爱“人”。但我文笔有限,尽量慢慢进步吧。
    这文慢更的主因是,这是外站文,我花再多时间也也是白工,而我没太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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