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撩月影》画柠檬心

19、第十九回 夜水谈

　　日光早已不知道肆虐在哪里，月牙弯弯泻出温润柔光来，河水泠泠，河岸上的人割下鱼皮，用小刀修整了边缘。

　　“刀法不错嘛？”桑芯看着那个灰头少年小心翼翼却又流畅地把鱼皮修整的整整齐齐，“你收掇这些鱼皮干些什么，小子？”

　　阿云没理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把目光投在手上的动作上。

　　“呃……”桑芯哑口，身后的杨洁就不淡定了。“问你话没听见啊？”随手一颗石子扔到了阿云身旁，阿云哆嗦了一下，手上的刀子也晃了一下，经过白天的闹腾，他此时十分地怕杨洁，只要杨洁一出声或是做个动作，他总能想到杨洁白天的凶悍样，甚至已经在脑中幻化出杨洁变成鬼魔状的情形。

　　“咋了，怕啦？”杨洁坐在远处又吼了一声，阿云吓得扔下刀子钻到李陌辉身后，庆幸百里青已经睡去，不然他身上会多几个针眼子。

　　“你们几个也消停会儿，阿云他本身就胆小，经你们几个白天那样子一唬，他现在彻底蔫了。”李陌辉正在剔鱼骨头，片下来的肉片整齐的马在一块石头上。

　　“不就是问句话，至于那样吗？真是个没长大的娃娃。”杨洁又扔了块石子，“那鱼肉，你确定能吃？”

　　“不确定……”李陌辉剔完鱼骨，把片下的肉摆在逸羽剑上，就这样把整个剑架在火堆上烤了起来。“阿云，继续弄鱼皮去……”阿云不情愿的继续拿起刀子割着鱼皮。

　　杨洁和桑芯看到李陌辉这样烤鱼，便炸了起来：“你把逸羽就这样子架在火上烤！”吼出的声又吓得阿云扔下了刀子，一向冷漠的晏凌也瞪大了眼睛。
　　李陌辉用树枝翻转着鱼片：“好剑不怕火烤，这剑尘封已久，烤烤没坏处，不信问你们家阁主。”

　　百里青在旁晚时分，囫囵吞下几个野果后就睡了过去，杨洁也没有打扰她的意思，在桑芯的劝说下，杨洁背过身坐了下来，拿出自己的剑默默怼了一句：“哼，烤剑，什么玩意儿？”

　　“医书上载到……这种鱼……皮可入药，解毒排湿，可做抗疫症顽疾的药引……”阿云吞吞吐吐的说着，“较大的鱼皮可做腰包，防水……”说着说着便黯丅声来，偷偷瞄了眼前的几个人。

　　杨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桑芯走到火堆旁看着剑上的冒着水汽的鱼片：“你早说出来不就是了，真不知道你小子这胆小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李大人呀，你这兄弟先前便我们不说,这么胆小还随身带着迷魂炮子，迷晕我们三不说，还把我们用猪蹄扣绑起来，这胆子可真‘小’。”最后一个字，杨洁的声调太高了几许，看着眼前的火光映面，越发显得李陌辉的身姿挺挺，桑芯站在他的身后有些挪不开眼睛。

　　“他那样子，是自卫，你们现在搜他的身也会搜出一堆玩意儿……”李陌辉停顿了一会，觉得自己把兄弟给坑了。他转过头，看到阿云的大半个身子已经被扒光，杨洁和桑芯的手已经拉开了腰带，晏凌在后面擒拿着阿云的手 ……

　　“你们……不至于吧……”不愧是三剑，李陌辉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些，我可理解为尔等在欺辱黄花闺男么？”

　　“谁知道一会儿你这弟弟的胆儿是不是又颤了，手痒了，再扔几个迷魂烟迷我们……芯儿，继续搜……都搜出了绳索和飞镖……” 杨洁扯下阿云的腰带，这一扯带出了许多纸包和小瓶，一下子只剩得阿云光着半身瑟瑟发抖。

　　杨洁一一数来：“匕首，浆糊，金疮药，雄黄，金银花，艾草丸，化骨水，老鼠药，五石散，附子，半步颠心丸，砒霜……出趟远门，带的东西可真足啊！”

　　“原来你身上藏的小样不少啊！”桑芯一巴掌拍着阿云的脊背，瞬时阿云脸涨的通红。
　　“哥，阿云此后没脸见人了！”阿云捂脸埋于地上。

　　看着这些小东西，晏凌一个凌厉的眼神看向李陌辉：“话说回来，这一大半时间你都在那鱼身上，看你小弟带的这些东西，莫非你就是替那公主找虫王的人？”

　　“正是。”
　　“之前几天，你和阿青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们从未见过她今日这种狼狈……”
　　“她中毒了。”李陌辉说出这句话时，金冰剑已经抵住了胸口，“但毒已退去，她已没大碍，服食些进补的药汤补补气血方能回到活泼乱跳的时候。”

　　“如何中毒的？”
　　“此事过程颇长，三剑若是想听，在下讲就是了，但劳烦把剑放下。”
　　“讲吧……”晏凌将剑归鞘。

　　……
　　“你和青儿在一起，那他呢？”杨洁指着阿云。
　　“我还想问你们，阿云为何与你们在一起？你说他骗你们？还有……阿云，你为何在这儿，何故？”

　　阿云一刀刀割着鱼皮，偷偷的看向杨洁……

　　“说来话长啊……”桑芯看着逸羽下的火舌熏烤着鱼片，脑海里的全是这些天发生过的事。

　　三剑离开约离馆时，就策马奔向西南方向，直到后来百里青遇到的那座古刹，途中就遇到牵着马的阿云，便问阿云他的去向，阿云说去往西南找要哥哥，哥哥在西南贩茶叶。三剑看他瘦瘦弱弱的，也没打心里去，便自顾自的在古刹里停了一夜，醒来后便发现被一群黑衣给围了，即下就抽出剑与他们交持起来……谁料，地上霎时青烟四起，三剑顿时就软了，那群黑衣人也消失不见，三剑虽然瘫倒在地，但意识清醒，口齿还能吐清，杨洁便破口大骂：“哪个乱放烟的孙子？奶奶我正打兴头上，有本事出来陪奶奶打啊！出来！”

　　三剑看到阿云从草堆里爬出，手里还攥着拉开软筋烟的拉环儿，一边抖着一边蹭到三剑身旁：“我看你们打的凶……怕那兵器无情伤到自己……就……”

　　“原来是你这龟孙儿！”三剑本想，这群黑衣人定于那蛊虫有关，想着拿下一两个，套些话来，谁想之三剑阵法正要成型时，阿云放了个软筋烟……

　　中了软筋烟后，不适之症半个时辰便可自行消退。

　　半个时辰后，阿云被三剑胖揍了一顿，只不过，三剑没打脸……不打脸缘由之一是，这孙子长的水灵，跟个姑娘一样，打起来下不去手；之二，万一碰到他哥，能有个说法……

　　之后，几人继续赶路，想想阿云瘦弱不堪之样，带着软筋烟防防身，也不是不能的，就也没多计较，便顺着官道而下，顺便带着阿云……途中三剑各种挑逗，惹的阿云叫苦连连。当他们到达河岸时，由于走的是官道，河岸有渡河的竹筏，只不过撑筏的人倒在了河岸上，被人抹了脖子……惊讶之际，三剑看到了一旁站着穿灰色劲装，脸面包裹严实的五个人——吱言

　　吱言告诉三剑，百里青让她们在原地等她，三剑问其中一人的名子时，那人报上了名……三剑手中明晃晃的剑光出鞘，眼前的显然不是吱言。

　　那日，明示吱言身份于天下，告诉世人的只是吱言这支独属于百里青一人的队伍，而每个吱言的名字只有百里青一人清楚。桑芯借问名号试出了面前人的真假，便示意杨洁桑芯开始对付……三剑性子还是急了些，剑光晃下的那一刻，假冒吱言的五个人便也掏出家伙，两边蓄势待发，眼看着就要打起来，这时地上又飘出是一阵烟——阿云在石头上磕出了一颗迷魂弹……两方齐齐被撂倒。

　　阿云由于喝了解药，身心依然清醒，便将那五人拖下了河，顺水给移走了。又怕三剑醒来欺负他，就用麻绳捆了还加上了猪蹄扣，撑起个竹筏，就驮着她们过了河，为防变故，阿云找了个山洞，就把她们藏了起来。说来也巧，这走官道过河和穿过树林过河，也不过是隔着一堆大石罢了。
　　回过神，李陌辉问道：“阿云，你不是在京城么，怎会知道我在这里。而且你又是如何过来的。”

　　“是那位大人告诉我的，说是让我带足行礼，让我行至此处，必能见到你，但这事却不能让别人知晓，若我不去找你就把我到边疆去种棉花……我前思后想，觉得还是跟着哥哥你好，就捏个幌子来西南找贩茶叶的兄长”阿云此刻拿着刀子在地上画起了圈圈，李陌辉只是低头笑笑。

　　“如此看来，李陌辉你兄弟胆小，脑袋可是够灵光了。”百里青躺在那里，手盖在额头上，还是有些晕啊。

　　三剑闻声，纵跃到百里青身边，晏凌把着百里青的脉：“元气还是不足，你此刻还应再睡些时候。”

　　“嗯……只不过，等不及了，五月低了，我们连那毒虫的样子还没见着……”百里青缓缓做起来，“只怕比这更难的就是……吱言出事了。吱言总是在中原走动，还未到这西南山地，别说是吱言，就是我们也难以摸清这里的路数。”百里青运了运功，内力最多只能提到七成半，胳膊腿还是麻麻的，没劲——自己的毒可真要命啊！

　　“鱼好了……”李陌辉抬起逸羽，剑身上的鱼片已烤的焦黄。

　　“手上的剑好熟悉……逸羽！”百里青手指着李陌辉，顿时觉得心口疼。

　　“这样子挺好使，宝剑烤鱼的味道……嗯，不错，就是缺点盐。”李陌辉先吃了一片，再拿着一剑的烤鱼片递给百里青。

　　好气，好气，真的好气！他竟然用逸羽烤鱼！烤鱼！烤鱼啊！百里青真想一巴掌拍过去，可是肚子“咕噜”了一下，百里青不情愿的拿起一片鱼片——
　　“等等……”阿云弹着小碎步来到百里青跟前，双手捧上一片叶子，“这是盐，没有盐，身子骨也会没有力气”
　　“等等——”三剑不放心，想要阻止，阿云撅着嘴道：
　　“我就是下毒，也是毒你们……”说完便满脸纯良的睁着大眼，看着百里青“阁主，快吃，凉了，就不好了。”
　　李陌辉也是笑了笑，阿云自己弄不过三剑，便可以讨好百里青，因为三剑只听百里青的。

　　百里青接过叶子，蘸着盐，将鱼片送入口中，嗯，味道还不错。阿云这小子，真是有那么点可爱啊！

　　当然，三剑也收到了阿云的盐。

　　鱼肉饱腹，野果消渴。

　　启明星亮时，这几个人便顺着河道旁的石头，钻进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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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年三十啊啊，祝大家新年快乐，吉祥如意啊！
想想这个寒假，有论文，有考试啊啊。
最近还在回顾童年《虹七》，被一只喵给撩了，嗯~~~·~·
整理了时间线，发现紫晴姐姐的时限好像到了啊哈哈哈……
发现之前写的，啊（掀桌，捂脸）浩特么的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