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尘埃》幻想混淆

5、灭绝通告（下）

　　老师们确实知道了什么，事实上，学校的电脑和电视都在早上七点五二到八点零五的时候，曾被强制性播放了一段即时视频。那时候全校学生都在上早训，基本都没有学生看见，但老师不同，那些在办公室休息着的老师，全从电脑里看见了。不过，开始时，大家以为那是玩笑，或者禁绿的把戏，相信‘破晓’（政党）或处理好一切，不让他们伤害到自己。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次的敌人已经能够不是同类的级别了，而是如同侏罗纪时期的霸王龙和当时的小哺乳类之间的致命差距。人类方面已经彻底战败了，此时，所有的地球高层高干、高干子弟都已经坐上他们的方舟，匿逃了。当有物理老师发现，气压计里的数值正在下降，他们才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啊，我不要！我不要窒息而死，那样很丑的！不要呜呜呜……”风信听到楼下穿来女老师的哭叫声，有歇斯底里的趋向，身子再探出去一点，见到了一个艳红色卷发的头顶，发丝被摇晃得凌乱，‘王晓琪老师啊，’她是教地理的，长得很是美艳，她现在趴在一个男人身上哭哭啼啼。
　　那人头发粗短，声音粗哑，却带着点纯情的意味，“晓琪啊，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我只剩下一口气，我也……”他似乎不好意思说下去。‘渡给你。’风信在心中帮他补充完整，这是追求王老师七年未果的体育老师陈金了，风信可以想象到他一脸又衰又愣的表情，每次想到情、色画面的时候都是像小孩子一样扭捏，一副被迫禁欲的倒霉样。这次陈金终于“抱得”美人（没有归哦）了，心里啪咚啪咚直跳，连末日啊死亡啊他都无法考虑了，若能让他亲吻到晓琪，他连死都愿意。‘又是一头傻逼忠犬。’风信心道。
　　王晓琪翘首，拿出一贯的傲娇口气：“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的猪嘴碰到！”不过这次却多了一种娇嗔。风信正好看到了，她被眼泪洗过的凤眼，里面满是恐慌和依赖地望着陈金，柔荑紧紧抓着他的领子，如同抓一株救命稻草。
　　这样的他们显然给了大家一个信号，恐慌如潮水般蔓延开来。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我今天早上逃课玩电脑的时候，曾看过一个视频，里面有个鱼怪说要抽光大气层，弄死我们人类，妈的，老子以为那视频是电脑病毒！”、“早上我开飞机的舅舅说，高空上有破晓的部队和奇怪的机器的战斗，但异能者们都死了。”流言飞传，大家七七八八地讨论，得出一个结论！
　　‘啊，世界又要末日了吗？’风信淡淡地想。
　　然后有人放出了那个影片，诡异的鱼鳍耳人张狂大笑的脸又出现了，四下都回响着他那声：“已经下令将将地球的空气抽光。那么好好在无氧的环境里挣扎吧，小猴子，呃哈哈哈……”，所有播放器重叠子在了一起发出震撼的音响效果。
　　“哦呀，上世纪的电影反派的调调出现啦，真是老经典～”方祁没力气似的声线飘了飘，他似乎深爱课桌，没有起来的意思。
　　不比方祁死到临头还力图吐槽，得出那个结论的学生们，惊恐地大叫，无数人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似乎想这个能保存空气的洞钻下去。也有人只是原地站着，但是绝望和眼泪都已经蔓延了。有人干脆就发了疯，疯狂地向空中那机器扔东西，不小心扔到了人，对方就反击，结果几个人斗乱成了一团……
　　尹君商推推眼睛，心中分析：‘从刚才就有胸闷头疼的症状，我以为是我哮喘犯了，现在看来是类似高原反应，也就是那个疯子没有瞎说。根据现在的身体情况，再看那机器的高度——对流层下层，看来更计时器显示的一样，用不了不多时间了——逃跑，看来是来不及了。那就享受最后的时空吧！’他释然地笑了笑，清美的狭眸划过水波。他再次面向电脑屏幕，里面的对手已经离开了，他点开单机模式，跟电脑杀了起来。
　　‘生死无惧吗？’风信移开观察尹君商的目光，抬眸看着颜色更深了的天空，垂下头，手紧了紧又松了松，‘其实我活着本来也就没什么意思，如果所有人都给我如同陪葬一般死掉的话……’她浅色的嘴角微勾，因为空气转薄，她的薄唇透出淡淡的蓝色，看来十分诡异，‘呵呵……’
　　“阿信！”一个柔软的手嵌入风信的掌心，陌莉莉扯着哭腔，浑身颤抖，“他们在说什么？外面发生了什么……难、难道那个疯子说的是真的？不是电影……”陌莉莉扑过去抱住她，“相信，我好害怕！头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又不是妈妈……’风信有些无奈，之前的想法顿消，无奈又心疼地拍拍害怕的闺蜜的头顶。“别怕，你平时不是总说‘既来之则安之’吗？会有办法的。”她这么对陌莉莉说，但是心理去是在道：‘有办法个鬼，风信你真不会安慰人！——果然，只能大家一起死了吗？’嘴唇紫的如同天色，胸闷气短的症状加重，头也裂痛，‘现在是５点二十分，太阳落山是在十分钟后，那么就是……就是……５点三……十。很好确认，计算能力降低。’
　　“我好想念念妈妈啊，虽然她、她很严厉，但是……还有，爸爸，哥哥他们……呜呜，我好难过，我不想死啊啊啊……”陌莉莉哭喊道，泪水染湿了两人校服的前襟，“那个神经病为什么要灭掉地球，我们又没有碍着他！”
　　风信没有想象中的心酸，她也有爸爸妈妈，但是彼此漠不关心，自她十岁起，三个人的交流就存在障碍，她已经有些忘记二老的脸了。这样的她跟陌莉莉一比，真的是太冷血了。她扯起嘴角，笑自己薄凉至斯。‘我的人生本来就苍白得可笑，就此完结也好。’
　　两个思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抱在一起，一个哭，一个笑。
　　“我们跑吧。”陌莉莉建议，用力抹掉眼泪，她清澈的眸子里对生的纯粹的渴求。
　　风信似笑非笑，浮肿的脸颊让她看起来有些可笑，“逃能逃去哪里？”
　　陌莉莉思考了下，道：“我们拿着氧气瓶潜到水底，游泳馆那里有……。”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风信打断：“等会儿，太阳落到另一面之后，水下的温度会达到零下一百多度。”她的眼里是一种看淡生死的冷漠笑意，似乎在说‘小孩，你真是天真’。
　　陌莉莉生气地推开她，“那就等死吗？！”她不喜欢她看小孩的眼神，无所谓生死的眼神，虽然她一直知道好友就是这个样子，可这种时刻，她还是生气了。
　　“是啊，大家不都是在等死吗？”风信道。
　　陌莉莉四下一看，一片如同死灰的眼球，留下的人没有一个还有求生意志的，一个个缩成一团，瑟瑟发抖。‘难道就怎么死去？不，我不要！’陌莉莉盯着好友说：“我不管，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你跟不跟我走？！”
　　‘吃力不讨好。’风信心道，她心里烦躁和哀凉感交织，用劲摇了摇头。风信羡慕她的坚定与毫无迷惘，眼睛里的光芒，但又为她的天真和麻烦而不耐。
　　“啊，再见了，好友！”陌莉莉负气离开，‘明明想着，就算死也要跟阿信在一起的。可是……’她抹掉眼泪，‘我不想死啊！’
　　教学楼下，王晓琪和陈金拥吻了在一起，尽管脸色泛蓝的王晓琪没有了平日的艳美，而显得有些狰狞，但是陈金很幸福，他们很甜蜜地迎向了死亡。
　　很快，最后的时刻到了，地球真空了。
　　在地球某个角落里，孤独而窝囊死去的风信在心底说下遗言：‘我现在身体大概肿的有两倍大，以前还嫌弃自己没有肉无法更强壮的人比力气，现在不知道自己力气怎么样呵呵……舌头的血液在沸腾，不知道自己等会儿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爆炸成一团血肉模糊。脑子已经想不清楚了，我到死也也没有弄懂自己活着的意义，真是……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