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之璀璨星空》苍策九歌

56、相处

　　瑞斯和艾伦的离开，似乎对齐克雷因的影响非常大。所有人都发觉平日里高傲不近人情的齐克雷因逐渐变得开朗爱笑了起来，有问必答，甚至从前不会参加的聚会也会到。虽然都只是安静的坐在一旁，端着酒杯静静地笑，但是这世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那只是坐在那里你的目光却很难从他的身上移开。

　　矢岛隐约能够从齐克雷因的身上，找到曾经马库嘎登家最有天赋继承人的影子，但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却又仿佛是他的错觉。艾伦虽然是在研究院任职教授，但是曾经却是评议院议员之一，和现任的议员也有联系。

　　因为艾伦的关系，杰拉尔除了矢岛这条线之外，还搭上了另外三条线。四个人对于这个十八岁不到的青年评价极佳，除了天赋过人刻苦用功之外，还有平易近人温和体贴。就连一向对男人不假于色的蓓露诺婆婆都对他评议极佳。

　　就好像一夜之间觉醒了身体里的绅士因子，对待同学谦让平和，对戴女士彬彬有礼，对待高他一等的恭敬却不卑微，手段之圆滑让乌璐蒂亚差点儿没怀疑这人再次精分。若不是私下里对方还是那副柴米将醋盐不进的样子，她差点儿掐着对方的脖子，看看是不是封印又松动了，放出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杰拉尔对于乌璐蒂亚这种大惊小怪的表现，连嘲笑都懒得嘲笑了，扭身就走。

　　当杰拉尔想要讨好一个人的时候，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无动于衷。乌璐蒂亚就那么傻傻的看着不过一年的时间，一直不对付的研究院上下说起齐克雷因，不是对于天才的愤恨和不满，而是崇敬和喜爱。

　　就连评议院，也是一反常态的提前对齐克雷因发出了毕业后的邀请函。

　　更不用说杰拉尔借着跳级的便利，还有当初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尊敬的导师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的借口。不仅谋取到了随着评议会军队出行任务的权利，还有和毕业生一样挑选历练任务的权利。

　　所以不要说评议会和研究院了，就连魔法界，贵公子齐克雷因的名声也已经小有呼声了。只是这股声音太过于卑微，所以几乎可以无视掉。但是就是这样，才让乌璐蒂亚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个男人，到底能够看到多少东西？

　　突兀的，乌璐蒂亚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触动封印后那只巨大的眼睛。认识杰拉尔也快有五年了，她自然意识到了那只眼睛是什么。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意识到为什么杰拉尔会对那条龙如此执着。

　　虽然再怎么说着失望，但是乌璐蒂亚都没有办法忘记在消失之前，那只眼睛看着昏迷不行的杰拉尔流露出来的温柔。还有那句没有说完的话：“失败也好，绝望也罢！我一直坚信着我的杰尔，会成为这一片自由天空之中最自由，而且最耀眼的……”

　　这片天空……最璀璨的，不就是太阳么！

　　乌璐蒂亚看着坐在桌子上专心看书的青年，对方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大约是因为懒得打理的缘故，用一根皮筋松松散散的扎在脖子的位置。蓝色的发尖刚刚没过对方的肩膀，因为她打开窗户的原因随风摇晃了一下。

　　“有什么事情么？”没有回头，只属于杰拉尔的那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恩，想问问你到底打算把吹雪怎么办！”乌璐蒂亚回过神，坐在窗沿上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那个小家伙儿已经在我那里抱怨了好多次了，说是总是不见爸爸，吵着嚷着想要爸爸抱呢！明明我才是那个一直养着他的好么！”

　　“如果不耐烦了，你可以把他煮了吃！”杰拉尔的声音十分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很难让乌璐蒂亚辨别真假。说实在的，除了关于那条不能涉及的龙之外，乌璐蒂亚根本没有办法辨别这个人的任何情绪。

　　“小吹雪听了，不知道有多么伤心呢~”乌璐蒂亚做了个西施捧心的动作，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却就是忍不住在对方面前耍宝，“说起来小吹雪可不能扔！你让我查的事情我都查到了，除了小吹雪之外，还真有不少这种会说话的猫咪呢！”

　　“恩！”杰拉尔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慢慢的翻过一页书。

　　“你让我重点关注的妖精尾巴里，也有一只猫！而且更令我感兴趣的是，这只猫的拥有者，据说也是被龙养大的孩子所拥有的！说起来，你也一定知道这个孩子吧，既然你这么关心你的小女友不是？”乌璐蒂亚盯着杰拉尔的后脑勺，仿佛她有透视眼，能够以此看见杰拉尔的表情一般。

　　“如果你对艾露莎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她让给你！”杰拉尔的声音还是那般悠闲，“当初留了她一命也不过是因为对她未来的道路很有兴趣罢了！如今你既然不喜欢，为了你当然要除去她了！”

　　“啧，我就是说说！”乌璐蒂亚哼了一声，“如果我真的让你除掉她，谁知道会不会破坏了你的布局！到时候不还把所有的责任全部都推到我身上？到时候我可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对于杰拉尔算计人从来都是把人的骨渣都发挥到极致这点儿，作为合作者的乌璐蒂亚还真是深有体会。

　　“怎么会！”杰拉尔合上书，转过身看着乌璐蒂亚，“你毕竟是我的合作者！”

　　“别把齐克雷因那种虚假的笑容拿出来对着我！看着就火大！”乌璐蒂亚看着杰拉尔此时脸上的笑容，撇了撇嘴，“说真的，那群女人都是瞎的么！明明你的笑容已经假到了一个极限，竟然还觉得你帅！”

　　“大概，这就是审美差异吧！”很久很久之前，也有个人这么和他说话。只是很可惜，那个人早就化作了记忆力最深的尘埃，再也寻不见了。只是他也不想去寻，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寻了。

　　“我跟着线索又开始查其他的灭龙魔导士，结果还真被我发现了些事情！”看着杰拉尔，“除去妖精尾巴的那个小鬼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宣称自己能够杀死龙的小鬼头！都不过六七岁罢了，身边也跟着一直小猫！”

　　“哦？有没有说明是哪条龙？”

　　乌璐蒂亚看着杰拉尔湛蓝色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想起了夏日夜晚明媚的星空。也是这般深邃好看，仿佛能够将所有的星光都包容其中，无一例外。这么想着，乌璐蒂亚忽然觉得脸一热，赶紧转移了思绪。

　　“据说，是光龙和影龙！”乌璐蒂亚侧着头想了想才回答道。

　　“柏斯洛基亚和思格多拉姆么……”杰拉尔从记忆里扒翻了一下，才找到了不知道多久之前被随口一提的名字，“怎么可能！”也不知道在嘲讽什么。

　　“什么不可能？”对于龙这种神奇的生物，本来没有兴趣的乌璐蒂亚因为杰拉尔的合作原因，平日里也有多注意一些。逐渐的也就被这种强大的生物所吸引，更何况她更好奇的是同样作为灭龙魔导士，杰拉尔真正的魔法是什么。

　　“光龙和影龙，哪怕他们已经年迈也不是六七岁小鬼头能够杀死的！哪怕他们躺在那里任人鱼肉，那两个小鬼也需要甚于你我两倍的力量，才能够切开他们的鳞甲！”杰拉尔日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屠龙，哪里有那么简单！”

　　“你试过？”乌璐蒂亚看着差点儿没把傻逼两个字写在脸上的杰拉尔，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种男的套出对方情绪的机会，“说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你家那条天空之龙是被人……好好好，我胡说的！”

　　杰拉尔看着乌璐蒂亚举手认错，才收回了自己的魔压：“克里斯蒂安陪我练过手，虽然当时我的魔力有问题，但是我费劲魔力攻击一个地方都没能在他的鳞片上留下一道划痕！”说起来这件事杰拉尔既有骄傲又有失落。

　　“不过那两个小鬼很快也会意识到这些的！”杰拉尔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他们就会沉醉在他们自己编织的谎言里！灭龙魔导士……简直笑话，他们不过是被龙养大的孩子，何来灭龙一说！”

　　“你还……真是讨厌他们啊！不过说起这个，你们对于养大自己的龙都这么执着么？我来的时候专门去了一趟妖精的尾巴，里面有个小鬼当时就在叫嚷着要除去找自己的父亲呢！我还奇怪呢，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又是个被龙养大的孩子！”

　　乌璐蒂亚看着杰拉尔脸上一成不变的笑容，撇开了眼睛：“你也知道的吧，纳兹？”

　　“啊，多拉格尼尔的儿子！”杰拉尔眯了眯眼睛，抑制住眼睛里的情绪。

　　“说起来，你怎么做到的？”乌璐蒂亚没有注意到杰拉尔一闪而过的厌恶，忽然想到了其他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让你的思念体完全独立出去的？”

　　“就是这么做到的啊！”杰拉尔眼睛弯弯的看着乌璐蒂亚，“很简单的呢！”

　　“你到我在说什么！”乌璐蒂亚愤愤的瞪了一眼杰拉尔，“你的思念体魔力源和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如果说你的魔力源给人的感觉是温暖，那么那个思念体的感觉就更像是包容宽广的……星空。”

　　“很简单的就做到了啊！”杰拉尔的笑容不变，就那么看着乌璐蒂亚气冲冲的散去了思念体。