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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西都来信 ...

  •   阳春三月某日,刚近黄昏,玉兰阁阁主百里青带着手下魔女三剑客到青青酒楼,去解一解几日闷在玉兰阁的困。这魔女三剑客就是胭脂剑,杨洁;霓竹剑,桑芯;金冰剑,晏凌几个女子在楼顶望月赏星,畅聊岁月,全然摆脱了寻常闺中人的束缚与谦卑,一直到了次日清晨,喝得神智迷茫,不知东西。她们肆意在酒楼中嬉闹,因为这家店是玉兰阁开的。大醉之后,三剑已东倒西歪,烂醉的百里青遥遥晃晃的顺着酒楼墙壁走到的窗户旁,打开窗户便是一阵狂吐。
      在百里青狂吐之时,窗下有人走过,于是乎,那厮便被酸臭的液体淋了一头。也只怪这厮倒霉,偏偏从酒楼旁侧小巷走。但也奇怪,这厮糟这等霉运,却用披风擦了擦头上及颈部的污秽,连头的都没抬就消失在早晨的雾气中。百里青迷迷糊糊地吐完,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黑影从窗下走过,再迷迷糊糊地一阵东倒西歪,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嘿,姑娘,醒醒。”百里青一睁眼,便看见店小二那憨憨的笑脸。早晨的阳光直射进屋子,暖洋洋的。

      “姑娘,您的茶。”小二递给百里青一杯茶,百里青接过。百里青发现这间屋子只有小二和她自己。
      “和我一起来的那三个人在哪儿?”百里青吹着杯中茶水问道。
      “那三位姐姐说您不用管她们,您只……”小二憨憨的笑又了露出来。
      “银子会给你的。且说说你知道那三个人是谁吗?”百里青抿了口茶。
      “知道啊,是魔女三剑客。”
      “三剑客与这酒楼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那三位姐姐说你是老板的重要朋友。”小二依旧笑着。
      “你们老板人呢?”百里青放下茶杯,站了起来。
      “老板不在,您要是有……”
      “好了,这是银子,应该够了。”说罢,百里青走向门口。小二收了银子,端起了茶具。
      “对了,你几岁?”百里青在门口停下来。
      “十七。”

      酒楼里的人都认识三剑,但他们真正的老板,除了玉兰上的人谁也没见过,即使见过也认不出来,谁也不会知道他们的老板是个十六岁的少女,那个老板便是百里青,即使遇到很重要的事,百里青也不会随便的透露她的身份。从她十年前,就被养在玉兰阁,寄托厚望。她也不负众望,从十二岁起便使沉沦不济的玉兰阁气势再起。想加入玉兰阁的人很多,但能进去的人很少。百里青不希望玉兰阁有人渣,更不希望玉兰阁毁在她手上,因为她心中有宏图大志。能使一个女孩变成这样,无非是她经历了常人没有经历过的事,百里青正用自己的青春甚至是性命来实现她背负的一切。百里青走出酒楼,便很快消失在人影渐多的街道中。
      在玉兰阁山的听香堂里,三剑们各自抹着自己的剑,温柔的风吹着她们的碎发和衣襟,若把剑换成茶具或是针线,此时的景便可迷倒万千男儿。“三位姐姐?剑可抹得好?”百里青那透着一股子阴凉气儿的声打破了正在自我陶醉的三人。

      “今日怎得这般不快?”杨洁放下剑,把碎发收于耳后,其她两人也微笑着看着百里青,手下动作没有停。
      “洁儿,且说你今年多大?”洁儿是百里青平日里称呼杨洁的。
      “十七”杨洁说道。
      “十七,那你便与那小二一般大喽。”百里青掏出袖中的竹扇扇了起来,“芯儿,凌儿,与我都是十六,比那小二都小。你们耍了什么招让那小二屁颠儿得叫你们姐姐。”百里青不得不承认在女子的擅长之处,她用得不如三剑。“那小二说到底也是咱们的人,我试了下,还行。不过,你们见过哪家小二在他们主子喝完酒后问主子要钱的?”百里青“啪”得合上了扇子。

      “青儿,不就是和你玩玩嘛?再说了是你让这山上的人在外面不得提及你,怪不得我们。”杨洁笑道。“都是女孩子,玩一玩也不错。玉兰阁那么大,事那么多,管得了上边,管不了下边,老处在山上你不寂寞吗?”

      “寂寞?那是你们太闲了,改天帮我批批账本,就知道寂寞是什么……我知道,你们天生丽质难自弃,遇上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就想眨巴几下眼皮放几个香吻,也不能每次快活后都由我付账。作为你们的头儿,付账的事就算是我犒劳你们,但也不能把我扔下不管。哪个门派的掌门有我这样吗?”百里青望了几眼窗外。
      三剑互相做了个鬼脸。百里青看着三剑那欠揍的笑容,百里青知道下次去玩的话,三剑还会如此。即使是这样,百里青始终都离不开她们,而她们三个也离不开百里青。她们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也不想想明白这是为什么。

      “阁主,您的信。”说话的是一个女孩儿,十五岁,名叫十七,在玉兰阁地位与三剑不差上下,水灵灵的一个姑娘,性子比那三人要温柔细腻些,做事井井有条,照顾着玉兰阁上下吃食与百里青起居。十七是三剑在路边遇到的,当时十七晕倒在路旁,于是三剑便把他带回了玉兰阁。十七说她是八月十七生的,所以名字便叫十七,十七的父母死于瘟疫,晕倒在父母尸体旁的自己被一陌生男子所救,在恍惚之际听到了她要被送往玉兰阁。醒来之后发现已被三剑所救,而那名男子想消失一般,没有消息。

      “谁的信?”百里青起身接过十七手上的信。

      “不知道,我方才从镜湖那里回来,正走着就被一双大手蒙住眼睛,一眨眼的功夫哪手就不见了,回过神来手上就多了这封信。”十七一脸凝重。
      百里青白信封对着阳光瞅了瞅,又用手指弹了弹,信封上没有一点能透露寄信人的信息。
      百里青打开信封,五人一起看完信:

      上知吴先生隐于贵阁,知阁主受恩于其也。然日夜思慕,盼能得其教,遂遣使迎先生回朝。若先生愿辅君,乃天下之幸事,必盛礼以迎。若先生厌凡尘琐事,则为上之殆愿,民之不幸。然民为重,烦阁主思量。先生籍属西都,望阁主念桑梓落叶之情使其随使归乡,此乃孝义之事。若先生已绝凡根,无可奈使以国之律法绳之。上之举皆为民,不得意处望谅。三日之后,愿阁主与先生以礼会使。会见之地于镜湖之边,时辰以特使之意定。
      草率书此,祈恕不恭。

      信后无落款,字迹平淡,但纸张却是宣城纸,别名纯寿,亦称贡纸。

      “吴先生,信上说要我们交出吴先生?”洁儿把剑狠狠地插进剑鞘。
      “朝廷终于忍不住了,说不好要来硬碰硬。”芯儿叹了口气。
      “十年了,那件事终于要被揭起么。”百里青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又看了看手上的信。整封信表明了无论如何都要吴先生回西都的意思,但使者是谁?有几个人?信里都没说。这封信使百里青的思绪飘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到处都是战火,横尸遍野,哭嚎漫天,伴着母亲那句“惟愿康健”破碎地喊出后,百里青被吴先生抱着在马背上度过了一天一夜,六岁的她从此失去双亲。之后她便随吴先生在与世隔绝的野外生活。他们所处的地方在一个四面环水的山上,因山上满是玉兰,便得山名为玉兰山,听吴先生说这山是父亲所有。当她与吴先生狼狈不堪的来到玉兰山时,接他们的是大她六岁的张元,后来才知道张元是父亲的大徒弟。在那十年里,百里青知道了玉兰山上有一百间大屋子,每个屋子都有名字,每个屋子都有不同的用处,每个屋子都住着不同的人,那些人都非常尊重吴先生。之后,百里青结识了三剑,那时她们还是天天爬树偷穿大人衣服疯闹的丫头,她们也结识了一位叫赫连紫晴的女孩,比百里青大两岁。再到百里青十一岁时,张元因做了错事,无奈之下从玉兰山的冬灵峰跳下,了无音讯,赫连紫晴从张元失踪后就离开玉兰山,住在了与玉兰山隔水相望的藤薇山……十年了,吴先生从未告诉她为什么要来玉兰山,也未告诉她为什么她要做玉兰阁的掌门,每当她要问为什么时,吴先生总是微笑着说:“这是你父母的遗愿,你应当完成,没有为何,好好活着,让玉兰阁光大就行了。”

      百里青不知道吴先生不回答的理由,渐渐的,她没有再问,但不表示她没有用其他方法。十年,足够让一个只知道啃手指的女娃变成一个如同幽灵般的人。单纯,率真,这些词在百里青看来与自己从内到外没有丝毫关系,是自己不配用这些词。自己对敌人的阴险狡诈,对待事物的运筹帷幄早已超出了一般人对她的认识,她建立了如同老鼠般的地下组织——吱言,拉拢了许多江湖上的奇人异士,与其他江湖门派建立盟约……她利用这些力量寻找着那些为什么的答案。答案已愈来愈明了,复仇。双亲的死是因为一场权力斗争,具体是什么,百里青只知道哥大概,每次向吴敬则提及时,回答便是复仇——拆开谜团并实现双亲遗愿。十年已过,一封莫名奇妙的信让这个斗志满满的一门之主心头一颤,让百里青感觉到真正的挑战才出现……

      三天后,会发生什么呢?

      百里青把信给了桑芯,然后整了整衣摆:“这封信放好,芯儿。”
      “现在去哪?”芯儿也站起来。
      “去云墨轩……”一眨眼,百里青已不见踪影。在玉兰阁,百里青的轻功最好,天生的好。
      十七看着眼前的三剑,感觉到一股凉气侵来——三双眼睛已经把她全身扫了好几遍。

      “十七,再仔细想想,给你信的人有什么特征?”杨洁问道。
      “我能说的都说了,那人把我眼睛蒙住,眨眼的功夫都不到,人不见,信已在手中……等等,香味,那人身上有香味,我没闻过的香味。除了这些我再没发现其他的了。”十七觉得三剑从一开始就不信任她,玉兰阁里的每个人也都不信任她,当然,除了百里青和吴先生。
      晏凌白了十七一眼,拿起金冰剑:“我去一趟镜湖。”说着也闪不见了。桑芯看着手上的信,风吹过,信纸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好似在宣布着什么……

      玉兰阁,云墨轩。

      “先生,有件事……”
      “关于西都的事?”
      “嗯……”百里青没有想到,吴先生已经知道了朝廷要他回京的事。
      “你想让我留下来吗?青儿。”吴先生注视着百里青,目光慈祥又深邃。
      “嗯,重要的事还未完成,您怎能走呢?”
      “对你来说,那很重要,对我来说如鸿毛。”吴先生注意到百里青的神情有一丝变动,但很快又恢复了。“这样的回答,你有什么疑问吗?”

      “有太多了,十年前就已有许多疑问了。”百里青与这个人生活了十年,依然参不透眼前这个人的心思。十年了,无论百里青如何鼓起勇气去面对这个人,都无法反驳他的那句话“这是你父母的遗愿,你应当完成,没有为何,好好活着,让玉兰阁光大就行了。”这句话仿佛能戳透百里青的心……

      “那就问吧,把十年的所有疑问都倾倒出来。”
      “名字,生辰,十年前所处官职。”
      “吴敬则,字少连,至宁元年生,至宁二十四年一甲探花及第,至宁二十五年,选吏部郎中,同年授吏部侍郎。元昌三年,进为吏部尚书,元昌七年拜为尚书令。元昌二十年,畏罪潜逃,隐于玉兰阁。”吴先生一口气说完,用手捋了一下胡须“十年了,我的名字你现在才知道么?你的吱言应该查探清楚有关我的一切,为何还要问此等问题?”

      百里青摇摇头:“我只是想听您的回答。吱言虽然强大,不过是暗涌之流,得到的消息也只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不可全信。我之前问您,但您永远是那句话。”
      吴先生笑了:“二问?”

      “二问,先生为何回朝,您所指的重要之事为何事?”
      “回朝,处理旧事,约会旧人,成一言之诺。重要之事乃此三言。三问?”
      “为何之诺?先生若回去,可有再隐之日?”
      “十年前,权位之争时,我与一皇子约好,若他能用十年把国家治理成他想要的样子,我便倾尽一生才学经历辅佐他。如今,他已兑现。隐与不隐,没有差别,心若要隐,立足于广庭之下也能感觉到山水之气灌入心田。四问?”

      “畏罪潜逃,所谓何罪?”
      “勾结乱党,谋反之罪。”

      “如此看来,十年前的战乱的作俑者中也有您……为什么?您不是朝廷重臣吗,据吱言探得,当时的皇帝挺器重您……”

      “五问么?哼,若器重,怎会不听我的谏言,为一己私欲而视王权为玩物,视人命为草芥?”百里青看到吴先生细长的手指已钻成一团。

      “元昌年间,社稷稳定,国泰民安……”虽未在元昌年间活过,但玉兰阁中也有江湖中的老人,平时集会论事时也会听到他们在讨论旧事,他们说的皇帝与吴先生所说的不经相同。

      “那只是表象,人们看到的祥和繁荣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元昌时期,皇帝下势,要开创一片无极盛世。可是后来,美色迷了心智,权利迷了方向。为加固其权力,维护情爱,集权剥削日渐加重,酷吏横行,民怨四起。我与谏官们诤言不断,起初,上奏的折子还是带着朱批的,可后来,折子里干干净净,最后上奏的折子,他翻也不翻就扔进火盆。皇帝做到这份上,与其等到这个国家毁在他手上,还不如让一个他人坐上龙椅。于后我找到了百里伏煜——你的父亲。”

      “所谓的乱党,就是我的父亲。”虽然已经从吱言那里听过,但从吴先生的话语中,百里青听出了一丝惋惜。

      “你的父亲,胸怀大志,为人正直,待人诚恳。他本该是玉兰阁的掌门,但看不惯先皇帝的暴政,于是经商屯粮,帮助地方兴建水利。单纯的他,开始觉得他所做的都不能彻底的帮助别人,于是他在暗地里招兵买马,联盟各个江湖帮派,当然也接纳了我……在我的建议下,制定好了计划,刺杀,起义……他杀了皇帝的心腹,杀了皇室的很多血脉,但每次却杀不了皇帝,我一直很不能解,凭他的实力,推翻这个如被蝼蚁食空内心的木头一样的国家不是很难的。后来,我才明白他和皇帝都犯了同一个错——用情太深,对同一个女子用情太深……虽说是失败,但他收获了越来越多的民心,结果却是整个国家彻底的乱了,伏煜没想到眼前民不聊生的情景是因他他造成的,他很后悔。我本想暗中杀了那个女子,但被伏煜得知,没能刺杀成功。江山与美人,伏煜与皇帝都选择了后者,我想尽忠的两个人都背离了他们一开始的路,我也选择了背叛,背叛我的主子,背叛我的路……在两军正面对垒的一天晚上,我把我的心愿告诉了你的父亲,他很惋惜,但他说他不后悔——为了那个女子。

      他最终哭着让我离开……”吴先生他叹了口气“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子看着我哭……在我背着行囊离开战区时,我看到了皇帝的七皇子,十四岁的冕钰。他拦住我,一把匕首顶在我的腰部,他说一个人要见我,我便随他去了。见人后,才知道,那个人是便是那个女子,她要求我帮他做一件事——把她与伏煜的孩子带离战场,我当时没有答应,而是转身就走,冕钰想要阻止,但被她拒绝了。就那样,我离开了。一年后,伏煜的军队打到了京城,而我正在离京城不远的碧薇山的道观中。我从香客话中得知冕钰自荐,以使节的身份与伏煜的军队和谈,使两军停战一个月,让京城里的百姓都撤出城外。

      “不知是造化弄人还是其他的,我又见到了冕钰……一位师傅病了,需药材,道观中没有,他便让我进城买药。战争的原因使城门把关的士兵逐渐加多,往日繁华的西都变成空城,我走遍了东西市,才发现了一间药铺,里面人满为患,普通的药材价钱长了好几倍,我用身上所有的钱买了所需的药材。正当我抱着巴掌大的药包通过城门时,我被一匹迎面飞驰的马踢晕了,醒来后发现我自己躺在了我熟悉的地方——东宫偏殿的地上,而冕钰在台阶上坐着。冕钰微笑着,他全身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十五岁的他任凭胡渣冒出,原本如葱根的手指已是布满疮伤,而他的眼神是以前没有的透亮。他没说什么,只是给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并把我捆起来带到了后宫中,把我带到了那个女子的面前,她还是那句话,让我把她与伏煜的孩子带离战场,我问为什么,她说是伏煜最后的请求。松绑后,她领着孩子来到我面前……她把孩子养在了皇宫中,养在了最危险的地方。为了这最后的请求,我便成了那孩子的老师,直到那场战争结束,直到现在……”香炉里飘出缕缕青烟,沁透砚台里的浓墨,墨香与烟香把百里青的思绪拉回现实,那个孩子便是她,那个女子就是她的母亲——丁伊歌。

      “先生,那个与你有约的皇子是冕钰么?”
      “嗯,在带你离开之前,他找到了我,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安全时再看。待我们回到玉兰阁后,我打开了信,信上说待战乱结束后,他会用十年重整朝纲,弥补父亲的过错,若做到,他必召我回京。若做不到,便让我用湛泸刺死他。在信的最后,按得是玉玺的印……”

      “湛泸!仁者之剑!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的湛泸?”百里青惊了,不曾想到湛泸剑还存于世。“那,剑现在在哪?”

      “在皇宫中,是冕钰的佩剑。”

      得湛泸者得天下,那个年轻的君主已经得到了湛泸。
      “青儿,六问?”
      “我不想问了,十年的问题太多。吱言还得到了父亲与那个皇帝互相用剑刺死的,而且都用了一招,但我的母亲到最后连尸体也找不到,这是我最后想问的。”
      “青儿,我也不知,但冕钰可能略知一二,毕竟他们所有的恩怨是在皇宫中了结的。”
      “……先生,您确定要离开玉兰阁吗?”
      吴先生点了一下头。
      “那就让那个来使先过我这关,毕竟你是教了我十年的先生,我不会那么容易的让你效忠那个皇帝的。”百里青的眼睛里充满了一丝怒。:“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在您看来如鸿毛轻的事——光复玉兰阁”

      “没有了,十年间,我把能教给你的全教给你了,因为我不是习武之人,所以你母亲留给你的那把剑还得你日后自己琢磨。那把剑还应有一把相配的,自从战乱后,如同你母亲一样不见踪迹,听你父亲说,若要练好此剑,必须双剑齐练。我的那把琴与谱就赠与你,女娃家要修修性子才好,但别修过了,修过了是祸啊……你母亲就是例子,才貌双全,爱她的人爱错了,她爱的人也爱错了……生不逢时。虽是如此,可她却保全了她的孩子,是位可敬的母亲。以后所有的一切都靠你自己了,玉兰山上贤人,能人很多,要敬他们,他们才愿受你的命令。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让一个爷们在你面前哭泣。伏煜在我面前哭过,那是我最后悔的事……”

      “这就是您所说的‘没有了’?我发觉您今日比以往要和蔼多了,是不舍什么?”百里青眯着眼睛,看着手上的指甲。
      “我前半生有太多不舍了,十年,养只猫狗都有不舍,何况是让我静了十年心的玉兰山?这里的动静,人物,都不舍啊……”
      “您把我、三剑、十七、还有其他孩子都当猫狗吗?”百里青用食指敲着梨木茶几。
      “没有其他人,只是把你一人当成猫。”
      “您是在打趣么?我这只猫真能让我的双亲含笑九泉吗?”
      “是猫是虎,那看你自己喽……。”

      百里青站起来,向吴敬则拜了一拜,走出了云墨轩。

      百里青来到了玫徊小筑,属于自己的闺房。

      这间房里摆着各种盆景,充满淡淡的幽香,除了这些,整间房干净整洁。晌午的阳光透过白色窗纸温润得照着盆景,玉兰山特殊的气候让玉兰之外的植物也生机勃勃。百里青轻轻打开房门,清风夹着香气摇动着垂在脸庞的青丝,心里能静一点,只是静一点。只是五个问题,百里青已没有勇气去听吱言报告的事。她明白,吴先生一走,她便没有可以时间去浪荡,偷偷的到山下与同龄的人打闹。吴先生一走,她便不会从吴先生那里得到半点儿东西,半点儿让她痛恨的道理。她的脑子里的所有东西,大半儿是吴先生教的,琴棋书画、舞艺茶技……除了武学,只要能对光复玉兰阁有用的东西,这个经历事态的人都给了她。弱小的百里青之所以能号令玉兰阁,是因为吴敬则,是因为她的父亲欠吴敬则一个承诺——开创一个新的国家:她自己欠吴敬则一个承诺——努力完成双亲托付给自己的遗愿,她连起码的努力都没有表现出来……两个人欠吴敬则两个承诺已是太多,而现在,百里青发现整个玉兰山的人都欠着他……其他人早就明白玉兰阁欠吴敬则的,只有她现在才知道,但晚了,三天之后,他便会为了承诺去辅佐另一个人,毕竟玉兰阁只有一座山,而那个人拥有的是整个耀华国。

      百里青绕过当在床榻前的乌木屏风,缓缓的走近床榻,撩开帷帐,猛得栽进绵软的被褥中。十年了,该学的都学了,就当是师傅远出传学时布置的一个功课,就看自己如何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湛泸!仁者之剑!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的湛泸?”来自百度百科
    删了好多比较神经,中二,幼稚的话。
    最近才有时间写文,决定每天修改一章,也算是理清思路。
    初次在晋江发问,就只是想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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