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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回 一睹芳容 ...

  •   翌日,百里青向各个房主送至了文书,告知了吴敬则要赴京的消息……整个玉兰山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吴敬则所做的一切已超越“师父”这个称呼,但百里青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吴敬则当成自己的父亲,那样子是别扭的,是违和的。至于吴敬则是否把他自己置于父的位子,百里青很肯定,不会的。辛辛苦苦种好的白菜,怎会不采摘呢?此等费力不讨好的事吴敬则定是不会去做的。可是自己的亲爹亲娘呢?这不好说啊……
      想归想,对方毕竟是那皇城里的人,在不懈,礼数上也要准备上些许。百里青准备在两日后为吴敬则置办拜别会——以玉兰阁阁主的身份,这便也应了信上说的“礼”。

      约定的日子到了,天气如往日晴朗。
      在镜湖边上,和煦的微风吹着湖边的杂草,野花与那青枝浮柳,吹着如镜般平静的湖水涟漪荡漾。此刻,玉兰山上所有人都聚集在镜湖边,皆身着素色。在镜湖的正南向,有一核桃木的长案,案上有香炉,香蜡,四份祭品以及百里历代掌门的灵牌。
      长案旁立着一人,名字是冯吹沙,暗器的技能在耀华国为第一,年已过五旬。百里青的暗器便是受他所授。在其旁的还有道上人成为“夺命丝”的何莲香,擅用各种丝线甚至是头发丝,缝衣、织布、缝合伤口包括杀人不在话下,已不惑之年;金城决,擅机簧之术,玉兰山上至今还有不为人知的密室暗道,而立过五;千缺一,而立之年,一代风流旗帜性人物……此外还有几人,便是那左丘连绵、柳悉昙、东门萧渺、景勃兰、费莫重筹、安平塞、南宫奕偲,马晟嫣。百里青很奇怪,玉兰阁里的这几个人姓名连读,总能读出一种韵味。
      聚集在镜湖边的人虽已密密麻麻,其中有百里青请来的宾客——江湖各派中说话有分量的人。这一点,吴敬则没想到百里青是如何请到这些人的,而此事便是百里青向吴敬则证明,证明自己的能力能实现那个诺言。人,还差几个,还差吴敬则,百里青,魔女三剑,十七,及那个从未露面的来使……

      玫徊小筑,百里青倚在榻上打着盹。

      “青,你在干啥子,就缺咱几个了。”杨洁扭着水蛇腰,甩着桃红披巾在房里踱步。
      “急嘛,吴老头与那来使不也没到?何况信上也没著是哪个时辰去见,去了也是把鼻涕往脸上抹——自找难看。”百里青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如青所说,芯,凌,我把前几日没绣完的帕子拿来绣”说完便扭着腰出了玫徊小筑,百里青只觉得一抹桃红从眼前飘过。桑芯与晏凌早已习惯杨洁情绪转换之神速,无奈以互相吐舌来表安慰。
      十七从门外走进,看着已在榻上摆成大字的百里青和陶醉在钢针穿梭里的三剑,心里便冒出几个字——天煞的自己碰上眼前这几个活宝。

      “十七,你回来了,那老头说啥了?”百里青冒着鼻泡哼唧着,还蹬了蹬腿。
      “先生说等阁主会了那使者再看。”
      “啪——”百里青鼻子上的鼻泡打了。“十七,现什么时辰了?”百里青伸了伸懒腰。
      “巳时末,还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到午时了。”十七总是那么的细心稳重。

      “姐姐们,开工了”百里青站起,直接把床板揭起,十七与三剑惊呼。随后,百里青双手一合再平行于床榻在空中一摁,一长约四尺、宽约二尺、高约一尺的箱子从床中蹦出,百里青双手接住箱子,轻轻平放于地,三剑与十七看到床中布满绛红色的花——玫瑰。
      “花?”桑芯看着床中那让人惊颤的颜色,颤抖着声音。
      “徊络,紫晴姐给的。”百里青盖上床板。徊络,能致人死地,也能让尸还魂,此花花性不定,难于成活,但一开花,便三年不衰不败。徊络乃婆罗一门所培,而婆罗一门五百年前便已消失,徊络早已成为茶余饭后口中解闷儿的词,赫连紫晴是如何得到的?百里青身后四人瞳孔中皆是疑问满篇。
      “我也不知紫晴姐如何得到此花,我只是将花种随意藏于塌下,今年开春时,一股子香气从床下溢出,我便掀了床板,发现此景。”百里青打开箱子。
      真是随便吗?刚才取箱子那招已经透漏出百里青内力已超出她们四五成高,马吹沙他们也只不过是超她们七成高。简单的动作已让三剑与十七惊愕,眼前的闺友是否还有什么隐藏着……
      百里青掰开箱子一侧的两个铁扣,身后四人便聚在百里青身后,都想知道其中装有什么。可是,百里青打开箱盖后,里面还有一个箱子。
      “紫檀木?”桑芯看着用紫檀木做的箱子,下巴已经拉到地上。
      “什么?紫……檀,如此巨大的紫檀木我还是第一次见,青你可别再吓唬我们,我还没缓过神儿!!”杨洁惊道。
      十七看到百里青停下来:“阁主你怎么不打开呢?”
      “此箱有机关,若冒然开启,箱内之物便会毁坏。”百里青摸着紫檀香上的花纹与箱扣,一屁股坐在地上。百里青双手展开轻置花纹上,双眼紧闭,让真气灌入花纹使其在花纹间游走,寻找开箱之法。这是金城决教的,玉兰阁内有地位的人都知道。
      身后四人都屏息凝视。
      不一会,百里青睁开眼睛,双手便按在两块花纹上。只见花纹随着手指在箱上移动宛若水面上的落花随波游动,手指的速度愈来愈快,身边四人都看不清触手指是怎样移动的。
      “咔”一声,箱盖弹开,百里青却四脚朝天,口中大喘着气儿,四人连忙将百里青扶起。
      “累死了,指头都快断了。”百里青用胳膊弯擦了擦额上的汗珠,随后爬向箱子。
      箱子上的花纹已经脱落在地,泛着黯淡的光,上面还有斑斑血迹。百里青看着自己的手指,已经磨破了皮渗出红色血珠。百里青把十个指头一起塞进嘴里吸着指上的血,瞬间一股腥气直入胃里,恶心的她脸都变绿了。

      十七赶忙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卷纱布和一包白药麻利得抓过百里青沾满口水的手指又麻利得包扎着它们,不一会儿,十个指头都戴上了白色的纱帽,散着阵阵药香。
      百里青又一次的佩服十七的细腻周到。
      桑芯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又一次惊呆了。箱内有一把剑,剑柄与剑剑鞘交接处有一妃色宝石,剑鞘周布满百花图案的纹络,花团相簇,花朵儿大小不一却融洽曼妙。鞘本为银色,而纹络为深浅不一的绯色,两色镶嵌,荣泽焕洒,华贵却不失清纯。这剑,便是吴敬则口中丁伊歌留给百里青的剑——嬅泽。
      剑下,一丝织物引起桑芯的注意,百里青觉察到便说:“此乃玉兰凌芳广袖衣,我母亲的。”
      “青,你捣置这些作甚?”杨洁的内心已不能平息,她突然觉得,自己距百里青好远,远的只能重新认识。
      “一会儿,我会穿着广袖衣,佩嬅泽见那个来使。所以,我的脸就靠你们四个了。”百里青将衣服抱在怀里,瞅着眼前四个人。的确,今天的举动着实让他们惊讶,但自己的能力和心思总会被她们发觉,不如就了当的告诉她们。百里青这样想。

      杨洁笑了一下,随后转身,依然晃着手中桃色披巾,说道:“芯儿,凌儿,十七,把我们平日里舍不得用的胭脂,雪花玫瑰膏,桂花露,金银钿子……玉簪子,翡翠坠子玛瑙镯子,琥珀链子都拿出来,玉兰阁阁主在众人面前可不能丢了玉兰阁的脸!”
      随后杨洁,桑芯,晏凌,十七从自己房里拿来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连杨洁房里的大铜镜也搬到玫徊小筑.准备把把百里青的脸拾掇好,拾掇到人见人坏,鬼见鬼衰,花见花败,庙里的和尚变无赖的程度。

      先是清水净面,再是丝瓜浓浆敷面,敷完后再用玫瑰配的羊脂搽面。这期间,杨洁的双手在百里青的脸上拍了不下几十下,略微粗糙冒油的脸已变得滑嫩白皙,弹指可破,只是那白皙中还透着点红——拍打时,杨洁是使者阴劲儿拍的。谁让你藏那多事,什么嬅泽剑啊,广袖衣啊,什么身后的功力啊,还有啥子是姐不知道的,平日里姐把你当妹子看,啥都给你说,你倒好……此时的杨洁心中嘀咕着,谩骂着,气愤着。
      搽完面后,桑芯拿出一瓷盒,盒内有三朵玉簪花,桑芯掰开花瓣,一阵芳香已侵入到五人的鼻中,然后溶于全身。
      “这是什么?”百里请问。
      “紫茉莉粉,点绛堂的招牌,每年只做三盒,一盒上贡,一盒自家用,一盒售卖,比金子还贵。 ”三剑此时的心很疼,因为这是偷的。为什么偷,因为没钱。为什么没钱,因为眼前这位没有好好地管理玉兰阁。
      听了杨洁的话,百里青真为自己的脸高兴啊,这比金子还贵的粉用在自己的脸上,心里还是有些美滋滋的。她早就知道这紫茉莉粉是三剑偷的,只是当时不知道这是啥。改次自己也偷一盒,不,是当着点绛堂掌柜的面拿一盒……

      经过半个时辰,百里青的脸终于在四双手的乱舞下变得精致无瑕,如美玉如秋月,一眼看去平淡无奇,注目凝视一笑生花。

      脸是弄好了,然后是弄头发,百里青感觉到那四人把顺序弄反了,应该先是头发后是脸。
      无奈,自己的头已是那四人刀下的鱼肉,说什么也来不及,何况自己也不想让杨洁再拍她几巴掌,只能任其宰割了……百里青有一头好头发,黑如锅底,亮似清油,只是有点短——没有过腰,原因是养分全被脑子吸走了。十七在手上抹满桂花油,然后顺着百里青的头皮到发梢全抹了个遍,黑黑的头发直直垂下,如一根根钢针,顺柔却有力。十七准备把头发绾起,百里青却挡住,十七看了看她的眼神,再看看三剑,于是只绾起一撮在头顶上盘了一朵花,然后插了根素玉簪子,簪子的顶端雕了朵玉兰。
      广袖衣,粉玉妆,如缎青丝,再配上嬅泽,百里青如一朵广玉兰盛开在高高树端,不随风摇,风却因她止,不随叶开,叶却侯其美。
      百里青走了几步,转身看看其他人,杨洁——垂鬟髻,左眉梢处还贴着一瓣桃花,上身着素色窄袖衣,微露香肩,下身着石兰绣纹步游裙,八尺桃色披肩围其身,曼妙身段若隐若现;桑芯——头发用绿带扎成高高马尾,额上一撮黄发恰当垂着,身着淡茶色深衣,如竹玉立,飒爽大气;晏凌——长发自然垂下,长及膝盖,一群青玉卡卡于耳后,上身白色半臂,下着青色齐腰褥裙,外套水色及脚长衫,如冰雪纯丽,如清泉灵透;十七——两只长辫子扎于头后,上着对襟挽袖衫,下穿轻罗百褶裙,腰部一鹅黄锦带束腰,温婉亭亭,含羞初放。

      百里青打了一清脆响指,说道:“该咱们露像了。”说罢便转身朝出走,刚迈出步子时“吧唧”一声,百里青重重的摔了个狗啃泥。穿惯裤子百里青本来就不会穿裙子,更别说玉兰凌芳广袖衣了,一沓沓的裙摆加上能塞进一个人的袖子,对于百里青来说就是枷锁和脚镣。无奈,只能爬起来,缓缓地,提着裙摆和袖子缓缓地爬起来,为了不摔倒,百里青每走一步都是提着裙子,用脚尖铲着裙边,双脚不离地的蹭着地走着。往日步履如风的百里青,现在的样子已让三剑笑弯了腰,十七虽没有笑出声但脸上的肉已经开始憋得抽搐起来。
      无良的下属、闺蜜与仆人再加上一个爹娘死了,师哥死了,师傅跑了的倒霉头顶的主子,五人组就这样慢吞吞的移步向镜湖……

      使者
      “那日你去镜湖,又发现么?”百里青拖着裙子转过身看着晏凌。
      “只探得两双脚印,一大一小,周围树干有不明赃物与利刃划割的痕迹。小的脚印应是十七的,大脚印应是那个送信的。”

      五人来到镜湖边,一人影从身后飙来,离近一看,是云墨轩的守卫。
      顿时,百里青有一种不想的预感。
      守卫行过礼后说:“吴先生让属下带话给阁主。”
      “什么话?”百里青问道。
      “先生说,今日拜别会有阁主与朝廷来使已可,自己是隐归之人不便现身,望阁主见谅。”
      说完,便一溜烟的跑了。
      “呐,我说吴先生是怎么想的?”百里青看着镜湖边的人群,问道。
      “鬼知道。”杨洁理了理披肩:“青儿,按你想的做就行了。”
      “我想的?我现在就像把先生捆起来,藏在后山酒窖里,一辈子也别想到西都去!这行不?”百里瞥了身后几人。
      “……”
      “呦,谁家的姑娘?”一阵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千毛!”五人异口同声。
      千毛——千缺一的徒弟,本姓毛,名成越。相貌堂堂,但风流的水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只达到千缺一根毛。
      百里青今日的装束不同往常,千毛以为是别派的姑娘,正要搭讪,结果那一声“千毛”让他的风流梦打了水漂。三剑可以惹,十七可以粘,玉兰阁上至老妪下至女童都可以搭讪,就是百里青不能碰。此时千毛已经感受到来自白里青眼里射来的寒光。
      “千 ——公子,有何贵干?”白里青问到。
      “无事,只是宾客与属下已侯多时。”千毛在心里擦了擦冷汗。
      随后,百里青踏上了通往人群的台阶。

      “玉兰阁阁主到。”千毛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完全是被三剑逼的,按照千毛的本人的行事,玉树临风的他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扯着嗓子喊呢?但三剑却说这是帮他扬名。刚喊完,只见百千个人头齐刷刷的转向六人,百里青坦然的站在了千毛前,向众人颔了颔首,手里却紧紧的握着嬅泽。百里青迈开了步子,走着杨洁教的步法。她感觉到他人目光中的奇异、不解、偏见、世俗与虚假,那又如何,她会稳稳地,大方的走到台子上,然后用自己的双眼俯视他们。

      走过人群裂开的小道,百里青的后背已渗出汗意,这短短的几步路并不好走。玉兰阁里的一百间房,一百个主人,每个主子有三十个手下任意差使,除了这些,在玉兰山里还有低级子弟百十个来个。在江湖上能说得上话的,只来了十几个 。百里青的心已凉,但她还是很庆幸。
      台阶下的人皆着素色的衣服,这是百里青让手下放出的话,若要给吴敬则送行,必着素装。理由是为了凸显玉兰阁主的不舍之情,说白了就是显摆。
      吴敬则已经不来了,百里青已经到了,但那个使者还没出现。吴敬则回京的事外面只知道一半,而为何回京却不知道,众说纷纭,其中也有回朝之说。
      此时,百里青背对着台下众人,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诸位,吴先生不会来了。”
      “什么?”听到这句话,人群炸开了锅。
      “你耍我啊?玉兰阁阁主,我们可是冲着他才来玉兰山的。”说话的人是绿贞派大弟子翟景笙。
      “能否告知在下缘由。”羌旗寨的管事刘晓凡行了一礼说道。
      此二人是百里青的酒友,百里青答应到时候一定可以见到吴敬则,如果食言,她自罚十杯混饮(味道极恶心,酒友中自罚用的酒)常的可现在百里青已经感受到二人眼睛中的寒光。
      “先生说,今日拜别会有阁主与来使已可,自己是隐归之人不便现身。”杨洁说着便向翟、刘二人抛了个媚眼,二人浑身酥麻。
      “吴先生怎么会突然回京呢?”一路人甲问。
      “就是呀……”台下一片哗然。
      “吴先生年事已大,是受人之托赴京与故人相会,今日只与那京城来人会会便可,今日拜别会就当是在下请诸位来玉兰阁观光,带给诸位不便请谅解,赔礼不日会送到各位府上。诸位还有什么要不明的。”百里青朝着台下说道。
      “吴先生受人之托,此人是谁?”路人乙问道。
      百里青:“恕在下不能奉告。”明明是皇帝的亲笔信,我却说是受人之托,冕钰你贵为九五,却求着吴敬则至你麾下,你我虽未谋面,但这个面子我替你保住了,你欠我百里青一个人情,是要还的。
      “谁这么有能耐,说动吴敬则回京……”
      “果真是回了京城,莫非是那……”
      “就是呀,会是朝廷的人么……。”
      台下的路人乙丙丁们叹息的叹息,猜测的猜测。
      台上又响起一声,只见百里青手执高香,渺渺蓝烟后,是一双坚定咄咄的双眼。
      “诸位,”百里青举起嬅泽“这是嬅泽,十年前消失的那把剑,今日吾在上任阁主吾父百里伏煜牌位前借嬅泽之辉立誓,吾,百里青掌嬅泽,振玉兰,整阁中律纪,铲江湖奸恶,不服者就来打一场!”说罢,百里青将香深深地插进了香炉里,台下先是静默,一瞬之后,议论之声炸起!
      嬅泽重现,对于江湖对于中原都是一震,但很少有人知道嬅泽还有个伴,逸羽,否则,现在玉兰阁已不安宁了,不,现在已经不安宁了……
      镜湖旁,小树林。

      “哥哥,为什么不进去,你不就是那个使者吗?”草丛里,一灰发少年仰头问道。
      “先看看,那个吴敬则为什么不出现?”
      “还不是因为才貌双全。”
      “我看是请他去了,当今天下刚刚太平,圣上根基还不稳,江湖党派众多,吴敬则被传是孔明再世,仲达附体,得少连者得天下。在不知吴敬则因何回京时,各党派必定会请人,亦或是夺人。这就是吴敬则宁愿呆在玉兰山深处也不会在那个拜别会上露面的。但为啥那个百里青要举办拜别会呢?”

      “ 显摆呗……哥,你去哪?”从灰发少年头顶的树干上蹦出一黑发男子,他朝着会场方向走去。灰发少年刚起身,黑发男子便说到:“阿云,你在这里等我,没有我的信儿。不许出这个树林,其他随你便。”说罢一闪不见。
      “嘿,哥,等多久哇?”阿云朝远处喊道。
      从远处飘来一阵风夹杂着树叶,草叶,花瓣还有声音“三……天……”

      “啥!三天?”阿云继续咬着毛毛草,躺在草丛里。
      镜湖旁的人们,谁也没想到,在镜湖旁小树林里藏着百里青最想见到的人,而那个人现在已经从树荫下走出。

      “你就是玉兰阁阁主吧。”百里青听到了沉稳又带点轻逸的声音,这个声音的主人便站在台阶下。七尺身长,黑的发亮的头发乱扎于脑后,额前刘海掩遮着双眼,灰色斗篷直至脚面,露出破损的厉害的皮靴,皮靴的靴头上是蛟龙纹路,凡事看到靴子上的纹路,心中就会明白这人是朝廷的。

      “正是,你就是那个使者吧。”百里青淡淡的说了一句,“来迟了啊,守礼的使者。”
      “玉兰阁地势怪异,在下困于山中方才寻见这地方,不能按时到场,请阁主见谅。”这个人也淡淡的说了一句。刚刚还闹如市井的会场,顿时静了下来。
      这个朝廷使者看起来不过弱冠,浑身上下还透着稚气,直直的站在台阶下,而百里青也直直的站在台阶上盯着使者。
      “敢问尊姓大名?”百里青走下台阶,三剑也跟了下来。
      “李陌辉。”
      “官拜几品?”
      “吏部侍郎,正四品下。”李陌辉依旧淡淡的说,他知道脚上的这双靴子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这群江湖之人。

      随之人群又炸开了锅。
      “小子,你几岁啦,四品官是咋当得?”翟景笙嚷嚷道,“改天咱也混个官当,哈哈。”
      刚说完,杨洁就瞪了他一眼。
      此时,百里青已走到李陌辉面前,五尺多高的她必须仰着头才能看到李陌辉的眼睛。、
      “在下虚岁十九。”李陌辉看向翟景笙。
      “十九,李大人可真是少年才俊啊。”百里青走到李陌辉身后。
      “彼此彼此,百里阁主不也是芳龄十六,女中豪杰。”李陌辉转过身,直视百里青双眼。
      杨洁已经知道,百里青的话快说完了,碰上这个李陌辉估计百里青心里早已经拿着鞭子抽了李陌辉不下百回了。
      “既然李大人已来,那随同我去吴先生宅舍,其他各路英雄请,或随我去见吴先生,或自行游览玉兰山,或打道回府。玉兰弟子听令,玉兰山地势迥异,野兽生猛,宾客安全就靠你们了,
      对回府的送至山外,不清楚的询问本门各级掌事之人。”百里青转过身朝向玉兰山主峰走去。

      来到这里的人肯定都跟着百里青去见吴敬则。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景,百里青打头,李陌辉在后,三剑十七在旁,然后黑压压一片跟在后面……

      千毛:“师傅,百里青情况不妙呀。”
      千缺一:“为啥?”
      千毛:“那姓李的小子看起来不是好货,那么严实的斗篷里面指不定有啥暗器。”
      千缺一:“我看,是那小子要倒霉了,青姑娘的暗器你应该体会过吧,呵呵。”
      千毛:“呵呵……。”
      马吹沙听后,在一旁得瑟着:暗器,哼,是爷教的。
      何莲香却泼了盆冷水:“我看那小子长得不错,筋骨看起来也挺好,十八岁就登四品,官场比江湖混浊的多,说不好青丫头的鬼主意还没打好就让人家给拆了。”
      “上一辈子的渣事让下辈的了结,不易。”金城决手上的铃铛叮叮得响着。
      “不会就只来了咱们几个吧?”千缺一看着远去的人群又看看身后那贯有一串富满诗意的名字的几个人,马吹沙点了点头。
      气氛,弥漫着凉意与寂寞。
      这时,何莲香双手拍了一掌。
      其他几人愣愣的看着她,只见何莲香眼神里充满主意:“咱们几个做媒,把那姓李的小子配给青丫头如何?”
      其他几人捶胸顿足,怎么就忘了何莲香以前是做官媒这差事儿……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排版什么的,好麻烦。
    紫茉莉粉,参考《红楼梦》,感谢曹先生!!
    “孔明再世,仲达附体”感谢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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