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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情谊不成买卖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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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道理，可楼景深不信。
不信他也不欲追问，省的节外生枝，毕竟人脑隔颅骨，撬开也不一定知道里面运转的是啥。
就像楼景深没料到冷面寡言的阿贝竟然是整个小队里话最多的，虽然这么多话的目的性很明确，可唐洺的心思他也不敢猜。
他早就定义好了，他们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利益交换，这种长效稳固的关系不比令人头晕目眩的感情更牢靠？那家伙空长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一天到晚从哪生出那么多令人头疼脑热的想法的？
这份才开始没多久的工作难道要夭折在这种问题上？他怀着这样凝重的心思挥别了唐贝，应该说唐贝对他的油盐不进失望至极，决定找别的方法解决问题了，如果不出意外，楼景深怀疑还有第二波攻势。
却没料到第二波攻势直接是唐洺发起的。
“看啥呢，惊喜坏了？”
唐洺上去拍拍他的脸，那一脸笑意让楼景深背后生凉，唐贝怒斥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
【你拿他维生的能量伪装正常，楼景深你不是东西！】
以前还能感激老板体恤下属，现在知道面前这位主的真实心思，楼景深就不敢消受了。
他瞥见小方震惊的脸，老陈阴沉如往常的神色，再看看熟悉的书架，服务台，最后确定这是现实——
唐洺真的来图书馆接他了。
“先生，我们这不对外开放。”老陈刺头，瞧着唐洺的衣着装束也不像什么有头脸的，就率先撵人。不得不说他很适合做这种事情，换小方来，同样话可能给他说出“欢迎光临”的味道。
于是唐洺从兜里掏了张借阅证之类的东西出来：
“问你们何主任要的，他说这个就可以。”
老陈当他唬他，虚着眼研究半天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他的眼睛已经坏的很厉害了，又不肯承认自己看不见，仍硬着一张脸，上面写着“谢绝惠顾”几个大字。
唐洺无奈，转向楼景深使了个眼色：怎么搞的，你不给说说？
殊不知楼景深巴不得他被老陈撵走，忙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表示：这货就这样，顺着哄着就好。
最后还是小方救了场子，他看清了那张证，真真是何宁给的，看唐洺的眼神顿时就不一样了，殷勤到狗腿：
“这位先生，哦不，这位教授是来找书的？”
唐洺差点给这句“教授”噎死，咳了几声道：“找人的。”
小方会意地看着楼景深：“他要下班了，我们来交班的。”
楼景深谢谢他全家，狠狠把那句要加班咽回肚子里。小方还跟他哥俩好的样子，作势要勾肩搭背，被楼景深闪过，他一脸受伤，挤着眉毛问：
“小楼，不给介绍介绍吗？”
介绍个啥，虚伪，都说过傍上大户了，不就这位吗？
但当着唐洺的面他又不肯说了，他们现在纯洁的利益关系正在被唐洺的蠢蠢欲动威胁，如果不是唐贝他可能都不知道这位爷骨子里拼命三郎的本性，也不知道是不是追人这事上面也如此拼命。
“我老板，唐洺。”楼景深言简意赅，不给人丝毫发挥想象的空间。
“那你接到人了，赶紧走吧。”
老陈这些天心情不好，口气也很糟，面对让小方露出如此谄媚神色的人也没好脸，他对唐洺这么说的时候指了下出口的通道，看着他俩，意思是要两人一起滚蛋。
“你这同事吃火药了？”出来后唐洺问楼景深，他说的是老陈。
“你就是那根引线。”楼景深看着门口的小电车说道：
“图书馆离家那么近，不用开车来接的。”开车反而还要先到中央广场交换轨道路线再过来，反而绕了一大圈。
“今天不闲着没事吗？”
“作战计划敲定了？你们下次任务什么时候？”
唐洺摇头叹气：“没呢，又卡住了，何主任和罗头两边掐起来了，我说不上话。”
“嗯？说说？”楼景深这厢打听，其实没往心里去，他正寻本溯源，打算从源头解决他和唐洺的问题：
唐洺为什么喜欢他？
这是唐贝没有正面提及的。只有两点原因，一是他不知道，但十几年一起摸爬滚打成长起来的，说一点猜不到不可能。
那就只有第二个原因了，唐贝知道而不说，是因为他如果说了，会基本杜绝楼景深给出正面反应的可能。
这年头说感情虚伪，那就先看利益——他有什么价值？
这么一想，破案了。
他是建构者，唐洺喜欢的不是他，喜欢的是建构者这个身份，换而言之，是“世界”。以他的疯劲，也只有“世界”值得他这样。
楼景深坦然几分，觉得事情还有回寰的余地，只要说清楚了他不是那种需要用情感捆绑的人，不会轻易撂担子走人，那唐洺就可以退回原来安全的余地了。
朋友间无伤大雅的调戏他可以接受，更多的就无力承担了。
这么想着，他转头，唐洺正笑盈盈地说着何宁与罗何生之间的争端，也是一出好戏。田园计划是萧群起的头，后面就全变成了另外两位神仙在打架，科研组对破地战队的任务提出进一步要求，罗何生这边因为巨大的死伤率而犟着不肯。
这一拉锯，双方就胶着着了。
“所以你们现在不需要继续训练了？”楼景深下意识看向他的腿，他那伤不知道好怎么样了。
“要啊，就是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唐洺叹了口气：“说说你吧，你那俩同事都挺有意思的。”
哪里敢和唐小队比有意思，楼景深笑笑：“我和他们不熟。”
“是嘛...你好像和谁都不太熟。”
“...我与书为友。”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三好青年为什么没有朋友，但眼下朋友不是最着急的，最着急的是那位想做他男朋友的家伙。
这话让唐洺不知道怎么接嘴，好在楼景深有别的话说：
“老大，真不用来接我的。”
唐洺哼哼一声：“我在保障你的福利待遇，不用感激涕零。”
楼景深无话可说了，只是这一保障就保障了一个星期，最后一次他甚至发现唐洺是带着伤来的，这就让他焦灼不安的紧，那次直接把话敞明了说：
“头儿，你真不用这样。”
“不用哪样啊不用，过来扶一把，嘶——唐小雨那没轻没重的小丫头...”唐洺一抬眼，被楼景深那凝重的表情惊了一下，话锋于是一转：
“就擦了一下，毕竟是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大力气...”
楼景深上去扶他：“你上次的伤都没好。”
“战队就这样，磕磕碰碰很正常。”
别忽悠他，他可打听清楚了，别家就没像唐小队这样死命训练的，大家伙都接受了自己朝生暮死的命运，得闲不赶紧快活还主动去回忆那些要命的训练？傻了吧唧的。
唐小队的死伤率低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就这么几口人，但至今好像只死过一个人，叫什么东还是什么的，唐洺他们没告诉他。
他现在是半只脚在小队，还和首领有层不清不楚的关系，弄得他自己都不好定位自己的身份。
“老大...”楼景深欲言又止，唐洺无奈了：
“又怎么了？”
“我不是那么没诚信的人，你相信我。”
“啥意思？”唐洺隐约有了点不好的预感，面上的笑意开始收敛，楼景深别开头，好像就可以从他眼里那两汪深潭跳出来，他说：
“我不会轻易走，萧群那边我已经拒绝了，不会反悔，在我能力范围内的建构我一定完成，所以不用担心旁的，行不？”
他说的很委婉了，但依旧可以感到手里扶的这具身子僵硬了一下，在良久的沉默后，唐洺的声音响起，他很平静，他说：
“你觉得我很势利？”
“没啊。”楼景深低头看脚，势利乃人之本性。
这言不由衷的两个字让唐洺沉默了很久，他轻声道：
“知道了。”
楼景深心口咚咚猛跳两下，霍的转头，见这人面沉如水，却在他回头的瞬间笑了：
“好了，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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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就如楼景深希望的那样前进，隔天唐洺就没来了，甚至他回家也没瞧见人，这又让他陷入下一轮的忐忑不安里。
他说的太直白伤人了？
但他没分析错啊，难道需要白纸黑字的条款才能叫他放心？
或者是他想多了，只是因为训练晚归？
他有些不知如何排解的焦躁，思前想后还是给自己找点活干，于是就把屋子收拾了一遍，但唐洺一直没回来。
他甚至开始担心是不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就在他差点要出门打听事情的时候，唐洺终于回来了，回来也没跟他多说两句话，只简单打了一声招呼——
就像他期待中那个完美的，相敬如冰的室友一样。
楼景深放下心来，各种意义上的放下心来。
对室友兼上司牵肠挂肚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虽然唐洺不会成为他的理想伴侣，但不妨碍他成为他第一个朋友。
他瞧着吧，虽然唐洺有一个小队的伙伴，但依他照拂唐贝那样子推测他和其他队员的关系，关系好是好，亲是亲，可心理不平级啊，他可以做那个真真正正理解他内心的朋友——虽然他也在努力。
“还没睡？”唐洺从浴室出来就发现还在客厅发呆的人，楼景深一脸深沉地望着他：
“我在思考问题。”
这叫什么，半夜哲学家？
唐洺乐了：“什...”话却打住，他像想起什么一样突然收声，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说：
“那你继续思考吧。”
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压根没有顺着楼景深期望的那样过来秉烛夜谈。
他们情谊不成买卖在，但……虽然那种情谊不成，旁的就不给一点发展的机会了？
楼景深心问：这么决绝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例行求收藏求评论?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