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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奈落 ...

  •   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灭之前,照亮你一点,就是我所有能做的了。
      ——《云边有个小卖部》

      这些年里,朝鸦一直被长老团以至于三代火影所忌惮着并非是毫无缘由的,大概因为当年他在根部时上位的手段就不甚光明,而在叛逃木叶后长老团又曾对他下了死手,是以即使他负着被三代掌控的笼中鸟禁制,也从不曾让人真正放心。
      没有人能相信,死里逃生的朝鸦能够不迁怒于木叶。

      甚至有时,连朝鸦自己也说不清他对木叶的感情到底是恨更多还是怀念更多。

      然后就这么过去了一年又一年,那些往事渐渐被遗忘,正如他早已遗忘了那些曾经的疑惑——为什么,当时迪达拉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救他。

      久违的故人的到来勾起了那些深埋的记忆,那些陈旧的画面也断断续续地浮现在了脑海中。

      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春天,也是这样和煦的悠闲的日子里,他为了躲避追杀,扮成了泷之国的忍者,孤身前行于土之国满是断岩的戈壁滩上。
      这是少有商旅来往的小路,得益于三战时他混迹岩忍战场的经历才让他不至于在这一座座乱石间迷了路。

      带着满身的疲惫,朝鸦靠在岩石的阴影里略略喘气。

      然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细微的声响,朝鸦微微握紧了苦无。

      一个金色的脑袋从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冒了出来,是一个看起来十多岁的小鬼。
      对方爬上了岩石,四处张望,然后发现了朝鸦,然后飞快地跳下岩石蹿了过来。

      朝鸦略略收起了戒备,留在了原地。
      也许那时候只是觉得对方有着和波风水门同样耀眼的金发,所以莫名地有了兴趣吧。

      “喂,你是泷之国的忍者吧,你来土之国干什么?”那个男孩靠近后一脸凶巴巴地问到。

      朝鸦思索了一下回答到:“我想去岩忍村看看有没有可以接的任务,赚点路费。”

      各大忍村发布的任务,有时候并不只是本村的忍者才可以接取,而与土之国相邻的泷之国只是个没有什么威胁的小国家,所以土之国也乐得把一些危险度高报酬低的任务发放给他们。

      “诶?泷忍村和岩忍村在两个方向,怎么也不顺路吧?”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狡黠,继续问到。

      “嘛,我上一个任务也是在岩忍村接的,正好完成了回去领赏钱。”朝鸦便顺口圆到。

      “为什么你一个泷忍总去干岩忍的活啊?”那男孩皱起眉头问到。

      朝鸦失了兴趣,不欲再理对方,便重新将草帽扣在了头上,起身离开。

      那小鬼很快又跟了上来,吵吵闹闹地又说了起来,“也对,泷之国那么小,那些大名和贵族肯定不愿意找你们,你是不是接不到任务啊?”

      见朝鸦不再吭声,那男孩就当他默认了自己的猜测,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真惨,你要不要跳槽到我们村里来,如果你实力过得去的话,也勉强可以收下你。”
      我们村?虽然男孩的身份多少能从装扮上看出来,不过更加得到了证实。

      “那不就成叛忍了,会被各国追杀的。”朝鸦说到。

      “这有什么关系,只要让泷忍村同意你离开不就不算叛忍了,我可以帮你说服他们。”

      “.....”

      “喂,你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干什么,我可已经是上忍了。”
      哦?上忍,朝鸦回想起看过的情报,如果眼前这个小鬼没有说谎的话,就应该是土影大野木的孙子迪达拉,那个十二岁的上忍了。
      然而朝鸦面上不动声色,邀请到:“既然如此,要一起走吗?”
      不知道对方找上自己的目的,索性不如放在身边看着,而且两个人行路反而不容易被其他人注意到。

      迪达拉的眼睛亮了起来,笑了起来,“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和你一起吧。”

      即使迪达拉已经有了上忍的实力,却还是比不过朝鸦在根部磨练出来的老谋深算,赶了几天路后,朝鸦便把迪达拉的老底套了个干净,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知道了迪达拉因为经常在村子里制造炸.弹和恐怖.事件而被大野木赶出了村子,甚至连出任务也成了一个人。
      也知道了对方因为抄近路而迷了路所以才跟上了他。

      明明并不熟悉,少年却自顾自地向朝鸦吐槽了土影老头子的顽固,吐槽了岩忍的不懂美学。

      然后一路竟就这样顺利的到达了岩忍村,分别时,迪达拉反而真正认真地邀请到:“喂,其实你还不错啦,来我们忍村我罩你啊。”

      朝鸦一边替已经被他杀掉的泷忍交了任务,一边回答到:“当泷忍挺好的,各国的任务都可以接,反而可以去很多地方。”

      然后迪达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说:“虽然老头子不知道让我赶回来干什么,但你等几天我跟你一起走啊,反正我也不想在岩忍村呆着了。”

      “喂喂,饶了我吧,你和我这种小国家的忍者可不一样,岩忍村不可能放你乱跑吧。”装成泷忍的朝鸦一点也不违和地感叹到。

      “那又怎样,反正都是一群不懂艺术的人,而且他们也拦不住我。”迪达拉不屑地说到。

      “...”

      “那就这么说定了。”最后而男孩这么说到,而本以为再也不会再见面的朝鸦也无奈地点了头。

      后来,迪达拉回到了岩忍村,朝鸦在暗杀了岩忍里一直想要对木叶出手的顽固派以后,收到了根部传来的最后一个任务——配合木叶的追杀队伍,假死脱身并借此洗脱木叶的嫌疑。

      那时他奉命叛逃离开了木叶,奔袭路过了各大国,清理木叶的外敌,一路辗转到了土之国。

      这是他在叛逃前就和三代商量定下的结局,在木叶的追杀小队重伤他以后,他可以借机坠落悬崖,然后利用飞雷神脱身离开。

      因为他在根部时行事太过狠绝,叛逃离开可以将外界的仇恨从木叶身上转移,而最后再由木叶的忍者将他击杀,从此将此事了结,他从此获得自由,而木叶也能安稳地继续发展。

      可惜他竟信以为真,只想着若三代想要杀他,用笼中鸟就可以,没必要多此一举。却不想最终被团藏和长老团暗算。

      原本的计划应该是由木叶的暗杀小队先将他围困住,再等各国联军赶上来时给他致命一击,而后朝鸦跌下悬崖发动飞雷神。
      因为朝鸦身上背负着早寒番的血脉,生命力比一般人更加顽强,所以即使刺穿心脏也并不会就此死亡,给了这个计划一个保障。

      然而因为暗算,悬崖下竟早早布下了埋伏,而和卡卡西同队的暗部也是个中高手,招招致命,将他一步步逼近了陷阱里。把假死变成了真正的斩草除根。

      当朝鸦被困在结界中,身中数刀,却恍惚间看见了夹在众多围杀他的忍者中的迪达拉,个子小小的男孩一头金发,与周围严阵以待的忍者格格不入。

      而迪达拉也不知怎么地竟然认出了他,飞快地双手结印,白色的飞鸟炸.弹相继袭来,结界碎裂,紧接着,大大小小的黏土炸.弹炸开,引起了一片混乱,趁着众人分神的那一刻,朝鸦纵身翻下了悬崖。

      落入海里后,朝鸦便陷入了长达两年的假死状态,血脉的力量缓慢地修复了他的伤口,直到他醒来后才知道,在那一天,尚且年幼的迪达拉与数人战斗后叛逃,成了土之国最年轻的叛忍。

      *
      得知了宇智波斑的消息,朝鸦久违地召唤出了隐鼠,开始联系团藏和宇智波止水,虽然不喜欢团藏的为人,但对方的情报门路确实很广。

      没等几天便收到了传回来的情报,五影大会还没开完,各国就出现了一种叫作白绝的生物,这种生物攻击力不高,却数以万计,还能够模仿人类的外貌。

      忍者只好结成了忍者联军。

      然后,紧接着根部的情报据点竟然真的捕捉到了宇智波斑的身影。
      之后便是顺理成章地让朝鸦向千手纲手请命,前去击杀宇智波斑。

      *
      暮霭沉沉,夜色渐深。

      朝鸦看着最新的情报卷轴愣了神。
      半晌,他放下卷轴,换上了方便的忍服,披上了黑色的外袍,拎起了刀。

      该离开了,卡卡西和千手纲手应该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等待的念头一闪而过,却很快被自己否定了。
      根本不能面对啊,不知道要怎么去告别才好,就这么离开吧。

      却就在这时,有些陈旧的木门被拉开了,嘎吱作响,朝鸦偏过头,看见卡卡西带了一身风尘仆仆地迈进门内。
      看见朝鸦的装扮,卡卡西便明白了。

      “你要走了?”

      “....嗯。”
      朝鸦被卡卡西拦在了门口。靠近以后,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身周裹挟的寒意,呼吸间,隐约闻到了夜色的气息,混杂着,若有若无地与屋内的茶香暖意纠缠在了一起。
      “你连夜赶回来的?”朝鸦问到。

      卡卡西低垂着地眉眼没有回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朝鸦,”然后卡卡西认真地叫了他的名字,抬头直视朝鸦的脸。那目光里包涵的了太多的情绪,朝鸦一时竟不敢碰触。

      “我昨天才知道啊…”话语未竟,湮没在了叹息中。“呵,”他轻笑了一声,眉眼间满是倦色,“你要走的消息,我竟是最后才知道的。”

      “是我天真,竟一度以为你已经放下了,却不知自己才是看不清的那个人…”卡卡西的声音不高,却让人那么悲伤,无端地钝痛蔓延开来。

      朝鸦的喉咙发干,他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

      卡卡西见状竟笑了,他侧过了身子,退了一步,留出了让朝鸦可以通过门的距离。

      “走吧,你那样喜欢老师,本来就该...是我一厢情愿罢了。”那声音里像是含着苦草,涩得难以下咽。

      “没有...”朝鸦终于艰难地吐出了一个未竟短句,却不知道要否定什么。
      靠在了门框上,朝鸦沉默半晌才继续道:“我喜欢你啊,卡卡西”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言语难续。

      “喜欢?喜欢让我看着你去送死吗?”卡卡西忽然抑制不住地愤怒了。
      他一手将朝鸦的肩抵在了墙上,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两人的距离变得很近,近到朝鸦甚至能看见卡卡西瞳孔深处簇簇的火光,仿佛可以将一切毁灭殆尽的大火。

      “抱歉…”朝鸦怔了怔,低声道,“是我欠你的。”
      “够了,你的愧疚我不需要。”卡卡西低喝到,他不自觉地咬着的唇角,鲜红的血珠从发白的唇上浸了出来。

      朝鸦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了那些午后正暖的阳光,那些被煲了很久的汤,还有对方温暖的体温。
      那才应该是卡卡西的模样,被时光打磨后的,既厚重又温柔的,让人看到就会感到舒心的,强大又美丽的存在啊。
      而不该是现在这样,恐惧着什么,只能用愤怒掩藏不安。
      他不自觉地凑上去,吻了卡卡西的唇角,舔去了那血迹。“那你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你,嗯?”
      他的话语间甚至带了些情人间特有的温柔缱绻,尾音上挑,撩人心弦。

      卡卡西看着他,只觉眼前之人真是没心没肺,残忍到了极点。
      “好啊…”他笑了起来,笑容里带了几分冷意,“我要你。”
      他粗暴地伸手拽住了朝鸦的长发,用力向下扯。
      感受到头皮传来的力道,朝鸦苦笑了一下,顺从地跪了下去。
      睫毛颤了颤,蓝眸微敛。
      卡卡西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没有想到,朝鸦竟然真的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他心底一片冰冷,体温却渐渐热了起来,甚至像是分出了两个灵魂,一人冷漠地注视着,一人深陷其中,在疯狂里沉沦。

      再后来,理所当然地,两人拉扯着,纠缠着,进了屋。
      卡卡西覆在朝鸦身上,紧紧地制住了对方的双手。
      行动被制,朝鸦本能地想要反击,却又生生压抑了近乎本能的动作,流畅的肌肉便绷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察觉到朝鸦的忍耐,卡卡西慕地仿佛着了魔,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渴望这一幕渴望地太久了,久到所有的渴望与幻想都生了根发了芽,成了一棵毒草,在他心里肆意生长蔓延,又如同一杯毒药,溶入了血液,侵入了内脏,成了戒不掉的瘾。
      压抑的喘.息,光裸的背脊,披散的长发,都在一点一点瓦解着他的神智。
      炉上烧着的热水开了,沸腾的水声在壶里隆隆作响,发出了有些尖锐的嗡鸣,带着气泡的白沫从壶口溢了出来,滴在了炉中的木炭上。
      没有人去在意,像是不休不止般的,要把那些绝望的,压抑的,不舍的,肆意宣泄出来。
      而那些不能说出口的心情,不敢给的承诺,还有即将分离的苦楚,求而不得的愤闷,竟也无声地传达了。

      像是置身海潮,像是苦海,沉沉浮浮,不着边际。

      朝鸦恍惚着,思绪飘到了远方,看见了血与战火,看见了硝烟,看见了冰雪。一半冰冷一半炙热,他像船漂泊在无垠的海,黑夜暮霭,朝阳月色交替轮转,没有方向的逐流,没有时间的流逝,只有发酵后愈发翻涌的绝望。

      那些不敢直面的不舍与分离,终于像是被打开了瓶塞,喷涌着,吞没了他。
      好似从此山水相隔的相逢遥遥无期,也不知再相见时是否还能言笑浅谈。
      他若本无归处,便不惧漂泊,可是一旦有了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有了陪伴的人,才愈发地明白分离的可怖可恨。

      在冷与火的煎熬中,在隐秘的痛和痒中,两人的气息交织缠绕,骨血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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